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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vi醉雨倾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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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
秦月翔出神。
“小孩!”一只海星砸在他脚边,抬头,苗真带著大大的遮阳帽站在来送海鲜的船前面招手:“来。”
秦月翔跑过去:“叫我?”
“你回头看看。”苗真说。
秦月翔依言回头,昂雅神色如常地回望。什麽也没有,他转过身子来才看见苗真笑嘻嘻地:“你真老实,叫你回头就回头。我是说,你看看整个地盘上,除了你,还有谁是小孩?”已经成年的秦家家主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要我帮忙?”
“谢谢你没叫我阿姨或者嫂子。”苗真哼了一句,从给後厨预备的新鲜海产里拈起一只大贝壳,“据说菜单只有小家主能改动?”
秦月翔点头:“姐姐想吃什麽?我让他们做。”
“太好了,”苗真伸手捏了他的脸,秦月翔立刻觉得浑身过电般战栗了一下,“每天都是奶油焗,真要疯了,长肉,又腻,换个法子做。”
“盐烧?”
“没味道。”苗真摇摇头,想了一下,“如果我说爆炒,会不会跌了小家主的身份?”
秦月翔知道妈妈一向吃得传统固定,很少做改动,最恨厨子端来她不喜欢的东西,家里千年不变地享用一个的菜式,卓澜不说腻,谁也不敢提意见。此刻,秦月翔却忽然大无畏地点头:“姐姐喜欢,就这麽吃。”
“真是好孩子。”苗真又拍拍他的面颊,高高兴兴地走了,秦月翔以为帮了忙以後至少有两句话说的,便追上去:“这就够了吗?”
苗真点头:“够啦!”
“姐姐平时也吃这麽少?”
“我是演员,要注意形象。”
“难道不会很辛苦吗?”
苗真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打量跟在身後的小朋友:“这麽好奇?”
秦月翔笑:“我没和演员交流过呢。”
“行,”苗真拍手,“等我哪天讲给你听。”说著又走。
“今天就行!”秦月翔毕竟是懂得礼仪和分寸的,看到对方急著甩掉自己,失落又无奈,心里痒痒的却只能生生忍下,仿佛盛夏要著火的干草堆一样焦热。没想到苗真在这草堆上扔了一颗火星儿还吹口扇风气:“小孩,你有时间,我没时间哪!”
干草堆熊熊燃烧起来。从来没人叫他小孩,从来没人摸他的脸,更从来没人拒绝他的邀请这麽干脆利索。这是秦月朗的未婚妻,秦月翔不想干什麽非常的事情,只是想和她说话,她很美,从内到外。
19(魅影再现)
当晚的昂雅古堡格外静谧,三楼的卢立本和艾菲各怀心事却佯装镇静,四楼的秦月朗和苗真在甜美的爱情游戏之後坠入梦乡,五楼的江扬昨天伤了胃,早早睡下,苏朝宇规矩地遵守了分房制度,在自己屋里做梦,六楼的母子俩都没睡,但也非常安静,互相瞪著。
昂雅收起白色的羽翼,女仆把窗户紧闭,用丝绒的结环将窗帘挽在一边,做出花苞的形状。明灯从古堡底部的小楼开始一盏盏熄灭,像个表演,只有零星的楼角灯如导航般挥出莹色光柱,直指海面。涛声细微,倒是海鸟刚还巢,在碌碌的风车底下休息了一阵子,不甘心地啄那泛起的漆皮,声响细碎。
噗。
一声不算沈重也不算轻的响动。
啪!
这声比较清脆,海鸟拍拍翅膀飞走。
秦月翔抓著第三只杯子要砸,方方扭住了他的手腕:“少爷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夫人看著呢。”
“滚。”秦月翔甩胳膊,挣脱一只手指著方方的鼻尖,“你算什麽东西,出去!”方方面色如常,似有微笑:“我要听夫人的。”
卓澜坐在椅子里,深吸一口气:“你去休息吧。”方方依言退出去,秦月翔即刻冷笑:“我是家主?是儿子?还是囚犯?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
“所以连晚餐都换了?”卓澜拉拉盖在小腹上的薄毯,“月翔,你越来越出息了,一个弹琵琶的不够,又来一个拍电影的。”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秦月翔眼眶里含泪,“我只是跟她聊聊,关键是她根本没有理会我!我为什麽不能跟拍电影的说话?如果我愿意,我还能娶她!”
卓澜腾地站起来,秦月翔下意识退了几步,忽然又挺胸抬头。
“娶她?你想和秦月朗一样是吗?”卓澜嘲讽一笑,并没有冲过去骂,反而更从容地坐定,“你觉得我们在这个鬼地方是干什麽?真的参加他的订婚礼?”
秦月翔冷眼瞧著:“家里的事,横竖你说了算,我不管。”
“放肆!”卓澜猛拍椅子扶手,声音提高,“你是秦家正经的家主!”
“那月朗哥哥是什麽?”秦月翔火气上涌,觉得面颊上一颗痘子痒得难忍,烦得挥手一抓就破,血珠立刻冒出来。卓澜忽然觉得心疼,想给他擦,却咬牙忍住,秦月翔随便抹了一把,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拖了老长。“我管不了太多,但是我要自己的生活,你逼得太紧,总有一天……”他喉间动了动,似乎吞掉几个词,却终於脱口而出,“……我会完全按照我的意志来做事,而不是被你摆弄。”
“很好,月翔大了,有主意了,明天我们回首都,我就移交给你一些东西,秦家的实业,你先管管试试看。”卓澜心平气和。
“明天?”秦月翔忽然想起,这个词可能让他和苗真关於到底是盐烧还是爆炒的讨论变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近距离接触,於是相当吃惊,“干嘛急著要走?”
卓澜左侧嘴角抽搐似地勾了一下,似笑:“七楼闹鬼,但你不用管。”
“哪里有什麽鬼,不过是骗孩子的把戏。”秦月翔哂笑。
卓澜直勾勾地望著他:“昨晚我在七楼看见了,黑色长袍,飘下楼去,不要不信。”
“好好好,”秦月翔做出和解状,“我不管有没有鬼,总之,我要再住三天才走,这三天,我要和苗真说话,我还要跟她出海玩去,这是秦家家主的决定。”掷地有声,秦月翔摁著桌子,一字一顿,说得卓澜面色阴沈下来──家里规矩,家主说话了,就一言九鼎。
卓澜撤了薄毯站起来:“你这不算数的家主,我还在呢。”
“除了方方,我看哪个人敢不听?”秦月翔高声叫起来,几乎要把昂雅的实心墙壁穿透,“三天!秦家家主说,再住三天!”卓澜的眸子里滑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落寞还有复杂的骄傲,拉开门作势要走,惯常的时候,秦月翔都会挽留她,一挽留,母子俩就有许多话可说,关於死去的秦崎秦月阳,还有没出生就消失了的弟弟,每每都会缓和争执的气氛,但今天不同,秦月翔已经腻了。
他冷漠地吩咐:“方方,关门!”
六楼里只有几盏晦暗的灯火,方方打开壁灯,卓澜望了一眼通向七楼的台阶,心里很沈。她不敢告诉秦月翔的是,昨天晚上,她看见了秦峻。活生生的秦峻,穿一袭黑色的夜礼服,从楼梯上飘下。
当时她只是想要去秦峻生活过的七楼看看而已。关於这个哥哥的失踪,她几乎不知道,秦崎更是没有什麽悲痛感,他们沈浸在快活的夫妻小日子里不可自拔。甚至没有葬礼,找不到尸体,谁也不敢说秦峻死了。失踪。一个含混的词,让这个人的一生在痛苦的“寻找─找不到─寻找”循环里永远走不到尽头,她当时还小,并不觉得这有什麽,事到如今,她怕起来。七楼的房间全是秦峻的,书房、卧室、花房、休闲室、茶室一应俱全,他失踪後就再也没人动过这些摆设,先主人的气味早就随著海风飘走,桌上甚至有一本翻开的书籍,一只笔夹在中间,早就锈成一团,卓澜秉灯看了看,一本游记,布津帝国南方的作家,在山水秀丽的地方写了18万字,风景人文,细碎可爱。她在这些曾经有人气的地方看了看,出门的时候,走廊中间站著一个黑色的背影,夜礼服,上面的金线压边闪闪发光──卓澜几乎叫出来──怕他转过身子来却又想让他转过来,惊恐之余,她说:“秦峻。你就是秦峻。”
影子晃动一下作为回应,卓澜举灯一步步走过去,秦峻却忽然向楼梯口飞去,转瞬就到了楼下。卓澜愣在原地半晌,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却又知道这是真实的事情,跌跌撞撞地扑下去──月翔在楼下,秦峻莫要害他──六楼灯火通明,方方见她一脸冷汗,赶紧扶住。方方的手滚烫,不不不,是自己的手太冰冷,卓澜稳住呼吸:“看见秦峻了吗?”
“谁?”方方瞪大眼睛。
卓澜的心跳骤停。再恢复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是说,我在楼上看见了秦峻的照片,很风雅的男人。”
这就是昂雅。卓澜洗脸,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眼角的皱纹。她忽然後怕起来,怕秦峻此时出现在镜子里面,也许,脸上还有血痕?不不不……他是失踪了,失踪的人,大约面黄肌瘦?卓澜甚至不肯擦干脸,匆匆躺下。方方道了声晚安要走,卓澜叫住她:“今晚还跟我睡吧。”
“是,夫人。”方方从壁橱里搬出一架简易弹床搭在窗口下,“夫人休息吧,我还没有将今日的状况报告发给离岛监视,我一直在这里,您放心。”
卓澜不放心。她的心放不下。也许,她的心,已经挖得太空太轻,飘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如何放?
江扬也有他的不放心,但这天夜里却睡的很好,醒来的时候天色似亮非亮,太阳正要从海面升起,於是他起身,拥著毯子坐在窗台上看日出。海水一波一波的涌动,海面上一线粼粼金光,他看著天地间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和在基地的时候不一样,办公室通宵後的日出往往只会让他一边喝咖啡一边感慨责任的重大,并因此而心甘情愿地投入浩繁的工作中去。但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很简单,日出仅仅是日出,有海鸥三三两两的掠过海面,发出响亮的鸣叫声,江扬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学生时代,同班有个女同学拍爱情文艺片,男生们都去帮忙,结束了夜戏以後就躲在帝都海滨的电话亭里过夜,等待日出的时分。
日出的时候女主角和男主角在沙滩上重逢,他们相视无言,镜头一点一点的摇开,拉远,故事就在那里结束,片尾的时候太阳跃出海面,退潮後的水洼里,小小的寄居蟹正试图躲进沙砾深处。
时隔多年,尽管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同学的名字,却清楚地记得那个半明半晦的清晨,记得那个如梦如幻的瞬间。
如果放弃……
江扬推开窗,深深地呼吸著微咸冰冷的海风,身体的每个毛孔一下子被唤醒,起身的时候,往日情怀已经再次深埋心底,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程亦涵在电话的那头说:“我已经开启线路保密,关於这次的事件,我们有新发现。”
不知名的雀鸟从常青藤深处的巢穴里飞出来,唧唧喳喳地迎接新的一天,江扬靠在玻璃窗上听程亦涵的汇报,他又是那个喜怒不形於色的指挥官了,纵然这情报称得上惊悚,他也只是眉角微扬,问:“可信度?”
“通过识别系统模拟确认,可信度超过97。56%。”程亦涵盯著大型计算机运算一夜得出的报告一字一句,“是否需要通报……”
“不,暂时不用。”江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找时间跟他谈。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说完他就收了线,一丝不苟地洗漱,然後换上妥贴的休闲装下楼。卓澜和秦月翔都习惯了晚睡晚起的贵族生活,仆人们也遵从他们的习惯,现在不过是清晨七点十五分,古堡里处处都很安静,甚至一个仆人都没有。
江扬直接去厨房,自己动手榨了杯鲜橙汁,又热了一片白吐司,拿著走出去,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红嘴白羽的海鸥一点也不怕人,竟然直接飞到江扬身边咕咕地要东西吃。石头长椅上都是露水,江扬就站在沙滩上,啜著橙汁把吐司撕成小块喂鸟,这场景莫名其妙的让他想到退休以後的生活──找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城市,牵著苏朝宇的手,两个老头安安静静地散步,钓鱼,喂鸽子,倒真是再幸福也没有了。
想著,琥珀色眼眸的年轻人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却听到身後有脚步声响起,他一下子被扯回现实,转身看到管家站在五步以外,依旧是妥贴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地打领结,见他转过身来,便略一躬身,说:“清晨风冷,请江少爷小心身子。”
江扬想起自己一直在装病,就逼真地咳嗽了两声,肩膀颤动,一面往回走一面说:“睡不著,就起来了,辛苦您了。”
管家不动声色地跟著,谦逊道:“并没有什麽,厨房已经开火,请问江少爷早餐要用些什麽?”
江扬已经走到门口,穿制服的男仆从里面替他拉开了门,管家低声地吩咐了句什麽,立刻就有人递过菜单来,江扬随手翻了翻,便吩咐:“要一份竹包糯米鸡,一份煎饺,馅要素肉各半,别弄得油腻腻的,一份蔬菜沙拉,一碗虾仁蛋花汤,少放葱花,辣椒油炸香单装个小碟子,另外再挑四样拿手的点心,攒个拼盘,并一碗红豆粥一起送到苏朝宇房间。”
管家一一应了,却不走,只是垂著头问:“请问江少爷要用些什麽?”
江扬把半杯橙汁一饮而尽,玻璃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一碗白粥就好。”
管家在卓家多年,此刻却微一迟疑,江元帅虽然也是贵族出身,却从小教育子女对任何人都要怀有足够的尊重,何况江扬自己也做过勤务兵,从未觉得自己比这些人优越。为了不让小姥姥知道後问来问去,又联系那装病的种种,因此他抱歉似的笑了一下解释:“这些年胃一直不大好,所以习惯了。”
管家自然不会多说什麽,片刻便有穿白裙的小使女托著漆黑发亮的托盘送上早餐,白玉似的瓷碗里粳米粥喷香,另有四碟精美的小菜,看著就让人胃口大开,何况天气又那样好,江扬甚至相信,在昂雅的第四天,一定会比以往美好得多。
20(绑架)
整个上午,江扬都呆在沙滩上,用便携式碟片机看电影,苏朝宇全身擦满防晒油,和秦月朗他们一起游泳,後来累了,便回到遮阳伞底下陪著情人一起看雷托纳托的成名作《》。他们并肩躺在宽大的竹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电影,电影里的场景,电影里的人,涂满防晒油的身体光滑炽热,两个人不自觉地亲昵起来,相互亲吻,抚摸,和拥抱。
“这才是度假呢。”江扬意犹未尽地放开苏朝宇,发出一声感慨。苏朝宇侧头瞧著他:“可惜劳碌命的长官还不够专心。”聪明如江扬,自然不会把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他转头去看海滩上的其他人。苗真穿了鲜红比基尼,上面有俏皮又优雅的丝绸蝴蝶结,戴了一顶很大的阔檐遮阳帽,帽沿上一圈红玫瑰,她的身材皮肤都好,就那样平平常常地坐在沙滩上,这里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就都被她牢牢吸住了。
苏朝宇笑著评论:“其实苗真根本不会游泳,泳衣倒是一天一身换的勤快。嗯,屁股真翘。”“那是你小舅妈!”江扬侧头瞪了他一眼,苏朝宇笑眯眯地舔舔嘴唇,仿佛吃到了冰激凌:“啊啊啊,我倒忘了英明神武的指挥官是坐怀不乱的有50年军龄的老军官,当然不会为这种美色所迷,不过哪……这样的美女带出去有面子。”
江扬笑了,虽然他们彼此相爱,但是这跟欣赏美女确实不冲突,苏朝宇也从未试图掩饰这一点,他甚至斜了江扬一眼,从头看到脚,然後惋惜地摇了摇头。
後者立刻佯怒,举起巴掌威胁之,苏朝宇撇嘴:“哪,长官虽然英俊潇洒,英明神武,可是却没法跟我去同学会,我这颗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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