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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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说：“能拖一天算一天。张志东刚跟你打了招呼，应该不会马上再跟你提这事。下次再提起，你就还拖，说自己才当市委书记，这班子团结的事才刚有起色，但人家还没完全心熄，瞪大双眼看着呢，所以，许多事还不能干得太露骨。”

李向东想，也只有这样了。

这次，他又感觉到，黄很能帮自己。他心里也承认，不是黄比别人特别聪明，主要是自己信得过黄，有些事可以放心告诉他，他便能全面去分析问题。那些即使比黄更聪明的人，由于信不过，有些事就不清楚，分析问题便存在片面性。

然而，张志东那边逼得不急，小倩却逼得急，一天打几个电话给李向东，有一天，就直接撞进李向东的办公室了。当时，李向东正和秘书长谈谁来接替他工作的事。他说，你到政协那边主持工作，又要兼顾这边，太操劳了。他说，我想，你虽然还兼着这个秘书长，但也应该特色一个人，来减轻你的负担。秘书长跟领导跟了那么多年，一听就听出那意思了。

他问：“李书记想到谁了？交给我去办吧！”

李向东说：“我见你这两头跑的，太辛苦了，才突然想起这事。你觉得，在副秘书长中，谁最能接替你的工作？”

秘书长说：“接替这工作，首先这人得要你信得过，而且，有可能是当市委常委的，我觉得，他们都还嫌些火候。城郊区党委书记黄倒一个人选。”

他提出了黄，想李向东最信得过的人，似乎只有黄了。他应该顺着李向东的思路，帮李向东把黄提出来。

李向东却连连摇头，说：“他不行！虽然，我们很有交情，也信得过他，但是，他这人我清楚，跑跑腿，干活还可以，要他拿笔却不是那个料。”

秘书长笑着说：“当秘书长也不一定要拿笔的，下面有人拿得起那支笔也行。”

李向东说：“还是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是，如果，真要在中层一把手里特色这个人选，是不是应该在部门单位里找找，不是要搞大交流轮换吗？我想，不能只是交流轮换，也可以提拔嘛！”

秘书长愣了一下，想又领会错了李向东的意图？

李向东说：“你回去考虑一下。这事，我也要跟老邝谈一谈。”

他还不想这么快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尽管秘书长已经提出来了。他不知道秘书长是真心推荐黄，还是试探他。他不能让秘书长觉得，自己是处心积虑把位子空给黄的。这样，秘书长得了那政协主席的位子不但不会感谢他，反而会认为，他李向东是在玩弄他。

小倩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李向东脸色马上就变了，越过小倩，对跟在后面的秘书说，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让他进来？不知道我和秘书长谈话吗？秘书很委屈，满脸涨得通红，说，我解释过的，但她不听，硬要闯进来。

李向东当然小倩的性格，她要闯进来，秘书根本就拦不住她，也不知怎么拦，她可是不管不顾的，但秘书总得考虑男女有别吧？拉她不是，拦在她前面也不是。但他是骂给小倩听的，这时候，他才回过头来对小倩说，你太不像话了！小倩心里一点不怕李向东，只是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她站在那里为自己辩护，谁叫你那么对我？谁叫你不理我的事？

秘书站起来说，没事我回去了。就往门外走，走出去了，又疑惑地回过头看了小倩一眼。李向东意识到了，问小倩，你认为，你这么闯进来，别人会怎么看呢？会怎么想我和你的关系呢？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还开着，秘书还站在外面，秘书长也没走远。李向东就是要让他们都听见。

小倩说：“我以为你秘书骗我。以为你交代他，不准我来见你。”

李向东说：“有那必要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尽量说得简单一点，轻松一下。

关上办公室的门，李向东才严厉起来，说，看看你干了什么？你打电话给张志东，告诉他，你今天干了什么？你凭什么闯我的办公室？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别以为你和张志东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就可以由着性子乱来。我告诉你，你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挖坟墓，总有一天，你会害了张志东。

他说，你这么闯我的办公室，别人都会觉得我们关系特殊。是一种什么样的特殊呢？到时候，我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不得不把你和张志东的事公诸于众，这是你逼的，你逼我这么做的！你怪不了我，张志东也怪不了我！

小倩说：“我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改正还不行吗？”

李向东说：“你这话说得少吗？我听得不想听了。你改正过吗？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改正。自从和张志东在一起后，你更加变本加厉了。”

小倩不敢还嘴，心里却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反对我和张志东在一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借题发挥，想堵我的嘴，不帮我就不帮我嘛，你为什么不直说？你就是不敢直说！

第五九二章狠狠敲了一捧

李向东说：“你应该检点一下自己。你和张志东在一起，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你再这样肆无忌惮，就不是害你自己的，也害了张志东，也害了他身边的朋友。”

小倩却在想，这是你的心里话吗？这才不是你的心里话呢！我想，你是心里不忿气我和张志东在一起吧？是不是我和张志东在一起以后，你后悔了，觉得没有和我在一起，心里后悔了？

李向东哪里知道小倩在想什么，还在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他不能劝张志东，还不能说你小倩吗？他越往下说，小倩就越觉得他在发泄他心里的怨气，越觉得李向东的借题发挥还有其他内容。心里就想，你李向东别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我才不信，我要怎么你，你还能拒绝我。这时候，小倩心里就有些想法了。当然，她还得先让张志东给她说好话，让张志东给她圆场。

这天，张志东就打电话给李向东。他在电话里哈哈笑，说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呢？她不过是个女孩子，发点脾气又有什么呢？不会搞得那么严重吧？不会闹得满城风雨吧？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出面给你澄清。我一个大市长，给你澄清，你还担心什么？显然，小倩已经向他说了闯李向东办公室的事。他说，小倩买房子的事你别管了。她就是太多想法，见什么都想要。

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不知他这是真话还是假话。黄却笑“哈哈”说，这是好事呀！对你来说，是好事。李向东说，怎么是好事呢？他还不想得罪张志东，不想让人家说你李向东一当了市委书记就翻脸不认人了，就把自己的恩人甩了。在大家心目中，张志东可是他的恩人，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张志东。

黄说：“你这不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吗？不是就可能满足小倩了吗？她看中了一楼，你就送一楼，看中二楼就送二楼。”

李向东迷惑地看着黄。

黄说：“你还不明白？”

他说，你是当好官把自己当糊涂了！如果你当那么一回坏官，你就明白了。

他说，你把那房子送给她，就不是你主动要送的了，那叫索贿，小倩假借张志东的名义也好，真错张志东的名义也好，因为他们的有那么一种特殊关系，所以，你能拒绝吗？就你的职务来说，你当然不能拒绝，你只能满足她的要求。这样，你就无辜了。

他说，以后，定时炸弹爆炸了，就不关你什么事了，最多也就给你个口头警告，再严重，也就记个大过吧！这总比你现在就得罪张志东好！

李向东无奈地笑了笑。

黄说：“这不算是上上之策，但也不算是下下之策吧！”

李向东说：“有时候，真让人哭笑不得。”

黄说：“也只能这样了。谁要你遇到这种状况？”

他说，从城郊区拨出这笔款吧！我那边比较稳定，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李向东想了想说，算了，别牵连你了。这事还是等陈小雨过来了再去办吧。于是，李向东打电话回张志东的话。

李向东问：“那房子，你要还不是不要？”

张志东说：“你想说什么？”

李向东说：“如果真是你的意思，过段时间，我帮你想想办法。”

张志东说：“你这李向东，办事怎么就不能爽快点，就一定要这么兜兜转转。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别搞砸了。我可没勉强你，你也别硬来，能办就办，不能办就别办，办得让人家说闲话，我可饶不过你。”

李向东说：“我自有分寸。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心里却在想，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得检讨自己，把小倩管好了，能有这些麻烦事吗？”

小倩得知这消息，心里好一番感概，李向东是因为怕张志东才答应她的吗？显然并不全是。他要怕张志东，再就答应她了，这里面，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其实，李向东心里是记挂她的，他没答应她，是因为气她，气她和张志东在一起。

她想，你早干什么了呢？我努力得还不够吗？我已经努力得把自己都送到你面前了，你不是不要吗？不是不要了，我才跟张志东的吗？

这么想，小倩想通了一点，其实，在那之前，李向东并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小倩，他只是喜欢他的那些女人，但他失去那些女人以后，当她跟了张志东以后，他才意识到，他心灵最深处是喜欢她小倩的。不是吗？否则，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反对她和张志东在一起？

小倩很有点替自己可惜，想自己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会呢？如果再坚持一会，李向东发现自己是喜欢她的，那么，他们就可以走在一起了。

后来，她想，其实，并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不管她坚持到什么时候，李向东都不会喜欢她。最重要的是，她跟了张志东，这才刺激了李向东，这才像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棒，把他敲醒了。

如果，没有那一棒，他李向东根本就不会触及灵魂。

小倩想，这一步自己是走对了。

当初，她与张志东在一起，多少是有点生李向东的气，想报复李向东，想你李向东有什么了不起，张志东不是比你的官还大吗？不是也一样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想你李向东等着瞧，我和张志东在一起后，你就得听我指挥了！

因此，当张志东对她暗示的时候，她就很顺从地倒进他怀里，当张志东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心里想，这都是你李向东把我害成这样的。她想，总有一天，她是要报复李向东的，至于怎么报复他，她却不知道。

这两年，小倩没报复李向东，甚至于没太为难他，多少与张志东极度迁就她顺从她满足她是很有关系的。她想，既然张志东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又何必跟李向东计较呢？就当他干了一件好事，把自己送给了张志东，送给了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此刻，她想通了李向东其实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心情就变得复杂了。

她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你还生我的气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倩是把所有的事都说在一起的，把她以前对李向东的刁蛮，她突然移情别恋张志东，以及硬闯他办公室。然而，李向东哪想到那么多。

他说：“生你什么气？有必要吗？只要以后，你别那么任性，多考虑点影响，别让张志东难堪就行了。”

她说：“还有别让你难堪是不是？”

李向东说：“我倒没什么！”

小倩说：“我倒觉得，不应该让你难堪更重要。”

李向东说：“当然，站在我的角度说，不让我难堪最重要。”

她说，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了。她说，谢谢你了。她说，我怎么才能好好地感谢你呢？我真的很想感谢你，不只是嘴上说说，还要有实际上的东西。李向东笑了笑，说，这就不用了。好点对张志东就行，别给他惹麻烦就行！小倩心里很有些儿感动，想这李向东，分明是知道她那话里的意思了，所以，提醒她，告诉她，她是张志东的人，他和张志东不仅是上下级，还是好朋友。

小倩拿着手机，久久地愣在那里。

此时，她意识到，他和李向东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确切地说，是李向东心里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不可能再和她小倩在一起，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重朋友情义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和自己朋友的女人发生点什么。

小倩便悲伤起来，想有张志东是个累赘，但没有张志东，李向东又不能有今天的醒悟。

这时候，小倩一点也没想到杨晓丽。她从来就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总认为，她不可能得到李向东，她就像李向东以前身边的女人一样，迟早会被李向东甩得远远的。

第五九三章钟市长的话还算数

这天，杨晓丽主持召开了一个会。这个会主要是为赴美加考察做好有关准备工作，参加会议是教育局、广播电视台，城郊区政府等部门单位的主要领导。

会议主要分两大内容，一是与会人员先到教育局集中，参观摆放在教育局办公楼大厅的新学校模型，由壮局长讲解新学校各功能区的分布情况，以能各功能区建筑物资金的捐助社团和个人。然后，再前往新学校的实际校址，也既是那片山坡地去现场考查，让大家把头脑里的模型与实际结合起来，从而，有一个更全面更准确的认识。一是回到市政府市长会议室，布置有关工作。杨晓丽要求教育局必须迅速行动起来，与施工队伍联系，争取能在短期内进场开工。

她说，港澳乡亲捐资不是已经到位了吗？可以先动起来，不必等美加乡亲的捐资。钱到手了，迟迟没有行动，海外乡亲或许会有误会，担心这钱会不会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说，这么动起来，也会起一种积极作用，进一步激发美加乡亲的捐资建的热情。

她说，以前不是已经与建筑商联系过了吗？不是也谈得差不多了吗？为什么不能一边谈，一边进场施工？我们要抢速度，造声势，让海外乡亲看到我们的姿态。

杨晓丽要求广播电视台，精心制作一个专辑片，这个专辑片将要作为考察团送给美加各社团重点乡亲的礼物，因此，一定要制作出高质量高水平。这个专辑片要以介绍新学校为主，包括学校的规划、前期向港澳乡亲捐资的情况，以及施工队伍进场后热火朝天的情况。

她说，这个专辑片不能只局限于新学校建设，更要通过这个专辑片反映近年来，海外乡亲对家乡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

她是搞电视出身的，对电视台的运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谈制作专辑片时，谈得很详尽，不仅从内容上，从操作上，甚至从人员安排上，都做了具体分工。便更像是一位电视台台长、节目策划的味道。其他人听得索然无味，不着边际，昏昏欲睡了。

然而，又不得不努力睁大眼睛，似乎很入神地听着。（最后，杨晓丽要求，城郊区政府必须积极配合教育局、广播电视台做好有关工作，特别要注意农民的思想动态，防止发生群众闹事事件。

她说，群众思想有反复是可以原谅的，但我们要把工作做细，要尽可能把事情解决在萌芽之中。

她对壮局长说，这次一定要把工作做深做细，不能再出现类似于教师静坐的上访现象。

于是大家纷纷表态。

壮局长说，请杨市长放心，我们回去后，一定抓好两件事，一是争取说服建筑商，马上进场开工，合同没签，可以边干边签。资金没到位，可以带资施工。这工程是肯定不缺钱的！一是与城郊区密切配合，时刻掌握农民的思想动态，尽最大的努力，解决说服可能发生的群众上访事件。

他说得很有信心，很有底气。

其实，从杨晓丽告诉他要开这个会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这次交流轮换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