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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果实小薇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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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吗?不怎么算吧?”
“那你他妈手里捏的是什么?!”
到了儿这实验也没进行成功,之后数次俩人走路上看到路边儿墙上写着“男子汉”的花里胡哨的箱子就相视暧昧而笑,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互相推来推去,说着你去你去可是谁也没拉下脸去过。
后来不知道听谁说药店也卖这种东西,于是在五次石头剪子布均告负之后程知著硬着头皮站在了药店的柜台前,看着柜台对面用亲切温柔鼓励期望的目光望着他的阿姨,一咬牙红着脸说了句——
“那个,拿一盒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有处方吗?”
“啊?啊,有有,我现在去开……”
转身落荒而逃,出去以同意先被实验为诱饵以中止实验为威胁,让张慨言进去买。数分钟后,张慨言出来,像是刚抢了银行一样,左张右望,程豆豆内心一阵激动,心说有门儿,一个箭步迎上去:“买了?”
“没有。”
实验计划彻底搁浅。
四月底因为要准备毕业论文,俩人都不再去实习,天天埋着头跑图书馆或者上网,张慨言倒还好,程豆豆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盼到五一,程知著心情复杂。
你说要搁平常吧,你可以说在上班,也可以说学校不放假,混着不回去就行了,可这全国人民统一休息的日子,你是躲也躲不了的,回去吧,又要分居了。
斗争形势是严峻滴,绝不能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要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因此,俩人商量了一宿,八点半了又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小区外的一个商场赶在关门前买了部手机,彻底决定少见面少接触,坚决而正式地从地下转入了更地下。
事实证明,再坚定的决心都是可以动摇滴,再坚贞的誓言都是可以违背滴,憋了没三天,俩人都憋不住了。
那天赶上程豆豆家要吃香椿,程豆豆上房拿了根竹杆子去掰,刚上了房,张慨言在自己家院子里瞅着了,于是噌噌噌也爬到了自家房顶上,一边拿着根儿竹杆儿往香椿树上瞎桶,目光却跟对面儿屋顶上的那个胶着着,眉来眼去。
究竟眼神代替不了语言,于是俩人各自趴在离对方最近的地方,低头互发短信。
“豆豆,想老公了没?”
“言言,想老公了没?”
“滚蛋!昨天是不是梦见我了?几点起的?想我想到几点了?”
“滚!老娘们儿都没你恶心!”
于是隔着几米的距离在空中用目光作战,杀得难解难分,杀着杀着张开嘴,用口型互相对骂,骂着骂着变了质,改成互相调戏,加上手势加上动作加上表情,加来加去,乱七八糟一句话比一句话含义丰富。
俩人正玩儿得不亦乐乎,你一句我一句,悄没声儿地嘻戏打闹,乐不思蜀,忽听梯子那儿传来程妈妈鬼魅般的声音:“干嘛呢你们俩?鬼鬼祟祟的?程知著你掰的香椿呢?我还以为你又滚出去混了呢。张慨言怎么这两天也不过来玩儿呀?中午到我们家吃吧。”
“啊,我不过去了婶儿,我妈刚炸了鱼,我们家都快做好饭了。”
“不过来啦?那晚上吧,晚饭让你妈甭做了,到我们家来吃。”
“那还不如您到我们家来呢,我们家买了一堆菜我妈正愁怎么吃呢。”
“嗬张慨言!掰香椿还挺快呀,比我们豆豆强多了,行了,我下去拾香椿去了,你不过来拉倒吧。”
好不容易下去了,张慨言拿着竹杆儿看了看程豆豆,俩人抬手,各自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下午程豆豆学精了,躲到奶奶屋里发短信去了。奶奶罗里罗嗦地问他什么时候把媳妇儿给领回来,学校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小闺女儿,他喜欢什么样儿的,是安安生生的还是疯疯事事的……
程豆豆一概用一个字回答:“嗯。”
奶奶白了他一眼:“你玩的这是什么呀?游戏机呀?你这么大小子了老玩儿这个干嘛?我看杨光老拿着个这个玩儿,一天就用两节儿电池,他天天跑到小铺里去买电池,那天让他们老师找到他家来了,让他爸爸这个揍他吧,没打死他,你这个用电池不?”
“嗯,用,都用。”
“哟,你这响完了灯还会闪呀?那天张书乾他娘,就你那个姑奶奶,那天说,哟,人家这会儿这年青的怎么这么厉害呀?人家俩人儿,一个在这个屋儿,一个在那个屋儿,都不用见面儿,拿个东西一摁一摁,那边儿的就知道该吃饭了,哎,你这个能不?”
豆豆抬起头,憋着笑:“什么?这么厉害呀?那是什么东西呀?哎呀奶奶你懂得可真多,你真是太厉害了,连我都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奶奶腼腆地笑:“你个兔崽子,拿你奶奶开玩笑,我一个瞎字儿不识的老婆子家知道什么呀?人家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呗,我看看你摁什么呢?”
“给,你看你看,认识不?”
“啊……,这个是北?这个是京不?反正这俩字儿我认识。”
“哎呀奶奶,”程豆豆这回是真被SHOCK了,“你真是我的偶像,你还认识字儿呐?”
“我遛弯儿的时候,门口儿不是净什么哪儿哪儿到这儿的车呀?人家说那是到北京的,它老过来,我就认识了。”
“哎呀你真是太厉害了……”
跟奶奶逗了会儿贫,妈在院子里喊:“程知著!去,到张慨言家告诉你大妈他们晚上过来吃饭,仨人全过来。”
“嗳!”程豆豆领了命,尥着蹶子跑到对门儿院里去了。
人叫过来,天还亮着呢,刚进五月的天气闷热闷热的,俩爸聊天,俩妈做饭,俩儿子在院子里练拳脚轻功。
程妈妈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骂:“看见了没?这俩小王八羔子见了面儿就掐,二十好几了没个稳重劲儿。”
“一边儿去吧,我们张慨言平时除了稳重净剩稳重了,就到了你们家才返老还童的。”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这他娘上蹿下跳的把我们家狗吓得都不敢出窝了。”
“得亏你们家没养鸡。”
“程知著!你他娘老实会儿!热不死你!去,和张慨言把电扇搬出来都擦一遍。”
俩人这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儿,满身的汗,脸红得像关公,挤到放杂物的小屋,叽里哐啷一阵翻腾,一人搬出一台电扇来,推到院子中间擦。
张妈妈到院子里洗菜,看着俩人跟疯了似地撅着屁股猛挥抹布就笑:“擦个电扇着那么大急干嘛?擦得干净吗?”
这话音儿还没落,程豆豆抹布往盆里一扔,直起腰来大叫:“擦完!我赢了!过来!管我叫大英雄!”
“英屁,你擦干净了吗?”
“别输了就挑刺儿,没风度。”
“哟这么高级的词您都知道呀?我真对您刮目相看呀大英雄!”
“滚!你认不认输?”
“我刚不都叫过你了?你还要干嘛?”
“行!你玩儿阴的,大妈,打他!”
“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宝贝大小子我稀罕还来不及呢,哪儿舍得打呀,过来,大妈打你两下儿还差不多。”
“大妈你怎么还在我们家做好事儿呢?快回家做饭去吧,不然一会儿天都黑了。”
“哟死豆豆,敢轰我了?我还就赖在你们家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唉,有其母必有其子呀,张慨言你变成现在这样儿也不完全是你自己的错呀。”
“傻豆豆!过来,赶紧的把你那大花脸洗洗。”大妈挪了挪洗菜的盆,笑骂着让出了自来水龙头。
傻豆豆嘿嘿笑了两声儿,一头扎水管子下头冲了起来,正冲着,忽然觉得脖子上一沉,抬头,看见了大妈的脸。
“这怎么跟我们家那个那么像?”
第 26 章 折腾有益身心不健康
要不老话儿怎么说做贼心虚呢,依程知著平时编瞎话不打草稿的水平,应付这么个事儿那就是小菜一碟,现在却整个儿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张慨言心里“咯噔”一声,从背后一拉程豆豆:“叫我看看,哟,还真挺像我们家那块儿的,多少钱买的?”
程豆豆这才愣过神儿来,挤了点儿笑,装出轻松的语气:“这破东西谁买呀,去年到一个庙里的时候一个老和尚送的。”
“真的?什么庙呀?你算卦了吗?”
“你迷信呀?我才不信呢。老和尚说我是菩萨转世,到人间普渡众生的,你信呀?我普渡了你吧。”
“你要是菩萨,我就是如来,还不快快参见佛祖?”
“你是如来我就是基督,这位道友你们西天比我们七天大吗?”
张妈妈抬头看了看俩人,笑了笑,低头继续洗菜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妈妈过来串门儿了,拉住程妈妈钻进厨房关了门:“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豆豆脖子上挂的那块儿锁你知道……”
“什么锁?他脖子上挂东西了?小时候挂我们家钥匙挂一次他丢一次,没挂住过呀。”
“……”
“怎么了?有事儿?”
“昨天,我看见豆豆脖子上挂着一块儿锁,是我们家传家的,噢,也不一定是,反正跟那块儿一模一样。晚上回家我就翻我们家那块儿,你不是也见过吗?就张慨言小时候戴的那个,我一直藏在个盒子里压柜子底下的,现在盒子还好好地在那儿放着呢,锁怎么也找不着了,我没跟张新昌说呢,你去帮我偷偷看看,豆豆那块儿是不是我们家那个,哎,可千万别让豆豆知道呢。”
程妈妈愣了半天,回过神儿来:“你说,是豆豆偷的?”
“哎呀,”张妈妈一皱眉:“他都不知道我们家有他怎么偷呀,再说我藏的那地儿就我们家人知道,这锁留着传给张慨言的,家里根本没人动它。本来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昨天我问豆豆的时候张慨言一个劲儿地帮他掩饰,我看他们神色不正常,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什么事儿?”
“这我哪儿知道呀,不过昨天我一问,豆豆脸就变了,这锁我敢肯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不成材的东西!我他妈打死……”
“哎哎你着什么急呀我还没说完呢,我看张慨言那样儿,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的,昨天俩人儿一个劲儿地跟我唱双簧,一门儿心思地叉开话题,所以我怀疑,这锁肯定是张慨言偷出来交给豆豆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他干嘛给他?难道他有什么把柄握在豆豆手里?不应该呀,豆豆不是这种人呀,他要钱也不会要个这个呀,再说他都不一定知道你们家有这个。”
“不知道,所以我才过来找你呢。”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拆了那个兔羔子!”
“哎哎,你疯啦?能问出来我早问了,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那怎么办?”
“你这样吧……”
程知著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拉好窗帘儿跟张慨言发短信。
“你妈来我家了,我听见她跟我妈说话的声儿了,你说昨天你妈是不是怀疑咱俩了?昨天问你了吗?”
“说什么了?昨天什么也没问,我也不知道她怀疑没怀疑。”
“没听见说什么,光知道她来了。要不先偷偷放回去吧,被发现就惨了。”
“慌什么你,要发现早发现了,现在放回去不等于不打自招吗?你反正咬死了不是我们家的就得了,其他的有我呢。”
“有你有个屁用,还让你妈把你给揍一顿呀?”
“不至于,不就一个锁吗?撑死值个几千块钱到头儿了,就为这么点儿事儿揍我一顿?你当我妈是你妈呢?”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小宝贝儿呀,哥哥是担心你呀。”
“滚!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儿,万一我妈怀疑咱俩了,你妈问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犯拧,要迂回迂回再迂回,明白吗?”
“我估计不是,你妈刚走了,我妈还没进来呢,肯定不是为这事儿。”
短信刚发出去,程妈妈推门儿进来了,程知著吓得“噌”把手机塞进了被子里,脸吓得腊黄,心脏怦怦怦地跳:“妈你没事儿进男生的房间干嘛?”
他妈瞥了他一眼:“哼,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程豆豆一撇嘴:“呀,你还会用成语呐?”
“切。”他妈也撇了撇嘴,拿了点东西,关上门出去了。
程豆豆长出了一口气。
临睡觉前程知著去洗澡,他爸他妈在看电视,那边儿一进浴室,这边儿就频繁看表,两分钟后,当妈的“噌”站起来,当爸的问:“干嘛去?”
“没你事儿。”
程妈妈轻手轻脚进了程知著房间,床单下被子里一阵地乱摸,抽屉里桌子上一阵乱翻,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于是抬起头来,环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了程知著换下来的衣服上。
当妈的挑口袋儿都有十成功力,哪个不是练了几十年的?别说你放块锁,你就是放颗米粒儿都能给你搜出来。
不过程豆豆他妈没能把那锁搜出来,倒不是她功力差,实在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敌人非常狡猾狡猾滴。
搜完了上衣搜裤子,刚拎起来,“当”,掉出来一个大家伙。
程妈妈一低头,手机?这小子哪儿来的手机?
像手机这种东西,和日记呀、书信呀、QQ聊天记录呀等等的具有一个共同特点:容易勾起别人的窥探欲。
当然程妈妈不认为这叫窥探,确切地说,她认为这属于领导审查,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必要手段,当然了,这句话当中,人民民主重要,可专政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毫无一丝愧疚地翻阅,翻来翻去,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人:张慨言,通讯簿里只有一个人:张慨言,短信里……
出问题就出在短信上了。
程妈妈刚看到其中一条言语直接作风大胆情节火辣的短信时还颇高兴了一番,心说这傻儿子还知道害羞了,搞了个媳妇儿还不跟家里说。可再往下一翻发信人,脸白了。
接着翻其他的,无一例外,张慨言。
对于程妈妈这样生在文革中长在大串联26相对象27就结婚不闻天下事名字里都带个“芬”的农村妇女来说,这种短信的可接受程度和0之间的关系用三条横线就能表示:≡;这类事情的震撼程度和晴天霹雳之间的关系用两条直线就能表示:=。
要说我国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它再怎么新,其实质还是纯朴的。纯朴这个词儿的意思就是说:你走路上渴了可以吃他一个西瓜,但你吃完西瓜跟他握手他会脸红。
也许你会说:那大众传媒是干什么用的?呃……,这事儿,咱得这么看,大众传媒固然可以开阔眼界,但似乎也仅止于此而已,村里的人知道城市里有人是那样那样的,但这并不防碍村里人自己继续过这样这样的日子,就好像我们知道外国人见了面儿就亲,但并不影响我们见了面儿连抱都觉得恶心的习惯。
你看,习惯,习惯你懂吧?这个词有时候甚至可以克服牛顿第二第三定律,这就是它被称为第一定律而其他两种再牛叉叉也要排在它后头的原因。
对于程妈妈来说,俩男人之间互相发这种短信,简直……,简直找不出词来形容!男人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找个女人传宗接待繁衍子孙的?古人怎么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别的事儿她不知道,可俩男的折腾不出孩子来她还是懂的吧?如今国家只让生一个,她好不容易不负众望生了个儿子出来,他能不能生儿子也都无所谓了,反正生男生女都一样,可你再怎么着他娶男娶女不一样吧?谁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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