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错,错过+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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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分钟后，李楚言来到了李易办公室。

　　　　　　　　“老大，要喝点什么吗？昨天客户送来的铁观音，有兴趣吗？”李易扬了扬手里的罐子，见李楚言点了点头，李易站起身，将手中的茶叶罐交给了门外的助理，吩咐泡2杯茶。

　　　　　　　　见李易关上办公室的门，李楚言才开口：“你说新发现是指那件案子么。”

　　　　　　　　“对，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别跟我卖关子。”

　　　　　　　　“哈哈，老大，你还是这么严肃。”

　　　　　　　　“都说叫你别叫我老大了。”李楚言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无奈。

　　　　　　　　“一天是我老大，一辈子都是，何况你救过我的命。”

　　　　　　　　“哎，随便你吧，说正事。”

　　　　　　　　李易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那件案子当时审理的时候错过了一些东西，最近被我找到了。你先看看这个。”李易拿出一张光碟，放进电脑光驱里开始运行。

　　　　　　　　画面是从上往下拍摄的，看不出来是摄像机架在窗边时不小心打开了开关还是人为故意拍到的。画面上是一栋大楼，其中有一个窗口，窗口里看到两个躺在地上的人。旁边有一双脚走过，由于画面的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双脚走到躺着的人身边，蹲下将刀塞进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然后站起身离开了画面。

　　　　　　　　片段到这里结束了，整条片子中，只有蹲下塞东西到别人手中时可以看到他的全身，可惜，是背对画面的，没有办法看到脸。

　　　　　　　　李楚言深吸一口气，这个地方自己当然认得，躺在地上的人，自己更加不会忘记。

　　　　　　　　“怎么来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当时案发的时候这个片子的拍摄者是在整理家里的东西，在搬箱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摄像机开关，谁知道就正好拍下了这一段，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后来这个人移民去了澳洲。他在澳洲的家里整理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段片子，我估计这人有些偷拍的嗜好，他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癖好，他觉得这样偷拍会不会被抓起来关监狱，所以他一直没有出来作证。直到昨天，这张碟才通过快递寄到了我这里，这还是多亏你让我每个月在报纸上登广告寻找当年的目击者。他这次回来是给他父母办手续，稍后就会离开了，所以希望我们不要骚扰他，他说交出带子就是他能做的极限，不可能会出庭作证，不过他愿意提供一份口头笔录证明这项证据确实是他提供的并且是真实的。来，交给你了，你安排人跟进吧，我功成身退。”说完，李易将手中的光盘递给了李楚言，

　　　　　　　　李楚言接过光盘的手有些颤抖，突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部抽离，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五年了，自己的坚持总算有了回报。当年结案以后，以自己的立场没有办法再继续对案件进行调查，所以才会来拜托李易，本来随着时间一年年的过去，自己已经没有抱什么希望了，只是觉得……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稍微好过一些，才能……睡得着。

　　　　　　　　“这五年来，谢谢你了。”李楚言站起身，拿起光碟准备离开。

　　　　　　　　“老大，泡的茶你一口没喝呢。”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好好跟你喝一次，想喝什么随便你。”

　　　　　　　　“哈哈，你别高兴，账单我稍后会请助理寄给你，五年的费用，不便宜啊。”

　　　　　　　　“你这小子……”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李楚言这五年来第一次打从心里开心的笑出来。

　　　　　　　　“大牛，帮我把五年前的那起谋杀案资料全部调出来，齐子涵……涉案的那一起。”李楚言马不停蹄的赶回警局，一推门就冲门口的大牛喊到。

　　　　　　　　大牛叫刘自强，他一直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不喜欢听人叫自己自强，所以主动交代绰号，大牛的称呼叫多了，大家反而不太记得他的本名了。

　　　　　　　　“头儿，怎么了。这起案子有什么后续要处理的？”大牛有些疑惑不解，就算是后续问题也不会拖到五年后的今天了啊。

　　　　　　　　“别问那么多，办齐所有翻案的手续去调档案出来，5分钟后会议室集合。”李楚言说完，走进自己办公室开始联系自己的顶头上司。

　　　　　　　　大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年这件案子审理时，自己还是个小小的巡逻警员，这闹的满城风雨的警察杀人案，确实在当时搞得很多人对警察没了信心。如果真的可以翻案……大牛揉了揉太阳穴，这恐怕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吧。

　　　　　　　　事情很快办好了。听到李楚言要为齐子涵翻案，并且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上头不但没有为难，反而处处开了绿灯，毕竟同为警察，能够想象得到这几年齐子涵过的有多苦，并且还交代要李楚言尽快办好所有的事情。

　　　　　　　　会议室中。

　　　　　　　　“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个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先看下这条片子吧。”李楚言一边说一边通过背投屏幕放出了片段。

　　　　　　　　片段不长，总过也就一分多钟，但是在场的人看完以后心情沉重。

　　　　　　　　从片子下方显示的拍摄时间，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因为明白，所有更加沉重。毕竟大家都是警察，如果是自己因为一起冤案坐了五年的冤狱……那是什么感受？

　　　　　　　　“废话不多说了，下面安排一下。周焱休假回来以后叫他继续负责我们现在手头上的案子收尾工作，你们现在手上的案子进度也不能停。大牛，等会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和小曾一起去给这个证人录一份口供作为提交法庭的供词，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联络律师一起去，王兰你把这条片子送到科技组去，务必请他们将画面尽量清晰化，一定要可以看到地上躺的人……的脸，我要你守着催他们立即处理，邹庆你跟我去监狱，都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回答以后，开始分头行动。

　　　　　　　　李楚言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监狱，无论如何，他希望这个消息由自己亲自告诉他，即使是以警官的身份。

　　　　　　　　坐在监狱专用的问话室里，邹庆和李楚言坐在大方桌的一边，旁边还坐着一个律师，李楚言脸上没有浮现一丝表情，但是内心却是无比烦躁，这样地方一天也不希望那个人多呆，可是司法程序却不允许。

　　　　　　　　“李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我没什么资料可以提供给你的。”齐子涵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有些皱眉，上次发的脾气难道不够么，他不但又来了，这次还是以警官的身份。

　　　　　　　　李楚言没有说话，看着两人僵持的场面，一边的男人有些坐不住了。

　　　　　　　　“齐子涵先生，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我姓唐。”

　　　　　　　　“辩护律师？”

　　　　　　　　“这起案子找到了新的证据，李警官这次和我一起来，是想为你重新录一份口供，以便上庭用的。”

　　　　　　　　齐子涵有些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齐先生？”唐律师看着对面发呆的人，这样的情况作为律师见过很多，有仰天大笑的，当然也就有这种发呆状态的。

　　　　　　　　“你是说……我有机会……翻案？”

　　　　　　　　“是的，齐先生，我将会成为你的辩护律师。你要跟我配合，我会尽量帮你的。”

　　　　　　　　“没……问题。”

　　　　　　　　见齐子涵的反应终于正常起来，邹庆开始询问口供，对于齐子涵来说那是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噩梦，口供说的当然和当年一样，可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希望，齐子涵非常配合。

　　　　　　　　“那天，我会上去是因为接到了夏凌打给我的电话，她说她最近手上有些东西可能得罪了一些人，那几天不断收到骚扰电话和短信，所以她决定，不将手上的东西交回杂志社，而是希望能够交给我，但是要求警方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她说这些东西会掀起很大的风波，她有些怕，叫我去她家里详谈。我当时……有给李警官打过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不通。夏凌催的很急，当时又是晚上，所以我就一个人先过去了，想先询问一下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理。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大门没有锁，我拔出枪走进去查看，却在客厅的沙发前看到了夏凌，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血，我愣了一下神，可是没想到就在这几秒就被人打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坐起身觉得头很晕，甩了甩头以后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人，我正准备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希望她没有死，这时候，李……警官进来了。后来，其他的警察也到了，就是这样。”

　　　　　　　　说完以后，齐子涵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倦，每次回忆到这样的情景，看着那个人用颤抖的双手拿枪指着自己时，心里总会一阵抽痛。

　　　　　　　　来来往往几个问题，基本也都是那些以前曾经说过的，邹庆整理好口供以后一个人先离开了，李楚言却没有动作。

　　　　　　　　“有人提供了一盘光碟，里面有人拍到案发当时的情景，虽然没有拍到犯人的脸，但是可以证实到你当时处于昏迷状态，并且案发现场有第三人存在，凶器也是他塞给你的。现在这段片正在交给科技组的同时鉴定和处理，这次你的赢面会很大。耐心等我好消息。”

　　　　　　　　齐子涵点点头，跟随狱警回了囚室。

　　　　　　　　唐律师说完以后也准备离开，看了一下旁边的李楚言似乎并没有动静，便拍了拍他：“李警官，一起走吧。”

　　　　　　　　“哦，啊，好的。”

　　　　　　　　第三章

　　　　　　　　案子很快排期上庭了。

　　　　　　　　这起当年轰动一时的警察杀人案，虽然因为庭审封锁的原因，没有记者潜入到法庭内旁听，可是后来写出来的报道也算接近事实。而这一次，法庭对所有人公开审理过程，那一天旁听人数众多。

　　　　　　　　由于提交的证据太过有力，在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下，法庭很快宣判：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齐子涵走出法庭，看到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哽咽。

　　　　　　　　“孩子，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齐父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不敢进去听审，怕再一次的打击自己承受不住，所以选择了再这里等待儿子出来。

　　　　　　　　“爸……”齐子涵冲上去抱住自己的父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过五年，父亲却像老了二十岁。

　　　　　　　　“回家吧，我们回家再说。”

　　　　　　　　刚刚抬腿迈出法庭的大门，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齐先生，今天您无罪释放，有什么要跟大家分享的吗？”

　　　　　　　　“齐先生您以后有什么打算？会重新回去当警察吗？”

　　　　　　　　“齐先生，您……”

　　　　　　　　齐子涵护着父亲，看着周围的人有些头晕，不得不大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现在只想陪陪自己的父亲，请让让好吗？”

　　　　　　　　冲出重重包围，齐子涵拦到一辆计程车，和父亲坐了上去。

　　　　　　　　齐子涵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这几天这样的感觉不断冲刷的自己，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才想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张可以让自己翻案的光盘呢？那个证人因为移民连庭都没有出，只呈交了一份书面证供，也就是说他人是不在国内的，那这张盘是怎么找到的？

　　　　　　　　“小涵，出来吃饭了。”门外传来齐父的声音。

　　　　　　　　“来了。”齐子涵打开门走出去，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来，坐下吃，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齐父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给自己儿子夹菜。

　　　　　　　　“爸……”齐子涵一边吃饭一边考虑怎么开口，“我想……明天去拜祭一下妈。”

　　　　　　　　齐父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恩，应该的，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跟你妈聊聊，谢谢她保佑你逢凶化吉。”

　　　　　　　　“恩，来，爸吃菜。”

　　　　　　　　早上七点，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彷佛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一般。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搀扶着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走在墓地蜿蜒的楼梯上，老人的手上拿着一把雨伞却没有撑开，只是用它当拐棍一般为自己攀登楼梯提供一些助力。而男人一脸冷峻，只能从他搀扶老人的小心翼翼看得出他有多么重视这个人。

　　　　　　　　“爸，我背你上去吧。”齐子涵有些不忍父亲的辛苦。

　　　　　　　　“不用，没事，这两年身体是不太好了，可是这个楼梯我最近每周都爬，不碍事。”

　　　　　　　　“……”齐子涵当然能猜到父亲每个星期到自己目前坟前，是在祈求什么。

　　　　　　　　站在母亲坟前，齐子涵眼睛泛酸。印象中的母亲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也许因为这样，所以在齐子涵眼中她尤其年轻和美丽，可是自从自己出了事以后，在被关进监狱的那几年，每一次母亲来看望自己时，齐子涵都觉得她在急速衰老。

　　　　　　　　蹲下身抚摸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将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齐子涵轻声开口：“妈，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自己，母亲的病是不是不会那么快恶化？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你妈不会怪你的。”

　　　　　　　　齐子涵何尝不知道，只是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居然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能够见到。

　　　　　　　　父子两沉默的看着墓碑，有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子涵啊，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

　　　　　　　　“对了，”齐父打断齐子涵的话，“我们家还有些积蓄，自己开个小店当老板吧。”

　　　　　　　　注视着父亲期待的眼神，齐子涵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怎么说？说自己还想重新去报考警察？重新接受训练以后穿上那身警服？不说父亲不放心，就算是自己……这五年的监狱生活，早就把自己当初的意志磨的差不多了，只是……

　　　　　　　　“爸，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但是……”齐子涵站起来，望着父亲的眼睛，“虽然我已经没有了什么除暴安良的美好愿望，可让我入狱坐牢的那个人，我必须找到他。”这个人让自己失去了太多东西，前途、家庭、时间、还有……兄弟。

　　　　　　　　“孩子……”齐父眼含热泪，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心思。

　　　　　　　　“爸，你不用劝我了，这是我必须要错的事。”

　　　　　　　　“那你还打算……回去当警察？”

　　　　　　　　是啊，还要再报考警察么？

　　　　　　　　不！当然不！

　　　　　　　　看着孩子犹豫的神色，齐父从外套衣服的内包里掏出一本存折，拉过齐子涵的手塞进去：“子涵，爸爸帮不了你什么，也很自私的想要求你不要再当警察。这里是我们家的积蓄，要不……你开一间私家侦探事务所吧，一边可以查你自己想查的事，一边……”找找人，捉捉奸就可以了，不用每天生活在枪林弹雨中，齐父没有说出口，自己再也无法承担起失去儿子的打击。不过如果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