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6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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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说：“有事就是大事了。”

她对杨晓丽说，我发现你对表姐夫一点也不关心。

杨晓丽说：“还要怎么关心啊？还要改变他的生活习惯啊？他这个人，你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改变自己，谁也改变不了他！”

她说，以前，我还想过要改变他的一些坏习惯，到头来，我没改变他，有些事，还被他改变了。

她说，你不懂，男人是改变不了的，你只有被他改变。

表妹说：“表姐夫不像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吧？”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你问问他？”

表妹就看着李向东，说：“表姐这么要强的人，一点也改变不了你？”

李向东说：“怎么改变不了，我已经被她改变得差不多了。”

杨晓丽说：“我在他面前，一点要强也没有。每一次要强，都要吵架，每一次吵架，都是我做出让步。”

李向东说：“不会吧？也有我让步的时候吧？”

杨晓丽说：“没有。我觉得没有。”

李向东说：“你觉得没有并不等于没有。”

这时候，表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显示屏，拿起来一边放到耳边，一边往外走，经过李向东面前时，被他绊了一下，好在绊得不重，她只是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肩，然而，李向东伸出来的手却扶住了她的腰。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忙看了杨晓丽一眼。杨晓丽虽冒出一丝醋意，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电话是小郝记者打来的。她在电话里问，他回市县过周末了吧？你们见面了吧？表妹当然知道她指的他是谁，说见没见关你什么事？小郝记者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紧张你吗？表妹说，你这是什么关心，什么紧张？她又走进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上了。

她压低声音说：“我正和表姐和他在一起。”

小郝记者说：“你这还敢跟我说这种电话？”

表妹说：“我走开了，现在，关在卫生间里。”

小郝记者说：“我就想你没那么大胆，敢让你表姐知道你们的事。”

表妹问：“有事吗？”

小郝记者说：“没事，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表妹说：“你也太八掛了吧？”

小郝记者笑着说：“我就是八掛，你又怎么样？你不接我的电话啊！谅你也不敢不接，你要不接，我就直接打他的电话，找他要人。”

表妹说：“你可不要乱来。不要让他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和他的事了。”

小郝记者笑得更响了，说：“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八掛啊？”

表妹说：“我不跟你多说了。”

小郝记者说：“我也不说了，不打扰你们三人团聚了，不打扰你们三人敍家事了。”

表妹还没挂电话，小郝记者却先挂了。她想，这个小郝记者倒挺有意思的，说是她的好朋友，知道她和李向东有那种关系，不是看不起她，劝她离开他，相反，还很有一种祝福她的样子，仿佛他们的相处很正常很道德。现在的女孩子，你真不能用一种传统的爱情观去衡量她们。

回到客厅，杨晓丽问：“谁的电话？神秘神秘的。”

表妹照直说：“小郝记者的。”

李向东说：“听说，她要离开青山市了。”

表妹说：“还没最后定吧！”

她说，那天，我陪她去珠海看过，她好像很喜欢珠海。我还劝她就去珠海，说她到了珠海，来我们市县才一个小时，每个星期都可以到我们这边过周末。

李向东说：“我也认为她去珠海更合适。”

谈到小郝记者，杨晓丽一句话也插不上。

第1412章护照未必随档案

表妹谈小郝记者是有目的，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就想好了，先谈小郝记者，再转到谈李向东出国的事。这会儿，她就很自然地问李向东，听小郝记者说，你要出国？李向东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表妹这是借题发挥。如果，无端端地谈起他出国的事，杨晓丽会觉得太突然，会怀疑表妹怎么就知道他出国？

李向东说：“这个小郝记者，消息也太灵通了。”

表妹说：“你们青山市，没有她打听不到的，没有她不知道的。”

杨晓丽插上话了，问：“大书记同意你去了？”

李向东说：“没有他同意那能去？他他同意了，我才告诉你的。”

杨晓丽说：“是你提出的吧？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意思不让你去。”

李向东笑了笑，说：“当然，是我提出来的。老董他们刚好去考察，劝我随他们去散散心。”

杨晓丽问：“去美加，还是只去美国？”

李向东说：“只去美国。青山市不比市县，有那么多华侨在外面。这次去，是考察的性质，也可以说，是旅游的性质。”

他想起了什么，问，你记得我的护照放在什么地方？

杨晓丽随口说：“应该放在二楼柜子的抽屉里。证据之类的东西，应该都放在那个抽屉里。”

她又说，应该不在家里，应该上缴组织部了。

她说，副科以上的护照都要交组织部统一管理。我记得上次，从美加回来，我们俩的护照都交回组织部了。后来，你当了大常委，不知有没有交到地级市委组织部？也可能已经随你的关系一起转到青山市去了。

李向东没想到会那么复杂，就想回二楼找一找。杨晓丽说，不用找了，肯定不在家里。我记得很清楚，一回来，就送上去的。

他便打电话给司机，叫他向组织部了解一下，他的护照有没随他的档案转到青山市。他又打电话给黄，叫他帮查一下，他的护照是不是还留在市县？这护照是另外管理的，并不一定就会装进个人档案里。档案随人走，但护照未必就也随人走，滞留在市县也不奇怪。

这会儿，轮到表妹插不上话了。她很焦急，好不容易找到话题，却出了护照的意外，可别把话题岔开了。因此，李向东打电话的时候，表妹却不停地跟杨晓丽说出国的事，说李向东这次也是去美国，说他又可以去看小军了。说小军已经读大一了，说她有好些年没见小军了。

杨晓丽却不搭她的话，只是在看李向东打电话，通过只言片语，推算事态的发展，后来，似乎觉得表妹太罗嗦了，便指指正在打电话的李向东，示意她别打岔，别干扰李向东。

表妹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李向东跟黄通电话的时候，杨晓丽在一边说，你让他也帮我了解一下，不知我的护照是不是也还留在市县。黄在电话里听到杨晓丽说的话了，便说，我帮你们一起打听吧！

打完电话，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杨晓丽说：“要不是你出国，还真把这护照的事给忘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还不让我去呢！我要不去，这事就放下了。人都离开那么久了，这护照可能还一直留在市县。”

表妹静坐在一边，想这两人的心思都转移了，下次再提这事，又不知要找什么更好的借口了。杨晓丽看了表妹一眼，问，你怎么还不回去？表妹很尴尬，笑笑说，你今天不去散步了？杨晓丽说，今天不去了。表妹心里就想，你当然不去了，你还有比散步更累的事要做呗！然而，她还不能太早走，她还在担心李向东没有恢复过来。她想，她都还没完全恢复呢，李向东还用说吗？

李向东见表妹坐在那里不动，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提出他出国的话题，便不露声色地对杨晓丽说：“本来，是想叫你跟我一起再去趟美国的，老董他们也这么劝过我，但考虑到孩子太小，你走不开，所以，就只好我自己去了。”

杨晓丽说：“我就是走得开，也不跟你去。你们那是去考察工作，我一个不沾边的人去干什么？”

表妹看到了希望，马上掺和进来，说：“你不去我去。”

李向东推波助澜，问：“你去干什么？”

表妹说：“我去看看小军啊！”

杨晓丽问：“你看什么小军？”

表妹说：“以前，我当过他的班主任。”

杨晓丽说：“就为这个啊？”

表妹说：“当然，还不止这些，还有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

李向东脸色一变，心慌地想，这表妹，想说什么？不会向杨晓丽坦白交代吧？为了出国，她不会傻得什么也不顾了吧？

杨晓丽脸色也不好看了，问：“你有什么秘密？”

表妹还是笑着说，你们家小军的秘密啊！她看了李向东一眼，问他，你说我该不该说？李向东根本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她。她还是对李向东说，不说了，还是不要告诉表姐。

杨晓丽说：“我也不想知道。”

表妹便问：“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就不让我去？”

杨晓丽说：“你告诉我，我也不会让你去。”

表妹说：“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杨晓丽说：“理由很简单，他们是公干出国，我都不去，你去凑什么热闹。”

表妹说：“他们公他们的干，我去找我的人，去玩我自己的，又不影响他们。”

杨晓丽说：“你会影响你表姐夫。”

表妹说：“怎么会影响他呢？我又不要他们公家出钱？我的钱自己掏。我就只是想有个伴，路上有个照应。”

杨晓丽说：“说是这么说，但谁会相信？谁相信你那钱是自己出的。到时候，有人误会，或者别有用心，说你表姐夫用公款带你出国旅游，这影响有多不好？”

表妹说：“这也太霸道了吧？他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用自己的钱，化自己的钱，还怕说不清啊？”

她说，我这么久，也没求过你什么？也没要你帮过我什么？就这一次，你也不答应。

她说，你想想，你要我帮你干过多少事？以前的事不说，就说这几个月，又是给你们装修，又是照顾你照顾你们的孩子，我有过一句话吗？我都快成你们家保姆了，我有过一句话吗？现在，就这么一点事，自己化钱去旅游，去见见小军，你也不让。

本来，说到这的时候，表妹是想站起来，一走了之的。她觉得，这举动一定很有力量，一定能让表姐不得不考虑让她跟李向东去。然而，现在时间还太早，她不能贸然离开。

杨晓丽愣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好像是我出国，好像是你要跟我去。你应该问你表姐夫才是。问他让不让你去才是。”

她把这皮球踢给李向东，当然是认为他不会让表妹去。人家几个领导干部出国公干，你带着一个不相干的表妹，这像什么话？

李向东愣了好一会，真不知该说什么？同意表妹去，确实一点理由也没有，不同意她去吗？又不知她会怎么闹？

杨晓丽信心十足，又补充了一句：“你表姐夫让你去，你就去吧！我也不做这个丑人，让你说我没心没肺。”

表妹心里得意起来，想你到底掉进我们的圈套了，李向东什么态度？这还用说吗？见李向东还在犹豫，心里更急了，想你还犹豫什么？就顺着这话题，点点头不就是了吗？

第1413章说不过你

表妹心里一亮，似乎明白李向东为什么犹豫了。他是在装腔作势，故意摆出一副很难决定的样子给表姐看。她想，你李向东真不是好人，真是阴谋诡计多多。她又想，自己也应该好好配合他，让他多几分理由，让他同意得更有底气。

她说，我也不是就一路都跟你们。你们去考察的时候，我可以找那边的同学朋友。

她说，我的很多同学朋友都出去了。我的一个从小学到高中的好朋友出去好多年了。她说只要我能出去，她就亲自驾车带我玩遍整个西海岸。

她说，我不会给你们增加一点点麻烦的。我只是随你们去搭搭伴。

李向东回答得很技巧，说：“这样吧！即使你表姐让你去了，我也作不了主，你自己跟老董说，如果他同意，我就让你去。”

虽然，他回答的不明朗，却也算是同意了，这不是不想让表姐有半点他们串通的疑心吗？

表妹好像等着这句话，说：“明天，明天我就去二河市，就去找老董说这事。”

杨晓丽瞪了她一眼，说：“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的，竟敢去找老董书记。”

表妹说：“我们见过好几次的，他对我很好的。”

杨晓丽说：“他为什么对你好？你如果不是我表妹，他对看在李向东的面子上，会对你好吗？他理都懒得理你！”

她对李向东说：“你怎么可以让她去找老董书记？她去找老董书记，老董书记会怎么想？肯定认为你是同意让她去了，只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所以，才叫她去找他说。你说，这种状况，老董书记会不同意吗？”

李向东便“嘿嘿”地笑。

杨晓丽说：“笑什么笑？这可是原则问题。”

李向东说：“你看得也太严重了吧？”

他的语气显然又低了几分。

杨晓丽说：“就算老董同意也不行，我也不同意。”

表妹叫了起来。说：“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杨晓丽说：“我有同意吗？我出尔反尔吗？就算我同意过，就算我出尔反尔又怎么样？”

表妹便狠狠地瞪了李向东一眼，心里想，本来，表姐已经松口了，你再硬朗一点，表姐不同意也该默认了，你却摆出一副可行可不行的样子，这还不是怂恿表姐，让她更坚定不让我去吗？她又看表姐一眼，想你还说改变不了他呢？还说总是他改变你呢？现在，是谁改变谁？还不是你改变他。他那个样，也不像会改变你吧？每一次都是你改变他才是！

她想，李向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小事你可以迁就表姐，但大事怎么也不能迁就她吧？对于表妹来说，这可是件大事。她想，你还是什么常务副市长？在人前很威风的样子，也像是很能干事的样子，在家里竟那么窝囊，连老婆都不听你的！

她又想，表姐这当老婆也一点不贤惠，老公的话也不听。她再想，原来，你李向东根本就不想让我去？你只是骗我，只是想讨好我，让我跟你那个。你这人怎么这么虚假啊？你不同意我，我就不跟你那个了？我不跟你那个，还不连楼都不让你上？

杨晓丽见表妹气鼓鼓的不说话，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放缓了口气说：“生气了？”

表妹嘟着嘴说：“你说呢？”

杨晓丽说：“要是能让你去，我还不让你去吗？”

她说，表姐平时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虽然，平时对你总是很不客气，总是要你干这干那的，但那不是因为你是我表妹吗？你是我表妹，我才不跟你客套。但是，真要有什么好事，我会忘了你吗？我还不是也先想到你。

她说，你也不是那种任性的人，这次怎么这么任性？

她说，你还怕没机会吗？哪一次，我去的时候，你跟我去，你跟我去，不比跟他去更好更方便？

表妹知道再谈这事也谈不出好结果，但如果坚持，让表姐把话说绝了，就更没有回旋余地了，就还是很有些生气的样子，说：“什么话都是你说的。说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反正我说不过你。我说得过你，还不当常委当市长！”

杨晓丽便笑了，拉她起来，说：“好了，好了。我们去散步吧！”

表妹说：“不想去了。”

杨晓丽说：“不想去也要你去。”

平时，都是表妹陪杨晓丽的，这次，却是杨晓丽陪表妹。出了门，她对表妹说，你以为我想散步啊！你以为我不想多点陪你表姐夫啊！我是看你生气成那样，才陪陪你的。表妹说，你要不想我生气也容易，同意我去不就行了。杨晓丽说，你还提这事？她说，我们不谈这事好不好？我们谈点别的。

表妹说：“有什么好谈的？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谈。”

杨晓丽很有些巴结地说：“你不是还有一个什么秘密吗？你告诉我是什么秘密？”

表妹说：“秘密就是秘密，说了还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