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橱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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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晴话中断了，因为她掉泪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哭泣，更应该要坚强下去，可是还是难忍心中的悲伤，她不打算擦拭眼泪，因为她也没有馀力可以擦拭眼泪，而她坐在一旁，握紧雨柔冰凉的手，而她的眼泪滴落在雨柔的手臂。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但是我想这是我做姊姊该是弥补你的时候到了，曾经我如此对待你，现在我必须拿出我的心来拯救你。而且，雨柔，不要伤悲，若是你活在世上，发现我为了救你，牺牲我自己，而感到自责，那千万不可，因为反正姊姊都要死了，就算我能活著，也不能活的很久，既然如此，我用我剩馀的生命，换取你几十年的生命，是足够的」

　雨柔似乎听的到，要不然她是不会滴下眼泪的，渝晴看著那份眼泪，而感到不舍，心中有各中感触，悲伤，喜悦，快乐，难过，这些都是曾经姐妹情深，所拥有的回忆，但是目前她的心愿，只要能救活自己的妹妹，一切都不在乎，就算自己会堕落地狱也无妨，因为她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之前
就已经有下地狱的准备。

　「你不用担心，我会守护你的其实你换个角度想，姊姊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份，姊姊永远都会在你的心中，用我的一生来弥补我对你的亏欠，还有我们姐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谈心，很可惜我们姐妹缘分总是那麽短，而最大元凶就是我不够珍惜，不过没有关系了，从今天起姊姊会在你的心中。」

　　她知道，这麽做雨柔肯定会疯溃，可是不这麽做，就无法换取雨柔的生命，其实这或许是上天的决定，而她也早知道了，这就是她的报应，当初怎样对待雨柔，甚至曾经还恨不得雨柔死，而如今就是报应到的时候，她必须以她的心脏作为弥补，这些她都知道，而她甘愿承受。

　「我的好妹妹，以後我再也不能陪你了，我还要在此跟你说对不起，我曾经横刀夺爱，对你做如此狠心的事，我知道你不会计较，可是你越不计较，我的心就越痛，我就越难以释怀，你知道吗，我只要想到，我的心脏可以救你，我就不会那麽难受了我想这就是我解脱的时候到了，不要为姊姊伤悲，要开心，因为我将永恒的陪著你，直到你老去」

　渝晴说完感性的话，脸靠近著雨柔，她献出经过十几年来，从未献给妹妹的吻，她轻轻亲著她的额头，眼泪在眼睛打转，心痛像刀割般疼痛，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妹妹能庆幸的活著，对姊姊的她来说，是最好的礼物，而她要走的最後，她在她的耳边倾诉著：

　「你一定要和敏结婚，尽管我不在世上了，但是我还是存在你的心上，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你们结婚的幸福，到那个时候不要难过了，我还是可以祝福你们的，敏他很爱你，要不是我的阻碍，你们早就修成正果，所以我再另一个世界，会等待著你们最幸福的婚礼。」




…30　唯一的选择「安乐死」

「你真的决定好，要这麽做了吗？」刘敏和渝晴在加护病房外头，沉默的对谈，而他真的不太同意，渝晴把心脏捐出来救雨柔，所以才会重复著，想确认她的意思，只是她丝毫没有思考，就点著头，甚至露出从未有的笑容。

　「现在只好这麽做了别无选择了，不过我很庆幸，我下半辈子可以对我的妹妹做弥补，做她的心脏，照顾她，守候她，我们俩姐妹就不会再分散了，而且捐出我的心，至少我的罪恶感不会那麽重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她的眼神，没有悲伤和犹豫，整个人似乎解脱似的，不再有那麽沉重的罪恶感，因为她只好为她曾经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以不会怨天尤人，毕竟能救自己的亲妹妹，对她来讲，是个直得骄傲的事。

　　可是刘敏却还是不太同意，因为若是渝晴牺牲自己救雨柔，那麽他要怎麽对她交代呢？雨柔清醒之後，一定会责怪他，为甚麽不阻止渝晴的行为，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她肯定会这麽说。而渝晴似乎察觉的到，刘敏要劝她，而马上开口说：

　「你不用再说什麽了！敏，这是唯一能救雨柔的办法了，你也知道心脏很难苛求，就算等到心脏，也不一定是我们雨柔接受手术，因为需要心脏的病患实在太多了，更何况她没有办法再等了，唯一能救她的，就是我的心脏，只要趁我的心脏还健康，癌细胞还没侵入前，赶紧救她，不然一切都太晚了。」

　「可是我也不希望你死啊，我也会舍不得，人总是有感情的，这对谁来说，都是很残忍的事情，更何况我们都是脆弱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救雨柔而死，但是我也渴望雨柔能继续活下去，要我眼睁睁看著你离开人世间，真的我很为难，很为难」

　　这句话，对渝晴她来说是个了无遗憾的话，因为至少刘敏还会舍不得她，至少刘敏对她还有感情，虽然她自己也清楚的明白，这不是爱情而是友情，不过都没关系了，因此她含著眼泪，吞下眼泪，故作镇定的笑著说：

　「很高兴，我能在此生听到这段话我知道你对我并非爱情，而是类似亲情友情的那种关心，若是我曾经不那麽执迷不悟，或许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因是我创的，果就要由我来承受，你只要记得好好照顾雨柔，好好的给予她幸福就好了。」

　悲伤的气份，一时无法瓦解，就在他们沉默对话後，突然冒出一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原来是柳泰，不知他在一旁待了多久，又听了多久。渝晴扬起嘴角，抬头直说；「我心意已决」既然她都已经确认了，旁人也无法在劝了

　「我决定，我决定，後天我就要把心脏拿去救我最挚爱的妹妹，我问过医生，我也苛求医生，他决定要帮我安排安乐死，只要安乐死之後，趁我心脏是热的，就可以马上帮雨柔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因为雨柔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我只好这麽做了」　

　听到「安乐死」刘敏和柳泰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因为在国内这是非法的，通常医院都不会给病患安乐死，因此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说：「不是非法的吗！」而渝晴笑了她说：「没错是非法的，可是我苛求医生，他答应了，他会私下帮我安排，他也知道我已经活的不久了，既然如此我救我的妹妹，并没有错啊！」

　在一阵沉默後，渝晴还说出了一段话：「而我决定把我心脏给我妹妹，身上能用的器官，我决定会捐给需要用的病患，遗爱人间，是目前我做最让我骄傲的事，也是我一生中，最感到高兴的事，我想雨柔一定会为我这个姊姊感到高兴的」




…31　我的眼泪很不公平

经过渝晴的那般话，刘敏实在是心情跌到谷底，於是趁著其他人休息的时间，独自一人，来到加护病房，看到奄奄一息的雨柔，躺在病床上，神智不清，动也不能动，只能藉由插管，默默的呼吸，就因为爱她，所以他很难过，心就会很痛。

可是刘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明明可以阻止渝晴的行为，可是又害怕若是阻挡了，这样说不定会失去雨柔，因此他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他默默的坐在一旁，静悄悄的看著雨柔，那份神情却是如此伤感，即便他不想这样，可是还是发自内心的那样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自私的，我明明可以用尽全力阻止渝晴的行为，但是我害怕，我一但阻止了她，我就会再一次的失去你，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你因此当她说她要捐心脏给你，第一时间，我并没有反对，而我的心态，是宁愿她死更不愿你死——」

　他留下男儿泪，虽然有人说男人的眼泪不可轻易落下，但是只要遇到极悲伤的事情，眼泪落下更是如此容易啊！他眼眶的眼泪，总是满满的，只要踏进这个病房，就会不停的留下，似乎病房有洋葱似的，那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无法喘息。

　轻轻的握紧雨柔的手，握起的瞬间，手冰冷到一个不行，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体温的人，这样的温度让刘敏无可奈何。

　「只要救活你，没有甚麽不可以的，就算拿出我的心换取你的生命，那也可以——你记得吗？我曾经误以为你死了，因为你姊的谎言，让我伤心欲绝了一段时间，难道你忍心还要我再一次体会吗？你不可以那麽自私，不可以让伤心的事都由我来承担，因为这样很不公平。」

　刘敏为雨柔流的眼泪，从以往直到现在所流的程度，已经足够行成一片河流了，所以这对他来说实在很不公平，对眼泪来说，也很不公平，为一个女人留下眼泪，这只有多情男子才办的到，若是雨柔知道了，相信也会舍不得。

　「不管你是否，将会和我白头偕老，永浴爱河，这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能再次得到新的生命，我宁愿不和你在一起，也要你好好的活著——我终於知道，爱一个人不需要黏在一起，只要对方过的好好的，生活是快乐的，那麽就已足够，只怪我太过执著，不懂真爱的真理。」

　他不停的诉说著，可是对方始终无法回应半句，因为雨柔无法做任何反应，虽然是如此，但是他深信著她的心，是跳动著，是可以分辨的，是可以聆听的。只要救活雨柔甚麽事都没关系，因为若是她无法活下去，对他来讲肯定会後悔莫及。

　「我等著你，等著你好起来，然後陪著我在阳光下放风筝，在草原上翻滚，这是我们的约定，所以谁都不准谁毁约——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已经算一天了，明天你就要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轻轻的把她的手放下，让她好好的休息，因为再过不久的时间，她要和死神搏斗，进入手术房，她就要真正的和未来搏斗，所以刘敏擦拭眼泪，打算离开病房，不过他不会跟她说「再见」他相信未来还会再见，因此这句话，在此刻就别提了




…32　我终将遗爱人间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而渝晴终於要实现她的诺言，捐出自己的心脏，来拯救自己最挚亲的妹妹，这一天不但会是她的解脱日，也将会是雨柔重生的日子，所以面对死亡，她不会感到恐惧，因为她把死亡想像成，雨柔获得新生命的美好。
　
　　渝晴躺在病床上，等待著医生到来，然而刘敏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虽然她看的出他的表面似乎有些犹豫和不舍，可是这是她的决定，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了，因此她只好默默的说著：「敏，我可以跟你说说几句话吗？」

　　刘敏也回答：「恩，你说吧」於是她从一旁的桌柜，拿出三卷的录音带，并直接的拿给了他：「这是我想跟雨柔说的话，可惜时间的不容许，我只能录下这一点点的声音，对我来说这三卷录音带还不够，因为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对她说。」

　　她的眼泪停留在眼眶里打转，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把想对妹妹说的话给预录下来，可是光是这三卷的录音带，还无法代替她把话全讲完，因为实在实在有好多话，想跟妹妹说，毕竟他们俩姐妹错过了太多曾经，而此刻正是真正要离别的时候了。

　　「你为什麽不多等等呢？或许这两天会有心脏可以让雨柔接受手术，如此一来你就不用牺牲了，就算你不为自己著想，也该为雨柔想想，若是她知道了，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

　　「我不单纯只是为了救她，我也是要为我过去的所作所谓作出弥补，更何况这是唯一可以让我的罪恶感消失的办法——而且我终究会死的，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你不说我也知道更何况我可以把身上的器官，遗爱人间，这是一种很有美德的事情。」

　　突然她握著在病床一旁刘敏的手，她眼里散发泪光，她开始哽咽的诉说：「对不起，可以原谅我，曾经所犯的过错吗？若是你原谅我了，我可以听见你从来没有对我说出口的，我爱你吗？」

　　此刻提出这个要求，刘敏一时还无法反应，毕竟这句「我爱你」他自始自终只对两个女人说过，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只有黄雨柔，所以他不知该如何答应她的要求，不知如何实现她的心愿。
　　就当他在挣扎时，医生忽然走进了病房，此刻渝晴也知道自己的死亡即将到来，而放开了原本抓的紧紧的手，收拾自己的眼泪，把哽咽的声音收回来，并以笑容代替悲伤。而医生也问了一句：「你准备好了吗？要多跟你留恋的人说几句话吗？」

　　而渝晴点头，医生就在一旁等候，她的目光放在刘敏的脸上，因为即将要离别了，她不免多看一点，好好的把他的脸记在心中，因为这将是最後一次看到他了，所以她带著笑容，默默的盯著他看。
　　
「记得雨柔清醒之後，把这三卷录音带拿给她，而这里面会有我安慰她的话，也会要她不要责怪你，也会有我对她的祝福，甚至还会有我对她的不舍，这声音是我对她最後的思念。」

　　「你真的」刘敏话说不出口，可是渝晴知道他想说甚麽，於是她对著医生说：「好了，我们开始吧。」她不怕死，她怕的是会失去妹妹，而今天起，她所有的器官将会捐出去，惟独心脏，只会留给妹妹，遗爱人间这是多麽有意义的事。

　　医生拿出了针筒，渐渐地为渝晴打上结束生命的针，而刘敏不忍心的看，於是他转过身，不想目睹这一切的惨剧，於是他逃避了。渝晴闭著眼睛，承受这一针，而这一针带著多厚重的压力，因为这一针将会使她的人生画上句点，也得对眷恋的人永远离别。

　　她承受这一针之後，她眼角流出了泪水，可是她却是面带微笑，不会露出悲伤的模样，因为既然都要离开这个世界，要到另一个世界，所以更要微笑表示庆祝解脱。此刻刘敏马上握住她的手，而医生也待在一旁，等待著渝晴死亡，执行心脏手术。

　　「敏记得好好照顾雨柔，她若是成功的接收了我的心脏，那麽代表我所做的一切，都很直得，还有暂时别告诉她我的事，等她身体承受的了打击之後，在告诉她，再把录音带交给她，」

　　「我会的！我会的——」刘敏激动的说著，而渝晴则是越来越疲倦，疲倦到想要阖上双眼，可是却有好多话想对刘敏说。

　　「我好爱你我可不可以在我离开之前，听到我最想要听到的话，即便是谎言也无所谓，我只想亲口听见你说爱我」

　　　她始终渴望著「我爱你」这三句话，可是刘敏却迟迟未开口，他也不知怎麽开口，就当他在思考中，她却渐渐的松掉了手，她就阖上了眼睛，而此刻才道出迟了已久的「我爱你！我爱你——」虽然渝晴或许没听见，也或许有听见，但是她死了还是带著微笑离开，

　　　她阖上眼睛，尽管有泪水，可是她的笑容可以感受到她真的解脱了，而刘敏只好痛哭失声了，他抱紧著这刚离开人世不久的尸体，体温还是温热的，他虽然知道对渝晴来说算是真正的解脱，可是心中的悲伤却难以平息。




…33　心脏移植手术

　　渝晴温热的身体，被送到了手术室，而等待心脏急救的雨柔，也送往了手术室，正要准备开始执行心脏移植手术，趁渝晴心脏还有一定的温度，是新鲜的，医生马上赶紧开始动手术，老实说主治医生，也没有把握，这次手术可以成功，因为机率是一半一半，所以一切他们会尽力，剩下的只好听天由命。

　　看著手术门关起，在外头的刘敏非常的焦虑不安，因为他知道，心脏移植手术并非简单的一件事，所以风险实在太高了，可是若是手术失败，那麽渝晴一切的牺牲都白费了，为了不让这一切白费，他在心中不停的跟上帝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