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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vi醉雨倾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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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架势,想必她也不好过。”
“真不见得!”苏朝宇愤然睁开眼睛,“我看她享受得很。说来秦峻老先生也是在这里没的,那时候卓家已经抢了古堡,难逃干系。”
卢立本不说话,只是轻轻一叹,仿佛吹去多年的灰尘。
苏朝宇刚想说些什麽。卢立本却抢了一步:“月朗可怜,生下来不久母亲就去了,正巧我家有奶水,又素来和秦家亲厚,便送来养。谁料到後来轮到我家出事,秦家把我带在身边如同己出。我永远记著20多岁的首相,为我们两人整日头疼得恨不得双双掐死为快,却又知道肩上多重的担子,生怕护得晚了,护得少了。”他平素不多话,骤然说这麽多,苏朝宇都惊奇,借一分酒力,卢立本苦笑:“小时候我们都以为失踪就是找不到了,後来才知道,那是注定找不到。”
“杀人之地。”苏朝宇望著古堡的影子幽幽地说,顿了顿又补一句,“这回可以名副其实了,来个老巫婆坐阵。”
“你说谁?”
冷冰冰的年轻声音从背後响起。苏朝宇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秦月翔不知道什麽时候出来了,正怒目盯著他。
“飞走了。”苏朝宇无赖指天。
卢立本过来圆场:“说那电影呢,老巫婆是苗真演过的。”
秦月翔往後退了两个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苏朝宇。苏朝宇倒也不怕,笑眯眯地望著这个脸上痘痘还没消干净的小家主。两双眼睛对视,秦月翔这才瞧见了他喜欢的江扬“哥哥”的情人,果然是非常俊美高挑,一举一动都带著诱惑和魅力。
“你就是那个体操精英赛的冠军吧。苏朝宇。”秦月翔挖掘记忆。
苏朝宇怔了一下才摇头:“不对,我是艺术体操冠军。”
秦月翔歉意地笑笑:“大约是记混了。”
“没事,体操冠军是我弟弟,一样的。”苏朝宇大方地说,确凿,认真。
秦月翔本来就是觉得妈妈和人家的谈话无聊冗长,出来透气的,结果苏朝宇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也找不到其他话说,却又不能就此走开,正尴尬的时候,远远瞧见苗真走过来,便展颜笑了:“就是她演了老巫婆?”
苏朝宇巴不得他赶紧走了:“苗真,很有名的演员。”
秦月翔再也不必装作对苏朝宇到底是体操冠军还是艺术体操冠军感兴趣了,径直向苗真走去。卢立本看呆了,许久才说:“果然和他爹一模一样,这麽小就知道碰见漂亮女人要抓牢。”苏朝宇还在为“体操冠军”而耿耿於怀,不由地哼了一句:“秦家男人是多情种子,看来是遗传。”卢立本不否认,和他一起等在外面。他等他的秦月朗,苏朝宇等他的江扬。
直到一个小时後,苏朝宇把肚子里残存的中午量很少的饭都消化地差不多了,江扬才从宴会厅里出来,秦月朗陪著卓澜去喝下午茶,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行个礼,目送他的小姥姥和小舅舅远去。苏朝宇一个箭步冲上去,巴不得把情人立刻放进口袋里带回房间,江扬的面色有点儿惨淡,但还算不错,两颊甚至微微呈现出睡得极好的时候才会有的淡红色,只是一双手冰冷潮湿。苏朝宇担心地瞧著,那琥珀色的眸子有一瞬间醉酒般的恍惚,而後,江扬果断地一言不发地往卧房走去,步子越来越快,苏朝宇暗自觉得不好,健步跟上,又不敢追得太狠──他的江扬在这种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重症病人对待,他用铁腕独自解决问题已经成了人生习惯,这个年轻人需要一个独自舔伤口的小空间,然後再微笑示人──苏朝宇却是要彻底改掉他这个坏毛病的,从头到脚,虽然他不确定一个爱哭爱抱怨的江扬会有多麽令人倒胃口,但是他知道,他需要一个会发泄会示弱的情“人”,而不是无坚不摧的情“神”。
与此同时,卢立本思忖了一下,往下午茶的露天平台那边飞奔。
江扬的胃根本承受不了这番折腾。白葡萄烈酒并不是那种喝下去就跟把五脏六腑都点著了一样的那种酒,更不是王室用来折磨人的刑具,它味道醇美,是品酒和酒话最好的高级搭档,但是江扬从来不知道它可以让自己的意志变得这麽消沈,所带来的痛苦远大於享受。但他确定苏朝宇的担心和焦虑,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麽,於是这个琥珀色眸子的年轻人冲进房间,坐在床边开始脱鞋子。
苏朝宇跟进去的时候原以为会看见江扬紧紧插著卫生间的门,他甚至想好了,不就是一个古董门嘛,踹了!但实际情况是,江扬从容镇定地脱著礼服,说出了他从宴会厅出来、走过这麽长一段路後,跟情人苏朝宇的第一句话,确切地说,是三个字:“热毛巾。”苏朝宇旋进卫生间打开喷头,水温调到最高,毛巾被烫的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大无畏地捞出来,呲牙咧嘴地吹著倒换著拧,晾到不烫手的温度拿出去。
他惊了。
江扬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靠著一个大枕头,歪头看他,神色如常。苏朝宇更是满腹狐疑地坐过去,江扬正常地接过毛巾擦擦脸,抖开了反个面擦擦手,然後把枕头扔到一边,整个人滑进舒适的蚕丝被子里,微微一笑:“我睡一会儿,朝宇。”
这镇定和从容的姿态,这安静干净的酒後作风让苏朝宇目瞪口呆。说实话,今天是他遇见江扬以後最充满神奇的一天,他第一次见识了一个生活在贵族家庭光环下的大少爷,其行为之出人意料,苏朝宇确定,再来一百个中将也敌不过。江扬眨眼:“你不要给我一个午安吻吗,亲爱的朝宇?”
苏朝宇自然答应。情人的面颊被热毛巾蒸得潮湿温暖,苏朝宇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两下,然後坐在旁边盯著他瞧。江扬闭上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匀,仿佛睡觉有开关似地,说入梦就入梦了。苏朝宇情不自禁地开始回想自己醉酒时候的疯样子,又想起喝多了就爱表演花式後空翻的吴小京、直接倒地流著口水开始睡觉的康源、目瞪口呆反应迟缓的肖海,还有会把老婆照片拿出来贴在额头上炫耀的袁心诚──相比之下,睡著了似乎也在微笑的江扬身上的醉後风范,简直不是气度二字可以形容的──这就是长官范儿。
不对……他忽然想到,江扬倒头就睡的另一个原因很可能是太过难受或者真的晕了,鬼知道他们坐在长桌那端到底喝了多少,鬼知道他们谈话的时候江扬是不是还像最开始那样很没地位地站著,鬼知道卓澜那个老巫婆有没有在酒里加任何东西……苏朝宇暴起,跳到窗边,看见秦月翔正一副孩子状缠著苗真问这儿问那儿,苗真似乎是烦了,要走,秦月翔反而甩开随从跟了上去。
小兔崽子。苏朝宇的心里冒出这一个词,你妈敢把江扬折磨成这样,很好,後面几天,有你好看──不跟卓澜拼命的原因不是怕她这个老巫婆──打女人不好,真的。苏朝宇转念一想,又有点儿沮丧:打小孩也不好。正在纠结的时候,江扬似乎呻吟了一下,苏朝宇赶紧凑过去看,他的情人只是翻了个身,紧紧蜷成一团,苏朝宇知道这是难受得厉害了,却不忍心把他叫起来,只能拖出行李箱开始翻找程亦涵给的药。
秦月朗和卢立本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朝宇刚按照规定剂量把药丸放在盘子里。小舅舅对这种宴会的善後工作最有经验,一见外甥睡著,反而有点儿慌,匆忙从卫生间里拎了垃圾桶出来,又去烫毛巾,守株待兔一样等在旁边,毛巾一凉了又去烫。苏朝宇疑惑:“他会怎样?”
卢立本叹了口气:“睡醒了就该……”
话音没落,江扬就像配了画外音一样,强撑著翻身坐起来,看见一屋子人,摆摆手,很想说句“我没事”,张开嘴的瞬间,终於抑制不住,开始吐。秦月朗早就料到了,一把搂在怀里,江扬死死撕著对方的衣服,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已经红了眼圈。
苏朝宇慌了,递上半杯漱口水,江扬要自己端,手在抖,苏朝宇强行把他腕子扣住,不容分说地:“你张嘴就好。”江扬抵著秦月朗坐了一会儿,刚要躺下,身子还没挨到床单,又爬起来吐,苏朝宇的心里绞著难受──这分明是欺负,分明是可以避免的,江扬你这个混蛋东西,你为了所谓的这个利益那个礼节这个面子那个关系,可以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
“给程亦涵……”江扬用毛巾擦了嘴角,“打电话。”
卢立本早去阳台打了。
程亦涵正在办公室里看报表,听完那边的叙述以後,半晌没说话。卢立本只听了一句“这事儿我管不了了”,然後就有什麽东西碎了一地,电话愀然断线。年轻的副官怒了。做了这麽多年的好弟弟和好副官,基本上没人看见程亦涵大发雷霆。他本就不是易怒和激烈的人,此刻却觉得一团恶气在胸口膨胀。慕昭白和他开著内部视频,从楼下冲上来抱住程亦涵:“喂喂喂,注意形象!”
程亦涵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玻璃板喀喇就碎成拼图。他气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隔了几分锺,卢立本重新打到办公室来,程亦涵抓起电话就骂:“混账!你们都是吃素的吗?”
卢立本也一怔。他知道程亦涵是极讲究分寸的人,从不如此说话,但他常年跟著元帅,对程亦涵的了解并不多,於是把电话扔给了苏朝宇。
“亦涵?”苏朝宇狐疑地望著卢立本古怪的神情。接下来的三分锺里,苏朝宇几次想要说话都被隐隐传来的高声呵斥给压住了,海蓝色头发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只能凑进房间里,试图把程亦涵的怒火转移到秦月朗身上。
江扬刚把午饭吐得干净彻底,觉得好多了,也能说话,秦月朗是聪明人,才不要,直接把电话放到江扬耳朵边。琥珀色的年轻人听见程亦涵沈稳好听的声音说:“现在是江扬吗?”
“是,我……”
“江扬,你活该!”声音即刻提高了八度,“为什麽饭前不吃垫底的药?为什麽多喝?为什麽喝完不直接吃药?为什麽睡觉?为什麽?你如果不想要命了,很好,飞回来,下官替您解决!”
秦月朗一步都不敢离开外甥,此刻听得清清楚楚,实在是想笑,却又实在是心疼面前这人。江扬也被骂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好,等程亦涵那边不说话,才试探著说:“我刚吐过了……”
一声叹息。
程亦涵的理智恢复得很快,他已经骂遍了接电话的所有人,开始履行一个大夫的职责,不过也是没好气的,苏朝宇重复一个药名念倒了两个字,被恶狠狠地纠正了。大家都屏息,程亦涵年纪小,爆发力却不容忽视,尤其是在他照顾下刚有了起色的慢性病人突发这种试图自杀的行为後,他更觉得忍无可忍。再想到古堡的种种谜团和卓家的险恶用心,程亦涵咬牙说:“结什麽婚,回来吧!”
秦月朗苦笑:“我们错了,我们一定好好照顾江扬。但是娶老婆也不能耽误。”程亦涵脾气大为缓和,跟他多说了几句,期间,苏朝宇已经把药喂给江扬,然後站著想了片刻,忽然就往门外走。
“喂!”秦月朗一面扔掉电话一面指他,“你要干吗去?”
卢立本把他拦了一下:“苏朝宇?”
苏朝宇执意要出门,看架势,是去找老巫婆理论的。虽然他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殴打妇女儿童,但是理却一定要讲清楚──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要折辱江扬,既然你已经做到了,是不是可以停手?
但他毕竟是陆战精英赛冠军,卢立本一人无法完全制住,秦月朗也冲过来帮忙,江扬试图叫住他,苏朝宇迟疑间,那两人便把他丢进墙角的沙发里,又拿桌子横著一抵,扣在墙角,苏朝宇嘶声:“太过分了!”
“我们都知道太过分了。但你的冲动不适合此地此情景,苏朝宇,我警告你,最好收起你的锋芒,毕竟,这是我的订婚地,毕竟要顾及今後的大局。你要和江扬在一起,这些事以後躲无可躲,你必须接受,必须全盘接受,明白吗?”秦月朗隔著桌子揪住他的领子,一字一句。
江扬看得心惊,不由地叹气:“朝宇,你镇静,我没事。”
苏朝宇看著秦月朗的眼睛点点头,紧绷的肌肉放松了,攥紧的拳头张开了。秦月朗放手,却不离开桌子,卢立本冲苏朝宇摇摇头,表示不满和告诫。
苏朝宇冷静下来却不能释怀,一脚踹在桌子底柜上:“去他大爷的。”
整间屋子跌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他们都是军人,这种级别的脏话基本每天都听得到,更下流的也有,江扬军团虽然纪律无比严明,却没有“不许讲脏话”这条,有时候,宣泄和内敛一样重要。此情此景,苏朝宇为了情人的委屈和痛苦而骂几句,再正常不过,按照他的话,“是不是好爷们不在於骂人与否”。只是……
秦月朗转身看著江扬:“喂,你听见了。”
江扬本来就面色惨白,此刻更是一脸愁云:“苏朝宇!”
苏朝宇瞪眼:“难道背後骂两句也不行吗?”
秦月朗咳了两声:“也要看你骂了什麽。”卢立本早就明白,在苏朝宇面前敲敲桌子:“谁的大爷?”
苏朝宇差点脱口而出“那小兔崽子的”,结果恍悟了一个事实:大爷,爸爸的哥哥,小兔崽子的爸爸是秦崎,秦崎的哥哥是秦峻,秦峻是……他尴尬地望著秦月朗,翩翩贵公子眼睛里全是揶揄:“他大爷死了很多年了,当然,如果你和苗真一样坚信他还在古堡里游荡,不妨找找。”苏朝宇窘地连道歉都不会了,漂亮的蓝眼睛此刻不知道往哪儿看才比较自在。秦月朗反倒不依不饶:“难道你刚才那是激将法不成?”
江扬难受得很,却苦笑出声:“苏朝宇,你个小混蛋。”
“对不起,我不是……”苏朝宇苦恼地揉了揉头发,秦月朗笑著搬开桌子放了他:“去伺候你长官,我和卢立本还有事要做。”
听了这句,江扬挣扎著爬起来:“我说……”
“又不是去做爱,小外甥别急。”秦月朗一副“做爱做的事你管不到”的不羁模样,转身搂著卢立本的肩膀出去了。房间变成二人世界,苏朝宇端杯水过来,江扬摇摇手,拿个毛巾过来,江扬还是摇摇手,摸摸额头,江扬笑起来:“好了,我要睡了。”
“你又要睡了!”苏朝宇嘟囔,“刚才就是一头扎倒,是酝酿吐点儿什麽好吗?”
江扬扬手就抽了苏朝宇一个耳光──只有动作比划却没有丝毫重量,手掌贴近面颊就变成钳子,把苏朝宇的咬肌揪起来:“我的小兵,你听好,再冲动,再胡说八道,我会揍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废了你的腿。”苏朝宇知道这句话是在迪卡斯的时候他骗齐音的,怎麽会传到英明神武的指挥官耳朵里,其间复杂的过程不得而知,但江扬显然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於是苏朝宇伸长舌头舔了江扬的手指一下,对方显然没料到这招,猛地放松,继而勾勾手指:“过来。”
江扬躺著,苏朝宇仿佛一个王子要叫醒睡美人,他以为指挥官要发表一系列关於面子问题和必要礼节的重要讲话,没想到,疲倦又难受的江扬只是说:“你这样的真性情,让我爱你,朝宇。”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溢著温柔,苏朝宇的脸有点儿烧,舔舔嘴唇:“按理说我该扑上去,对麽?”
江扬眨眼:“你现在去沙滩上捉住苗真和艾菲两人是正经,谁知道我那祸害的小舅舅到底做什麽去了。”苏朝宇出门前特意偷偷瞥了一眼,江扬已经闭上眼睛,安心,安静。
16(桌球)
秦月朗其实是想甩掉卢立本的,但是他的理智管不住他的心,当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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