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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炮邀到老相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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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喔,他不在家里……展克翔呆立玄关,齐哥见他一脸茫然,叹了口气进屋拍
  拍他的肩:「别慌,小余的声音听起来还好,你们之间出了什麽事之後再说吧!要是
  担心,就打个电话去怎样?」
  对了,还有手机这种东西,齐哥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展克翔立刻掏出手机,按
  下一串已被从通讯录删除的号码,等待接通。
  「你慢慢打,我先去找东西……」齐哥看他冷静了下来,便转身前往仓库。
  时间分秒过去,话筒中的来电答铃已经唱了第三遍,余子谦仍旧没接电话,展
  克翔不死心又挂断重拨,却直接听见对方关机的讯息。
  余子谦,都这种时候就别闹脾气了好不好!展克翔简直急想到大叫,齐哥正好
  灰头土脸地拿了个文件夹走出玄关:「怎麽样?」
  「……他关机了。」
  「大概他现在不方便接吧!刚他也说要开始忙了,我挂电话前听到他那边有点
  吵……」
  「但愿只是这样……」展克翔担心的是余子谦气自己之前不接电话,现在要反
  过来以牙还牙。余子谦拗起来有多难搞定展克翔早就深深体会过了,其他小事也就
  罢了,但此时赌这种气只会让他心里更不好过啊!
  齐哥同情地看了展克翔一眼,把钥匙丢给他:「晚上再拨一次看看吧,他那里事
  情多,白天都在忙。保重,我先走罗。钥匙你就留著吧!用完丢信箱里,或自己还
  他。」
  展克翔也不客套,留了齐哥的手机号码备用,两人匆匆作别。
  他余子谦家里待了一天,用尽办法想找出余子谦人在哪,翻遍了电话簿、信封
  袋,始终找不到任何有关高雄的地址,从电话簿里可能是亲戚的人那也问不出什麽
  消息,夜里,他丧气地趴在沙发上,又试探性拨了一遍余子谦的手机。
  一会儿,一股听来熟悉却无力的声音传来:「喂……」
  展克翔猛地坐起,急道:「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
  「最好是,我就在你家,怎麽没看到你……」
  「啊?」余子谦的声音飘渺,很显然的心不在焉。
  「余子谦!!」
  「呃,怎麽了?」吓了一跳,稍稍回过神,余子谦有些不稳地抓著手机,一面
  拨开桌上的空啤酒罐,寻找菸盒和打火机。
  「我问你现在人在哪?」
  「……问这干嘛?我在我妈……嗝,继父家……」糟糕,喝太多了,有点想吐。
  「你人还好吗?」
  「什麽好不好?」余子谦皱起眉,愰神状态下,他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呃--」
  不行,忍不住了……
  「谦?」
  「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讲话,晚点再打给你……」一阵反胃,余子谦丢开手机,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冲去,埋头就吐。
  「喂喂?谦?你在哪?给我住址,我过去找你……」展克翔对著手机大吼,却
  只听见几声碰撞和咒骂愈来愈远,显然另一头已经没人了,只得无奈挂断,等余子
  谦自己打来。
  然而他从半夜等到天亮,手机都没再响过,再回拨也只有“对方通话中,已为
  您插拨”的忙音。
  当展克翔找到余子谦时,是在他母亲公祭的现场。
  余子谦非常乾脆地再度放了展克翔鸽子,不但没有打电话来,甚至播电话去也
  没再接过。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得打给齐哥求救,问问别的门路。
  「算你运气好,再晚一天我就出国关机了……小余的继父家在哪我不知道,不
  过为了送罐头塔,他有给我公祭的时间和地点,当天他一定会在现场……」
  就算提前下高雄,找不到人也没用。展克翔只得在公祭前晚住到附近旅舍,隔
  天再前往殡仪馆。
  清晨起了床,前往公祭途中,展克翔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找不找得到人。
  余子谦,你说我能怎麽办?我就是没办法放著你不管啊。
  到会场时仪式刚刚结束,冷冷清清只剩几个人,正在等待火化。
  余子谦在几位家属中垂著脸站立,一身素服配上明显消瘦的身材,在晨光下有
  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满脸倦容使原本的肤色看来更加苍白,眼睫下有两块黑影。
  当他抬头看见走近的展克翔时,只露出很飘渺的浅笑。
  「余子谦,你所谓的”晚点”到底是多晚?我等了你好几天电话!好歹交代一
  下你人在哪里啊!」
  「对不起……一时间事情太多,我可能忙忘了……」余子谦脸色极差,很明显
  没有和人对骂的力气,展克翔立刻停止责备,一伸手将他抓了过来,抱住。
  太久没感受到的体温包覆著自己,余子谦有些不习惯,鼻头一酸,他微微抗拒:
  「不要这样,我会想哭的……」
  「那就哭出来啊,殡仪馆一堆人在哭,又不是只有你。」
  感觉怀中的双肩在颤抖,展克翔的领口湿了一小块,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
  搂得更紧。
  余子谦把脸埋在展克翔颈间,静静啜泣。展克翔打来的那晚他醉了,隔天清醒
  时手机已经没电。不是没怀疑过自己醉到昏了头才做了场期待中的好梦,可手机里
  的来电记录时间清清楚楚,明白告诉他确实有个人还在关心著他--
  这样就够了,他心满意足。
  他其实有想过要拨给展克翔道个谢,但想起之前那十几通没接通的电话,手就
  怎麽也按不下拨出键。
  他就是这麽一个胆小又没种的人,很容易就会失去勇气。後来展克翔的来电都
  直接被设为封锁号码,两人的事已至此,他没想再改变什麽,再多的关怀只会更添
  心乱罢了。
  然而,展克翔却还是在最难捱的时候找来了。
  这个人明明说过了永别、明明表示过灰心,明明……
  余子谦的眼泪停不住。外人看来是丧母之痛使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
  感动远大於悲伤。
  他又要不受控制地陷入了。这样的温暖,他怎麽推得开、放得下?
  「对不起……」埋在胸前的人轻轻开了口。
  「嗯?」展克翔非常享受余子谦难得的乖顺。
  「其实,我不是忘了……之前是真的很忙,直到昨晚终於有时间一个人静一静,
  那时候我特别想找你了……」
  「那怎麽不打来?」展克翔的口吻柔得不像责问。
  「我……不敢……」迟疑了一会,余子谦才断断续续接著说,「上星期那通留
  言……我很抱歉,那时候忘了,倾诉是我已经失去的权利,展--」再度顿了顿,
  他思索著对不再暧昧的朋友最适切的称呼。
  「克翔,你真的对我太好,不管我故意做什麽,你都忍耐并包容,所以我才会
  习惯有事就第一个想到你……」
  这是他所能找到最合理又不违背自己心意的解释。没注意到展克翔皱起的眉,
  余子谦又接著道:「不过我保证,以後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什麽意思?」展克翔觉得额上的青筋有要暴起的冲动。
  「我会习惯一个人也要坚强,不、是一定要坚强起来。谢谢你在这种时候再一
  次拯救了我,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离开展克翔的怀抱,稍稍拉开了距离。
  「也感谢你来参加我妈的告别式,出口在前面左转。」依传统习俗,在丧葬场
  合是不互道再见的。余子谦紧扣双手,强压下满腹不舍,以家属身分弯腰鞠躬,示
  意展克翔可以离开了。
  低著头好一会儿,他几乎己经能数出地上眼泪有几滴了,却完全不见展克翔的
  鞋子有移动的迹象。疑惑地抬起脸,只看见一张曾经英俊爽朗的脸此时横眉竖目,
  简直杀气腾腾。
  「克翔?」
  「为什麽你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非要选择一个人硬撑?让我分点忧有那麽不甘愿
  吗?还有他妈的“克翔”是哪招?我还宁可听你叫我姓展的,至少有点傲娇的可爱
  --」
  「小声点,这里是殡仪……」刚弯腰低头得太久,余子谦感到些微晕眩。
  「少给我扯开话题!老子都从台南杀来了,别说你还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你
  以为我干嘛要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人把自己整成这样,天天提心吊胆怕你累到暴毙,
  而我甚至不知道你人在哪,啊?」他只想狠狠把这钻牛角尖的死脑筋骂醒,没注意
  到余子谦微晃的身躯。
  「可是我……」又一片白光在眼里扩散,余子谦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步,话没说
  完就挂在展克翔身上,失去意识。
  「你什麽你--喂,子谦?余子谦!?」
  只觉耳边的声音愈来愈远,数日来盘旋在脑边的烦人郁事一口气松了下来,什
  麽遗产?什麽亲生血缘继承权的倒灶事?生疏的面孔、名义上的亲人、丧事的繁琐
  细节都不想管了。余子谦闭上眼睛,安详接受天使的召唤。
  作家的话:
  齐哥的失忆症一再挽救这对幼稚的小白痴


☆、22

  医院病房里,展克翔玩著外送套餐附赠的英雄战队,看著仍昏睡中的余子谦,
  一时童心兼手贱,把星星队长放在他的额头上,另一手又把拿铁锤的娃娃倒立,试
  图插进鼻孔,可惜抓不到角度一直失败。
  睡了半天,余子谦脸上黑眼圈稍稍淡了些,但吊了点滴後脸色还是苍白得很,
  据说”只是”睡眠不足三餐不正常营养失调压力过大外加酒精中毒的关系,血糖过
  低什麽的才会造成昏厥。
  「你一定是想害我被齐哥杀了……我保证过会看好你的啊……」
  熟睡中的人依旧毫无反应,展克翔揑了揑余子谦的右脸,叹口气。想想一年多
  来余子谦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先是逃离、不迎不拒、入伍後不回家也不见面、意
  外见到小惠後开始故意唱反调又耍傲娇,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最不能理解的,是终於退伍,原以为两人可以不再分开时,余子谦却叫他”不
  要再等”。
  解开小惠的误会那天,送余子谦回车站时,那串他急欲解释却豪无重点的话原
  以为余子谦听懂了,但却让他把自己推得更远。余子谦明明接受了自己的清白,甚
  至主动牵了的手,但那又代表著什麽?
  应该说,余子谦在意的到底是什麽?
  既不是记恨他小时候移情别恋、不是吃醋他和前女友往来、(应该)不是需要他
  24小时供应的性服务、也不是远距离……
  无论生活上的依赖也好、肉体关系也好,余子谦鲜少拒绝,但总隐隐有条越不
  过的界线存在。这让他即使得到了感觉也很不踏实;无关名份,他们之间的平衡总
  是摇摇晃晃,彷佛随时都会瓦解。
  他一向直接,从不吝於表达感情;相较下余子谦虽是一贯的温柔包容,却从未
  透露心迹,自己只能从那极为稀少的表情或动作去猜测他的爱究竟有多少。
  展克翔不解,若非他自信异於常人,只怕早已宣告败退。
  究竟要怎麽做,人与人之间才得以互相了解呢?
  被不断玩弄的脸动了动,两只英雄娃娃滚了下来。
  「……干嘛……这又是哪?」
  「醒啦?亲爱的“睡眠不足三餐不正常营养失调压力过大外加酒精中毒”的
  “前男友”,在你消失的期间到底又做了多少让人担心的蠢事?」责备的意味并不
  强烈,展克翔意外展现成熟男人的风范,罢气十足地开场。
  或许,彻底了断一次才是重新开始、好好沟通的方法,展克翔终於承认两人的
  关系已经是过去式。
  「嗯,对不起。」余子谦口头道著歉,视线却飘向远方。
  叹口气,展克翔觉得他似乎能理解面对耍任性的自己时,余子谦的心情和态度
  了。「好吧,既然你希望我们是这种关系,就这样吧。能以朋友的立场说说你的想法
  吗?」
  「我现在好累……」
  「那不急,我替你办出院,之後再谈也行,你慢慢想。但对於这段关系,我要
  求一个交待应该并不为过,是吧?」
  「呃……」
  「你想拖多久都行,只不过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证件提款卡一概没带,顺便
  连工作都辞了,不只回不去、也没什麽事急著要我回去处理,所以我就等到你方便
  谈的时候吧--当然还得负起接济我的责任。」成熟的语气维持不了多久,无赖再
  度现出原形。展克翔露出史上最欠揍的笑容:「就看你什麽时候想打发掉我了。」
  ※
  山上、寺外,展克翔赖在高雄的第三天。
  远远看见余子谦提著一小袋水果,缓缓向凉亭走来。
  「没事了吗?」
  「嗯,今天的祭拜本来不算在仪式之内,只是想在走之前最後一次来看看她。」
  「走?你要到哪去?」
  「回台南吧,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地方……事都办完了,再留下去,那些说亲不
  亲的人见了也尴尬。」余子谦叹口气。
  「那,我呢?」
  该来的跑不掉,余子谦又叹口气。而展克翔数著三天下来余子谦叹气的次数,
  大概都够吹饱两个游泳圈了。
  可是这只有一点怎麽也不能放过,只因他了解,余子谦是个不给压力就会不断
  逃避的人。
  这几日展克翔做足了准备,还上网咖查遍各大男女心情讨论区,预想各种可能
  的阻碍一一拟了台词与对抗方案。
  「说吧,」要让一切有个结论,他选择先攻。「你现在还喜欢我吗?」他不介意
  这次坦白会造就好的结果、或终究成了正式分手的开端,只希望余子谦正视自己、
  正视他们两人的感情。
  「咳,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说出不爱这种话,就算我说过,那也是假的……」
  所以,你为什麽要逼我啊!
  「那,为什麽?」为什麽不联络?为什麽逃避?为什麽离开我?
  「因为,你并不需要我。」
  「怎麽会?你从哪里得出这种判断?」
  「那你说啊,你有哪里需要我?」余子谦发觉自己有点激动了。
  「呃……」换展克翔开始语塞,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因需要余子谦才爱著他的。
  「你的世界少了我一样可以自由自在,你有家人、有朋友,有关心的人、也有
  关心著你的人,而我能给你什麽?除了不断在寂寞和无助时依赖著你,我对你的用
  处比不上一碗泡面吧?」
  「难道你就甘心当我的浮木吗?只有在溺水了才紧抓住你,平时不闻不问无牵
  无挂,你愿意?」愈说愈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实在过份,但不就是这样吗?兵役期
  间丢下展克翔还可说是心情复杂的政策使然,但再往多年前回想,从两人初恋时就
  是这麽个相处模式。他始终被动地接受爱,只有难过时才感动於展克翔的肩膀和关
  怀,就是这样,所以展克翔才会接受小惠而离开。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麽还要在一起?」
  展克翔崩溃:「就因为这样?」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
  「那照你这麽说,全天下有一半的夫妻情侣都要分手了吧!并不是所有人的爱
  情都像你想的这麽复杂啊……」
  「你还是没回答,为什麽一定非我不可?」余子谦固执地反问。
  冷静!理性!他们之间就是做得太多却说得太少!「因为我爱你啊余子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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