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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受自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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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芸当下白了脸,甚至对丁元的爆粗口感到一阵不敢相信的诧异,但丁元此刻除了一点小小的愧疚以外,只剩下了焦急,无边的焦急。
这种不知道结果的漫无止境的等待,让他受不了。
“对不起。”丁元迅速的说了一句,“现在别来烦我。”
怕鬼
顾芸觉得丁元变了。究竟是哪里改变,她也说不出来。
只是她看着丁元一脸的郁结,靠墙站着的时候,她还是会心痛。
一下一下的抽着痛。
顾芸捂着肚子,暗暗安抚着自己孩子,不要惊慌。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所有人都一窝蜂的涌了上前,却发现只有一个人出来了。
林欣妍。
丁元的心咯噔一下,直接一脚踩空。
谭晓风,谭晓风怎么样了?
“另一位病人还需要继续,请你们耐心等待。”医生冷冰冰的说完了以后,直接退回了手术室,而“你们”,也不过就是丁元一人罢了。
其他的人,都是林欣妍的家属,他们都紧随着病床的步伐,跟去了病房,有谁还有心思,去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谭晓风?
丁元倒退了几步,直到自己的腿撞上了身后刚刚捂热的椅子上,再一次坐了下去,而顾芸,则在临走之时,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啊!七年都没看够吗?!丁元十分想抬起头来还给她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却最终还是作罢。
有什么意思呢?
过去的,还是过去了。
都走,都走吧,全都走了才好呢。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带着消毒水的刺激。丁元有些晕乎乎的想道,都走吧,我现在,正烦的很。
想找一个人来陪,想。
不可能不想,这么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的,全是死亡的气息,压抑的让人止不住喘息。丁
元他也希望此刻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支持着自己,分担着焦急,但决计不是刚刚的,那些人。
连翌。
要是现在连翌能在身边,那该多好。
说什么梦话呢?头磕到了身后坚硬的墙壁,丁元苦笑,连翌还是个孩子,他还要参加面试培训呢。
谭晓风被推出来的时候,丁元觉得自己,仿佛等到了时间的尽头。
因为手术,他那一头有些扎手的头发,都被剃光了,看上去,像一个六根未净的和尚。
放在平时,丁元早就放声大笑然后奚落对方一通了,可现在,他即使笑的山崩地裂,估计床上的人都不会看他一眼。
“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医生摘下了自己口罩,一边的护士,则拿着病情记录表。
病床哗啦啦的向前推着,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连一个挡路的人都没有。两个监护工将人抬上了单独的特护病房的床上之后,关门离开。
脸颊一侧,靠近鬓角的地方,还有些血色没有擦干净,许是护士处理的时候,疏忽了。丁元从小到大都没有和谭晓风怎么分开过,就这么一次,险些阴阳两隔。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而丁元,突然力气的抽空,让他的眼前有些眩晕。
张阿姨,是第二天赶到的。她将家里的一些必需品都带了出来,打算长期作战。
“阿姨,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丁元不愿意年老的妇人来受看护之苦,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可张阿姨却不愿意,她说自己看着小风长大,哪有此刻不在的道理?
“哦,对了。”张阿姨的手伸进了包裹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丁元被扔下的手机,“你这孩子,怎么还丢三落四的,出门了连个手机都忘了带?”
丁元摸摸头,他似乎总是这样。
“这一次,还好命大,不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才好啊。”张阿姨还在唠唠叨叨,
“刚刚去看了林小姐,腿伤到了倒没什么,可脸……啧啧,划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估计婚礼要推到明年了。”
“那谭叔叔……”
“他今天的飞机赶回来。”张阿姨一拍丁元的胳膊,然后将手里的一样东西塞进了丁元的手里,“我收拾小风东西的时候,找到了这个,是你返程的机票吧?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提前的航班。”
“阿姨。”丁元有些不高兴了,“谭晓风现在还没有醒,我怎么能走?”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个子比丁元矮了一大截的阿姨只能拍到丁元的腰部,“傻大个子,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但丁元,还是留了下来。
让他现在离开,他做不到。包括张阿姨在内的其他人,全都拗不过他,只是丁元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事情,会在他的一念之间,全部转变。
“他怎么还不醒?”丁元拉住了进来换药的护士,有些焦急的看着床上的人。
之前医生说过,大概一天的时间谭晓风就能醒了,可是眼下,谭晓风却连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
护士看了一下手里的表单,也有些为难:“我帮你去找医生问一下好吗?”
夜里,很静。
这座特护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张阿姨已经回去,而丁元,则自动请缨留了下来,可眼见着到了半夜,谭晓风依然一点意识都没有,他急了。
医生走进来,检查了一番之后,给出的答案却是:等。
“现在只能等,病情尚且稳定,暂时没有其他炎症发作,再耐心的等上一天,或许就能醒了。”
等,还等?
丁元心里发慌,却不能不听从医嘱。
走廊里,有些暗淡的光晃悠在头顶,到处都是阴森的感觉。丁元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有些后悔了。
他当时就不该逞能让阿姨回去的,他更不应该喝那么多水,害的他现在要上厕所!
腿有些发软,那墙角根处的阴影,仿佛都化成了人形,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将他吞噬。
丁元两腿发软的向前走着,耳边只有自己的鞋子摩擦在地面上的“沙沙”声,但他的头,却一下也不敢回,僵硬的,看着前方。
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想撒丫子就跑的欲望,丁元心里的鼓,越敲越响。
后面有人?没人?那是什么?鬼?
啊啊啊啊啊!
大概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丁元怕鬼。
而且是怕得要死。
当然除了谭晓风和连翌两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谭晓风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从前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丁元死也不愿意一起看鬼片,就连惊
悚的程度,也不能承受。
一次大学寝室里,几个寝室的一帮男生聚在一起玩,突然一个人提议,要观摩最新出来的日本
恐怖片,大家都说好。而谭晓风,还偏偏拉上了丁元要他一起看。可怜的丁元,吓得脸都憋绿了,却一声也不敢吭。因为承认了害怕,就会让人抓住把柄从此嘲笑他,他死也不干。
结果当天晚上,他和谭晓风两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硬是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夜,早上爬起来的时候,每人两个熊猫眼。
“还不滚回你的寝室去睡!”谭晓风直接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你那被子今早早该干了。”
而连翌为什么会知道,那纯粹一个偶然: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丁元的家中突然停了电,而当时的丁元,正在厨房里做饭。
扔下了菜刀,客厅里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叫了几声连翌无人应答以后,丁元的魂魄都要游离了。
“这臭小子,死哪里去了?连个蜡烛也不知道点?”他有点紧张的挪向了客厅,四下张望,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只有家具的轮廓,被勾上了不清晰的线条。
突然,门“咔嚓”一声响,让刚坐定在沙发上直冒冷汗的丁元险些跳起来。门口首先出现的,是一点光晕,然后紧接着,光线直接刺向了自己,而那光线后面,勉强可见的,是一双发亮的眼睛。
丁元“啊——”的一声超高拉长音结束之后,才发现是连翌出门买蜡烛回来了。
“你害怕?”连翌用打火机点燃了其中的一根蜡烛,才发现丁元早已一脸的冷汗。
“谁……谁怕了?”丁元梗直了脖子,“我……我只担心你进门之后找不到我,我……我才出
声的!”
可眼下,既没有一个医生,也没有一个护士,连半个病人都没有,这不是想吓死人么!!!
趁着一点点微弱的亮光,丁元勉强看清楚了告示牌上的空间分布,冷不防太平间三个字映入眼帘,他的心又是扑腾一阵乱跳。
好吧好吧,厕所建在哪里不好非要建在最尽头的角落里?丁元心中叫苦不迭,那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没有人知道?
还没有想清楚这个三长两短是什么的时候,一边的楼梯口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匆匆忙忙,目标直奔着自己而来。丁元还没来得及紧张完毕,就听见一声带着回响的叫声响起。
“丁元!”
狭路相逢
丁元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不是幻觉吗?这眼前出现的,是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连翌。
丁元大概是吓得有些傻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大叔?”连翌走进了一步,抓到了丁元还有些出汗的手。
看来是吓到了,连翌一拍他的额头:“看什么呢?我太帅了,都看傻眼了?”
如此欠揍的说话方式,的确是连翌才有的。丁元回了神,立刻痛骂起来:“死小孩怎么现在跑来了?想吓死我啊!”
“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里面穿着病服的人对着他也破口大骂起来。
连翌只能微笑,而丁元,则自知理亏的闭上了嘴。
“喂,我这么辛苦,你不是想就这么站一夜吧?”连翌拉他,“快,谭晓风出什么事儿了?我要看他。”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你不是在学校的吗?”丁元却站在原地不愿意走,任他将自己的胳膊拉起,却冷冷的看着连翌,“一听他出事了,就连夜赶来了?”
话里浓浓的酸意,都要被冻结住了。连翌想笑但不敢笑,表情有些扭曲。
“笑什么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丁元站到了连翌的面前,想要好好的审问他一个学生
怎么会半夜就跑出来并且跨省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连翌,他还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正在升学
的紧要关头,开什么玩笑!
谁知道连翌却一下子伸手抱住了他,心脏仿佛还在剧烈的跳动,昭示着他刚刚究竟进行了怎样的剧烈运动。
连翌拍了拍他的背,仿佛丁元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一般,说道:“电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你的人没了,我只好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最后一位奶奶接了电话,我告诉了她我是谁之后,她就把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我。我和老师请过假,才来的。”
“你老师竟然放心一个学生就这么离开,到处乱跑?”
“那里正好有几个老师,在给学生做辅导。他们听说我家里出事之后,就提前回来,顺便带上了我。”
听到是这样的解释,丁元的心稍稍放下了。他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连翌,警告他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见到一次,打你一次!”
原本连翌口中的培训,就是假的,如此一撒谎,便没完没了了。不过丁元现在担心着谭晓风,也无心顾及其他。
谭晓风的父亲,原本说是第二天就能到达,谁知路上遇上大雪封路,硬是停顿到了第五天,才从国外飞了回来。
他到的时候,谭晓风刚刚恢复了一些微弱的意识,而丁元正和连翌说着话。
门,突然推开。
看着眼前威严的男子,丁元发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位就是许久没有见过的谭叔叔。
谭晓风很好的继承了他母亲的容貌,尤其是一双多情的眼睛,如两汪深潭,可以将人吸入。而他挺拔的身子,则完全继承了眼前的父亲。只可惜谭道龙多年来纵yu的生活,让他的脸上显露疲态,连头顶都开始脱发了。
谭道龙先是颇为警惕的看了丁元一阵之后,突然露出了笑容:“是你啊,丁元。”
“叔叔好。”说完之后,丁元又推了身边的连翌一下,“快叫人。”
“爷爷好。”
“喂!”
谭道龙摘下墨镜,仔细的看了连翌一眼:“他是谁?”
“我……我的养子。”
“哦……养子。”谭道龙若有所思,而后一笑,“那叫我爷爷,也是应该的了。”
长辈面前,丁元只有陪笑,暗地里,他实在是很想把连翌这只不听话的东西给一下子掐死。
爷爷?他难道不知道,谭道龙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老吗?
可谭道龙到底更紧张自己的儿子一些,立马靠近了床边,轻轻的唤着谭晓风的名字。谭晓风费
力的张开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回应。
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他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没想到我刚出去了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谭道龙带着墨镜的模样,更像是黑帮老
大一点,丁元把自己往角落里塞了塞,顺便拽上了连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给出一个说法吗?”
“谭先生。”跟在他身后的,着装看上去很像是助手的一人,递过来一张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
纸,展开放在了谭道龙的手中,“这是这一次事故的调查结果……”
谭道龙低头看着手中的纸,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丁元呆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看这情形不太适合自己在场,便悄悄的,从门边溜了
出去。而连翌,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只是临走前,竟然礼貌的和谭道龙倒了别。
这孩子。丁元摇头,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站在门外,门里的声音听不真切,就连画面,也只是模模糊糊。从谭道龙微微微微俯身帖耳的
情形来看,他对连翌似乎还挺中意的。
如果他真的看上了连翌,说不定能帮他把未来的工作一起搞定那更好了。丁元一个人在外面噼
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
“他和你说什么了?”一见连翌出来,丁元立马就问。
连翌横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想知道?”
废话。
“不告诉你!”
要不怎么说孩子越大越难管理的呢?丁元一脸郁闷的跟在连翌的身后,却没奈何。
骂吧骂不过,打吧自己又舍不得,当真让人头疼。
走到电梯的门口,刚按下按钮,电梯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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