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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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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跟着沈沁来这儿时,保安在她手背上盖了荧光的通行章,如今她凭着这个章成功进入了VIP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包厢门口,任司徒鼓足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触目的却已经是一片静悄悄的包厢。除了几名服务生或在打扫,或在把存酒封存,客人们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就仿佛辛辛苦苦爬到了山顶,又被人一掌推了下去,令她全然的反应不及。这种极速的落差把任司徒狠狠地钉在了包厢门口,脑子也瞬间拔空了似的,直到包厢旁的卫生间里,蓦地传来一阵声响。
任司徒偏头一看,只见卫生间的门被人拉开了。
随后里头走出个她还算面熟的男人。
那男人应该刚吐过,闭着眼抓着门把好一阵,这才迈步走出洗手间,迎面看见任司徒,他眨巴眨巴眼睛,这就认出了任司徒:“哟!这不是刚才那矫情女吗?怎么又回来了?”
“时钟在哪儿?”
“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人分明就爱看人吃瘪,尤其是故作清高的女人,“我可记得很清楚,你还欠我一杯酒没还。”
任司徒懒得再与这种无赖抬杠,转头就要走,可下一秒她就改变了想法。其实只要扪心自问一下,她的自傲比时钟更重要么?任司徒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定住了:“意思是我把欠你的就还了,你就肯告诉我了?”
对方没点头,却是默许的表情。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其实更像是在耍她,可任司徒已经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了,也许错过这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也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今晚她将要做的这些事了。
任司徒快步走进包厢,从服务生手里拿过正准备封存的路易十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之后,即刻从包厢里走出来:“说话算话!”
说完直接闷头就灌。
这么好的酒量,对方直接看直了眼。
任司徒用最快速度喝完,把酒杯倒扣了一下,示意对方自己一滴都没有剩下。对方收了收眼底的诧异,继续揶揄任司徒:“这不挺爽快的么?刚才作什么作?还骗我说不会喝酒”
任司徒这种认死理的人,根本就不搭他的话,继续揪着自己唯一想问的问题不放:“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时钟在哪儿了吧?”
对方叹了口气,估计是彻底败给这一根筋的女人了,顿了顿之后,他恢复正经道:“他喝醉了,孙秘书刚搀他离开,应该已经到停车场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这女人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她自己则是调头就跑——看得这男人又是摇头又是无语的笑,心里更多了几分好奇:这女的到底和时钟什么关系?
又一个从宿醉中醒来的早晨。
时钟慢慢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头痛,他倒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有些口干舌燥。随即他便垂眸扫见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对此,时钟倒是挺诧异的,孙秘书终于细心一回,知道给宿醉的人备一杯水了。
他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这是解酒的蜂蜜水,还是温的——这绝对不是孙秘书那个糙爷们做得出来的事。
时钟捏了捏紧绷的眉心,正欲把水杯放回,耳边就传来了“吱呀”一声、细微的开门声。时钟放眼看去,稍稍一愣。
竟然是个女人
竟然是
任司徒。
她见他醒了,也就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他,声音柔柔的——她还真不曾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你再睡会儿,我刚煮的那锅粥煮砸了,我在煮过。”
时钟忍不住又捏了下眉心,确认自己没认错人,语气随着表情一道冷了下去:“我记得昨晚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任司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下一瞬,这女人就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没脸没皮对付起他来:“没错。你是说的很清楚。我们之前的关系彻底两清了。所以现在,换我追你。”
她是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眼神,被她这样看着的时钟忍不住微微一皱眉。
☆、第 53 章
任司徒终于准备好了一顿还算看得过去的早餐;虽然其中的一半都是现成从外面店里买回来的;但好歹如今放眼望去;一桌满满当当的碗碟,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前一次进卧室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钟至今还没从卧室里出来;该不会真的睡回笼觉了吧?
任司徒对着光可鉴人的冰箱整理了会儿仪容;径直走向卧室,打算提供再一次的叫醒服务。可她敲了敲房门,并没有人回应;她只好推门进去。
悄声走过门前的走廊,拐过拐角之后;视野开阔了的同时,任司徒不禁一愣。
时钟应该刚洗过澡,正在换衣服。从任司徒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这个男人穿着西裤,裸背,脖子上挂着一匹毛巾,有水珠从头发上径直低落,顺着壁垒分明的背脊滑下。
任司徒并没有出声,他却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又很快回过头去,打开专门挂衬衫的衣柜,扯了件衬衫穿上。
任司徒见他很快扣好了衬衫,又去选领带,唯独不搭理她,她只能作势咳了一声:“饭做好了。”
“我急着出门,你自己吃吧。”他对着镜子系领带,没有看她,“还有,麻烦你吃完把你用的碗筷洗了。”
“啊?”任司徒有点反应不及。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话,更因为他十分冷淡的语气。
“家政阿姨总是禁不住沈沁求,把我这儿门禁卡借给沈沁。我已经把她辞了。你用了碗筷不洗,难道要我替你洗?”
“”
任司徒其实一向觉得自己挺坚强的,可没想到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令她瞬间感到莫名的尴尬、委屈、颜面尽失。以至于时钟已经换好了一身行头,径直而来与她擦身而过,任司徒才勉强调试过来,语气尽量平和的叫住他:“那中午呢?你回来吃么?”
“估计要忙到晚上。”
摆明了是告诉她,她不用等到中午,待会儿就可以走了。任司徒就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直接跟他装傻充愣:“那好,我到时候做好晚餐等你。”
这时候的时钟才终于肯偏头看她一眼,但他的目光只在她脸上逡巡了几秒,便淡然地收回:“随便你。”
说完便不再做片刻的逗留,直接绕过她走了。
任司徒都不知道自己真的一等就等了一整天,是在跟时钟争口气,还在跟自己较劲。盛嘉言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任司徒就只能说自己在忙,都不敢说别的,以免自己一开口就露馅,
做女人做的像她这么糟糕,或许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为了抽出一天空来时钟家里做这些,孙瑶又远在横店,她只能把寻寻拜托给盛嘉言,让盛嘉言帮忙照顾一天。同时还不敢告诉盛嘉言她真正在忙些什么,毕竟盛嘉言要是知道她跑来做这种热恋贴冷屁股的事情,肯定是不准的,自然也就不会帮她照顾寻寻了。
挂了盛嘉言的电话后,任司徒去了趟超市,估计是因为家政阿姨被辞退了,沈沁又不被允许进入这里,时钟家里的冰箱如今空的就只剩两瓶矿泉水了,任司徒一采购就采购了两大袋东西回来。
之后看了会儿电视,便无所事事地在这间上下两层大平层打通了的公寓里闲逛。公寓够大,足够她逛一逛消磨时间。
任司徒之前每一次到这儿来,都是来去匆匆的,还真没有好好参观过这里,进入书房后她确实是惊了一下的。
书房的空间足有两个卧室这么大,任司徒完全想象不出原来那么不爱念书的一个人,如今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藏书——
甚至还有漫画书。
任司徒看着那一排漫画书的书脊,随便抽了本出来,一看封面就忍不住笑了。这些都是她原来在学校后门的漫画屋里借的书。
里头还夹了她当年临摹的人物素描。
那时候他带着她去故地重游,漫画屋的老板娘还在感叹某个小伙子在她那儿买走了一溜旧书,如今任司徒看着那一张张保存完好的素描,之前被某人的冷言冷语伤到的心似乎得到了满满的慰藉——她看过的那些漫画果真都是他买走的。
其实如今再返回去看这些漫画,任司徒确实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她把漫画书放回书架,眼见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便直接卷袖子进厨房去了。
其实任司徒心里是有准备的,做饭的时候一直问自己,他如果真的狠心不回来吃饭或者真的忙到不能回来,她这顿晚餐落了空,她该怎么办?
可与此同时,任司徒心里总有个不怎么甘愿的声音在安慰她:他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不会真的舍得这么对她的。
直到做了三遍、任司徒才终于成功做出了还挺像模像样的四菜一汤,她坐在餐桌旁,托着腮等着,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还冒着热气的四菜一汤,慢慢地在她眼前彻底凉掉,任司徒心里的那个安慰的声音也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他还真的舍得这样对她。
任司徒摩挲了半天手机,终于忍不住发了个信息过去:你什么时候忙完?
这样漫无目的的等下去,原来一点也不浪漫,也不感人。索性直接问了。短信刚发送出去没一会儿,任司徒的手机就响了。任司徒火速拿起手机,却在看清是盛嘉言发来的微信后,眼里刚升起的希望的火苗又“噌”的熄灭了。
点开盛嘉言的微信,耳边响起的还是盛嘉言一贯的温润的声音:“你忙完了吗?寻寻今天玩得有些疯,我们现在才准备回家。待会儿做晚饭要不要算上你的份?”
任司徒想了想,清了清嗓,不要让自己声音露出什么不好的端倪,这才回了条语音:“不用了,我应该没那么快忙完。”
盛嘉言很快又回:“那大概要几点?太晚了的话我去接你吧。”
估计盛嘉言说完上面那句话之后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随意接送她上下班了,于是还不等任司徒听完他上一条语音,盛嘉言又迅速的补上了下一条:“我是说,你如果太晚下班的话,让时钟去接你吧。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
任司徒忍不住苦笑,若是被盛嘉言知道了她和时钟之间现在是个这样的状况,盛嘉言是会骂她傻呢?还是会笑她活该?
时钟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11点。
曾和女星有染的李局前段时间被人实名举报,如今正在接受调查,他手头上这个押上了他全部人力、物力、财力的商业地产项目和李局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如今自然是备受牵连。
李局接受调查一事至今还对外保密,若不是知情人士稍稍向他透露了一些,他至今还不知道银行对他的贷款总是出各种问题的原因。
谁说的情场失意商场就得意?
狗屁。
时钟出了电梯,正烦闷地想要把门禁卡、手机往柜子上一丢,低头却看见了静静摆在那儿的一双女鞋。时钟的动作不由得一僵,顿了顿后,他把手上的东西轻放在了柜子上,换了鞋进去。
其实不难确定女鞋的主人现在在哪儿,公寓里只有厨房那儿亮着灯,时钟循着灯光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她了。
以她的性格,真的愿意等到这么晚,时钟是诧异的。他正欲板起脸色,却看见此时此刻的她正趴在餐桌上,像是睡着了。时钟的表情便随之和缓了下去。。
要是他这个商业地产项目完蛋了,中鑫也就完了,他也就完了。这个女人他似乎也就没有资格再向现在这样,随意地走近她了。
时钟慢慢走近,无声地拉开她身旁的座椅。打开盖在餐盘上的盖子,是卖相不怎么好的四菜一汤,早就已经凉透了。时钟尝了一口汤,眉头就不由得一皱,但他只是稍稍顿了顿而已,最后还是把那一勺汤喝完了。
米饭一直在电饭煲里热着,时钟给自己盛了一碗,他今晚忙的还没顾得上吃饭,本来就饿了,更何况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时钟就这样配着凉了的菜无声的吃着,动作很轻且始终沉默,直到最后时钟轻轻地把碗筷放下,这女人还趴在那儿,睡得无知无觉。
她的侧脸被垂下的头发挡住了,时钟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把她那缕头发拨到耳后去,可手伸到一半,他又顿住了。
他的手是僵住的,脸上是平静的,读不出什么表情,就在他终于一咬牙决定收回手时,这女人搁在餐桌上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这女人因这恼人的铃声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即将悠悠转醒的样子,时钟倒是足够的眼疾手快,立即倾身过去拿过手机,把手机拨到了静音。
不一会儿再看她,蹙起的眉心已渐渐平展了下去。时钟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是盛嘉言的来电。
不等他挂断、也不等他接起,盛嘉言的来电便停了,时钟眸色深深地看着屏幕上的这则未接来电,思忖了片刻之后,回拨了过去。
盛嘉言应该等的挺急的,时钟这通电话拨过去,等候音响了半声对方就接起了:“你还没忙完么?都这么晚”
时钟冷冷地打断了他:“过来接她走。”
“”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令手机那头的盛嘉言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第54章
“过来接她走。”
此时此刻的盛嘉言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正对着关了声音的电视机,电视屏幕上斑斓的光线衬得他的侧脸很立体,也很僵硬。
盛嘉言反应了很久;才用一点听不出喜怒的声线;立场明确地说:“她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那不打搅你们;我先挂了。”
可正当盛嘉言要挂电话时;时钟那又冷了几分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过来接她走;我不想看到她。就这样。”
盛嘉言下意识的一皱眉头;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盛嘉言望一眼饭厅;餐桌上还搁了很多菜;都是合任司徒胃口的几样,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寻寻此刻早已经在客房里安然入睡,因为之前寻寻经常在他这玩到太晚而不得不留宿,客房里有他全套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只是那个女人,却早已连他家的钥匙都还给他了——为了那个叫做时钟的男人。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却对他说:把她接走???
盛嘉言进客房看了看寻寻的状况后直接就出了门,开着车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电话只能打到孙瑶那里。
孙瑶要去外地拍俩月的戏,这事还是寻寻告诉他的,盛嘉言的这通电话去的正巧,孙瑶刚下了戏,正在和同组的人去吃火锅的路上,孙瑶一边还在和旁人谈笑,一边表达了对盛嘉言打去的这通电话的诧异:“盛大律师,你几百年没给我打电话了,这是怎么了?月亮打西边出来了?”
盛嘉言的声音全不似她那般打趣,一派的严肃:“任司徒和她男朋友之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孙瑶被问得一愣。
随后盛嘉言便一路开这车,一路听着孙瑶或愤慨、或无奈的把事情的原委大概地解释了一遍,盛嘉言越听脸色越不好,孙瑶差不多讲完了,盛嘉言差不多也快到目的地了,他挂了电话,拐过了前方的十字路口便看见了那栋公寓楼。
他上次来到这里,还是因为他打电话给任司徒,电话却被出租车司机接了,说这位小姐喝得烂醉,让他赶紧来把她弄走。
当时他来接她,自认为做了有生以来最自私的一个决定:删掉了时钟打给她的那通电话。其实那之后知道了她和时钟还是走到了一起,他内心的感触很复杂,既有一丝欣慰,欣慰于自己那一次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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