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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之陈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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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了。”
“快去吧,明天公司见。”
从车上蹦下来,周庭让在路边快速招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小伙子,机场就在前边了,你是要去送机还是接机啊?”
“接机。”
“国内到达还是国际到达啊?”
“从美国回来的话……应该是国际到达吧,国际到达!”
“好咧,那我就直接给你送国际到达口去了哈。”
“谢谢师傅。”
给完钱下车,周庭让看了下表,现在已经六点二十了,不知道敖钧之还在不在,于是心急如焚的往里冲。
从没坐过飞机的周庭让,第一次进机场航站楼,立刻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该去哪个区域等敖钧之。
乱转了一阵,周庭让只好朝着人挤了一堆的出口窜进去,随便问了问身边的人。
“您好,请问六点钟从美国回来的航班是在这儿等吗?”
“你是说新加坡转机那班吗?”
“应该……是吧。”
“那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就出来了。”
“啊,谢谢您啊!”
呼……还好还好……赶上了……
周庭让顺了顺胸口的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在托运行李提取厅找到从上海转机的航班编号,敖钧之等了一会儿,传送带上终于出现了自己的箱子。一把拉下的箱子,敖钧之无比紧张的往到达出口走去。
前面就是到达出口了,那扇门后面,真的会出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拉着箱子,敖钧之手心冒汗,一步一步接近出口,然后在自动门打开的一瞬间紧张的闭起眼,下一秒期待的睁开——
正前方,没有。
左边,没有。
右边,也没有。
那一群挥着手热烈迎接亲友回国的家属里面,没有一张脸,一双眼睛是属于他的。
“不可能……他肯定在里面……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敖钧之双眼胀吅红,冲出去一层一层的拨开接机人群,最终结果还是失望。
颓坐在旁边的休息区,敖钧之始终注视着往这个方向来的人,告诉自己周庭让一定还在来的路上,就这样着魔似的等了下去。
而这边,一拨接一拨的旅客从到达出口涌吅出来,周庭让恨不能长了十双眼睛,第一时间就从里面辨析出敖钧之在哪里。
只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渐渐过去,身边接机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周庭让还是没能等到期盼的身影。
看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为什么其他人都安全到达了,就是看不见敖钧之呢?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周庭让焦急的栏杆后面来来回吅回的走,无奈敖钧之刚回国,没有可以联系的号码,除了在这儿等,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又等了三个小时,将近十二点,今天的所有航班全部到达完毕,偌大的机场只剩下寥寥几人,而已封闭的到达出口门前,周庭让还在不死心的张望。
“呃,这位先生。”
一个机场工作人员见周庭让一连在这儿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看不下去主动过来提醒。
“您是来接机的吗?”
“嗯,是啊,我朋友跟我说了他今天到的,可我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出来,大哥您能帮我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您先别着急,您告诉我,您朋友是坐哪个航班回来的?”
“航班号我不清楚,但他是从旧金山飞,说今天下午6点会到的。”
“好,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从咨询台查了下电脑回来。
“是这样的先生,今天从旧金山回S城的航班有两个,一个在新加坡转机,一个在上海转机。新加坡转机的呢,才从这个出口出来,上海转机的话,得去隔壁国内到达接机才行。您朋友,有没有可能是坐另外一个航班回来啦?”
听到工作人员的说明,周庭让吓得冷汗冒了一身。
原来……原来是我搞错了……
我不知道什么转机……也不知道国际国内是怎么分的……
钧之……是我弄丢你了……
“不好意思,我想是我搞错出口了,我现在就去那边!”
“哎先生——那个,您不用去了,那边的出口已经关了,而且那里也已经没有人了,我刚才确认过了。”
踉跄的往后跌了一步,周庭让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
“先生,您要不要尝试联系一下您那朋友呢?”
周庭让眼神空虚,愣愣的掏出兜里的手机,这才发现走了一天的神,根本没给手机充电,手机早就黑屏了。
“手机没电了……”
“那我的借您打吧。”
工作人员好心的递上手机。
“我没他号码……”
周庭让失落的拒绝。
“呃,那您知道他来S城会去哪里吗?或许您可以去找找看,说不定您朋友回来以后直接去那里了。”
顺着工作人员的话想了想,周庭让好像猜到了敖钧之的位置。
“行,那我先回去看看,谢谢您了。”
“哎——现在外面下着雨呢,您还是拿把伞走吧,呶,给。”
“谢谢!太谢谢您了!”
周庭让感动的跟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便冲出去打了个的飞速往火锅店赶回去。
四个小时之前,晚上八点钟。
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个小时,敖钧之的信心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不愿相信这是周庭让的选择,敖钧之起身去营业厅重新办了张国内电话卡,然后立马给周庭让拨了过去,却只听到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看来,周庭让不是不能来,而是压根儿就没想来。
心酸的埋下头,敖钧之无法控制从脚尖冒起来的难过。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突然响起,是风投吅公司的秘书在询问敖钧之的联系方式,说有要事通知。
敖钧之把刚办好的号码发过去,那边立马打来了电话。
“敖先生,您之前是说今天来公司报到吧?”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事儿耽搁了。”
“那您尽快来公司一趟吧。”
“现在吗?”
“老总还等着您呢。”
“啊……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把公司地址发给您。”
留恋的看了一眼到达出口,敖钧之决绝的转过头,带着伤心离开了机场。
按照秘书给的地址打车过去,敖钧之下车一看,这不就是三木他们亨通公司所在的大厦吗?对面就是周庭让家的火锅店,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拉着箱子走进写字楼,敖钧之确认了一下风投吅公司所在的楼层,原来就在亨通的上一层,然后上去跟老板谈了谈交接事宜,出来以后差不多都十点了。
忐忑的按下电梯,敖钧之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见上周庭让一面。
下了一楼,推开亨通公司的门,敖钧之看见几个职员还在加班,于是上前询问。
“请问一下……周庭让……在吗?”
“你找庭让吗?他今天去F市出差了。”
“F市……出差?”
“是啊,去例检仓库去了,今儿中午就走了,估计明儿才能回得来。”
“啊……知道了,谢谢啊。”
转身走回电梯,敖钧之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原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即便我这样奋不顾身的回来找你,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甚至离开这个城市,关机,躲我……
周庭让,是不是这一年什么都变了?
自始至终只有我放不下过去,而你,早就往前走了?
抚着刺痛的胸口,敖钧之站在街边,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的火锅店,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没了周庭让,自己在哪儿又有什么意义呢。
敖钧之吸了吸酸楚的鼻子,拖着行李箱进便利店抓了一把啤酒,结完账拎着袋子直接过马路在火锅店的楼梯上席地而坐。
打开一罐啤酒,敖钧之咕噜噜灌了起来,几罐下肚之后,伤心涌来,和着冷风,敖钧之觉得此时此刻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惨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敖钧之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到二楼火锅店的门口,仔细一看才发现,火锅店的招牌没了,原来的玻璃门也换成实心的了,看来,这里已经变成一座普通的住宅了。
一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周庭让也有了稳定且快乐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我当年不够勇敢的代价,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坐回楼梯上,敖钧之颓废的把头靠到扶栏旁,酒一罐一罐的喝,瓶子也扔了一地,不知道就这样耗了多久,敖钧之再次看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了。
唰——
天空突降倾盆大雨,尽管火锅店有顶棚,但坐在楼梯外沿的敖钧之还是被淋了一身。
不过敖钧之并没有要躲雨的意思,因为此刻可能也只有雨水能冲刷掉自己的懦弱和悔恨。
“啊!!!”
在雨夜中大吼,敖钧之抓吅住自己的头发,任凭冰冷的雨水混着喷涌的泪水,刺骨的渗进每个毛孔。
“谢谢,师傅您慢走。”
接过出租车司机找回来的零钱,周庭让一把揣进兜里,撑起伞便下了车。
挡住视线的出租车一开走,周庭让立马认出了火锅店门口的敖钧之。
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梯上,自暴自弃的淋着雨,行李箱放在一旁,啤酒罐滚了一地,周庭让觉得心疼的不得了,溅着雨水就狂奔了过去。
“钧之!”
听见周庭让叫自己的声音,全身湿透的敖钧之心里一揪,抬起头一看真的是周庭让,他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腾的一声站起来,敖钧之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庭让,肩膀大幅抖动着。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躲一躲!”
周庭让因为心疼而生气,赶紧伸出手拿伞从敖钧之的头上遮过去。
见敖钧之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周庭让担心极了,抓吅住敖钧之的胳膊就往楼上拉。
“走!跟我进屋去!”
没想到胳膊被敖钧之一个大力的甩开,周庭让差点跌倒。
“我不进去。”
敖钧之一脸冷峻陌生,周庭让只当是敖钧之闹脾气,又再次抓吅住了敖钧之的胳膊。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耍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不行吗!”
结果敖钧之更是大力一挥胳膊,推得周庭让直接撞在了背后的墙上。
“我说我不进去!”
“好,你要耍脾气是吧?我陪你耍!”
周庭让气坏了,丢下手里的伞使劲往外一扔,两人就一起暴露在这瓢泼大雨里。
“周庭让!!!”
敖钧之终于被刺吅激到,转过头死死的看着同样被淋成落汤鸡的周庭让。
就这样,两个人都怨气冲天,胸膛大幅起伏,瞪着被雨水冲刷的双眼默默看着对方。
好在这场雨是阵雨,两人僵持着僵持着,雨就渐渐小了。
耳边的雨声渐渐消失,周庭让也跟着心软下来,酝酿了一下准备好好向敖钧之解释。
“钧之,我……”
“我知道,”敖钧之出声打断,“是我想多了。”
没料到敖钧之会是这种反应,周庭让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原封不动咽了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特么从六点等你等到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从六点等到现在,谁不是呢。
周庭让心酸的低下头,没有出声辩解,因为此刻敖钧之的冷漠让周庭让感觉自己被完全隔绝了。
沉默了一阵,周庭让抬起红红的眼,声线已经有一点抑制不住的哽咽。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想起那些在飞机上排练了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告白字眼,再跟现在一对比,敖钧之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吅逼。
没有回答,敖钧之愤怒的踹了一脚脚边的空酒罐,拎起行李箱就直接下楼梯。
面对敖钧之的故意沉默,周庭让感受到了二次伤害,却还是不舍得两个人就这么错过。
“你不是说——”周庭让叫住敖钧之,“……是很重要的话吗……”
什么狗屁保护,什么狗屁陪伴,什么狗屁爱狗屁喜欢,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我的自作多情输的这么彻底,我的心碎摊开在你面前这么狼狈,你还要听我说什么?
难道非要把我的自尊踩碎你才满意吗?
敖钧之捏紧拳头,全身烧起一股熊熊烈火。
猛地转过头,敖钧之一声怒吼。
“你想听是不是!”
周庭让也是无可救药的倔强,自己被吅逼到这一步怎么样也退不回去了。
“好,你想听我就告诉你——”敖钧之将手里的行李箱推吅翻倒地,失去理智冲回周庭让的面前,双手死死扣住周庭让的肩膀,“这是非常重要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周庭让紧抿着嘴唇,眼神依然非常坚定。
“我在美国碰到陈柏江了!他已经结婚了!”
如敖钧之所料,周庭让瞬间瞳孔放大,两眼失神,要不是自己现在正抓着他的肩膀,估计他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你……你说什么……”
“陈柏江那个人吅渣!他在美国活得好好的!开上市公司!娶富家名媛!我特么一眼就认出他了!我把他拖进房间往死里抽他!要不是法律不允许我早就一枪把那王吅八孙子给毙了!”
一把甩开周庭让的肩膀,敖钧之已经神志不清了。
跌坐到地上,周庭让浑身颤抖,不自觉抱住双吅腿。
又是好久好久的沉默,敖钧之倚在扶栏上,没有去打扰周庭让的崩溃,后半夜的风吹过来,让敖钧之稍微清醒了些。
“我知道我是最没资格管你的事的人,我也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老给你的生活添乱,再怎么样我都是有脸有皮的人,还没无耻到赖着不走的地步。现在,你已经听到了你想听的话,我也不欠你的了,这一趟,就当是我来错了。”
忍住不掉眼泪,敖钧之转身走下楼梯,拉起了地上的行李箱。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周庭让激动的站起来,担心的看着敖钧之的背影。
“你不用再以朋友的身份关心我,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勉强自己。回去吧,我走了。”
就这样,敖钧之落寞的拖着箱子渐行渐远,最终隐匿在了周庭让饱满的泪水中。
第二天,写字楼大厦。
“哟嗬,还真是说到做到啊?不仅回来了,还找了个这么近的地儿,你小子,功课没少做啊。”
和刚来上班的敖钧之一起在电梯口等电梯,三木兴奋的调侃着许久未见的好哥们儿。
“我和周庭让已经没关系了。”
敖钧之此话一出震惊得三木顿时就懵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你电话里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一回来……”
“你要还拿我当哥们儿,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没见过敖钧之这么严肃恐怖的表情,三木吓得只好闭嘴。
叮——
电梯来了,赶着上班的一帮人一窝蜂往里面挤,等三木和敖钧之再站进去,电梯就响起了超载提醒。
“你先上去吧,我等下一趟。”
敖钧之自动从电梯里下来,跟三木挥手示意。
过了几分钟,旁边的电梯到了,敖钧之走进去,后面也陆陆续续跟了一些人进来,门慢慢关上,突然又挤进一个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敖钧之瞥眼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庭让,心脏不受控制的就紧了一下。
6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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