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处处是惘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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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处处是惘然
作者：细丝

☆、楔子　　我们分手吧　（930字）

　　“何闯，今天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小爷我就宰了你！”墨雨掐着腰站在客厅里，周围都是被他摔碎的东西。那个被他称作何闯的男人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八年的恋人，同时也是W市首富美誉集团的独子。何闯皱眉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墨雨：
　　“我说你最近是更年期还是怎么着？越来越甚了，有完没完？”
　　“哎呀！你还有理了你，我告诉你何闯，只要我墨雨在这世上一天，你就别想做三宫六院的美梦！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咱俩都一了百了！”
　　“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跟他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工作的上的关系，一起吃顿饭，你他妈起什么刺儿？”
　　“放屁！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吃顿饭那个眉来眼去的，你当我瞎了啊？哈哈，我还真傻啊，相信你工作忙，一个人在家老老实实呆着，还他妈心血来潮给你去叫夜宵！呸！我就是贱！真贱！瞎了眼了，打着灯笼找了你这么个陈世美。”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说谁陈世美呢？我怎么就陈世美了？你哪只眼睛看我跟他眉来眼去了？我看你真是瞎了！”
　　“说谁呐！说谁呐你！？”墨雨尖声喊了出来，一股愤怒的红色爬上了他秀色的瓜子脸上。
　　“说你呐！怎么着吧！”何闯的怒火也难再压抑，低吼相对。
　　墨雨对何闯太了解了，换做平时，如果墨雨露出了这种表情，他定然会退步，甚至去哄着何闯。但是今天他的怒火也着实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闯！你王八蛋！”墨雨吼着，抄起桌上的纸巾盒就朝着何闯就砸了过去，本以为他回躲开的，没想到何闯根本就没有想要闪躲。虽然是塑料的纸巾盒子，但不巧的是尖角的地方刚好砸到了何闯额头，马上就破了一个小口子。墨雨见了心微微震了一下，而后就痛的要命，他马上就跑了过去，想用纸巾拭去何闯额头的血。但他才一抬手，何闯用力地把住了墨雨的手腕：“墨雨！你真狠！”男人的声音非常苍白，如同在对一个陌路人讲话。
　　“闯，我不是……”
　　“什么也别说了。滚！”何闯的声音依旧非常平静，说完便将墨雨的手甩开了，然后转身准备走。
　　墨雨将所有的生机都压缩成了一团：“闯……你什么意思？”墨雨无力地问。
　　“好聚好散吧……”留下了这几个字，何闯走出了房子，门关上了。


☆、第一章　习惯的事　（1883字）

　　何闯正埋头批阅着市场部送来的报告，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何总，墨先生来了。”秘书报告着，里面却传出了墨雨搞怪的声音：“小闯乖乖，把门儿开开……”一同掺杂的还有同事窸窸窣窣的笑声。何闯的头瞬间就大了，太阳穴一跳跳的痛了起来：“快让那小子给我进来，少在那给我丢人。”说起来已经是分手后大概半个月了吧，这段时间墨雨时常还会赖着自己，除了不在一张床上缠绵外，还是像以前一样会一起吃饭、逛街，并且从永远孩子气的墨雨那里听些稀奇古怪的八卦。或者爱情早已经被流年淹没了，彼此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接触勉强算作对一种习惯的依恋吧，彼此都是彼此的习惯。这样想着，墨雨已经在秘书的引领下走进了办公室。门才一关上，墨雨就像卸了夹板的小老鼠窜到了何闯身边，并且从后面环住了何闯的脖子，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何闯的肩膀上。
　　“好累好累，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累，我一上午赶出了两件衣服的设计图嘞。”
　　何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边不是有沙发吗？去那歇着，你这个姿势能放松吗？”
　　“唔……小闯好冷漠，你都不想我呦！”
　　“你三天两头往这跑，我想破天荒想想你都难呐！”
　　“切！你个死没良心的玩意儿！”墨雨捶了何闯的胸口一下，然后扭捏着走到了沙发上，找了个极舒服的姿势趴了上去，径自玩起了手机。墨雨时不时回头看看何闯，这个家伙每次投入工作的时候眉头都会皱的紧紧的。应该说不管做什么，只要他认真起来，就会一脸严肃紧皱双眉吧！
　　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何闯已经大三了。因为人长得帅，家境又好何闯在学校一直都是非常受女生欢迎的类型。尽管被女生簇拥着，他倒也不是个浪荡的男人，一心一意只对马佳宁一个人好。第一次注意何闯还是在校篮球赛，硬是被同班女生拉来看球的墨雨，对这种运动不排斥也不喜欢，他只是拿着画板，静静坐在看台上随便找个球场上身材较好的人当素材。午后的阳光如同肆无忌惮地逼向球场上的人，健硕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加上那些贪婪诱惑般滑下来的汗水，让何闯的形象映入了墨雨心口。
　　“何闯学长好帅哦！超帅！”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墨雨看了看她们，原来那个人就是何闯啊……那天，墨雨的画板上出现的就是这个人的线条。之后，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注意这个人的缘故，时常能再偌大的校园里撞见那个人的影子。而且自己竟然也关心起了篮球，从来都不大喜欢运动的墨雨鬼使神差地跟着室友学习起了篮球来。他们第一次说话，是球场上被何闯撞了个大跟头：“嗨！你身子怎么薄的像女孩子一样！”
　　墨雨眯眯着眼睛，看着何闯的脸，津津有味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觉自己竟然都看了半个小时。
　　“喂！看这么久你都不累啊？”一直被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何闯也实在是无暇工作了。
　　一见他主动搭话，墨雨立即生龙活虎起来，蹦跳着跑到了何闯旁边：“嘿嘿，都中午了哟，我请你吃好吃的吧！”墨雨说着，捧起了何闯的手。何闯立即抽了回来，不管怎么说，分手就是分手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耽误彼此，而且这些年虽然在一起很快乐，但是无法磨合的东西也很多。能够这样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本来他们从开始就不是同一路人，现在顶多是各归各位。
　　“中午我约了客户吃饭，你自己去吃吧。”何闯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了文件，将钢笔的笔帽拧上，准备离开。
　　“骗人！我进来前就问过秘书了，你中午根本没有应酬。”听了这话，何闯算是一脸黑线，心想：这个笨女人，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死心眼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秘书？深吸了口气，何闯转身看着墨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算我没有应酬，我也有权利自己决定我跟谁吃午饭吧？您老人家请回。”
　　“不准！你只能跟我一起吃，我都牺牲了宝贵时间来陪你了，为了你我拼命的赶工了嘢，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吃，你就陪我的时间！”墨雨伸出手去要，铁了心要拉着何闯一起。
　　“墨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分手这么多天了，你看，我们各自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吗？你又何苦做到这种程度来逼我？做朋友不是挺好的吗？”
　　“谁……谁逼你什么了？你说我吗？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还不是看你可怜，怕你没人陪才来找你吃饭的？合着倒是我不对了？我告诉何闯，少自作多情啊。追求小爷我的人可是排着长江那么长的队呢！我这么牺牲奉献的，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得得，我就是这糟糠的命，承受不起您的垂爱，您呐！赶紧回您的金屋大殿啊，要不要我叫最好的司机护驾？”
　　墨雨气得紧紧地咬了咬下唇，然后扭头冲出了办公室。何闯这才场输了口气。


☆、第二章　　被欺负了　（2771字）

　　　　如同何闯预料之中的那样，才没过两天，又像膏药一样贴了上去，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一样。然后何闯就再恶言把他臭走，以图几天的安生日子。因为没有了墨雨的管束，何闯的自由时间倒是多了，除了工作以外，他基本都会在健身中心、保龄球馆酒吧等地方享受生活。在与墨雨分手一个月的时候，他在GAY吧认识了刚刚20岁的小井。这个孩子全身皮肤细腻柔软，脾气也极为温顺，总是惹得何闯想抱他吻他。他喜欢听小井那些稚气满满的话，喜欢看他跟自己撒娇的样子。如果说墨雨是头小猎豹，那小井绝对是只小花猫。

　　　　“哎，刘儿，我刚刚明明看见一个蛮帅的小家伙走进来了，怎么不见人影了？新来的？”墨雨跟着小井的后面进了公司，还搭乘同一趟电梯，进了同一个大厅，可转眼那孩子就没影了。小刘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冒出了冷汗，为啥呢？这位爷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记得小刘儿刚来上班那会儿，因为不知道墨雨跟何总的关系，自己总往井里办公室跑，虽然不是出于勾引的目的，但也确实是饱含私心想多接触接触公司第一大帅哥总经理。结果就这么点可怜的私心还愣是让墨雨这个魔头抓住了把柄，倒是没把她怎么着，只是把经理办公室闹了个底儿朝天，能摔得不能摔得反正是都帅了，亏着是鱼缸他那小身子板儿搬不动，要么那几条价钱不菲的罗汉是保不住了。有了这样的经历，秘书小刘儿能不谨慎着点么，这功夫要是说那个帅小孩儿是何总的新欢，保不齐咱们这位爷放把火把大厦给烧了。

　　　　“那个……那孩子啊，是……是新来实习的……”小刘儿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撒谎，心眼太直，这么个哆嗦模样能不让火眼金睛的墨雨有所察觉才怪呢！

　　　　“你们何总呢？”墨雨厉声道。

　　　　“何总……出……出去了，不在……”小刘的底气明显削弱，尾音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出去了？那好，我去办公室等他。”说着，墨雨就大摇大摆往里走。

　　　　“墨先生，别啊……您还是先忙您的，等何总回来我打电话通知您。”小刘带着哭腔说着，拦在了墨雨前面。墨雨看着这个傻丫头，想起以前自己也确实把她为难的挺惨的，总不能一把就把她甩出去吧？

　　　　“好了好了，看你那点出息，就这样就把你吓没魂了……我走。”装作要走的样子，墨雨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迈了两步。小刘这才松口气，耷拉着脑袋也跟在后面，不料墨雨这家伙立即转身，敏捷地绕过了小刘儿，快速地推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小刘算是彻彻底底傻了眼。当然，同样傻眼的还有墨雨。那一刻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推开那扇门，两个人坐在老板椅的模样恰巧被他逮了个正着。何闯的手正伸进了那个孩子的衣服里，可能是因为自己进来的太快，俩人还没脱呢！

　　　　墨雨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听见动静也赶快分开了。因为以前被墨雨吓的，何闯条件反射一样赶紧站起了身推开了那男孩并且保持一定距离，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在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秒针才开始运作，墨雨短促地呼出气体，却不见其吸气。小刘和何闯都以为接下来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没有。何闯只看见两颗晶莹的东西从墨雨眼睛里滚落出来。虽然在一起八年之久，虽然经常吵得不可开交，虽然自己曾经动手打过墨雨，但是他却没有因为那些而流泪，仅仅是有那么几次，自己铁了心要分手的时候，才能看见墨雨哭。而何闯自己也最见不得墨雨哭，纵然自己非常吝啬甜言蜜语，但是只要墨雨哭，他都会放下身段不顾一切地去哄着他，每次，只要自己服软，墨雨马上就会顺着台阶下来，绝不再闹，并且每次都会温柔地钻进何闯的怀抱说上一句：“还不都是因为爱你。”

　　　　见墨雨脸上那副悲伤表情，何闯赶忙走到跟前，抬起手想给他拭泪，但出乎意料的是，墨雨向后紧退了两步，然后微微侧头看着何闯的眼睛：

　　　　“何闯……你太欺负人了……”墨雨的声音在抖，声音的分贝却很低很低。只留下这一句话，墨雨用掌心抹去了两腮的眼泪，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厦。看着墨雨的背影，何闯的心很紧很痛，好像这是分手以来第一次觉得难过了，而事实上还不是因为分手而难过，只是因为墨雨的难过而难过。

　　　　虽然何闯跟小井在一起多日，但他却不曾把小井带回家里，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别扭。晚上，何闯自己躺在大床上，一个下午联系不到墨雨，心里总是惦记的睡不着。他辗转反侧，忽然看见摆放在柜子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明天就是2月14了，情人节又到了啊……

　　　　八年前的情人节，墨雨捧着自己做的巧克力来实验室找何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虽然知道了墨雨的性向与众不同，但是接触久了到也没觉得别扭。那天很晚了，何闯前一天刚刚跟女友闹别扭，因为脾气太倔强，怎么也不肯去哄，结果情人节只能一个人躲进实验室孤孤单单的。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墨雨这一来可真就是有什么了。

　　　　“学长，送你的，情人节快乐。我自己做的啊，你看你多有口福。”

　　　　“大情人节的，你跑我这献什么殷勤呐？”

　　　　“喂！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呐！你不领情就算了，多少人抢着要小爷我还不爱给呢！”

　　　　“得得，你看我这张得罪人的嘴哈，来来，拿来，正好我饿了，尝一块。哎，别藏着啦，拿来啊！”墨雨耷拉个眼皮嘟嘟个小嘴递了过去。何闯看着他这幅样子着实好笑：

　　　　“我说，你要是个女的，我肯定把你当宝护着，忒逗了，说翻脸就翻脸。”

　　　　“谁翻脸了，我才没有呢！”墨雨的脸马上就变了回来，帮着何闯把盒子打开了，然后捏出一块递到何闯嘴边：“张嘴，啊……”何闯乖乖地张开了嘴含了进去，嘴唇碰到了墨雨的手指，墨雨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忙抽回了手。

　　　　“学长……你讨厌我吗？”

　　　　“啊嘞？我有这么说过吗？我干嘛要讨厌你啊？”

　　　　“因为……因为我是同性恋呗，总粘着你，别人说闲话。”

　　　　“哎呦，这是吹什么风啊？你墨雨还能在意别人说闲话呐？谁敢跟你比脸皮，我都给他烧高香建佛堂啊！”

　　　　墨雨踢了何闯一脚：“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小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脸皮怎么个厚法！”墨雨说完，直接踮起脚吻了上去，身子像八爪鱼一样盘着何闯，任凭何闯怎么推也推不开。其实不是推不开，主要是当时身边都是试管和化学药剂，容易受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何闯是第一次尝到那么销魂的吻。接下来事态严重了，墨雨拉开何闯的裤子，直接含了起来，弄得何闯这通舒服。结果因为那一时快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何闯想着想着，自己对着黑漆漆的屋子笑了起来，那个小子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啊，从来就好像没见他怕过什么，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从来不管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带给别人困扰。明天是情人节，估计这小子要到公司里砸场子了，今天让他受那么大的刺激，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要有一场苦战呐！这样想着，何闯的心情忽然有那么一丝好转，他翻了个身，很快便睡去了。


☆、第三章　　隔阂　（2337字）

　　第二天，何闯早早就来了公司，事先吩咐小刘，如果墨雨要是来了，甭管他带了什么武器也好西禽走兽也好，别拦着，尽管哄着他让他进办公室。一旦墨雨进了办公室以后，不管谁来都说自己不在，就是老头子来了也不敢往里放。小刘肯定地点了点头，下了必死的决心与何总一起并肩作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这东风还就吹不起来了。等了一整天，公司里都一切安好。何闯怎么觉得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