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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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8日，耿凤凰一案由开发区公安局宣布立案。而在当时，庞顺行及其家人，甚至小龙河街道办事处、龙城开发区早已陷入了网络四面围剿的境地。在网下，庞顺行甚至还会收到来自外地的咒骂信。警方在进行受伤鉴定中的种种刁难、通知庞海燕和耿家在耿凤凰未清醒之前不再调查，当地公共权力机关在司法程序公正和透明性上的种种不当作为，也被迅速传到网上和放大，反过来又使警方遭受了更大层面的压力。
　　在网络民意的声援下，庞海燕又连续做了两次查体，请的是非官方的某大学的法医鉴定中心，这个非官方机构否定了官方的结论，认为耿凤凰系非正常受伤，重病导致一说证据不足。然而对性暴力致残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非官方的法医鉴定专家给上级写了一封长信。
　　如果没有网络的帮助，耿凤凰一案不可能这么快地推进。
　　过了两天，引起了市人民法院的高度重视，司法鉴定中心3位专家奔赴龙城，又一次对耿凤凰案进行了鉴定，结合庞顺行和龙山会讲述当晚发生的情况，这份鉴定结论为：耿凤凰在潜在病理改变基础下，因他们采用较特殊方式进行的性活动促发受伤。
　　然而，民间机构不认可警方结论，在网络上已然引发对公安系统自侦自鉴制度合理性的讨论。大多数人认为，这样的制度，会导致鉴定结果不公正，给徇私舞弊提供便利条件。“无毒蛇”又将省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贴出来，掀起了另一个高潮。对司法鉴定制度的讨论源于公众对公安机关的不信任。
　　“也不能全怪专家和老百姓，这两年公安系统不良现象曝光较多，社会对公安机关的信任减少，但警察的主流是好的，一点不相信公安也不理智。”龙天昊局长觉得，老百姓和专家产生误会，一个原因也是公安没有因势而变，没有将信息透明化的认识和经验。他向伤者家属承诺：年前一定弄个水落石出，否则他自愿辞掉局长职务。
　　正值年终学生考试，龙山会被刑事拘留，不管什么原因，在耿凤凰酒后发生了关系，耿凤凰丧失自己的意愿。
　　自龙山会进入拘留所的那一天起，龙山会高墙内度过他的囚徒生涯，直至无罪释放或取保候审。
　　对龙山会来说，这是一段他努力要忘掉的回忆。他和近20个刑事犯罪嫌疑人一起挤在20平方米的监房里，和任何一个初来乍到者必须经历的一样，龙山会在厕所旁的铺位里睡了3天，才最终远离了尿骚味。
　　虽然身在狱中，但一开始的龙山会对未来仍然乐观，父亲龙海涛和兄弟们去探望他，一见面就哭，龙山会反而会安慰他们：律师说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但渐渐地，探视的人发现，龙山会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龙山会被拘留的第六天，龙天翔和几个老师一起看望龙山会。隔着看守所的隔离栏，两个老师哭起来，龙天翔清楚地看到龙山会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龙山会突然吼了起来，“都来看我做什么？教学楼就这样停了？学生们已经等了一个学期，难道还要等一年？那棵古树砸了我们的房子还要它做什么？”
　　一个警察走过来让他回去，龙山会用力甩开警察拉他的手，和警察吵了起来，“你们抓我干什么？那么多该管的事情谁管？那么多的贪污犯、流氓犯你们抓啊！抓啊！”龙山会如此“气急败坏”地吼叫，“我是流氓犯，你们给我戴上手铐、脚铐啊，你们枪毙我啊！”
　　“要不是有人找我，托我‘照顾’你，我才不管呢。回去吧？”那警察走过来拍着龙山会，说





　　　　正文　第180章　美女记者（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7：49　本章字数：2290

未过一周，龙山会以证据不足被释放回家。原因是当时耿凤凰不可能带着与丈夫刚刚同房的脏东西去与情人约会，而龙山会和憨叔回到宿舍时，发现耿凤凰已经受伤，况且庞顺行已经承认了这期间与妻子发生了关系。
　　这不是简单夫妻关系，而是在这关系之外，极有可能牵扯到谋杀。耿兆麟正不遗余力地为耿凤凰奔跑着。
　　1月4日，耿兆麟在网上贴了伤者的照片，附上一封近万字的求助信。他写道：
　　耿凤凰昏昏沉沉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已存就是10日，每天需费用近千元的医疗费，每次去问，说是“快了、快了，极有苏醒的可能。”，但这话时底气不足，这样下去谁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短短的十天来，已花尽了所有积蓄，为了给女儿申冤，已欠债二万余元
　　省记者、女权主义者龙天虹看到了贴在“无毒蛇”网站上的信和伤者的照片。耿凤凰身体的伤痕和淤血处引起了她的注意，耿兆麟描述耿凤凰外伤的文字，让龙天虹揪心。
　　当天晚上，龙天虹发表了网文《情人**与夫妻**》，引用了西方法律的“夫妻**”，并正式提出了“情人强…奸”这一概念。她试图将这个被悬疑包围的案件，还原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两个男人的性要求，让一个女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龙天虹看来，这又不仅仅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而是维护女性权益与千年男权文化的较量。
　　“偏激、极端女权主义者”，一些负面的评价也涌向了耿凤凰。但龙天虹很淡定，“我是从文化上分析这个事件，人们认识不到夫妻强…奸和情人强…奸是一种暴力。”她不断向人们解释什么是“夫妻强…奸”、“情人暴力”。西方发达国家对“夫妻强…奸”界定的关键词，与耿凤凰案的部分关键词相吻合，“情人强…奸”：拍拖或恋爱关系但不同住的两个人，由一方向另一方施加暴力；这些暴力行为包括性、精神或肉体方面的虐待。“情人**”这个概念就好像婚内**一样，在我们社会里，能见度不高，它没有被人们普遍地意识到这个暴力存在的普遍性和危害性。”
　　耿凤凰致残的阴影笼罩着龙天虹的生活，她无法平静地从事记者工作，“正如我无法想象在一个容忍暴行、对凤凰之案无动于衷的社会生活。”让龙天虹感到无法退让的是，人们对案件外延层面的探讨，已经超过了对案件本身的关注，势必与中国现行法律、人们已有的传统伦理观念产生碰撞和冲突。外界很难想象的“情人强…奸”、“夫妻强…奸”的概念给小龙城市经济开发区警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尽管觉得这两个概念很有意义，但以耿凤凰案作为典型案件，龙天昊等执法同志并不认同，在网上的讨论发生了分歧。“现在还是一个文化概念，法律上没有界定，什么样的证据和情况能说明是情人强…奸或夫妻强…奸？没有明确的规定，办案人员无所适从。”
　　龙天虹亲自打电话给龙天昊，说道：“我们的争论也不乏见诸亲朋好友之间，尤其当在场者有一方为女权主义者，另一方为熟读法律条款的法律界人士时，观念的冲突就越发明显。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以法律的角度对伤者和伤者家属一个答案。”
　　1月6日，耿凤凰案第一次不公开开庭审理。龙山会以涉嫌“强…奸中止罪”，庞顺行以涉嫌“强…奸致残罪”被提起公诉。尽管耿兆麟事前已断定这一天“绝对不会有任何惊喜”，却看到了可喜的进展。
　　开庭当天，3位专家鉴定人出庭作证指明耿凤凰的原因，2位省内顶级刑法学专家出具了认为耿凤凰是“强…奸致残”的法律意见书。
　　庭审前一天晚上，耿兆麟和龙天虹在开发区昏暗的街道上走了一趟。她们沿着龙和庞供述的，案发当晚的宿舍走了一趟。龙天虹数了一下，一共是380步。看着耿兆麟的身影，那一瞬间，龙天虹忽然体会到耿兆麟的慌乱、焦急、惶恐无助，这是一个母亲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家的心情。
　　庭审当日，双方发生了一场冲突。庭审结束后，耿兆麟多次冲进开发区法庭，要庞顺行、龙山会走到走廊上面对媒体。最后，庞顺行和龙山会在法警的护送下匆匆离场。
　　出法院门的那一刻，耿兆麟哭倒在黄书记的怀里。耿凤凰的受伤，不禁使庞家和龙家矛盾激化，而且让耿兆麟和娘家反目成仇，而在漫长的申诉和等待中，三个家庭也被深深地伤害和改变。
　　学校放年假的日子。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耿兆麟领着龙天虹去了街道大院——耿凤凰的家。
　　门窗像是被风刮开了，好长时间没有人来。离窗台较近的地面飘进了一层白雪，一张办公桌上立有她的一张大照片，身着红裙。照片被雪花一漂，像是被牛奶洗过一样，更显得耿凤凰靓丽而秀气。衣柜里还整齐地挂着她的衣服。耿兆麟记得，往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穿上了那件红色绣花的羽绒服。但不知为什么，今年的冬天却喜欢穿着洁白的衣裳。
　　屋里沉闷的、冰冷的气息一时难以散去。耿凤凰受伤之前睡的那张双人床上，红毯在阴冷的空气中蒙上了灰尘，“这是专为耿凤凰结婚做的，她喜欢红色。墙上的日历显然一直没有翻动过，她结婚后几乎睡在槐树园指挥棚里，很少来这里安歇。”
　　“凤凰姐，你该醒过来了啊！你让我们怎么办？”龙天虹的话有些颤抖，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叠在一起，揉搓着。
　　耿兆麟的发际已生华发，尽管为爱女之事奔走时他多次痛哭过，但在面对龙天虹，他惯有的表情是克制而又坚毅。
　　耿兆麟翻出一大摞美女封面的杂志，翻开了几页，“天虹，你过来看看，龙山会来过这里！他的字我认识。”





　　　　正文　第181章　美女记者（二1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7：49　本章字数：2422

龙天虹接过耿兆麟的一本杂志，在美女的脸蛋上写了一行潇洒的钢笔字，还署上“龙山会”三个字。“这能说明什么？作为朋友来过很正常的。”
　　“他们都在爱着爽爽，庞顺行虽然是街道书记，但他的长相和人品远在龙山会之下。庞顺行既然得不到爽爽的心，干脆不让龙山会得到。这个虚伪的家伙就害了女儿。”耿兆麟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颤抖着左手，拿出来她打印的材料。相同的格式，不同的称呼，已经往公检法系统送过。“这是女儿的材料，希望您多看看。”说着将材料给了记者，就要跪下。
　　“别，别？”耿凤凰赶忙把耿兆麟拽起来。
　　耿凤凰受伤的每一个细节，耿兆麟已经重复了百遍，很多她都能背出来，今天当着记者，她不厌其烦地复述。
　　“那条前往区人民法院的路，我也已经记不清楚到底走了多少回。累的时候就吃一颗糖，好多好多次我都要放弃了，但是不行，女儿在看着我呢。”他说：“不断接到来自各地的求助电话，有‘取经’的，也有通过我找司法鉴定机构、找法律援助机构的。我才知道天底下有这么多案情，有那么多教师之死。他们发案时间我都记得很清楚。我把媒体记者、律师等人士卡片给他们，也把他们的案子给你。我为我的女儿申冤，得到社会上很多好心人的帮助，支持。我要用我的努力去回报社会。我心里也能得到一些安慰”
　　看过了耿凤凰的家，耿兆麟领龙天虹去追梦山庄吃饭。
　　庞顺行的同事好友纷纷来追梦山庄，说是开一个什么会议。她们知道龙天翔以开会的名义行聚会之实，龙天虹决定去会见庞顺行。谁知道她们进大厅的时候，庞顺行就绕开了她们，走了！
　　“这是庞家的饭店，不是找他，我才不到这里来。”耿兆麟说。
　　“那我们到龙山会家看看？”龙天虹问。
　　“自从龙山会被取保候审后，就深居简出。”耿兆麟说，“去！你去吧。”
　　龙天虹自个儿去了龙山会的家。
　　龙山会不在，龙海涛说：“我们从来不敢接听电话。我们也不想龙山会出门。在法院还没判决之前，我怕耿兆麟家人或不知情的人有过激行为再伤害他。龙山会那性格，见女人就羞涩。真的被谁迷了，不至于杀人。记者你说是吧。”说着，龙海涛从里间拿来像一本书的材料，“我为儿子鸣冤、要求尽快审理此案，可是。。”
　　“龙老师，你看他估计在哪？”龙天虹问。
　　“可能在网吧？这时候啦！还有那嗜好？”
　　回到家后的龙山会，重新沉迷于因耿凤凰反对而戒掉的网络聊天，不过不同的是，他现在只在游戏站里乱逛，打牌下棋，迷不进‘无毒蛇’的角色里。
　　身形微胖的龙山会，脸色发黑，有淡淡的黑眼圈，表情木讷，见了龙天虹，说：“你找我？”
　　“是！我想了解你对案子的想法。”
　　“从被拘留到现在，我的年龄长了三岁，见识却退了三年，和人沟通都很难。人家说的，我都不知道。睡不着，想着很多事情，只有把自己搞得很疲惫，才睡得着。”
　　“怪不得见你眼圈黑了！龙山会，许多事情要想得开。”
　　“是网络把我们送到拘留所，也是你们把我们送出来，但我相信你们，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希望早日宣判。”说话的时候，龙山会的眼睛总盯着地面，头耷拉着，很少抬起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当地公检法的工作在继续进行。
　　被省城借调的龙天昊，翻阅了耿兆麟和龙海涛提供的最全面的来信反映。这可是耿凤凰案的第一手调查资料。他认为网络炒得火热的时候已过，还是低调些好，不要再起风波。他草写了一份信，派人送给龙天虹。
　　私下里，龙天虹与各个关注耿凤凰案的媒体记者之间的联系仍在继续，时不时又会对耿凤凰致残的原因、法院将对庞顺行和龙山会作何判决作一番推测和争论。
　　一个大雪飘飘的夜晚，耿凤凰引发了人们中国司法鉴定体制改革的空前非议，并在文化层面，与传统观念产生了碰撞与冲突。此案一波三折，于近日宣判，并再次引起舆论关注。但司法的归司法，舆论的归舆论，对事实真相的争论和追寻仍将继续。
　　开庭前的那天晚上，一些媒体找到耿兆麟，要他预测一下判决结果，他没有正面预测，而是写了一份对各种判决结果的意见表达书。
　　龙天虹从省城回到龙城开发区，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判无罪的可能性完全存在。”她说。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周折后，龙天虹觉得，耿兆麟也可以坚强地面对任何结果。
　　在多家媒体面前，龙天虹重申了对耿兆麟的承诺：“我不会离开你，直到有一天你对你的生活满意为止”
　　当天下午，在党委举行的另一场招待会上，仍然有不少记者还在追问23日的那个晚上，耿凤凰受伤之前的那几个小时里，那个核心事实的真相。
　　面对记者“一旦有罪是否会起诉”的追问时，庞顺行只是含糊地说：“只要法律赋予我的权利，我都会使用，我不伤害别人，但别人也不要再伤害我。为了挽回名誉，即使判我无罪也要起诉公安和检察机关的明确表态”，此时，庞顺行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据说，耿凤凰一案公安人员在她的身上发现了男人不同的白色液体，怀疑你和另一位男子所为。”龙天虹询问。
　　“不是怀疑，而是事实上证明我和另一名男子曾轮流和她发生关系，导致她昏迷不醒”庞顺行说。
　　龙天虹惊讶地自问：“轮流着发生关系，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轮…奸致残的过程分解若干个强…奸。这样你和耿凤凰是夫妻关系。现在还没有一条法律判刑夫妻之间的强…奸。而另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