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渡过漫漫一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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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末很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上接过，“谢谢”
　　这事儿，其实除了籽承俊，谁也没在意，只是，看表面现象的话，实际上，谁知道呢？也许有人和他一样在意
　　当晚晚字习，第一节是数学课，因为也没啥学的兼之学子们才放假回来，大家都有些蔫儿，老师坐在讲台上拿着一本教材书翻“自已找题做”
　　然后就埋头研究自个儿手上的书了
　　补课
　　补的是什么，以前学过的
　　做题
　　做的是什么，以前做过的，或是各种资料上找来的
　　王紫捶桌“耽搁我青春，浪费我容貌”
　　遭到众人鄙视
　　直到有一天，晚字习下课前几分钟，老班来到教室门口说“漠末，下课来趟办公室”
　　漠末抬头一脸迷茫，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籽承俊左手撑脸笑问他“要不要我等你啊？”
　　漠末想了想“没关系，我自已回去没关系”
　　籽承俊笑着点头应允
　　铃声响起时，老师前腿刚从前门跨出去，学生们后脚从后门蜂拥往外涌，有的甚至被挤得哇哇乱叫
　　小哈一个转头问漠末“真的不用我们等？”
　　漠末点头
　　“说不定你一人回去，路上会遇见不干不净的东西哟”小哈一边坏笑一边做张牙舞爪状
　　王紫正好从前排过来，往小哈脑袋上一扣“你幼稚不幼稚？”
　　小哈笑得一脸邪气“我不开玩笑吗？”
　　而刚才漠末脸上一闪而过的稍恐表情只有他身边的另一人看见了
　　见漠末往办公室走去，小哈起身说“走吧，众位”
　　王紫搂着他肩往外拐，转头看籽承俊“不走？”
　　籽承俊笑着起身“就来”
　　最近因为只有一个年级的学生补课，晚上九点半下课，学校至多到九点四十五就会把灯关了，且，一路上的路灯也会关
　　所以当漠末站在仅有微弱灯光的学校大门口，再一看，到宿舍那一条漆黑无边的湖岸时，突然就站立不动了
　　直到教室过道里的灯光也灭了，仅余下校门口头顶上一个微弱的灯光，洒下一小片浑暗的光影
　　远处，黑影绰绰，迎着夏日的夜风，直让漠末毛骨悚然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嘿，小哥儿，可是在等我？”
　　漠末突的一个转身，只见有人单手撑头，倚在身后的校门边上，左肩懒懒的挂了个单间包，摆了个特骚包的造型
　　漠末震惊了，没错，是震惊，他明明已经回了的，却
　　心里头百感交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没错，那人，籽承俊是也
　　“走吧”籽承俊好笑的长舒一口气“等下头上这灯也灭了”一脸坏笑“就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漠末依言埋头跟上
　　前脚一走，后脚，灯，灭了
　　黑暗里，远处不能见，近处嘛，却能看见个人影儿
　　籽承俊从包里掏出手机，往漠末跟前一站，漠末停脚抬头，微弱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见着籽承俊递了个衣角给漠末说“牵着吧”
　　漠末半响没动
　　“路上太黑，怕你等下掉湖里去了，我懒得叫人去救你”
　　漠末在籽承俊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扯起唇角，笑了，依言，接过衣角，籽承俊这才接着往前走，解释着说“当然，我不下去救你不是因为我怵水，实在是，我懒得动弹，你不要误会了”
　　漠末的唇角拉得更长，却又突然停驻，原因，我知道的，真的知道的

　　12

　　“承俊”漠末清淡的嗓音听在耳里，格外轻爽，籽承俊一愣，在他的记忆里，这是漠末第一次叫自个儿名字
　　“嗯？”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漠末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以及紧张
　　“想起什么了？”籽承俊重复
　　漠末没再说话了
　　而籽承俊却在心里异常吃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怎可能，在这之前俩人明明不认识
　　一路上无话了就显得有些诡异，籽承俊没话找话的问“刚刚，老班找你啥事儿啊？”
　　久久
　　“嗯？”
　　在籽承俊的记忆里这也是面前这人第一次没认真听人说话，便又将刚才的问题重问了次
　　漠末沉吟了会儿说“其实我成绩不好”
　　籽承俊没有作答，漠末接着说道“我也不想考大学”
　　籽承俊一听这儿就急了“怎么能不上大学的？就算成绩不好，这不还有一年的时间吗？”
　　“嗯，班主任也这么说”
　　“刚刚找你，就为这事儿？”
　　“差不多吧”
　　今晚的漠末说话格外的配合，只要你问，他就答
　　“那……你是怎么想的？”籽承俊终于问到了实质上
　　漠末叹了口气，好像在深思，久久以后才回说“其实我也不想读了”
　　“你……”
　　“可能你是不知道我的家里情况”说这句话时，籽承俊明显的能感觉到漠末语气里的嘲讽味道
　　想了半天，虽觉奇怪，可还是打算接着劝他
　　“就算再困难也得读下去啊，现在一个高中毕业生出去能做些什么，就大学生还遍地都是”
　　漠末立即接口“正因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才这么决定的”
　　两人没再说话，学校宿舍周围的路灯已然在即
　　漠末放开了籽承俊衣角又说了句“没什么意思”
　　籽承俊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模糊的灯光下，漠末与他对视，脸上还有着轻笑“就是没意思的意思”
　　籽承俊拧了拧眉，半响才失笑着打量漠末的脸说“哟，学会和人抬杠了啊”
　　这看在人眼里有点儿怒极反笑的意味
　　漠末不语，脸上还是那表情，说实话，有些欠扁，至少籽承俊这么觉得
　　此时的漠末就像海上的一叶扁舟，任风吹雨打，随浪飘浮
　　本还想说些什么，一丝心痛悄无声息的漫上心头，籽承俊措手不及，他的眼神固执着带着些偏执
　　毫无来由，没有征兆的，籽承俊做了件事极奇怪的事情
　　他，一把抱住了漠末
　　也许是纯属脑袋发热
　　也许是病得不轻了也不一定
　　更让人纠结的是，都已经将人抱住了，才想起这动作的确太过匪夷所思，要怎么才好把他从怀里放出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他又会有些啥感想，又要对他说些什么，会不会把自已当流氓看？
　　想了半天，籽承俊说“你都把我气晕了，把我扛回去吧”双手从漠末背上垂下去
　　而最后，也真是漠末把他扶回去了
　　他说的是，头晕，好吧，你就头晕
　　籽承俊不敢看漠末的表情以及眼神
　　回到宿舍就躺床上合眼睡下了，就脚都没洗，把小哈他们吓了个不轻，说“这人平时跟钢铁侠似的，怎么突然就脆弱上了？”
　　漠末面无表情的不语
　　就王紫也摸着下巴打量床上那人说“这么大一墩儿，也亏的你一个人把他从楼下扶上来了，造孽啊，我就说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哎，你在哪儿捡的他啊？”王紫问漠末
　　漠末看了看床上装死那人，他眼睫毛快速的眨巴了一下，这才回看王紫平静答说“路上”就转身走开了
　　日子就像一本厚书，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唯一不同的是，不能往前看，过去的已然过去，只能去回忆
　　那晚的事，就那么过去了，俩人当没发生过，平时该咋还咋，只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籽承俊每天会盯着漠末做很多课题，并且耐心的像老师一样跟他对答案，要是碰到漠末答错的，或是不会做的，都会以极其的耐心跟他讲解，直到再给他出题他会做为止
　　面对籽承俊的热情，漠末则显得要从容平静的多，也许是和他性格有关，不表现的多高兴也不表现的多讨厌，反正，你给他讲他就认真听，认真学
　　籽承俊给他单独开了几天小灶后发现漠末脑袋蛮聪明的，一讲就会，做题也常常能举一反三，那他成绩不好，是何原因？
　　据自已观察，他也不是上课不听讲的类型
　　有次籽承俊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后，漠末起先是不开腔，就在籽承俊以为他不会回答后，漠末很平静的说“没什么，就是以前落了些课而已”
　　籽承俊坐在课桌一角居高临下的看他，鼓励道“照你这股子聪明劲儿，考大学应该没问题的”
　　漠末转脸盯着窗外不语
　　下课时间，教室里没啥人，俩人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看着窗外
　　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却总让人觉得隔得很远，又好似不太真实，籽承俊莫名的伸手想要握住一缕阳光
　　漠末回头看他，就在籽承俊怀着满腔热情想要感叹两句较高深的人生哲理时，漠末又静默着转头回去了
　　呼
　　……
　　挫败
　　今天老师布置的习题比较多，籽承俊跟漠末说“不会的来找我，我也不跟你另找习题做了”
　　漠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表示异议
　　突然从教室外面进来一男同学，平时学习成绩也不咋样，他说主要是吧，老师讲得太深奥了，没办法意会，其实就他上课不听讲，但有次籽承俊和漠末讲题时，他凑巧就在旁边，然后很高兴的说，班长讲题比老师讲的听着明白
　　所以这会儿看到班长有空在那看风景加之聊天呢，就拿着一个作业本屁颠颠的跑来哈着籽承俊说“班长，你也给我讲课呗？”
　　籽承俊扬了扬眉毛，从课桌角上站起身，笑得一脸无害“当真？”
　　“嗯嗯”那人忙忙点头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能按照我要求做呢我倒是可以同意”
　　“哈要求？”那人问
　　籽承俊乐了，伸出一根食指“老师一天布置的作业得全做完了，才能来找我”
　　“嗯嗯，这当然的”
　　“这其一”
　　籽承俊伸出第二个指头“我每给你补一门课，一天得练一百道习题，当然，除却老师布置的不算”
　　“哈？”那人明显的有些动摇了“一百题，会不会太多？”

　　13

　　籽承俊笑问“是做题的累还出题的累？”
　　“呃……”
　　“考虑仔细了，答应否？我做事情有始有终，希望你学的也能有始有终，一旦应下了，不兴中途半途而废”
　　那人沉吟半响，终是将牙一咬，点头道“没问题”
　　籽承俊笑的双眼闪过一阵精光，接着又下了一剂猛药“然，我也不喜欢别人砸我招牌”
　　那人露出一张迷惑的脸
　　“要补就得把课补齐了，每门课除却老师布置的作业，一门一天一百题，因为，我是完美主义者，你要只学习一门功课，要以后有人问你，你跟谁学的啊？你必定说是我，可你另外几门功课又烂得比柿子还软，这样别人也会以为我班长不够实力”耸耸肩看向一脸不可置信那人“这样你还要我教你？”
　　“全补？一门功课一百题，还是每天？”那人张大了嘴
　　籽承俊一本正经叹气“我的工作量也不轻啊”双眼有些恍神，好像在为以后繁重的课业发愁
　　那人半响才吞了口唾沫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伸手一指旁边的漠末
　　籽承俊摊手“人家不一样”
　　“凭啥不一样？”
　　“人家只有英语和数学成绩不咋样，其它几门功课样样排前几，没必要补啊”
　　那人悻悻的惴着功课本往回走，完了还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对着他的背影，籽承俊笑得很无辜
　　本来籽承俊因为种种原因有些不安定的情绪，因为一件事情更贴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原因，发生了更加巨大的不安
　　补习只补了两个星期，当最后一节课下课时，籽承俊等漠末一起坐汽车回家
　　漠末显得很踌躇，籽承俊也假装没有看出来
　　俩上搭上最后一趟回家客车时，已经时近五点钟
　　籽承俊对着靠窗户边坐的漠末说“回家估计就得黑了，你下车后还走的远吗？”又想了想他家里就有个年老的爷爷“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漠末把头从车站里买的一本杂志书上抬起来，淡漠的回“不用了，很近的”最后又无心的加了句“比你家还近”
　　籽承俊微眯了眯眼，奇怪着问“你知道我家？”
　　漠末迷茫的抬起眼，好像深思了下，看着籽承俊的眼神慢慢变得悲伤没有回答，又埋首书中
　　籽承俊知道，一遇上他不想回的话，你就算问到天黑都不会从他嘴里听到答案，心下间虽奇怪，但也没有再追问
　　车在路上急驰，夕阳也正一点一点的往天边下沉，直到之前金亮的光辉便得深暗，再到趋近于橙红还有半个圆圈挂在天边
　　车载电视上放着不是太新的歌曲，人们也从才上车时的兴奋转为缄默不语
　　车上偶尔有人翻动书页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而身旁那人却，无声无息
　　籽承俊忽生奇怪之感，扭头去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漠末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不是太沉，头随着车身的晃动一点一点，偶尔会变换一下睡姿，但因为在车上，头靠的不是太好，因他眉心一直紧皱，书也从手里滑到了腿上，有一小半边甚至已经悬空
　　籽承俊将书本跟他合上，平放在他腿上，再伸手扳过他脑袋倚在自个儿肩膀，漠末好似轻吟了声
　　那头毛毛的头发偶尔会滑在自个儿脸上，颈边，感觉很软和，很舒服，像是不自觉的，籽承俊往他头上轻轻嗅了嗅，一股子轻淡的花香味儿塞满了自个儿鼻间
　　籽承俊皱了皱眉
　　这味儿，好……熟悉，以前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并且是经常，可要深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闻到过
　　等到脑子隐隐作痛后，自我安慰着想，有可能是哪家理发店
　　长叹一口气，自已也往车座上仰头合上眼，却毫无睡意，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越来越控制不好了
　　最近会时常做些零碎的梦
　　梦里做一些奇怪的事，以及梦见一些奇怪的人，他们也会说些奇怪的话，但自已一个也不认识
　　而其中唯一一个觉得自已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却无论如何看不清他长相，以及他的声音
　　醒来后总会忘记，想不起
　　也许又该去医院看看了
　　下车时，天已黑尽，只车站里明灯晃晃
　　到出站口时，籽承俊又跟漠末说“我送你回家吧”
　　漠末摇头表示不用，籽承俊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对他挥了挥手正要离去，却见前方有一男子，估摸着和自已年纪相仿，兴高采烈的对这边挥着双手
　　认错人了？籽承俊狐疑着往四下看了看，发现漠末也正看着那人，脸上有点惊慌
　　“你认识的？”籽承俊下意识问
　　漠末皱起了眉头，没有否认
　　而那名挥手的陌生男人已经跑到近前，对着籽承俊肩膀就是一拍说“哥们儿，好久没见了，最近过得咋样？”
　　籽承俊一呆，随即笑问“我们……认识？”
　　那人的脸上瞬间换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犹犹豫豫的说“原来你真的失忆啦？才听说时我还以为……”
　　漠末及时打断那人话对籽承俊说“不早了，你还不回家，家里该担心了”
　　那人也住了嘴，然后又换上了一副轻松的心情跟漠末打招呼说“漠兄弟，你该不会不记得多年的老同学吧？”
　　籽承俊吃惊的程度，不亚于亲眼见证外星人着陆，同学？漠末的同学？他怎么知道自已失忆的事？就漠末自已也没说过，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漠末，发现他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个儿
　　越是吃惊，此时，却越是说不出来话，脑子里像有千万跟头绪绞做一团
　　而没人给他时间去理清
　　那名被籽承俊称作的陌生人在漠末和籽承俊中间来回看了两眼又一长叹说“你们都不知道大家多担心，特别是你”一拍漠末肩膀“发生那事时，当时肯定特难熬，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