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赐姓二公主-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须清门素来清心寡欲、与世隔绝,鲜有外人出入,不像佛门圣地香火鼎盛,人去往来络绎不绝。才一天,父君已心生厌倦,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最多再留一天便会借故回去。
听他对我房间简陋问题的喋喋不休,我只好提议:“父君,要不要沐浴?”
父君惊奇道:“这地方,也能沐浴?”
我木然看他:“难道父君觉得儿臣几个月都未曾沐浴么?”
父君徐徐走近,盯了我许久:“好。”他还真是在检视我有无沐浴。
父君目瞪口呆看着我凭一人之力拖来浴桶,下巴半天合不上。也许是遗传的原因,我的力气向来不小,只是在宫里苦无机会展示罢了。
欲沐浴,必先烧水。我找来那俩宦侍伺候父君,随即便去厨房烧水。按道理来说,这烧水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但那俩宦侍的出身貌似不错,连生火也不会。
当我拎着两桶热水回去,心里无限自豪,没想到在栖梧宫为偷烤地瓜练就的生活本领,能在宫外派上用场。
须清门夜路昏暗,好在我已熟悉,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屋。哼了一曲不着调的曲子,睁眼瞥见一盏灯笼缀在拐角处。提灯笼的那只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线条平顺的骨节
我轻声去唤他的名字:“骆尘,是你吗?”
骆尘从墙后走出,沉默的眸子忽然定定看着我:“我有话对你说。”
回想他这十几天的冷漠,我自然是生气,亦是回敬他一张臭脸:“有话快说!我很忙。”
“你是真要走了。”骆尘的声音有些落寞,眼底星河无光。
“是啊。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挑水了!”我负气一句,发现他在看我手上的两只水桶。热腾腾的蒸汽灼得我手指不适,就暂且放下看他,顺道一句:“这是最后”
靠上去的感觉,很是熟悉。暖暖的,能听到他的心跳,起伏不定。笼在一种特殊的暖意当中,我的警觉瞬间涣散,散入夏夜的天空,成了繁星。什么也想不到,心里也无惧怕,就屏着呼吸,傻傻站在那里。
骆尘的眼睛,冷冽而清澈,如是天山上消融的泉水,一点一点沁入我心底。我没有抗拒这种感觉,只是眼看着他的瞳孔深处,绽满星辉。
这一刻,我全然忘了地上还有两只水桶,水面漂浮的热气正随风散去,与灯火交融,一时间,夜雾朦胧。
他说:“我,既希望你记得我,又希望你忘记我。如今想想,被人记着,倒也不错。”
我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水桶倾倒的声音,在静谧夜色里,惊得我心脏顿了顿,捂住心口是我唯一的反应,至于其他,已被一股淡淡的玉簪花香隔绝世外。
九哥的声音在头顶如箭矢一般:“你在做什么!你可知她的身份!即便你救过她,也不可如此大胆放肆!”
我回过神,骆尘已在我十步之外,他脚边滚着两只木桶。九哥狠狠擒住我的手臂,那从未感受过的力道,掐得我生疼。九哥分明是那样温柔的人,今天是怎么了?连说话也变得尖锐,他是从来不懂得发怒的人啊。
骆尘一句话也没说,深深看我一眼,神色冰冷地消失于夜色。
我可怜兮兮望着九哥,动了动手臂:“九哥,很痛。”
九哥弹开手的那一刻,将我狠狠抱进怀里,几乎揉入骨血。无论如何挣扎,无从脱身。
剑来时,命殒时
过了整夜,心情也没好起来,也不知道昨晚是把父君烫着了,还是冻着了,大概他以为我心不甘又情不愿。
九哥如是箭矢尖锐的言语,我难以忘记;骆尘最后那一瞥眼神,我更无法忘记。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就算九哥不打断,他也未必会说给我听。希望记得、又希望忘记,怎么听着都像是道别,还是真正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依稀记得入睡前,窗外山头镶了一层光亮,我闭上眼睛还未及做梦,就被某人给拎起来。疲惫过头导致的黑化情绪,完全不能以起床气概括。
一句和谐的问候刚要出口,耳边就传来某人乐呵呵的声音:“晗月,带父君爬山可好?”
好险啊!要是刚才问候出去,那后果就没发生的事情,还是不用想了。
我揉揉眼睛,望着一脸兴奋的父君,看来昨夜没冻着,而是烫着了。搂了被子一斜,又倒回床上,直觉我是听错了。父君会一大清早爬山?让我吐两斤老血也难相信。他向来能不动则不动,肚子上软绵绵一圈那什么,就是最好的证明。
父君再度把我扶起身,一字一句道:“陪父君爬山。”
真的是爬山!能不能让我在梦里吐完血再醒?迷迷糊糊中,父君似乎端来一杯水,掐了我下颚就灌进去:“先喝点水。”
我呛得咳出声,瞬间清醒了!看着父君满足的表情,我怏怏问他:“父君,是谁教的你这样?是太傅么?”
父君摇摇头,指了指门外。我循着看去,精神一振,居然是九哥。看不出九哥这般温文风雅的人,也有如此粗浅的城府。无论如何,我是睡不成了。
在须清门的这段日子,我最大的收获便是体能。每天来回挑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想到这里,我记起某位曾经同甘同苦的土豪,这么长时间音信全无,也不知他是否与未婚妻成亲。这几日没他一同挑水,可真够无趣。
我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已走出很远,听见父君气喘不止的求救,我才惊觉自己超前了相当一段距离。回头去看,我的眼神顿时漠然,他分明由九哥背着,喘个什么气。
连忙蹦回去,看九哥一脸轻松笑意,真想当着父君的面,唤他一声太师叔。
父君望天长叹:“今天晚了,看不到日出了。父君政务繁忙,还从未与你这般游玩过。”
我安慰他:“今日不行,还有明日。”
父君摇头道:“昨夜,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尽快回去为好,免得奏折堆积如山。”
我猜对了,父君果真受不了山野清寡无聊,一心想快些回去了。忽然间,心里有些不舍,望须云峰云色沉浮,似乎还未看够。此次一旦回了陵和,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出来。
愣愣望着远处,直到一抹紫色在眼前晃了晃,九哥为我拭去额前细汗:“发什么愣?”
端看他温柔眼神,一度怀疑昨夜那位究竟何许人也。九哥为何会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那日木禾镇外,他对骆尘分明不是这样。
发觉九哥身上少了什么,思索一阵,哦,是父君。我扭头看去,父君果然坐在一棵树下休息。九哥在看我,我不可能一句话也不应:“九哥,你累不累?”
九哥凉凉道:“你说呢?”
虽说这个问题并不值得深究,但眼下也无其他话题,总不可能在父君面前公然谈论太傅背后的是是非非。
我思忖道:“以九哥的功力,应该是不累。真不知父君为何要来登山。”
九哥望了父君一眼,叹道:“还不是为了你。因为你逃婚的事,父君非常自责。刚开始以为你不满意婚事,马上就换了太傅公子。哪知你居然为此跳下洞泽。父君听说后,愧疚不已,决定不再逼你成婚。这次亲自微服前来接你回去,多半也是道歉的意思。父君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些话终归难以启齿。所以才勉强自己来与你爬山,好亲近亲近。”
我注视着树下昏昏欲睡的父君,有些感动,心有不忍道:“九哥,父君逼你成婚了吗?”
九哥怔了许久,苦恼道:“没有。”
我惊道:“你已经是太子了,难道没让你娶个太子妃什么备着?”
九哥神色一僵,伸手在我头顶抚着:“你就真的想九哥娶个嫂子?”
几乎是不假思索,我点头了。从前曾不希望看到九哥搂着一个女人在迟暮亭等我,但如今想来,似乎也无什么不妥。男大当婚,何况他是太子。若有朝一日接了父君的位子,必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先搂着一个,也算正常。
风声带着枯枝浮动的沙哑,九哥将手抽回,对我笑道:“没事了。回去吧。”
我看着犯困不止的父君:“是该回去了。”跑到父君跟前,蹲下身子看他:“父君,我们回去吧。”
父君一个激灵醒来,朦胧道:“还没到山顶”
“我原谅你了。”我冲父君一笑,“我最喜欢父君了。”更喜欢不用嫁人。
“晗月,朕的心肝宝贝。”父君这四个字,貌似在哪里听过。想起来了,某嫔妃寝宫。
太阳照下来,很舒服,我迎着云色流光,伸了个懒腰,回身与九哥一起去扶父君。
就在这一刻,一道冷冽银光在我眼角掠过。我认得那柄剑,属于骆尘。
他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接从山壁跃下,剑锋直指之处,正是父君。若非九哥携剑阻止,只怕父君已过不了这关。我心底一凉,骆尘说过他要报仇,原来他的仇人是父君?
一股凉意从脚底袭来,我好似冻僵地站在那里,本能地将父君护在身后,愣愣看着两人的交错身影。骆尘根本不是九哥的对手,他会输。
骆尘不顾一切朝我这边移来,但始终攻不破九哥的剑势。九哥的剑不仅比他快上一倍,而且准确预料他下一步招式。他在看与父君的距离,也在看我,复杂得难以分辨。
最终九哥划去一道剑弧,在骆尘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殷红的色泽刺得我眼睛生疼,同样出于本能:“九哥,住手!”
九哥的剑,停在半空:“小柒,你那天救的人,应该就是他吧。你知道他是谁吗?”九哥把剑指向他,“冯骆尘,叛军之将冯思遗子,当年九族之乱余下的最后一个活口!”
骆尘拭去唇边血迹,用剑支起身体:“我父亲绝无反叛之心,全是这个昏君为保帝位,方才将罪责归咎于我父亲!我今天要为我冯家八十七条人命报仇!”
冯思?冯叔叔?曾听爹爹提起过此人。记得某天父亲回来,好像非常难过,对我说,冯叔叔走了。那时,我只有三岁,总觉得走掉的人,终有回来的一天,就像父君打仗一样。没想到,骆尘竟然是冯叔叔家的小哥哥。
我仍然呆呆站在原地,听九哥说:“当年你父亲私通敌国,先帝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但他依是一意孤行,若不是父君当机立断,只怕整个景国都要被冯思毁去!”
骆尘笑了:“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都可以!”
九哥手中的莹白长剑折射出耀目光亮,恰好映入我眼中,脚不听使唤就迈出去,父君也未来得及拉住我就被影卫护至安全之地。凛凛风中,仅余我三人。
“小柒!”九哥讶然看我,“你在干什么?快让开!”
“九哥,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不要再杀人了。”待我回过神,已护在骆尘身前。
我张开双臂挡着,回头去看受伤的骆尘,看他唇角涌出血,有说不出的心疼:“你快走啊!我死不了。”
骆尘瞳孔深处的星辰略微一闪,与那夜一样。“这一次,你救不了我。”
九哥似乎喊了我的名字,他的眼神不再温润如玉,我仿佛看见漫天箭矢正朝着我与骆尘袭来,随时可能万箭穿心。九哥的声音在颤抖:“小柒,听九哥的话,快过来。那个人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接近你,博取信任!”
我执著地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说过!”
“我知道。”骆尘低沉得太过冷静,“救你的那个雨夜,我就知道。看你一人下山,我不放心,就都听到了。晗月公主。”
“那,那你还问我”心里一阵迷糊。
“我是想,让你以后亲自告诉我。”他的嗓音带笑,听起来并非像他笑得那么开心。
明明是白天,我却感觉漫空星辰沉沉笼下。几道黑影掠过,将他打入山道外的层层云色,莹白剑光划出剑花,如暗夜深处彼岸花开。我记得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恐怕永远都会记得。
眼睁睁望着那墨色身影坠入山下,我耳边轰鸣不止,像是大漠里的风沙在心上刮着,刮出无数血痕,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等风远了,才发觉空落落的,什么也没留下。
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烤鸡。
辰宫风雨声
九哥处事干净利落,这次也一样。派了大量影卫去山下搜寻,终究只寻得一柄断剑、一大滩血,与几处连着布角的不明物。这是我之后得到的讯息,因为那日午后,我便随父君先行启程返回陵和。
须清门对此事的漠然态度,在江湖惊起不小风浪。据说后来由北真出面,轻易化解。而作为师尊的南玄,则在第二日遁去天山访友。由始至终,不曾露面。
至于我的反应,在众人看来,不过是王族对人命的漠视。毕竟我下山之后,立即若无其事地与父君谈笑风生。若说我当真毫无感觉,倒也不对,心里老是堵得慌,不知为何。
回到辰宫,一切并无不同,除了偶尔被迫为父君准备点心,成天混吃等死。虽说栖梧宫上上下下一片欢腾,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父君赏了一大堆珠宝作为补偿,我一转身就全送了下去,一件不留。对此,紫苏意见相当大,以她的角度看来,今后能从我手里拿到的特殊贴补,必将减少。
搂了一坛鱼食坐在池塘边上,身下青石凉得我打了冷颤。这般无聊的日子,过了足足一个月,深秋将尽,眼看就要入冬了。
“紫苏。”我百无聊赖唤她,叫了好几声才听见她缓缓挪步过来,想必又在后边打瞌睡。
她探头往我坛子里瞄一眼:“鱼食还有半坛子,二公主有事吗?”
我把坛子交到她手里:“准备一下,我要去迟暮亭。”
紫苏愣了愣,把坛子推还予我:“二公主忘了吗?泊舟阁的宦侍一早来说过了,太子殿下前去文宣阁与帝君商讨政事,估计得天黑回来。”
默默抱回坛子,抓了一把鱼食,甩入鱼塘,我喃喃道:“又去文宣阁。”
自九哥登上太子之位,他就没闲过一天,更别说在迟暮亭等我。昨天我去迟暮亭逛过,榻上都已积了灰,九哥连打扫的人也未曾遣去,后来我看不下去,就把亭子理了一遭。虽说迟暮亭焕然一新,却冷清到我不想多待一刻。
“既希望你记得我,又希望你忘记我被人记着,倒也不错。”我仿佛中了魇,这些日子有事没事就念叨着这句话,尤其是晚上抬眼看星星的时候。
“二公主,你怎么又念这句话呀?到底是谁说的?”紫苏问过不止一次,我却从未答过。
我回头看她:“你说被人记着好,还是被人忘掉好?”
紫苏认真想了想:“只要不是坏人,当然是记着好。毕竟有时候想起这世上还有人关心你过得好不好,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她忽然凑到我眼前,望了我许久。
我突然厉目,吓得紫苏弹开:“我脸上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值得你这般看着。”
紫苏拍着胸口坐到我身边,煞有其事地盯我的眼睛,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呼吸好几个来回,方才问我:“二公主,你是你是不是思春呐?”
“思”当一个人想作死的时候,还真是拦也拦不住。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难保持一种有风度的平静:“思春?秋天哪还有春可以思啊!”
“二,二公主恕罪!”看着紫苏趴跪在地上,我方觉自己语气重了些。
思春?真是个好名词。我这辈子还没体验过什么是思春。若按江湖话本上说的,思春就是一个男人想着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男人想着一个男人呃,也可以是一个女人想着一个怀里的坛子松了松,接连心跳漏一拍。我在思春?
我对他充其量是出于患难友情的惋惜,若说非分之想,那是半点也无。信誓旦旦对自己说着,却感觉肩上似乎暖了暖,像是陷入某夜漆黑小径的拥抱。
猛摇了摇头,对紫苏道:“别跪了,我开玩笑的。你去帮我铺个床。”
紫苏拍拍膝盖就跳起来,还没站稳就问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