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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凉作者:药十九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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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双手从身後伸过来一把揽住聂源,“球球!妈妈叫你几遍你怎麽都没反应啊?!”
聂源还套著外衣上的帽子,暗地里白眼直翻。
球球是他的乳名,这是他那两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中的另一个。
这个小名的由来很简单,本来聂爸爸说小名就叫源源,简单方便,聂妈妈皱眉:“圆圆?太难听了,还不如叫球球。”
於是他在家里被叫了十九年的球球。
陈晔芜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笑出来。
聂妈妈如获救星般地感叹道:“哎呀,幸好碰到你了,我买了好多东西都拎不动了,但还有几家没逛呢。”说著她看向陈晔芜,笑得大方得体,“你是聂源的朋友麽?你好,我是他母亲。”
陈晔芜也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阿姨您好。我和聂源刚刚吃完饭,也没其他事了,我先走了。”
聂妈妈很高兴地与他道了别。
陈晔芜离开的时候,还可以听见身後聂源的埋怨声:“都说过了在有除了你我爸爸保姆司机扁扁的其他人在场的地方禁止叫我小名!”
他嘴角又忍不住弯了起来。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扁扁是聂源家养的一条拉布拉多犬。
当天晚上,聂源准备睡觉时,收到一条短信。
'晚安,球球。'
发件人:陈晔芜。
聂源气愤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摔。
番外之火鸟2
陈晔芜每晚在江边的一家酒吧做侍应,逢周末三日的白天则是在超市里做兼职,红酒促销。
这家超市是一家大型公司旗下以锁定高端消费人群为主要顾客的高级市场,商品全部都是进口货,客流量相对普通超市来说要小很多。陈晔芜倒觉得乐得清闲,只是烟酒这一块与其他商品不同,平时没多少客人,可逢年过节时,那是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过年之前虽然忙,工钱却比平日多,而且又缺人手,陈晔芜便在除夕前一个星期都在超市里做,忙到晚上九十点才能下班,又赶到江边的酒吧。
除夕的前一天陈晔芜照例在超市做红酒促销,他这一个星期这样做下来,难免有些困乏,不过想到这是倒数第二天,明天昨晚做完後一天就可以放假了,他便觉得也不错。而且工钱赚了不少,至少在他看来,是不少的。
我总不能跟聂源那种公子哥相比吧。他心里暗道。
发觉自己居然有意无意地总想到聂源,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客人很多,无暇再去多想别的。
开了一批单子後,开单子的本子已经用完了,卖场里的人让他帮忙去财务那边再领一摞回来。
等他拿著一摞空单子本回来後,居然看见聂源正站在红酒区,身旁是满满一推车的东西,而他拿著一瓶香槟一瓶红酒,正在研究上面的标签。
陈晔芜在柜台上放下手里的东西,挤过人群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垂著脑袋看著他。
聂源毫无反应,还是低著头研究手中的酒。
於是陈晔芜挨近他的耳朵,细声说道:“这瓶红酒产自法国波尔多,口感柔滑,偏甜,是款好酒。这香槟很一般,劝你不要买。”
聂源惊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发现是陈晔芜,笑了起来:“好巧啊,你也来买酒麽?”
陈晔芜笑得很妩媚:“你见过穿著这超市的制服来买酒的麽?”
聂源这才注意到陈晔芜身上的制服,尴尬地笑了笑:“咳,这样哦。你在这打工?”
陈晔芜眨了眨眼,示意正确。“我在这促销红酒。”
“哦。那你促销的是哪几款?我就买你负责促销的好了。”聂源说这就把手中的两瓶放到货架上了。
“这一排架子都是我负责促销的。”陈晔芜指了指聂源还回原处的两瓶酒所在的架子。
“哦哦,那就这两瓶好了。”聂源说这又把那两瓶拿了下来。
陈晔芜笑著拿走了他左手上的那瓶香槟,“都说了不要买这瓶香槟,你若是要香槟,我可以向你推荐几款。”
聂源就在陈晔芜的推荐下,蒙蒙慒慒地又拿了几瓶,其实他根本不了解红酒,他母亲讨厌酒味,父亲也只喜欢喝白酒,今天之所以来买红酒和香槟,无非也是因为他母亲交代他买几瓶放在家中,过年时客人来了好招待。
等到他发现已经挑了六瓶酒的时候,赶紧打断陈晔芜:“已经够了,就这几瓶吧。”
陈晔芜手里拿著一瓶刚刚从货架上取下来的红酒,偏著头看他,瞳仁水润润的,“这一瓶口感真的很好,而且我们做活动……”
聂源没等他说完就把那一瓶酒接了过来,“好好,就这七瓶,真的够了,我再买都可以回去开个酒窖了。”
陈晔芜又笑了起来,“那我给你开单子,你先去付账再来取酒。”
他一边对著酒瓶上的标签一一开单,一边笑著想,这小孩真好哄,要他买什麽就买什麽。
於是拜聂源这位善良的孩子所赐,他今天的销售额又增加了七瓶,而且这七瓶,他都是赶贵的挑给聂源的。
等到聂源拎著大袋小袋地来取酒时,陈晔芜奇怪地问他:“你一个人来的?”
聂源也不检查一下已经入袋的酒,拿起就要走,陈晔芜这样一问,他皱著眉头说道:“我妈说家里要做大扫除,我在家里很碍事,就把我打发出来买东西。”
陈晔芜不由分说从他手里接过几袋重物,温和笑道:“我送你出去。”
“拎这麽多东西,你怎麽回去?”陈晔芜边走边问道。
“没事,司机在外面。”聂源不在意地答道。陈晔芜听後又是一笑,只是这次笑得漫不经心。
等他们出了超市,门外停著的一辆奥迪上下来一个男人,打开後备箱,然後几步走过来接过聂源手上的东西往後备箱中搁置。
陈晔芜便也把帮他拎著的东西递给了聂源,聂源一边接过,一边笑著说谢谢。
陈晔芜向他摆摆手,“拜拜,球球。”
果然,聂源一听到那声“球球”,脸一黑,蹬蹬蹬地走到车子後备箱那,先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後又拎出那七瓶酒,走到陈晔芜身前,忿忿地喊道:“退货!老子不要了!”
陈晔芜笑得更灿烂:“哎哟,这位客官,咱店里可是明确立牌标明了,烟酒离柜,概不退货。”
看著聂源被堵地无话可说又满脸愠色,陈晔芜收起了玩笑,赔笑道:“好了好了,聂源,这样叫你,行了吧。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得回去了,拜拜。”
聂源这才摆出“老子不屑於跟你计较”的表情,把东西放回了车上,等他再起身看向门口时,已经看不见陈晔芜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在聂源看来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陈晔芜九点下了班,换好衣服出了超市,一阵冷风让他抱紧了胳膊,忽然就怀恋起那天聂源的外套了。
他想到明天是除夕,酒吧里有跨年活动,客人一定又是和往年一样爆满,他还得在酒吧里做通宵。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是一个人,团圆饭这玩意,还真没吃过。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酒吧里的上班时间还早,晚饭还没吃,干脆直接去吃夜宵好了。
只是他突然很不想一个人吃饭。
聂源晚上有个小学同学聚会,本来他是很兴奋地去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有六年没见,结果没想到大家都变了很多,他一开始还蛮闹腾,闹著闹著自己也觉得无聊了。
所以陈晔芜的电话一来说请他吃宵夜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能够逃离这种僵局他觉很高兴。
谁知吃到一半,陈晔芜忽然很认真地看著他,对他和蔼说道:“聂源,我蛮喜欢你的。”
聂源呆了,但还仅仅是呆了,张了张嘴,似乎是不知道说什麽好。
陈晔芜继续说道,“不如我们谈朋友吧,怎麽样?我是认真的哦,没有半分玩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下一秒,聂源嘴巴都没来得及擦,仓皇而逃。
留下陈晔芜一个人坐著。陈晔芜先是独自笑了会,而後才觉得心里泛起了阵阵无奈。
最终还是得一个人吃饭啊。他又兀自笑起来。
聂源晚上翻来覆去怎麽也谁不著,他被一个男的告白了,是男的啊!五雷轰顶啊!
後来实在憋不过,便给沈言手机打过去,心里默默祈祷没有开机没有开机。
可是沈言不仅开著机,还把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也是,大半夜的给别人打电话别人会心情好那才怪。
只是他还是觉得愤慨,为什麽在他看来惊天动地的事给沈言这麽一说,他好像觉得这事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挠挠就行了。
不过聂源也就这两天对这事恐慌,过了几日,跟著父母四处走访亲朋好友闹腾够了,也就淡忘了这事。
这一淡忘,就是半年。本来是淡忘来著,变成了完全失忆。
结束了大一的生活,暑假回到家,现在家里闷了几日,觉得无聊,想约沈言一起出来,沈言接了电话没睡醒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妈的一大早上的你闹不闹人啊!”就把电话挂了。
聂源直哼哼,下午一点了还一大早上!睡不死你!
天气很热,可他也不想闷在家里,看到书桌角落里有一张海洋馆的宣传单,那是回来的那天在路上别人发给他他顺手接了过来。
聂源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从小到大还没去过水族馆呢!
聂源百无聊赖地贴著玻璃看著一条同样百无聊赖的比目鱼。
他并不喜欢鱼类这种冷血生物,他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比如他家的扁扁,那条拉布拉多犬,比这些稀奇古怪的鱼可爱多了。
他额头抵在玻璃上,开始盘算待会再去哪,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在他身旁,半倚著玻璃站了好一会。
等他抬起头看见陈晔芜那张万年媚笑脸,第一反应是,这谁啊看著我傻笑。
陈晔芜笑著打招呼:“又见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球球。”
番外之火鸟3
番外之火鸟3【献给小年,生日快乐。另外我要检讨,我一直记著乃的破蛋日期是8。15来著……】
“球球你妹啊!”听见他的调笑,聂源立刻想起这家夥是谁,一听他叫球球就火大,愤怒地吼了一句。
陈晔芜只是皱了皱眉头,装作有点为难地说道:“呃,你想当我妹妹我也不是很介意啦……”
“老子介意!”
他不知道的是,陈晔芜很喜欢看他抓狂骂人的样子,对他不仅没有一点震慑作用,反而然他更加觉得聂源很可爱,因此聂源越抓狂,他的心情就越好。
陈晔芜嘴角上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麽样?”
“……嗯?”
“染了亚麻绿,好看麽?”
“……嗯。”聂源随意敷衍了一声,并盘算著马上就从这里脱身。“我还……”
他本想用最烂的借口,没想“有事”这两个字还没说完,陈晔芜忽然一把箍住他的脖子,“我们这麽长时间没见,你不想我麽?”
聂源一心想离开,便继续敷衍他,“想啊……那个我还有……”
陈晔芜扬眉打断他:“虽然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反正他也不是特别在意。今日只不过是一个朋友给了他一张水族馆的门票,他想不来白不来,四处乱逛时,正巧看到聂源一个人头抵著玻璃墙发呆,一时玩性大起罢了。
其实这麽长时间没见到聂源,别说他不记得自己,就连自己其实也不会怎麽想起他。
他有很多朋友,所以不缺玩乐,靠打两份工来养活自己,所以不缺事做,可他还是会感到无聊,说的矫情点,就是寂寞。
既然聂源这个他曾经想吃没吃下来的宝出现在他面前,何不再次试试吃下他呢?
如果聂源知道了陈晔芜的心思,估计要撞墙。
聂源轻咳了两声,“你知道我是敷衍你的那你高兴个什麽……”
“反正我听到了想听的答案,这就够了。”陈晔芜耸肩。
怪人。聂源心里评价道,继而又想起自己是要脱身离开的,马上又说道:“那个我真的还有……”
“猜正反。”陈晔芜拿出枚硬币在他面前晃了晃,继续准备无视聂源即将要说出的托辞。
聂源一头雾水,随口说了个“正”。
陈晔芜右手弹起硬币让它落在自己的左说背上盖住,低头打开一看,笑得很开心,“猜错了,陪我去玩。”
然後不由分说拉起聂源就往外走,聂源哭笑不得,怎麽今天又惹上这位妖孽了。
“喂喂,去哪啊?”
“游乐场。”
“……如果刚才我猜对了你是不是准备放我走?”
陈晔芜停下脚步,眯著好看的眸子想了想,笑著说:“其实不管你猜对猜错,都是奖励你陪我玩。”
聂源觉得自己的脸部好像在抽搐,“……谁稀罕这种奖励啊!所以说猜硬币究竟是有什麽用啊?!”
“你不想陪我?”陈晔芜转头睁大眼睛认真看著他。
“……算了,反正我也没事。”
老子就是太善良了。聂源开始犹自怜顾起来。
两人玩了一大圈,聂源在玩碰碰车时最兴奋,这是他最喜欢的项目,可以开著车一通乱撞。
只是他没想到陈晔芜好像是要把所有项目都玩遍似的,甚至包括旋转木马。
陈晔芜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微笑著对聂源说道:“觉不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啊?!”
“……刚才在过山车上你脑袋磕到哪了吧……”
聂源当然没有忘记这位笑容从来不减的男生曾经向他告过白,当时他虽然受到好一阵惊吓,但时间长了,也就当那是玩笑话了。
“我真的是这样觉得的,你不拒绝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什麽?”聂源不懂。
陈晔芜挑起眉微笑,“默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什麽关系……?”聂源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但仍旧问下去,他唯恐自己理解错了。
“情侣。”陈晔芜轻佻地看了他一眼,又笑起来。
聂源不得不承认陈晔芜笑得很好看,极具吸引力和感染力。但是此刻,他还是感觉到自己脑袋中有什麽东西!地一下炸开了。
“陈晔芜,我觉得我们要说清楚……”
“呀,射击诶~我要去玩那个!”
“……陈晔芜,我只对女的感兴趣……”
“哎哟,这枪还有点重呢,球球你玩不玩?”
“……不要叫我球球!我不玩!陈晔芜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认识半年了。我想把那只兔子公仔射下来。”
“……这半年我们才只见过几次面啊!陈晔芜你想玩你找别人玩好不好!你不要把我拖下水啊!我真的对男的……”
“唉,好难射中啊,球球你会不会玩啊?”
“……都说了不要叫我球球!我刚才说什麽来著……哎哟,你这什麽破枪法,给我给我,看我的。”
!!!。
“……哇,看不出来啊,你这麽厉害!”
“哼,老子五岁起就垫著三块砖块站在这里玩了,基本上所有娃娃都被我射中过。”
……
不知不觉中,聂源又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想说什麽。
从游乐场出来,已接近黄昏。公园门口有老婆婆搬著小板凳坐在那里卖栀子花,陈晔芜扯了扯聂源的衣袖。
“诶,买束栀子花送我吧。”
聂源白了他一眼,翻出几枚硬币给他。“自己去买吧。”
“你亲自买来的才能叫是你送给我的啊。”
“我无缘无故送什麽栀子花你啊!”
“你是不是瞧不起栀子花啊!”
聂源无语,不想再争辩了,走到老婆婆的摊前,那一瞬间他想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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