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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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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擦干自己的身子,稍事整理一会儿,再穿上兜衣与里衣。
  “禀贞,帮我把衣裳拿进来好吗?麻烦你了。”
  屏风外,兆臣站在门前,就着画屏内的烛光,凝视画屏后那优雅诱人的曲线。
  外头没有响应,馥容在屏风内穿妥里衣,只好自己走出来。“禀贞,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见到房内是他,她的丈夫,馥容吓住。
  “我在想,我该进去吗?”他盯住她,咧开嘴悠悠说。
  馥容羞红了脸。
  他忽然摊开手掌,手里握着她的衣物,那是刚才禀贞准备好放在床上的衣裳。
  “你,你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屋了?”看了眼他掌上的衣物,她心惊胆跳。
  他撇嘴笑了笑。“让我为你穿衣,如何?”不答反问。
  馥容张口结舌。“不、不、不,不必了,我自个儿来便成。”她上前一步又退了两步。“你、你把衣裳放床上就可以了。”她说。
  他敛下眼,嘴角掀起一抹神秘的笑。“你不认为,这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方法?”
  衣物仍在他手上,并未放下,“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方法?”她瞪眼,又退两步。
  他咧嘴,上前一步,抵了她两步。“虽然我认为,其实你也不必穿上衣物,反正很快就夜深,咱们也该升炕了。”他步步进逼,低沉徐缓的声调,简直像魔音一样催人。
  “升炕”她咽口口水。“怎么会呢?时候还挺早的,不急着升炕。”她笑,再退一步,虚与委蛇,奈何两人间的距离却还是越拉越近。
  “操持一日家务。你必定累了。上了炕,让我为你揉捏几下,舒活筋骨岂不妙哉?”他沉声低笑。
  揉捏几下?
  馥容瞪大眼睛。“不、不用了——”一脸惊吓。
  他挑眉,神色略显阴郁。“我是一片好意,娘子该不会以为,我有意藉此轻薄你吧?”
  馥容咽口口水。“怎、怎么会呢?夫君误会了,我没有那样的意思,也十分明白夫君是一片好意。”不知不觉,惊慌错愕中,她又用了“夫君”二字。
  “是吗?”他眼色一黯,咧嘴,柔声道:“那么,娘子就不必再推辞了,上了炕、褪了裯衣,让为夫的为你揉捏几下,保你一夜好眠。”
  褪绸衣?
  “夫、夫君不必多礼,这会儿妾身还不打算上炕,夫君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连“妾身”二字也出来了。
  他低笑。“娘子不相信为夫?”她僵硬的表情,尽纳他眼底,颊畔那两抹水嫩嫩的嫣红,更引他入胜。
  “怎、怎么会呢?妾身,”她咽口水。“当然相信夫君。”言不由衷。
  他勾起唇。“那么,就来吧。”
  来?
  她一僵。
  “来,褪了绸衣,上炕来吧!”他笑,忽然自行宽衣,褪了衣裤,再褪里衣。
  她睁大眼。“你、你为什么脱衣服?”瞪着她夫君那精壮结实的胸膛,瞬间脸孔潮红,呆若木鸡。
  “脱了衣物,待你舒服的时候,便可搂着娘子,一块儿睡了。”他盯住她,那剔亮的眼芒,如狼似虎。
  她张嘴,正想喘气,可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吸进去,他忽然猿臂一伸,捉住她纤细的手臂——
  “啊!”馥容狼狈地叫一声,手臂被抓住的同时,眉头一拧,欲哭无泪
  “只不过揉捏几下,娘子就别害羞了。”他附在她耳畔道,低沉嘶哑,性感无比。
  “我、我”馥容哭了。
  一颗颗泪滴坠下,像散落的珍珠
  “害羞的哭了?不安的哭了?还是感动的哭了?”他笑,粗嘎低问,忽然迷惑于那粉白水嫩、吹弹可破的肌肤。
  怪了,初夜掀起盖头,他为何没发现,这温软的羊脂白玉,可口极了?
  “我、好、痛”她却说,梨花带泪,可怜兮兮。
  痛?他一愣。这么快?还没吃了她,现在就喊痛?
  “你,”他屏息。“哪里痛?”
  “腿”她哭。“腿痛。”
  呼。他就说嘛!
  “腿痛?”他拧眉,同时蹲下。
  馥容倒抽口气,因为他竟忽然将她绸裙下摆撩起,露出一双葱白玉腿一他眯眼,盯住那两条怯生生的美腿
  “究竟哪里痛?”咧嘴,他喉头滚动。
  未将她抱上炕,这双葱白玉腿,便已在地上、痴缠住他的龙腰,娇嗔着索讨他的爱怜他脑中这幅“想象”画面,十足活色生香。
  “只、只是腿痛罢了,必定是刚才扭伤了。”馥容傻住,一时脑子空空,羞到塞外边疆。
  “腿痛?这里?那里?还是这里?”问话之际,他探手抚摩,名为触诊。粗糙的大掌狡猾地揉过她的大腿内侧
  那瞬间,馥容被五雷轰顶。
  下一刻,她倒抽口气,迅速蹲下、拉住绸裙、将自己那双裸露在外的腿盖得严丝合缝地
  他挑眉,眼见她飞快的蹲下、动作、龇牙咧嘴,最后仰身翻过去——
  “唉哟!”馥容惨叫。
  刚才不慎扭伤的脚踝,在她蹲下后居然出不了半点力气,竟害她摔倒在地上,差点跌得狗吃屎。
  兆臣瞪大眼睛,本想出手相助,但终究终究来不及。
  “哈哈哈!”他竟然大笑。
  这刻,馥容脸孔涨红,又嗔又怒又羞又气又急。
  “为夫,”他笑不可抑。“为夫失礼了。”他知道不该笑,但实在憋不住,因为他娘子仰倒那瞬间,恐怕不知,她裙下风光,已让他一览无遗。
  他边笑。边探手,边将地抱起。
  她已经没力也没脸再反抗了,只好低垂着颔首,做无言的抗议。
  最后,她终究还是上炕了。
  最后,她竟然是被他抱上炕的。
  最后,她究竟是在坚持个什么到底?
  一上炕,她慌忙扯住被子,蒙头蒙面地盖住头脸
  “呜”她躲在被子里呜咽。
  这一晚,她简直丢脸,丢脸,丢脸到塞外边疆去了!
                  第10章
  “娘子?”他唤。
  被子里的人儿,依旧盖头盖脸。“娘子?”他再唤。
  被子里的人儿,依旧佯装听不见。
  叹口气,他动手掀她腿上的被单——
  “你要做什么?!”她终于拉下被子,露出小脸。一双惊吓错愕的眼神,直勾勾地指控着他丈夫的举动。
  他回眸,扬手。“为你上药,推拿。”要笑不笑。
  看见他手上拿的药酒,馥容知道自己误会他了。“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脸孔又红了。
  他撇嘴笑。“你下不了手。”
  她还没想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倒了一些药酒,开始动手揉捏她肿胀的脚踝。
  馥容本来还想拒绝,但是还未开口,已经痛得龇牙咧嘴她终于明白,他说她下不了手是什么意思了。
  “一开始必定很痛,我会尽量放轻,不下重手,你忍一忍,半刻过后就会轻松许多。”他声调低柔,像在安抚她。
  馥容勉强苦笑,假装坚强,不到一会儿便又破功,忍不住申吟起来。
  他手上没停,但笑容怪异。
  馥容叫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神情不对。“怎、怎么了?”她虚弱地问,已喊得口干舌燥。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娘子声调娇柔动人。”他低道,敛下眼。
  她看不见他的眼神,猜不到他的表情。“谢谢夫君夸奖。”迟疑复迟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夸她声调娇柔动人。
  他撇嘴。“还疼吗?”嗓音粗嘎低柔。
  “好像没那么疼了。”她眉尖的皱痕消去,慢慢有了笑颜。
  “那就不能再揉捏了。”他道,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她抬眼凝望他。“多谢夫君了。”
  他终于罢手。“我已检查过,尚幸未伤及筋骨,只是一般扭伤,不过这几日都要再揉药酒,晚间还要敷泡热水才能渐渐消肿。这几日你泡过澡,就叫丫头先扶你上炕,等我回房,再为你揉捏伤处。”他交代。
  她本想拒绝,但见他一脸严肃,脸上神色关切,就难以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记得,应该多卧床歇息,减少行走,白天尽量勿动为佳,听见了吗?”他再嘱咐她。
  “嗯”她随口应承,有些敷衍。
  白天地还得为祖奶奶和家人们烧菜做饭,可不能休息。
  他从箱笼里取来一条软巾,重新上炕后伸手扶住她的小腿,细心地将软巾一圈圈地包裹在她的脚踝上。
  “夜里得这样裹着腿,伤处才不会受凉了,明白吗?”
  她轻轻头点,无语,怔怔地盯着他温柔的动作,感受着他细腻的心思。
  “这几夜我睡软榻,你一人睡炕床,可以吗?”他柔声问。
  她脸红。“当然可以。”呐呐地回答。
  这回她脸红不是因为丢脸,而是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让她有些承受不起,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心跳脸热。
  听到她应承,他才下炕走出房外,吩咐丫头们把软榻抬进屋内,等一切备置妥当后,他才吹灭了灯火卧榻就寝。
  窗外月色溶溶,透过那一纸小窗,在屋内洒落遍地银光。
  “谢谢你。”踌躇许久,她终于开口。
  “嗯?”她听见他低哼。
  “因为我不小心,这几夜得委屈你睡在软榻上了。”她解释。
  “嗯”他鼻音稍重,似乎已困顿。
  道过谢后,馥容才觉得心安,正打算合眼入睡
  “你夜里经常踢被、转陀螺,现在又伤了脚,我躺在旁边避不开你。睡软榻也好。”他悠悠道。
  踢被?转陀螺?寂静中,只听见有人急促吸气的声音——一股羞赧的热气,瞬间从头顶贯穿到馥容脚底
  月色下,炕上的人儿忽然疾速拉起被子,把头脸深深蒙进被单里,咬住被角暗暗侮恨。
  他观眼、咧嘴悠哉地枕臂卧在软榻上,无声低笑。
  安贝子知道兆臣已进宫面圣,心下略有不安。
  不仅如此,兆臣还得到皇上授命,令其代为草拟圣旨,这逼得安贝子得来到王府,亲自拜见兆臣一面。
  “贝勒爷,您新婚燕尔,连皇上都特别恩准您婚假,这会儿您又何必一定要亲自进宫,怕还是不放心我来给您代劳吧?”一进书房,安贝子即开门见山,语调虽甚为谦恭有礼,却也夹带了一丝酸味儿。
  “贝子爷多虑了。”兆臣笑脸相迎。“既有贝子爷在旁戮力相辅,兆臣岂有不放心的道理?只是兆臣身为人臣,得知朝鲜人犯境采参伤及官民,此乃大事,岂能因兆臣新婚便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弃公务于不顾,此非为臣之道。”
  闻言安贝子愣了一愣。“贝勒爷说得是,倒是我心胸狭隘了。”他唯唯点头,笑脸可掬。
  “好说!”兆臣咧嘴一笑。“今日贝子爷既已来之,兆臣正好有一事请教。”
  “请说、请说。”安贝子笑眼眯眯。
  “贝子爷请先升炕。”兆臣执礼甚恭。
  安贝子拱手让了一让,然后升炕安坐。
  待桑达海送上热茶,兆臣才开口道:“几日前参场有家人回京来报,提及近日参场失窃了几批上等老艺,此事不知贝子爷是否已知悉?”
  听见兆臣提起这事,安贝子一愣。“啊,正好,”他面肉抽搐了一下。“我此趟进府来拜见,也正好要对贝勒爷提及此事!”他顺着话儿溜。
  “这么说,贝子爷已经知道老参之事了?”
  “钦,我也是这两日才得的消息,您瞧,这会儿就赶忙给您报信儿来了!”
  “原来贝子爷前二日已经得了消息,如此说来,贝子爷必定已命人着手调查这件事了?”
  安贝子目光一闪。“这个嘛贝勒爷您才是正主儿呀!属下岂敢越权呢?好坏也得等您示下了,有条明路,咱们这做下首的,也才好顺着您交代下来的路摸溜过去,才不致于办得不对,偏了方向!”
  这话说得不着边际,摆明按着不动,欺他是生主。
  兆臣抿嘴一笑。“敢问贝子爷,几时动身回到东北?”
  安贝子挑起单眉,笑眯眯回道:“这会儿吃完贝勒爷您的喜酒,不就倏忽儿赶回去了?我这为人臣子的,为皇上办事、吃着公家的,对参场的事儿没一日不上心呀!”说着还拱起手,脸带肃穆之色。“微臣蒙皇上眷顾,蒙皇恩浩荡,岂能有一日撂下皇上华业于不顾?万万没这个理呀!”
  “贝子爷说得好!”兆臣喝一声采。“为着皇上的托付,咱们东北参场,可不能一日无主啊!”
  听见这话,安贝子倒是一愣,觎着眼,瞅了兆臣一回。
  “贝子爷在参场德高望重,又身负重任,得尽早回转管理参业,这才是当要重责。”
  安贝子抬头,眉眼挑得更高。
  “兆臣初自阿玛手上接掌艺业,难免诸事不明,不能一一理会得,”对着安贝子,兆臣抿起嘴笑。“尔后若非仰仗贝子爷相助,兆臣可真不知要如何办事了!”
  忽然被捧得高高的,安贝子这下可噎着咽喉了。
  耳里听着这番话,明知是官场客套,他听来竟还觉得顶受用的。又见兆臣面带笑意,笑容甚是诚恳,心想这小子虽得皇上宠信,到底还嫌生嫩,不过咽了他两句就不太难捏,思及此,安
  贝子未免有点得意。
  “钦、钦,”清清嗓子,安贝子才回道:“贝勒爷说得这是哪儿的话!刚才我不是说了?皇恩浩荡,为人臣子为皇上办事,乃是义不容辞的!就算您不提,我自个儿也理会得!仰仗不敢当,我安贝子乐为贝勒爷左右手,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也客套一番。
  “好!”兆臣喊一声:“既得贝子爷承诺,戮力相助,兆臣就算几月去不了东北,还有何惧?”
  闻言,安贝子心一跳。“您不去东北?这话又是怎说的?”他眯着眼细细问起,像是极其关心。
  “为朝鲜人犯境采参一事,皇上命兆臣留滞京城,商议将来我对朝鲜之政策,短期内,恐怕去不了参场了。”
  “原来如此呀!”安贝子听得频频点头,两眼放光。
  “故此,只得请安贝子多加费心,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这参场得劳您看管了。”
  听见这话,安贝子尽管是心口一热,话头可还没搁下:“这个,虽说您领皇命暂不能回到参场,可毕竟您才是参场的正主儿,正主儿不在,我这强出头的,实在没理——”安贝子话到锋头上,不点不亮。
  “我既不在场,您才是正主!”兆臣立即接口道。
  “可这话,不能我说,”安贝子假笑应和:“得爷您自个儿说去才成呀!”他心头一则以喜,一则还有顾虑。
  “这有何难?回头我让阿玛身边的卫济吉,带着我的口信随您一道回参场去,当面对众人宣布,等同于我亲口去说,这一下,不就人人信服了?”
  安贝子眼睛一亮,这才真正安下心来。“贝勒爷果然如此?”他问,声调宏亮起来,不再像刚才一进门那阴死阳活的调。
  “君子一言九鼎,一切要仰仗您贝子爷了!”兆臣高声应诺。
  闻罢,安贝子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欢笑。
  “人都说,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贝勒爷有气魄、有担当,王爷有子若此,能安心享福了!”接着二人便聊些家常事,安贝子明显热络许多,全程有说有笑,有问有答。
  送走安贝子,兆臣随即遣敬长唤来卫济吉。
  “前日交代你的事,都记住了?”他面色冷凝,沉声问卫济吉。
  “奴才一字也不敢忘。”卫济吉躬身道。
  他是户下家人,跟随礼亲王爷四十年,看着兆臣出生长大,在府内对着兆臣如子辈般慈爱、如王爷一般敬重,一旦领命到府外办事,便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子。
  “很好。”兆臣命他:“明日你去见安贝子,随他回到东北,在参场对众人授我口谕,记住,必定要安住安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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