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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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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欧宇辰一愣。
“那只母猫。”
“中毒有什么奇怪?说不定是吃了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很多猫都是那么死的。”张含玥搓搓胳膊上蹭蹭鼓起的鸡皮疙瘩,满脸嫌恶地冷嗤,“你居然把它拿在手上津津有味地摆弄,简直比那只死猫还令人作呕,实在太恶心了!”
“含玥!你说得太过分了!”欧宇辰呵斥。
“你干嘛总是护着他?!”张含玥怒道。
夙夜根本没在意张含玥说的话有多难听,是真的不在意。难听的话他已经听了十几年,很习惯了。令他不习惯的,倒是欧宇辰的出声维护。
即使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感觉也怪怪的。
又瞥了眼草丛里的死猫,夙夜慢吞吞道:“我从不知道,有人会用相思子毒素毒老鼠。”
其实不止这一点,死猫身上的伤口也很奇怪,比较起来,头颅、脊背和四肢还算完整,而从腹部到□□都破破烂烂的,明显有被啮齿类小动物集中啃食过的迹象,为什么它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这里下口呢?难道是因为这部分的肉质特别鲜嫩好吃?
夙夜感到疑惑不解。
“相思子毒素……什么意思?”欧宇辰皱皱眉头。
“或许……”夙夜犹豫了下,“是我多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抬脚向前走去,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欧宇辰张张嘴,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经过这段小插曲,张含玥心情跌落到谷底,耷拉着脑袋紧挽着欧宇辰胳膊,大半个身子都缩在他背后,竭力跟夙夜保持距离,好像夙夜沾染了死猫身上的蛆虫。
三个人一路沉默着,很快回到白楼前面。
管家宋伯正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在门口踱着方步,看情形,已经溜达挺长时间了。
亏他一大把年纪,脊背居然还挺得笔直。
见到他们出现,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加快步子走过来,微微躬了下身,语气恭谨地说:“宇辰少爷、表小姐、夙少爷,老爷在等你们用餐。”
欧宇辰微微颔首:“知道了。”
宋伯迟疑,压低嗓音又道:“老爷脸色不太好。”
欧宇辰无所谓地挑挑眉毛:“没事。”
宋伯极快地瞥了眼夙夜,踌躇着欲言又止,欧宇辰冲他安抚地笑了下。
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宋伯没再说什么,回身打开白色雕花门,退后半步,躬身摆手请他们进去。
不动声色地将俩人的互动全部看在眼里,夙夜垂下眉睫,显而易见,欧宇辰已经在这个家庭里确立了权威和地位。
而这无疑会令自己的处境更加尴尬难堪。
踏进玄关,就是客厅。
欧宇辰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丢到夙夜面前。
夙夜默默换上,向客厅内环顾一圈。
☆、11|二 死猫(4)
典型的中式风格。
天花板上悬吊着玲珑精致的香槟色玻璃弯管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
墙壁上贴着乳白底色、玫瑰金丝暗纹的壁纸。对着玄关,是镶了整面墙的暗红色镂花檀香木书架,书架前放着一排奶白色的沙发,上面列兵似的整整齐齐摆着几个白色丝绸靠枕,用丝光线绣着富贵牡丹的图案,颜色非常绮丽绚烂,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漂亮荧光。
沙发前的地板上则铺着百鸟朝凤的簇绒地毯,上面搁着一张和书架同套系的的镂花檀香木木几。
夙夜打小就很喜欢各类富有民族传统风格的工艺品,情不自禁多瞧了几眼,视线无意间掠过书架旁边的墙壁,迈开的步子立刻戛然而止,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那面墙上挂着一幅达·芬奇的名画——《岩间圣母》。
他上初中时,曾经偶然读到过丹·布朗的小说《达·芬奇密码》,因此对这位文艺复兴时代的伟大天才,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特意读了好多关于他的著作。所以,对达·芬奇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知道,达·芬奇不但是位卓越的画家,还是位卓越的预言家、雕塑家、发明家、哲学家、音乐家、生物学家、地理学家、建筑工程师和军事工程师。
没有哪位艺术家可以像他那样,同时在多个领域取得骄人的成绩,的确是位了不起的天才。
他是个同性恋者,终身未婚,同时也是位狂热的女性崇拜主义者。
这似乎很矛盾,他崇拜女性,却终生爱恋着男人。他的情人就是他的弟子兼御用模特吉安·贾科莫·卡坡蒂,又名萨莱。达·芬奇诸多有着浓厚□□色彩的画作,都是以他为原型或灵感来源。
意大利国家文化遗产委员会主席温切蒂曾经斩钉截铁地指出,《蒙娜丽莎》主角的原型就是萨莱。这不是毫无根据的臆测,实际上,《蒙娜丽莎》的外文翻译为《monalisa》,重新组合后可以成为——monsalai,即“我的萨莱”。而达·芬奇恰恰是学者们公认喜欢留下密码和精通文字密码组合的人。
早前的传统观点认为,蒙娜丽莎原型是佛罗伦萨某位丝绸商人的妻子,但众所周知,实际上其中还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那位商□□子长得什么样,已经无从考证。可是对比《蒙娜丽莎》和萨莱的画像,就会发现,俩人具有典型一致的面部特征,特别是口鼻。
另外,科学家们通过对《蒙娜丽莎》高质素数码复印本进行检测后还发现,蒙娜丽莎左右眼中各有一个字母“l”和“s”,恰恰是列奥纳多·达·芬奇和萨莱名字的首字母。
鉴于正统的观点,卢浮宫当然不会同意温切蒂的说法,就如同他们对达·芬奇曾经盗窃尸体,用以解剖和科学研究的事实,始终避而不谈一样。
夙夜知道,达·芬奇生前共画了两幅《岩间圣母》,第一幅现在收藏于巴黎卢浮宫,另一幅则收藏于伦敦国立美术馆。
现在挂在夙夜面前的,毫无疑问只能是一幅赝品。
在丹·布朗的小说中也曾提到过这幅画,并赋予它各种寓意。
以夙博罕的身份地位,家里挂著名画的赝品已经很古怪了,偏偏这幅用蛋彩手法绘制的西方油画,风格和典雅古朴的中式客厅明显不搭,有着鲜明的违和感。
任何一个室内家居设计师,都不可能做出如此无厘头的安排。
真是太奇怪了。
“你看什么呢?走啊。”欧宇辰和张含玥已经穿过客厅,见夙夜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怔,回头催促道。
夙夜醒过神,默默地朝他们走去。
仨人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匆匆忙忙来到餐厅。
夙夜这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宋伯说:“老爷在等你们用餐”这句话的意思。
☆、12|二 死猫(5)
理所当然的,夙家的餐厅很大,布置得也相当气派,跟客厅相辅相成的中式风格,不是俗套的奢华浮靡,而是不动声色的雍容大气。
墙角摆着只足有一人高的花瓶,看起来并不显眼,但夙夜一眼就认出,那是明弘治年间的龙凤纹釉花古董花瓶,市值在二十万元左右。
花瓶旁边,是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硕大液晶电视屏。
现在正是晚间新闻联播时段,主持人口齿清晰地讲述着国内的大好形势,到处一派歌舞升平,老百姓都很幸福很和谐很安居乐业;而国外就很动荡很不安很硝烟弥漫……
餐厅正中央,是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长条木雕餐桌,围绕着八把透雕云纹圈椅。
不可思议的是,餐桌另一边的墙上,居然并排挂着达·芬奇另外两幅名画的赝品——《美丽的费蓉妮叶》和《吉内薇拉·班琪》。
这就像肯德基里出现水饺一样,夙夜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难道夙博罕很喜欢达·芬奇?
餐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妥,夙博罕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主位上,张鼎轩坐在他下首,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是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周身浸淫着浓厚的书卷气息。
看到他们进来,张鼎轩立刻放松了表情,温声招呼:“回来啦?”视线掠过欧宇辰和张含玥,落在夙夜脸上,含笑点头示意,“夙夜,欢迎你回家,我是你的姑丈。”
夙夜垂着眼默不吭声,被欧宇辰不动声色地连捅了好几下,才慢吞吞地叫了声:“姑丈。”
并未在意他的无礼,张鼎轩又友善地朝他笑了下,扭头对夙博罕毕恭毕敬地说:“爸,可以开饭了。”
夙博罕已年过七旬,两鬓斑白、面容冷峻,上挑的八字眉墨染似的浓黑,显得很威严很有气势,一看就是难以亲近的人。
他板着脸盯着夙夜,眼神凌厉,冷冷地开口:“你要在我们家借住段时间,最好懂得遵守我们家的规矩,准时出现在餐厅里是第一条。”
夙夜低垂着眼帘,纤长睫毛的淡淡阴影投在眼睛下面,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单薄的身形在明亮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孱弱。
张含玥吐了下舌头,悄没生息地在张鼎轩旁边坐下。
“我没期待你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但如果你继续没有教养,我会把你丢出去,任你自生自灭。”夙博罕皱着老脸,又厉声喝叱。
这话简直是刻薄了,实在令人难堪,一时间餐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
“都是我的错啦,”还是欧宇辰打破了沉寂,扬起眉毛笑嘻嘻说,“是我拖着夙夜去后院逛了逛,结果忘了时间。”
夙博罕看样子蛮喜欢他的,皱拢着八字眉,不悦地:“哼”了声,居然没再说什么,冷眼环视了一圈,“夙娅呢?吃饭的时候她又跑哪里去了?”
张鼎轩赔笑:“她胃不舒服,回房休息了,待会儿我会叫兰姐给她熬点鱼肉粥。”
“我看她是心里不舒服吧。”夙博罕冷嗤。
张鼎轩赧然地推推下滑的黑色镜架,露出孩子气十足的窘迫表情。他已年过四旬,瞳仁却依然干净澄澈,找不出任何岁月风尘浸染过的浑浊痕迹。
夙夜垂下眉睫,如果说他对欧宇辰是带着欣赏的羡慕,那么对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的妒忌了。
☆、13|二 死猫(6)
他知道,张鼎轩毕业于耶鲁大学,是国内外都享有盛誉的著名人类学家,同时还拥有医学博士学位,现在是b大的博士生导师、医学院院士,曾经发表过多篇颇有见地、获得学术界一致好评的论文。
要使这样一位年龄、阅历都相当成熟的男人,至今仍保持着天性中的纯真,岂止是困难,简直是项难以完成的任务。然而张鼎轩无疑是非常幸运的:优渥的家世、良好的教养、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经历过成长的烦恼,也没有经历过挫败的一次次考验和现实的诸多残忍。
他永远不会懂得生存的艰难和人心的险恶,就像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幸运王子,拥有着烈花烹锦般的幸福人生。
“坐吧,陪我逛了半天,你一定饿了。”欧宇辰若无其事地拉着夙夜一道坐下,嬉皮笑脸地说,“我告诉你哦,爷爷肚子饿的时候,脾气就会变得特别大,吃饱了就没事啦。”
夙博罕板着脸,自顾自地端起饭碗。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没法给你布菜,喜欢什么要快点夹,否则含玥会都吃光的。”欧宇辰拿起夙夜面前的雕花筷子塞给他。
“欧宇辰!”张含玥咬牙切齿地叫。
“女孩子要注意仪态,别整天大喊大叫的,要不然别人会笑话的。”欧宇辰和颜悦色地说。
“谁像你那么虚伪!”张含玥不屑地剜他一眼。
夙博罕冷冷道:“宇辰说得没错,你是博宇的大小姐,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显然很畏惧外祖父,张含玥缩缩脖子,气呼呼把脸埋进碗里,闷不吭声地开始扒饭,偶尔眼明手快地夹几筷子菜。
“爷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胸口是不是还会发闷?”欧宇辰乖巧地抬眼望向夙博罕,笑容明睐讨喜,如旭日晨晖。
夙博罕面色稍霁,淡淡应道:“还好。”
“要不要我说学校里的笑话给爷爷听?”欧宇辰笑嘻嘻又说。
“学校里会有什么笑话。”夙博罕哼道,但显然并不是不高兴。
欧宇辰胸有成竹地呷了口汤,放下汤匙,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班有个瘦瘦小小的男生,戴副超丑的黑框眼镜,整天窝在角落里伤春悲秋,没事儿就捧着笔记本念叨徐志摩的诗,什么‘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啦、什么‘再美好也禁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住时间’啦,什么‘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世界是恶毒的,我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经灭绝了光彩’啦……切,简直活脱脱是郭小四的翻版,全班的男生都很看不惯他。”
他停顿了下,又呷了口汤,润润喉咙,才继续往下说,“岂料他蔫巴巴的,居然不声不响就泡了我们的校花当女友。于是,几个对校花有好感的男生心中不忿,就开始找他麻烦。没事儿给他下点小绊子,让他吃点小苦头,譬如说抓几条蚯蚓偷偷放他饭盒里、藏起他的课本什么的。他也没什么反应,很好欺负的窝囊样子。”
“怎么可以这样?”张含玥瞪大眼睛,愤愤不平。
“一星期前,那几个男生干脆把他堵在厕所里,想要狠狠收拾他一顿,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欧宇辰故意卖起关子。
张鼎轩满脸同情地界面:“那他可真倒霉,一定被打得很惨吧?不会是伤得太重住院了吧?”
夙博罕也望向欧宇辰,眼中隐隐含着了然的笑意。
“的确有受伤住院的,”欧宇辰神色自若地说,“找他麻烦的男生现在都集体在医院躺着呢,伤得也不算重,听说一个鼻梁骨断了、两个肋骨骨折,还有一个脚踝骨被踩碎了……”
满桌的人都愣愣看着他,只有夙夜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若无其事地慢吞吞吃着饭。
欧宇辰噗嗤笑了,“事情闹大了,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蔡李佛拳的嫡传弟子,曾经连续三年获得全国南拳比赛少年组冠军的。”
“噗!”张含玥一个没忍住,嘴里的饭喷了出来,被夙博罕狠瞪了一眼,忙扯了张餐巾纸擦擦嘴角。
“他打伤了人,会有麻烦吧?”推推下滑的镜架,张鼎轩关切地问。
欧宇辰摇头:“还好,事情被学校压下了,那些受伤的学生家里也没追究。毕竟,主要是他们的责任,他也就是防卫过当,不过要赔医药费的,幸好他家境还不错,学校也帮忙解决了一部分。”
“哦。”张鼎轩松了口气。
“这又是在哪里看来的笑话?”夙博罕不动声色地哼道,嘴角却不自觉地上翘着。
“爷爷,”欧宇辰无奈地叹气,“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呵呵……”夙博罕爽朗地笑了,露出愉快的神气,调侃,“难为你费心逗大家开心,拆穿你倒是我不对。”
☆、14|二 死猫(7〕
“哦,爷爷——”欧宇辰拖着尾音抗议。
夙夜始终低垂着头,不自觉地轻轻咬了下筷子,显然,欧宇辰比自己预计中的还要讨爷爷欢心,跟他做朋友,兴许没什么好处,但被他视为敌人,前景就很堪虞了。
而夙夜很清楚,无论欧宇辰表现出来的有多么友善,多么温良无害,其实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定位都是敌人——不可能有别的选项。
当然,如果易地而处,估计自己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只是,他悄悄瞥了眼欧宇辰的侧颜,感觉有那么一点遗憾。
***
夙夜被安置在二楼左数第三个房间。
吃完饭,欧宇辰继续打温情牌,扮演体贴入微的哥哥角色,毛遂自荐带他去房间。
轻轻扭动球型门锁,推开紧闭的雕花楠木门,欧宇辰示意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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