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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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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你能整下去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你不就一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吗？我这市委书记还在这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他想，你还想当市长，就你这素质，就你这胸襟，当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已经过了，已经便宜你了。
市委书记回过头也在心里把李向东骂了一轮。
他骂道，你李向东也太不知好歹了，虽然，每次都是老常挑起事端，但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就一定要那么还击吗？一定就要硬碰硬吗？你李向东不就是个市长助理嘛，刚才沾着副处的边，跟老常碰，不觉得自己嫩了点吗？
他骂道，你李向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出了那么点成绩，就目中无人，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你不把老常放在眼里，可以理解，但是，竟也不把我这市委书记放眼里了，把我这市委书记忘了。当初，你可是败军之将，没有我扶你，你能有今天？没有我支持你，你能取得那么些成绩？
他骂道，你也不想想，你够不够格，能不能当那市长。你才当了几天市长助理，才干了几件事，尾巴就翘上天了，就想争当那市长了，我看你是有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后，市委书记对自己说，你们争吧！你们斗吧！你们抢吧！我就让你们放开手脚，看你们怎么争怎么抢，看你们到底谁争得过谁，谁抢得过谁。我也豁出去了，不当那什么地级市政协副主席了，就看你们闹，就看戏一样看你们闹，有本事把天给我闹翻了！
老常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更加坐不住了。既然市委书记不相信他，他也不能让市委书记相信李向东。这时候，他已经有一种鱼死网破的冲动了，即使自己上不去，也不能让李向东上去。他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老常再怎么样，也会在李向东上面，也不会被李向东盖着。
他打电话给张建明，说他这就去办证大楼。
凡是比张建明大的官来办证大楼，他总是在大门口恭候的，何况，老常又是财神爷，答应从市财政批拨五十万给他渡难关。这会儿，他一见老常，脸上更挤满了笑，腰弯得更虾米样。老常却像没看见似的，直往大门闯，背着两手直上楼梯，他不想看张建明，看见他，就有一种看见狗的感觉。
老常厌恶这个狗一样的人。
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张建明身上。
李向东不是摆了一大串政绩吗？这政绩中，最闪亮的不就是办证大楼吗？如果，办证大楼垮了，不就意味着李向东也垮了吗？
因此，他要从办证大楼下手，他要利用张建明。他认为，办证大楼不会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多多少少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市长不就从这里拿走了三十万吗？李向东即使不会在经济上有问题，在别的地方会不会有问题呢？在管理上，在人事安排上，在部门与部门之间的交往中太多方面了，要想在某一个地方寻找突破口，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找到这个突破，还没等他老常出手，那些本来就不愿意办这个办证大楼的部门单位，就会群起而攻之，李向东就会四面受敌。
老常没有进张建明的办公室，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搞什么录音录像？他直接走上晒台，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张建明，也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问：“知道步行街的事吗？”
张建明说：“听说过。”
老常又问：“知道网络的事吗？”
张建明说：“知道！”
老常接着问：“知不知道那帖子是谁发的？”
张建明摇摇头。
老常就停了停，看着张建明说：“是你发的！”
张建明吓了一跳，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我发的呢？周末我根本就不在家，和老婆外出了，星期一回来上班才听说的。”
老常说：“我相信你，但是李向东不相信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相信你吗？因为他太了解你，太知道你办事的方法。”
他说，你不是得了他不少恩惠吗？你却不领他的情，有机会，他还不想办法把你整下去。
他说，李向东说，你别的本事没有，利用宣传媒体炒作却是拿手的，可以把一个人炒上天，都可以把一个人贬下地狱。
他说，市领导中有相当部分人也认同他的看法，有人甚至提出追查这件事。
张建明说：“追查吧！我没干过的事，不怕追查。其实，稍在点常识的人一看那文笔，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老常笑了，摇着头说：“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他们就不会说你是故意那么写的吗？你以为真的就会追查？嘴上说追查，过个一两天，追查结果就出来了，果真就是你张建明了。”
张建明也不傻，老常来找他谈这个事，不会只是通风报信。通风报信是下面的人干的事。老常来谈这个事，明摆着是来谈解决办法的，至于，老常为什么要帮他，暂且就不去理他了。
他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老常也不急了，说：“这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张建明苦着脸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斗得过李市助吗？我还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砍跺。”
老常说：“你真一点出息都没有，还没开始呢，你就认输了，你不能挺起腰杆？就不能找一个比他大的靠山？”
张建明听出味道了，说：“你肯帮我吗？只要你肯帮我，我倒是什么都不怕了！”
老常问：“你说呢？你说我会帮你吗？”
他说，你觉得，你的运气就那么好？三十万的事，我有没帮你？如果，我不帮你，没在市委书记那跟你说好话，你还能站在这吗？李向东早把你送到检察院了。
他说，三十万那么大的事我都帮你了，这么点小事，我会不帮你吗？
张建明就笑了，说：“我能干点什么？你吩咐，我一定去干。”
老常就背着走慢慢地踱步子，他已经不急了，他已经把张建明攥在手心了。现在，他要表现出他是在帮张建明，而不是张建明在帮他。所以，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马上告诉他。他要让张建明感觉到，他这个想法是慢慢的踱步中想出来的。
他说：“你考虑一下，李向东有没在办证大楼得过什么好处？各个方面的，当然，最好是经济方面的，人事方面的也可以，有没安排过什么亲戚朋友？在与各部门单位的交往中，有没有厚此薄彼，为什么？总之，说出来是对他不利的。越有分量越好。”
他说，你不能只是站在被动的位置，不能只依赖解释，向别人说，我没有干，不是我干的。这样一点也处也没有。你要采取主动，他李向东不是要把你整下去吗？你就也想办法把他整下去。以牙还咬，看看谁怕谁！
他说，你不要怕他，有我给你撑着。只要证明李向东在办证大楼得到了好处，我们就能制服他。
张建明咬着牙说：“好，我听你的，听你的，跟他硬碰硬！”
老常笑了，拍着他的肩说：“就应该有这种精神，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
他说，我看好你，我相信经过这次考验，你更具备年青领导干部的素质，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优秀的领导干部。
看着老常离去的背影，张建明感到一阵冰冷。
第三五一章市长不是劳动模范
陈坚在省城打电话要李向东立即赶往省城。他说，已经和班长厅长约好了，晚上到他家谈。李向东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赶往省城要两个小时，再在省城里转圈儿，至少也得化一个小时，满打满算，没有八点是不能到班长厅长家的，难怪陈坚要他立即赶路。
那知，一到省城和陈坚通电话，才知道陈坚约的并不是班长厅长，只是跟厅长夫人约的时间，说他们一到，厅长夫人才打电话叫班长厅长回家。李向东问，一定要搞得那么复杂吗？陈坚说，你不懂，不这么复杂就去哪见他？到他办公室去谈你那个事吗？你不觉得在家里谈更好？他说，你放心好了。厅长夫人一听说你要来，还嚷嚷着要你去她家吃晚饭呢！你不知道，她还记得，那次去你们那，你对她的热情接待呢！李向东说，你这一说，我才想起还没吃晚饭呢！陈坚说，那你随便弄点什么填填肚子，最多把事情办了，我请你吃餐好的。李向东就叫司机在街边找了一家馄饨店，随便吃了一碗馄饨面。
厅长夫人一见李向东，热情得又是泡茶，又叫他吃水果。
陈坚却说：“好你个李向东，你怎么空着手就来了？来厅长家你也敢空着手？”
李向东脸红得透亮，说：“这不是急吗？这一急就不什么都忘了。”
厅长夫人说：“别听陈坚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们是老同学，没有那么多规举。”
她又说，很少来省城吗？怎么就不见你到家来坐坐？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呢？没一起来吗？应该结婚了吧？
陈坚说：“还没定呢！还要再找好一点的呢！”
李向东说：“你这张嘴，到那都这样。”
他对厅长夫人说，就快了，到时候，一定发喜帖请你和班长。如果班长忙，你自己去，我派车来接你。
聊了一会家常，喝了一回茶，见班长还没回来，厅长夫人就说，我再催催他。她说，陈坚说你们就要到了，我就已经给他电话了，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说着就去拨打电话，这时，却听见手机响了，接着门也开了。
班长厅长笑哈哈地站在门口。他说，我就知道是你陈坚在搞鬼，就知道你陈坚在走夫人路线。陈坚说，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吧？看见我了，当然就知道是我了。班长说，除了你陈坚，谁敢劳烦我的后勤部长？她也绝对不会打电话叫我回来。他看见李向东也在，就说，向东也来了。
这时候，李向东才发现，班长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陈坚说：“张志东，你们怎么在一起？”
张志东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们一起吃的晚饭。”
陈坚说：“早知道，我就不走这夫人路线了，直接就约你们，直接就一起吃晚饭了。”
班长问李向东：“什么时候来的？”
李向东不好说刚到，说：“下午过来办点事。”
大家坐下来，谈一些近况，谈着谈着陈坚装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报纸，说，我这有张报纸，是写李向东的，写他这两年干过的事。张志东接过来先看了，然后递给班长。
他对李向东说：“这对你不好，会有很多人有看法。你这么做，太高调了。”
这些话，只有李向东听得明白。这可是在续温泉山庄的话题说的。
班长看完后说：“这里面可有点火药味呀！有一种私人恩怨呀！”
陈坚笑着说：“高手，你们都是高手。这么几行字，你们就把什么都看出来了。”
他说，其实呢，这都是我一手泡制的，向东根本就不知道。
他说，你们真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复杂，向东干了那么多事，本来应该算个人物了吧！但就是有那么些人看不顺眼，就是要制造点事端，搞得满城风雨。
他说，我看着不气忿，就找人弄了这么一篇文章。我们要弘扬正气嘛！总不能让那邪气占了上峰。
李向东知道陈坚这番话是在为他解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可能他认为，他陈坚干什么事都不所谓，不能让班长厅长觉得，这事是李向东自己干的，担心他会对李向东有看法。
张志东说：“听说，你们的市长出了车祸？”
李向东说，是的。班长就问，听说那车的保护系统颇先进的，怎么就会车毁人亡呢？李向东便把车祸的始末说了一遍。
张志东笑着说：“那正缺个市长是不是？”
他又把话拉回了他的思路。
李向东和陈坚便哑然了。
班长指着他们说：“我明白了，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和那地级市委书记是好朋友，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要我帮李向东说几句好话。是这个目的吧？”
李向东脸又红了起来。
陈坚“嘿嘿”地笑，说：“关键时刻，当然就想到了老同学，当然就想要班长帮帮忙了！”
班长问张志东：“你说，这个忙我帮不帮？”
张志东说：“这关我什么事？是要你帮忙，你觉得应该帮就帮，不应该帮就不帮。”
班长对陈坚说：“不用说，我就知道又是你搞的鬼名堂！”
陈坚说：“是的，是的。什么坏主意都是我出的。李向东没想要来找你，但我对他说，有班长这么好的资源你不能不用呀！不能浪费了呀！所以，我硬把他拉过来了。”
班长问李向东：“你真想当那市长吗？”
李向东犹豫着，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坚说：“当然愿意，没有理由不愿意！那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班长扬着手中的报纸说：“你觉得，你做了这么多事，就能当市长吗？”
他说，市长不是劳动模范，不是干活的。市长只要别人去干活，干活的是那些不当市长的人。
他说，想当市长，首先得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要容得下人。我发现，你很浮躁，你自己也知道，光靠你还当不了市长，把功绩摆出来了，还不行，还想利用我这层关系。可是，你想想，我这关系能走得通吗？
他说，你们那地级市委书记会有安排的，至于安排谁，我想，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我这个外人，就不干扰他了！
陈坚苦着脸说：“李向东只是要你帮他说说好话，没让你干扰那地级市委书记，说说好话都不行？”
班长说：“你让张志东去帮他说几句好话吧！”
陈坚看看张志东，说：“这挨得上吗？你是厅长，那地级市委书记又是你哥们，你的话分量总要足得多。”
班长就看着张志东笑。
张志东说：“我看，你们不要为难班长了。他都已经表态了，再说就伤感情了。”
李向东就对陈坚说：“算了！”
班长说：“想要进步，还是要靠自己，不但要能做事，还要会做事。”
他说，什么叫会做事呢？就是做事不招非议，尤其是不招党政班子这班人的非议，要让大家达成共识。
他说，想要做到这点很难，也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领导风范的标准。
接下来，气氛就有些沉闷了，又坐了一会，陈坚和李向东就告辞了。张志东还没走，他问班长，你真的就不帮帮李向东？班长笑着说，我就是帮他，也不可能告诉他。他说，往往有这么一种现象，越是招非议的人，越是能干事的人。我和他们地级市委书记也谈到李向东，他也这种看法，认为李向东，还是很有点能力的，也肯干事，只是还嫌得嫩了点，只管往前冲。
张志东点点头，说：“那就让他知道冲的时候，还要想想退路，得饶人时且饶人。”
班长说：“这就是你的事了。”
两人便相视一笑。
第三五二章好男人说飞就飞了
和陈坚分手的时候，陈坚还在鼓励李向东。他说，你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干一件事会那么容易吗？能一蹴而就吗？他说，我看主要是张志东在场，班长不好当他的面答应你。他说，你今晚就在省城住吧，明天再约他。
李向东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这事就算了。班长帮也好，不帮也好，反正那意思到了。”
陈坚说：“有你这么办事的吗？那不追紧点，班长会帮你吗？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像我陈坚这么肯帮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像我陈坚欠了你的，有了机会不帮你心里不舒服！”
李向东说：“顺其自然吧！”
他还是离开省城了。
一路上，李向东总觉得忐忑不安，想自己今天做的这事，想自己为了当那市长都做了些什么？多丢脸的事都敢做了！想这市长对自己就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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