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替债作者:西贝雨文(完结＋番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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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哲欢喝了一大口水才将那些情绪压下去一点。他发誓这一次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回忆这些事了。
　　给了卫霆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回答律师的话：“是他亲口承认的。”
　　白正宁显然非常有耐心：“有证据吗？或者证人。”
　　“没有。”
　　“很可惜这句话可能派不上用场，季先生最好把两家公司合作的详细情况告诉我。”白正宁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那时候我在上学，知道的不多。”季哲欢开口道。
　　“没关系，有时候很小的细节也能起到大作用。”白正宁抬头看人，发现当事人的脸色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好，纯黑的眸子像个黑洞，不知隐藏着多少情绪。
　　“我不歧视同性恋，两位在我面前不用拘束。”
　　他有很多客户，在讲述遭遇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很激动，也有人很沮丧。季哲欢是个特例。
　　卫霆搂紧了人的肩膀，季哲欢接下来的讲述让他的心被狠狠的揪紧了，他甚至有些后悔了。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
　　“等等，”在听到关于季家夫妇的时候，白正宁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你说你的父母是开煤气自杀？”
　　自从他和卫霆在一起之后，两人抽空就会去医院看他的父母。现在说起来，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是，我回家的时候所有门是反锁的。我从厨房的窗子外面看见……”季哲欢顿了顿，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看见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就从打破窗子进去了。”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白正宁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记录，继续问。
　　季哲欢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给董博呈打了电话，几分钟之后他就和救护车一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打120而是给董博呈打电话。”
　　这问题是卫霆最想知道的，不由得将身子坐得更直。季哲欢显然感觉到了，看了一眼他一眼。卫霆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喜欢他。”季哲欢踟蹰着开口，赶忙去看卫霆的反应。果然脸色一下就变了。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卫霆心头还是狠狠的酸了一把，看人小心翼翼的眼神又调整了情绪调笑：“没错，我吃醋了，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我们要好好配合律师。”
　　白正宁眼睛快速浏览着电脑上的信息，对于两人的对话恍然未闻。听到两人对话结束才继续问：“几分钟是多久？”
　　“五分钟？”季哲欢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两三分钟左右，很快。”
　　“你父母性格怎样？”
　　“我妈很爱笑，平时喜欢给我做饭还有和朋友出去玩。”季哲欢答。
　　“很开朗对不对？”
　　白正宁一句话，两人立刻捕捉到了什么。季哲欢继续说：“嗯。我爸很严厉，不工作的时候喜欢练跆拳道。性格是很……外向的。”
　　白正宁在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把笔记本转过来：“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两个性格都很开朗的人为什么会自杀？就算公司破产，他们应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才对。”
　　季哲欢抓紧了卫霆的手，他懂的，当初他就是怕死才签下那两份合同。死亡，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面对的东西。
　　“还有，你们看这个。”白正宁指了指屏幕，上面是一副地图，“这是你家……三年前你家到附近所有医院的路线，当初来的救护车是市医院的。你们觉得，五分钟之内救护车能从医院赶来吗？”
　　两人恍然大悟，这不可能，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
　　白正宁又补充了一句：“并且，董博呈是和救护车一起来的，光这点就很奇怪。”
　　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在季哲欢里闪婚过，那时的董博呈没有慌乱，没有惊讶，而是异常冷静并且有条不紊的把人送进医院……嘴唇不由得发颤：“你……你是说……”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卫霆头脑清晰的说出他想说的话：“这一切都是董博呈安排的，他是杀人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不，卫先生，这只是推断。”白正宁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季哲欢心里明白，这推断的准确性有多大。对于董博呈，自己渐渐封闭起来以后，只有恨并无其他情绪。今天推断出此事，也仍不住愤怒起来，只不过是更恨而已。甚至不禁自责起来，一直以为是父母抛弃了他，曾经差点熬不下去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诅咒过……
　　白正宁整理好东西开口：“好了两位，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季先生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需要整理，再有疑惑我会提出来，希望季先生再次配合。”说完便站起来告辞。
　　季哲欢压抑着内心的沉重愤怒和自责也站起来回应：“我会的，谢谢白先生。”
　　将白正宁送走，卫霆转身把目光暗沉一语不发的人抱进怀里，才发现人在微微发抖：“欢欢，你要是生气难过想骂人想哭都可以……”
　　“卫霆，”从卫霆温暖的怀里抬起头来，季哲欢说：“我想去骑马。”
　　“好。”欢欢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骑马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立刻动身前往骑马场。整整一个下午，卫霆陪着他策马驰骋，马也累了，人也累了。两人牵着马慢慢往回走。
　　季哲欢挑的还是上次那匹，走得近了，两匹马凑在一起，鼻尖对鼻尖轻轻嗅了嗅。
　　卫霆用大拇指替人抹掉眉角处的汗珠，这才开口问：“好些了吗？”
　　“嗯。”
　　“欢欢，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如果换做别人遇到这种事不一定撑得下来。”
　　“好啦，别安慰我了，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先面对不是吗？”
　　卫霆又仔细看人的表情，确定对方不是强颜欢笑之后才开口：“对，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对了，签约的事我们可以重新安排时间……”
　　“算了，不签了。”季哲欢长舒了口气。
　　卫霆心里有愧，赶紧开口解释：“欢欢，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季哲欢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我没有怪你，我本来就不喜欢拍戏，以后也不想拍了。”
　　“也好，以后我养你。”卫霆举双手赞成。
　　季哲欢想了想，说：“我想另外找份工作。”
　　卫霆立刻严肃起来，正色道：“不行，你现在根本不方便出去工作。”
　　因为《乱世听音》的影响力还有他和东艺有意无意的宣传，季哲欢现在也有不少粉丝，说起来，是自己没安排好。
　　继续劝道：“我们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
　　“这不一样，”季哲欢反驳，又不想与他争执，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以后再谈。”
　　卫霆点头会意：“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律师会经常找你。”
　　季哲欢深知董博呈现在的实力，隐隐有些担心：“真的这么简单吗？就算起诉他我们能赢吗？更何况你的身份我担心……”
　　“白正宁是最好也最正义的律师，你要相信他。至于我，你不相信我吗？”卫霆将马交给小童，和欢欢一起去换衣服。
　　季哲欢点头，心里仍是迟疑不安。
　　回程的时候，车里开着音乐，口齿伶俐声音优美的电台主持人说着：“接下来我们来欣赏一首在网络上引起很多话题的歌曲，新生代音乐小王子李柏的《他》，没错，是单人旁的男他。有人说这是李柏为自己写的歌，也有人说这是小王子为情敌写的歌，听完之后是否有听众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看法呢？”
　　简单又悦耳的吉他声慢慢响起，李柏略带稚气却灵动的声音伴随着节奏响起。
　　季哲欢心如止水，安静的欣赏音乐。
　　“这是他为你写的歌。”卫霆开口点评，“很好听。”
　　季哲欢也点点头附和：“好听。”
　　卫霆这下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招人……”
　　我哪有……季哲欢默默委屈。
　　卫霆看他这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开怀：“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吧？”
　　季哲欢将头转向车窗外：“再说吧。”
　　卫霆拜托他二叔派了人手帮助白正宁查探董博呈，自己也尽量挤出时间陪欢欢和白正宁谈话，日子一晃就是大半个月。
　　邺风。董博呈手里最大的跨国公司。他平时不常来公司，这几天却天天准时报道。
　　下班路上，黑色的高档轿车行驶在A城致远路上，路经一家小书店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停车！”
　　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立刻踩了刹车，身旁的手下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书店门面很小，透明的玻璃门后是个熟悉的身影。
　　“呈哥，是季先生。”
　　董博呈微微点头，吩咐道：“你去看下他在做什么。”
　　那手下通常都在公司做事，并未在季哲欢面前露过脸。
　　十分钟之后手下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几本书。
　　“呈哥，季先生在这里上班。”手下坐上车汇报情况。
　　行事冷静的男人听到这人的消息总能轻易显露情绪，皱起眉头问：“上班？你确定？”
　　“是的，我假装粉丝问他要签名，他说他已经不拍戏了，就在这里上班。”手下回答。
　　董博呈微微点头，他的目的达到了，这样最好不过。又看了一眼书店，欢欢的身子被书架挡住了一半，看不见人的时候开口道：“开车。”
　　因为卫霆的干涉，他的人已经不能很好的监视住两人的动向。而自己由于仇家太多，通常都选择走偏僻的小路，没想到得了个这么大的收获，得来全不费工夫。
　　董博呈一身疲态走进客厅，安管家走上来接过衣服，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少爷，公司最近出什么大事了吗？”
　　董博呈也不瞒他：“我打算把邺风迁到美国。”
　　安管家吓了一跳：“这万万不可，公司虽然是在美国上市的，在那边也有合作，但要打入美国市场可不是简单的事，这不等于是重头再来吗？”
　　董博呈在沙发上坐下，他有些累：“安叔，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相信，但是……但是黑狱呢？”安管家甚至忘了给董博呈倒水。
　　“安叔，坐下聊。”
　　安管家也不忌讳，坐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诫：“少爷，这么多年你不容易，再努力个几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不应该再多生事端。”
　　“高枕无忧？”董博呈冷笑着重复了一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安管家也知道那只是妄想，少爷这身份，一辈子都洗不白了。
　　“那……黑狱呢？那么多兄弟，总不可能让他们都去美国吧？他们的家人都在这里根本没法离开。”
　　董博呈靠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带了疲态的面容少了防备显得亲和起来。这么年轻的年纪，却经历了一辈子一般那样累。
　　安管家甚至觉得人已经睡着了，准备起身去拿毯子，人却突然开口了：“等我再美国稳定后，黑狱大概就……不存在了吧。”
　　“你要解散黑狱？！”安管家惊叫出声，才想到恐怕被门外的手下听见，赶紧压低了音调：“少爷，您要想清楚，这是您忍辱负重了十三年才换来的！”
　　“安叔，我忍辱负重十三年是为了报仇而不是黑狱。”
　　安管家还想再说什么，董博呈挥了挥手，起身回房休息了。
　　智源书店。
　　小小的书店，三十平米的样子，一排排的书架整整齐齐的装满了无数的书，让整个店里都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味。
　　季哲欢站在人字梯上在把本子抵在书架上做完最后一项记录。梯子收好放进后面的储物室，本子交到柜台处的中年女人手里，压了压帽檐说：“老板娘，第一个柜子的都整理好了，我先下班了，您也早点回家，老板一个人在家不方便。”
　　“好，快下班吧，路上小心。”中年女人微笑着从抽屉里取出墨镜递过去。
　　季哲欢接过同老板娘道了再见，推开玻璃门带上墨镜往车站走。
　　这份工作很简单，薪水也不高，但是他很喜欢。那天进书店打算买本菜谱，看到老板娘在张贴招聘启事。原来是老板整理书籍从高处摔了下来伤了腰，他开口问是否可以应聘。老板娘是个睿智又善良的人，很快认出了他，他告知对方自己已经不再拍戏，当天就同意让他来工作了。
　　走了几步，抬头看到转角处停着一辆非常熟悉的车子。很快车门被打开，身材挺拔相貌俊逸的男人下了车大步朝他走来，一开口便是质问：“你果然在这里打工？”
　　“嗯，闲的慌找点事做。”被发现的慌张很快不在，季哲欢回答。
　　“胡闹，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卫霆抓起人的手往车里走。
　　季哲欢坐上副驾，等卫霆也坐了进来才说：“不会的，都这么久了也没有被认出来。”
　　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才一直瞒着。
　　卫霆替人系上安全带，自己也系好了，发动车子：“我今天听燕子说看到像你，没想到果然是。工作辞了吧，被认出来不好。”
　　季哲欢不太高兴：“不要，我喜欢这份工作。”
　　“工作可以以后再找，现在是非常时期……”
　　季哲欢忍不住打断卫霆的话：“我不想自己没有一点价值……”
　　话未说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个座机号，本不想接，但更不想与卫霆争执，很快接起来：“你好？”
　　“您好，请问是季先生吗？”普通的女声带了焦急的语调。
　　季哲欢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的，你是……”
　　“这里是市医院，您父母病情出现了状况，请您赶快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脑子里一阵轰鸣，季哲欢只觉得天旋地转，赶紧晃了晃脑袋稳住心神：“去医院。”
　　声音是发着抖的。
　　卫霆看人突然变化的脸色就立刻猜到了情况，调转方向往医院开：“你爸妈……”
　　季哲欢第一次在卫霆面前失去了耐心，手指插进发间狠狠揉了一把：“我不知道！开快点！”
　　卫霆的心立刻悬了起来，顾不得去看身旁克制着激动情绪的人，专心致志的开车。
　　等不及开进停车场，在医院门口季哲欢就叫了停，打开车门往医院里跑。
　　他的心脏在打着鼓，不敢乱想，大脑是一片空白，脚步却异常轻快。顾不得等电梯，大步流星上了楼，病房里已经没有人。
　　“哎哟！”
　　一转身就撞到了看护父母的护工，情绪激动得简直和那个安静的季哲欢判若两人：“我爸妈呢！”
　　“在急诊室！……哎！季先生！”
　　慌慌张张的往急诊室跑，被两个护士拦住了去路：“季先生，您不能进去，同时救治两位病人我们已经很忙了，请在外面等。”
　　季哲欢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握着护士的肩膀猛摇：“他们怎么样了？！不是住了三年多了吗？怎么会突然出问题？！”
　　年轻的小护士被吓了一跳，这位瘦瘦的年轻人力气居然这么大，她挣脱不开，委屈得差点掉下泪来：“先生，我不知道！您弄疼我了……”
　　“又不是手术，为什么不能进去？！”季哲欢大吼。
　　“因为同时治疗两位病人，医生们都很忙请您理解……”
　　卫霆停了车赶上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形，赶紧上前解救了小护士。
　　“怎么了？他们还好吗？医生怎么说的？！”这回换卫霆握紧人的肩膀问。
　　季哲欢顾不得医院到处有人，失魂落魄的将脑袋靠进卫霆的颈窝里，声音一直发着抖：“我不知道，还在治疗。”
　　卫霆伸手抚摸人的后脑勺，柔声安抚：“没事的，你不是告诉过我他们住了三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