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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姓二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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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看这青年越久越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感觉他漆黑的深瞳里有莫名色泽,难猜的程度与九哥不相上下。我不禁猜度,他是骆尘的师兄,然而须清门首席弟子是裴岚,那这样高深的人在门中会是什么位置?
他在等我的回答,浅浅笑意透着不可逆的自信,似乎在告诉我:“老子有时间跟你耗。”
鉴于节约时间的原则,我举双手放弃:“你先去坐一会儿。”
听人说,世间尽是些得寸进尺的无耻之徒。你做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之后就是万分自然的无穷无尽。当青年心满意足把面汤喝了个底朝天的时候,我就基本领会今后在须清门的日子大半是做饭的作用。
我正想问他的名字,青年放下筷子就一把握住我的手:“我在须清门几十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师妹,须清得你,真乃百年大幸啊!”
有那么一瞬,我真心觉得须清门人好可怜。容貌好、地位高又如何?连碗正常的面也吃不上,这才是真正的悲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高处不胜寒也不太对。
我礼貌地把手抽回:“还不知师兄名讳。”
青年以小指剔牙对!我没有看错,如此俊逸文雅的青年,居然挑起小指在齿缝里抠抠,真是相当的不拘小节。“阿南。”
骆尘一直坐在边上,一听“阿南”二字,刚咽下的酒当即喷了一地。
我皱眉看他:“你师兄的名字,很奇怪么?”
骆尘一抹唇角,抬眼看了阿南一眼,眼眸垂下:“是我喝得太急。”
阿南的眸子沉了沉,我侧看过去也看得不太真切,只觉他此时看骆尘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有一种酝酿多年的深沉,与他的年龄不相符。
他对骆尘说:“不回去么?”
骆尘转身看他,眼里闪出敬畏:“是我做错了事,自然要受罚。”
“并未有人罚你。”阿南起身给自己舀了碗酒,转身的风姿竟有几分仙风道骨,“再说了,若真按门规罚你,不会只是种地这么简单。”
“我知道。”骆尘淡然道,“无论什么处罚,我都接受。”
“无论什么处罚,你都受过了。你既已习以为常,处罚予你又有何用?”阿南低头饮酒,唇角微动,与方才剔牙的画面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阿南的眼神委实厉害,如是陈酿百年的老酒,我侧面看去,都有些招架不住。不知为何,我看着他,心里却现出北真的影子,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正想着,他看向我。
心里的弦一下子绷紧,嗓子莫名发干:“师兄,有事么?”
他柔情一笑,两眼眯成弯月:“没事。我只想把你看清楚而已。”
心里的弦起了一丝毛毛,冥思苦想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一时之间竟忘了把话给应了。
他看我的眼神很平和,没有杂质,并非年轻人特有明澈,亦非不经世事的单纯,而是历经风霜后沉淀的清明。
从这一刻起,我开始怀疑他的真实年岁,同时明白了方才为何想起北真。
“果真与他说的一模一样。”阿南说了句莫名的话,在我面前坐下,单手支颐,动作与九哥有几分相似,只是他,不是在看我。“骆尘,今夜我住下了。”
“没房间。”骆尘神色复杂,“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把你房间让给我。”不给骆尘拒绝的机会,阿南的表情瞬间垮下,“你明知我不能回去,师弟真的好烦啊。我这回溜出去这么长时间,他不念死我才怪!”
骆尘眉梢一拧:“你忍忍。”
阿南突然伏在桌上,像是要哭死过去,看得我目瞪口呆。“忍了几十年了,为何还要忍?你没见我宁愿欠天山老头一个大人情,也不愿待在须清门被他烦死么!尤其是我这次什么也没说就走我忽然有一种回不去的感觉。”
骆尘面无表情:“若你不回去,须清门该是如何?”
阿南托腮沉思,面色肃然。我亦是在想骆尘的话,几乎断定阿南是须清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老实说,被人烦的确难以忍受,我少有地想起太傅,指尖一颤。
“师妹,怎么了?”阿南幽幽开口。
“想起一个很烦的人而已。”我有点同情他,“也许你的感觉我懂。你还是留下吧。”
“他不能留下。”骆尘变得认真,看着我欲言又止。僵持许久而无果,最后竟然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默默看了阿南一眼。
归根究底,问题还是出在这个阿南身上。骆尘本就话少,我也没指望能直接从他口中套出什么,但几个字几个字加起来,大致也能整理出一个方向。偏偏他对阿南的态度很不寻常,虽说不上是客气,但与对待我和颜羽比起来,已算是有问必具体回答,非常礼貌。我忍不住想,若今天掉进田里的是阿南,他应该会慷慨地捞上来。
阿南装熟的能力不是一两般,他招呼我坐下,顺手斟了杯酒给我:“看来你我是同道中人。师妹厨艺如此惊人,不知何人还敢烦师妹?”
我维持教养微笑着,无法顺着他的意思把太傅和炒菜联系在一起。如果硬要说有联系,只能是太傅见我座位上空着,立马就意会我去膳房学炒菜,转身就婆妈上身,跑到父君那里嚼舌根。说句实话,膳房御厨的因材施教能力可比他强多了。
“家里请的先生罢了。”我终究还是答了他一句,在他执著的注视下,勉为其难把酒杯凑到唇边一抿,就当是喝过了。
虽然我不喝酒,但在九哥身边待久了,还是能辨出优劣来。这南疆的果酒是一年不出百坛的珍品,大半是送入宫中的贡品,阿南能拿到,且是这么一大坛,看来与酒窖的老板有着很深的交情。
“先生?”阿南忽然凑到我耳边,“是不是写错一个字就念叨,从小事一桩说到天花乱坠,然后把国仇家恨都给牵扯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听他的语气好似亲身经历,见他头点得沉重,我讶然道,“难不成你的那位师弟也是这般?”
“所以说你我是同道中人啊!”阿南的语气有些悲壮,“十年前,我看上他墙上书圣的真迹,我料定他不舍割爱,就想拿来下临摹一幅。可是人嘛,行事总会有些错漏。我不过就滴了两三滴墨在那幅字上,他就与我念念叨叨,把书圣生平和整个书画史给我念叨个遍,接着就翻脸。你说这点小事,难道比不上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
我貌似意识到什么,干笑道:“你确定是两三滴?”
阿南的神情极为挣扎,长叹道:“那天袖子太宽,到砚台里拂了一拂,然后转手又拂了拂就弄了那么两三滴。”看他边说边演示的动作幅度,我默默捏了二两汗。
我愣在那里,真心为他师弟的宽大仁爱表示叹服。若非这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他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喝酒?我心想,如果这幅真迹是父君之物不敢再想,手心冒汗。
“这回我把烂摊子全丢给他,自己跑了出去,说不定又得翻脸。”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几十年的情谊马上就得耗尽了。照他这么折腾,几百年的情谊也很难耗得起。
“师兄对我,似乎有些不满?”雾雾岚岚的声音在我身后盘绕。为什么又在我身后!
恰似一对活断袖
已经是第二次。我烦透了这种以突然现身表现步法精妙的狗血套路。虽说不拿尖锐物体站在后边也没什么,但这频率足以令我产生背后阴气旺盛的诡异错觉。
雾雾岚岚的声线让人听着很舒服,似乎不久以前方才听过。我发觉阿南笑容僵硬,唇角有抽筋迹象,看他漆黑瞳孔里的影子异常眼熟,引致我的唇角也略微抽了抽。
坐在边上放空的骆尘蓦然起身,单膝点跪:“弟子骆尘,参见师叔。”
回过身,对上那身玄衣清冷,盈盈笑出几分勉强的春日明媚,我颤抖着声音,当前脸色必定十分难看:“北北真道长。”
阿南讪笑的眼里闪出星光,与北真亲昵摆手:“嗨,师弟。”
我只觉一道惊雷直劈脑门,把灵台震得粉碎,落在地上扎到脚趾,激得整个人晃了晃。
什么阿南?这人根本就是须清掌门南玄!难怪骆尘把酒喷成那样!要骆尘唤他作师兄,难道在强调自己依然很年轻?眼前闪过他抠牙缝的优雅,不寒而栗。
回头看那张英俊的年轻面庞,一双眼睛笑得眯成月牙。直到这时,我才发觉他笑起来很要人命。不是他笑得夸张,而是一个将近八十高龄的男人还能是这般容貌,能不吓出人命么?
忽然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南玄、北真无法直视!
终于明白南玄额前发带的熟悉感,原来那发带的色泽和材质与北真的衣袍一模一样。
转眼间,南玄走到北真身边,两人月下相望,衣袂起落,翩若谪仙。有那么一瞬,我开明的内心生出些许断袖的错觉。
关于断袖这回事,我还算是有些认知。书寅曾替父君去礼部侍郎府中摆了一回驾。听说是他家公子婚礼上有个极美的男人来搅局,说是那公子的相好,抱着侍郎公子的大腿说了一通肉麻情话,侍郎公子一时把持不住,居然当场抛下新娘,跟那男人双宿双飞去了。书寅去的目的就是摆平前来讨说法的新娘一家。
说实话,书寅对有的事没什么经验,就让人把侍郎公子和那男人一同捉回来了事。据说现在三人相处得其乐融融,外人看着很羡慕。我完全不明白这哪里值得羡慕了!
“舍得回来了?”北真平静的眸子里,隐约浮出恼怒神色,说话还是很客气。
“也该回来了。”南玄的表情尽是讨好,也不理身旁围着徒弟,直接就把骨气给散了。
北真淡淡看他,音色依是轻飘:“若我不来,你是打算在这里躲多久?天山老头来了信,说你把他地窖里藏的南疆果酒给搬了空,你倒是很会为我找事做。”
原来,我的猜测全错了。南玄得到果酒,并非因为与酒窖老板的深厚交情,而是直接去朋友那里搬。听北真的口气,真相貌似已完全超出友情搬运的范畴。看来南玄口中所谓欠的人情,是一辈子也还不回去了。话说那个天山老头没去报官么?
南玄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居然没有半分尴尬,反倒勾起一丝笑纹。只是唇边的弧度刚起来,就被北真的如刀目色给折了。
“你还笑得出来?”北真转开眼去,想必是眼不见为净,“这一次的事,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再把经阁的书卷予你挥霍。掌门师兄,好自为之。”
南玄见北真不予理会,面色颇为惆怅:“北真,你知道我向来不会处理这些。”
北真目光如炬,仅用眼角盯住南玄:“是本座。”
南玄遵照北真的提醒,把话复述一遍:“好。你知道本座向来不会处理这些。”
比起南玄,貌似北真更像是掌门。想来也是,依南玄的个性,三天两头跑出去搬酒,能有多少时间处理门中杂务?答案是无需辩驳的。我想这师兄弟情谊一定累积了几世,要不按南玄这般耗法,如何能耗到今日。
北真长叹:“师兄,你身为一派执掌,当堪大任,可几十载春秋过尽,你竟是还如当年一般胡闹。江湖人敬你为尊,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但门中弟子来去,你当是注意分寸。若时常一去数月”此处省略三千字。
我觉得自己误会了太傅,与北真比起来,太傅的烦简直连个西瓜皮也比不上。待九哥接我回去,我一定要向太傅好好道歉,以后一定留张字条再去膳房学做菜。
“为人师表。”不知北真前面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四个字是听清了。我看南玄那习以为常的漠然表情,很难令人相信他还醒着。南玄最令我钦佩的地方,就在于北真落下最后一字的瞬间,他从梦中清醒。不愧是几十年练就的实力,眼白居然没红。
“师弟所言甚是。”南玄摆出万分叹服的姿态,接过北真递来的拂尘和一封信。
信上的火漆封印是九哥的印记。南玄揭开封印,把信随便看了两眼:“与我想的一样,他拖拖拉拉这么些年,总算有这个心了。道法无为,但有些事并非道法所能左右。”
我听他说这些,只知九哥要去办一件大事,还未把道法无为什么想清楚,南玄的手便落在我头顶:“你要在这里住上好一段日子,不妨拜于我南玄座下,披个身份,那些人也好忌惮一些。”
北真的眼光耀得我心里发寒:“你又要收徒了?这几十年,你可曾专心教过一个徒弟?连骆尘的武功都是出自我手。收徒如此随便,不如让她拜入我座下”
“非同小可。”南玄的不羁眼神,终于显现与其玄青衣袍相符的沉稳,“你不必插手。”
“你真心要她做入室弟子?可别收了不教,耽误了姑娘。”
“她的武功,自然有人教。”南玄转眼看骆尘,浮出笑意,“白小柒,见过你二师兄。”
我瞪大眼睛,茫然看着骆尘呆住:“二师兄?”没想到他在须清门中仅次于裴岚!
北真温声不屑道:“你果然又是不教。”
大致是看我身边少了一人,北真就问:“颜羽现在何处?他不与你一道么?”
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想来骆尘是不会替我回答。我抬手指向屋里的时候,内心的艰难荡然无存:“他在睡觉。”
“他倒是真睡得着。”北真是个严于律己律他人的严师,既然帮南玄管了须清门上上下下,那眼前这事自然也要管一管。
见他一弹指,窗纸就破了个洞,南玄的视觉对此屏蔽。
屋里传来某物坠地的闷响。奇怪的是,这闷响过后没有后续。
待北真拽南玄离开,我与骆尘才匆匆推门看颜羽如何。
见颜羽搂着被子在地上睡得又香又甜,我二人自是不忍扰他清梦,默默关了门就走。
第二天,颜羽吸溜着鼻涕控诉床榻不够宽,以导致他落床染风寒。
当然,需要解释的时候,骆尘是不在场的。我淡淡道:“山里比较凉,你可以考虑减肥。”
玉清殿里,我与颜羽一同递上各自书函。昨夜他睡得很好,对于阿南一事全然一无所知,所以也无我见到南玄时那般尴尬。
南玄对我信中内容了然,自不必多看。但他看到颜羽那封,倒是看了很久。我微微抬眼去看他手边的信封,发现他信上也有火漆封印。
在景国,只有王族、或与王族有亲近关系的贵族才可使用火漆。
由此可见,颜羽与萧家的关系不止是过节送礼这么简单,以火漆的身份标准,至少也应是白日携手逛赌坊,夜里搭肩遛青楼的绝佳关系。
颜羽火漆上的族徽有些熟悉,似乎在九哥的书房里见过,具体是哪家,暂且不知。
我心里咯噔一声巨响,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也参与过文宣阁的糊墙想到这里,脊背渗出一层冷汗。人生何处不相逢。
总而言之,我和颜羽算是正式成了须清门弟子,反正是九哥的意思,我照做就对了。
之前我预测的一件事,现今果断成了真。须清门的厨房归我了。真是前途易卜。
至于骆尘,虽然他私自下山理当领罚,但正如南玄所说,那些处罚已然无用,但罚还是要罚,罚的项目就是教导我与颜羽。从侧面来说,大概觉得我俩资质糟到令人难以忍受,所以成了变相处罚。
话说骆尘那身墨色衣装倒是很帅气,转眼再看初学者的灰蒙颜色,简直不堪入目。现在,如此不堪入目的颜色正穿在我身上。
因掌门长期游荡在外,导致须清门很久未收纳新弟子。多年前那些弟子早已升级换装,所以整个须云峰只有我和某人穿着新人灰衣。人中来去,异常醒目。
第一夜安顿下来,我决定给九哥写第一封信,想着天一亮就送下山去。
我写完信已过三更,密密麻麻五张纸,可谓是各种抱怨的流水账,重点是衣服。抬眼见对面颜羽房里依然燃着灯烛,难道他也在写信?看不出来他还挺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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