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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作者:香叶桃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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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锦年指挥保镖去将他拦住。
  郑逸民过不去,只好举起手,对他微笑示弱。
  方锦年烦躁地扭开瓶子,喝了两口水。
  最近这段时间郑逸民花样很多,不断地送花,打电话,全被拦截在半路。郑逸民在方氏集团对面的大楼上张贴广告,给郑氏旗下的珠宝店做广告。广告上,看不见脸的男性模特亮出一大把红玫瑰,中间唯一白色的一朵,缀着钻石,写着“最爱的你,与众不同”。
  方锦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找人去把这幅广告撕下来,没舍得扔,踹在仓库里。
  方锦年在郑氏办公楼对面铺开巨幅广告,给方氏旗下代理的汽车做广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想要畅行天下,风雨无阻,这是您唯一的选择。”
  在“唯一”两个字上加重红色。
  郑逸民每天进进出出,对着这幅招贴,好像泰山压顶一样,精神压力大得很,七窍都往外喷红。
  好在他适应能力强,很快就麻木了,继续寻找机会,看能否接近方锦年。他这一个月都泡在赛马场,今天终于碰上方锦年,机会不能放过。
  郑逸民被保镖拦着,对方锦年笑,比了几个手势,这是他今天压中的号码。
  方锦年不屑地冷晒一声,不理他,扭头和钟翎说话。
  钟翎好奇地看了郑逸民一眼,发现不认识他,方锦年也不介绍。
  钟翎在本地呆了两个月,见过其他朋友,大略听说一点方锦年的经历,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主动问方锦年,就装不知道。
  现在他看见郑逸民,倒有几分信了。方锦年遇到郑逸民之后,立刻显得心不在焉,不像刚入场时候那么兴致勃勃。
  方锦年按照自己一贯的喜好,押了几匹马,和郑逸民选的没有一个重合。
  钟翎做事一贯理性认真,他拿着一本马经仔细研究,计算赔率和获胜比率,研究好了才下注。他选的倒和郑逸民差不多。
  比赛开始以后,众人兴奋起来,挥舞着报纸和马票,站起来,跳动着,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方锦年也比往常紧张一些,抿紧嘴唇,关注赛事。
  当马儿们快要跑进终点的时候,人群爆发出开水沸腾一样的声浪,人人都在激动的尖叫,为自己心中的冠军助威。
  钟翎押中的马跑得很快,冲在前面,他被气氛感染,站起来,叫着自己买中的马匹,为它加油。
  马儿们像风一样冲过终点。人潮平息下来,押中的人全部快活的笑起来,钟翎也笑了。
  方锦年没押中,输了。
  郑逸民对他笑,方锦年用余光将他扫进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钟翎时赢时输,最后算起来还是小赢一笔。方锦年时输时赢,最后算起来,小输一笔。
  郑逸民赢得最多。
  保镖和司机也下了注,正在那里几家欢乐几家愁,互相说马经。郑逸民乘机往方锦年跟前走两步,没被拦住。
  郑逸民走到方锦年不远处,停了下来,微笑道:“今天的马都很可爱,你喜欢哪一个?”天知道可不可爱,反正他不敢问方锦年你有没有赢,只是找个话头。
  方锦年沉下脸,说:“没你捣乱,我不会输这么多。”
  郑逸民生受一把他的怒火,讪讪道:“你听我的就不会输了……”
  方锦年眼中燃起怒火,向他喷射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
  郑逸民倒退一步,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乱说乱动,你自己看。”
  方锦年面若寒霜,说:“你让开一点,别挡着我。”
  郑逸民没法子,退开几米,离他远点。
  方锦年看马,郑逸民看方锦年,赢得还是比方锦年多。
  钟翎坐在方锦年旁边,受到郑逸民的干扰,开始走下坡路,后来几把都没押中,沮丧得很。
  钟翎运气受阻,心情不爽,也跟方锦年一起瞪郑逸民,不给他好脸色。
  


25、第 25 章

  钟翎运气受阻,心情不爽,也跟方锦年一起瞪郑逸民,不给他好脸色。 
  郑逸民正等他看自己,连忙凑上去,和钟翎套近乎。 
  见方锦年面无表情,钟翎很警惕,冷淡地对郑逸民点头,也不和他握手。 
  郑逸民只好加倍热情,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接着问他是不是方锦年的亲戚,在不在方氏集团工作。 
  方锦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冷道:“他不姓方,是我朋友。” 
  郑逸民暧昧地哦了一声,扭头对钟翎说:“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的话,大家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钟翎虽然没有家业,但是才高八斗,算金领一族。他向来受人尊重,对郑逸民这一套自来熟的热情不怎么感动。钟翎看方锦年脸色不好,马上严词拒绝:“抱歉,我们已经定好去哪里吃饭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今天的赛马结束,人们开始退场。 
  方锦年站起来,跟钟翎一起往外走。郑逸民不敢挡着他们路,稍微侧身,挂着一脸笑容。 
  方锦年走过去,拿手指尖戳他,将他推远一点。 
  郑逸民乘机按住他的手指,柔声恳求:“不一起吃饭?” 
  方锦年嫌弃地抽回手,带着一行人走出赛马场,去车库。 
  郑逸民跟了他们一路。 
  临上车前,方锦年回过头,用黑眼睛盯住他,警告道:“不准跟着我,否则叫警察。” 
  郑逸民止住脚步,掌心摊开,表示就地伏诛。 
  方锦年叫郑逸民不要动,指挥司机开车,迅速调转车头,汇入了主干道。郑逸民目送他远去,望洋兴叹,自己去找车。 
  方锦年摆脱郑逸民,长出一口气,带着钟翎去他之前选好的餐厅。车子载着他们越过坡道,下到辅路上,在蛛网一样的公路上迤逦前行,像一尾灵活的鱼。 
  半个钟头后,车子停在了海边一大片林荫下面。方锦年让司机和保镖在楼下就餐,自己带着钟翎上楼。 
  这是本地一家新开的越南餐厅,阳台很大,能盛下海景和月光。老板是法国人,海鲜和肉料理得精致,酒的品种也很多。 
  餐厅被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掩映,楼下是落地玻璃窗,沙发绵软,楼上是开阔的阳台,上面支起精巧的白布伞,点缀着一些丝织物和鲜花。晚上,客人可以点着蜡烛就餐,有歌者低吟浅唱。 
  钟翎请方锦年走前面,跟着他后面拾级而上。这里客人不多,他们选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方锦年让侍者把菜单给钟翎,钟翎客气地退让,请他点。 
  方锦年知道钟翎喜欢什么,给他点了咖喱炒蟹,西贡虾卷,粉丝沙律,又点鹅肝松露烩饭和两杯鸳鸯冻。 
  侍者将饮品先端了上来。 
  钟翎喝了几口鸳鸯冻解渴,跟方锦年聊了会赛马的感受。他忍了又忍,好奇心杀死猫,终于开口道:“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是……” 
  方锦年的神情黯淡下来,嘴唇离开杯子边缘,低笑道:“你应该听说了,对吧?别人怎么说的?” 
  钟翎尴尬得要死,咳嗽一声:“我……我听说你们以前在一起,后来分手了……” 
  方锦年恩了一声,用手指玩弄刀叉。 
  钟翎沉默片刻,盯着桌边的一簇宽边绿叶,正要故作开朗地把话题转开,方锦年忽然问:“你觉得我跟他配吗?” 
  钟翎皱起眉头,陷入冥想,想了半天,挤出一句:“我没想到你喜欢男人,而且是这种类型。上学的时候,板球队里的人你看都不看……” 
  方锦年被他逗乐,轻笑了一下:“他看起来很粗鲁?” 
  钟翎又被出一道难题,摇头道:“不,他并不粗鲁,很开朗,只是……” 
  ……只是,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对象!钟翎默默的扶额,心想:他比较像以前学院里最出风头的泡妞天王,笑起来比阳光还灿烂,一看就是浑身带劲,换床伴比换床单勤快的那一种…… 
  钟翎当然不能说出来,他声音低下去,喝了一口水。 
  方锦年也喝水,用吸管搅动杯子里的冰块,说:“他不值得被人爱吗?” 
  钟翎坐在位子上,纠结地考虑要不要撒谎。为了让方锦年高兴一点,也许他该回答:不,他看起来很不错,姿色出众,人品应该也很好,可以娶回家。 
  还好方锦年没太为难他,神情忧郁地遥望远方的海水,自问自答道:“他其实没那么糟糕……” 
  钟翎听了,无言以对。 
  侍者将沙拉先端上来,钟翎上去尝了两口,赞口不绝。 
  方锦年也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方锦年想起来,应该点一瓶酒给钟翎喝,就挥手叫侍者。侍者走过来,听了他的吩咐,笑道:“已经给您准备了。” 
  侍者跑下去,拎了个冰桶上来,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殷勤地说:“有一位客人为您买单,并送您一瓶酒。要我帮您打开吗?” 
  方锦年吃了一惊,放下叉子:“谁送的?” 
  侍者指了指吸烟区,说:“那位客人。” 
  方锦年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郑逸民正坐在远处,点着香烟吞云吐雾。见他回眸,郑逸民向阳花木一样,熏风一起,笑脸开放。 
  方锦年迅速回头,粗声道:“我不需要,你还给他!” 
  侍者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方锦年抬起头,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金卡,冰冷地说:“你去把酒还给他,钱也给他。我现在就买单。帮我加一瓶白兰地。” 
  侍者慌忙接过他的信用卡,去结账,顺便把酒水拎回去。 
  没想到郑逸民能追到这里,钟翎也吓了一跳,看方锦年被缠得不行,用手指覆着脸,好像有些憔悴,就问:“我们要走吗?” 
  方锦年勉强笑了下,说:“没事,我们吃完就走。” 
  郑逸民在那边听侍者礼貌解释后,将酒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郑逸民一路走过来,发现方锦年脸色发白,很要人疼的样子,就低下头,软款道:“不舒服吗?白天的时候晒到了?” 
  方锦年用无力的手掌推他:“你离我远点……” 
  郑逸民捉住方锦年的手不放,继续和他说话,伸手去碰他的下巴,还要去摸他的额头。 
  钟翎在旁边看得口瞪目呆。他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受不了陌生人在眼前耍流氓。不管怎么讲,此人已经和方锦年分手了,怎么可以这样纠缠不清?
  钟翎上去帮方锦年挣脱开,警告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郑逸民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掀起眼皮瞥了他一下,把手插进口袋,说:“我是在关心他。” 
  方锦年抓狂道:“不用你关心!你别跟着我!” 
  郑逸民不走,表情温柔,姿态无赖地站在原地,看着方锦年说:“我想关心。” 
  钟翎终于被他激怒了,上前抱住方锦年的肩膀,怒视他:“请你走远一点,我们要约会!” 
  郑逸民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你是他教会的朋友吧?” 
  钟翎的确是教徒,所以跟方锦年比较有共同语言。为了赶走跟踪狂,他冷淡地回答道:“你管不着。我们现在要约会,不准你骚扰他。” 
  郑逸民不相信,扭头看方锦年。 
  有了钟翎的支持,方锦年冷静下来,目光如一桶冰块般凉爽地浇在郑逸民身上,附和道:“没错,你滚远点。” 
  郑逸民的表情皱成一团,随即又笑了,看着方锦年,用笃定的口吻说:“不可能,你不喜欢他。” 
  钟翎也快抓狂了,用手臂把方锦年搂紧,宣布道:“他不喜欢我,我喜欢他!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 
  郑逸民好像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一样,毫无前兆地摇晃一下,沉没下去,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们俩。 
  钟翎发现,郑逸民虽然一句话没说,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海量的脏话,喷出的毒汁足够污染半个海洋。钟翎心里很不高兴,下逐客令说:“请你走吧。” 
  郑逸民看了方锦年一会,没有得到恩赐发话,只好干巴巴地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郑逸民冷笑一声,迈开步,转身甩手走了。 
  方锦年看着郑逸民闪进门里,向楼梯走去,松了一口气。 
  松弛之余,他心口又变得空落落的,黯然神伤。 
  侍者将主菜端了上来,方锦年恢复精神,对钟翎微笑道:“谢谢,我们吃饭吧。” 
  


26、第 26 章

  侍者将主菜端了上来,方锦年恢复精神,对钟翎微笑道:“谢谢,我们吃饭吧。”
  钟翎友情出手,一击即中,赶走了郑逸民,没有人在旁边盯梢,心情也很好。钟翎笑着和方锦年说话,大口吃蟹肉。
  方锦年在高脚杯中倒上白兰地,递给钟翎,与他畅谈公司的事情。
  钟翎入职以后,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有很多想法,他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和方锦年交换意见,诉说心得体会。
  钟翎非常专业,头脑清晰,方锦年把叉子放下,用心地听他说,赞叹道:“你说得很对。我一时可能做不到,慢慢调整,希望未来的三年里能有明显进步。”
  钟翎笑道:“不着急,现在方氏的状态也不错。你要坚持住,先适应这种工作节奏。”
  方锦年由衷地点头,喝了一口酒,继续和钟翎说话。
  钟翎时不时发表意见,指点他一下。
  骄阳一点一点浸入海水中,余晖袅袅,天光也变得温柔似水。海水冲刷堤岸,透着碧蓝。侍者将客人桌上的蜡烛点亮,歌者走向鲜花环绕的圆台,开始发声歌唱。
  方锦年和钟翎聊得差不多了,两人停下来,听她唱歌。
  长发的歌者将眼睛闭上,按着心口,唱了一首哀伤的情歌。她歌喉婉转,在琴音伴奏下满腔柔情地吟唱,像动人的夜莺一样。
  一曲终了,方锦年和钟翎都若有所思,目光朦胧地鼓掌。
  方锦年回过头,对钟翎笑道:“你向黛西求婚了吗?”
  钟翎脸红了一下,一扫方才的精英姿态,腼腆道:“还没有。我不着急,要看黛西怎么想。她说等她做到主管以后才考虑结婚。”
  方锦年有点吃惊。他和钟翎是同班同学,一起学商科经济,方锦年的成绩平平,钟翎学业特优。两人本来没交集,后来方锦年经常跑去神学院听课,发现钟翎也在,两人才熟悉起来。
  那个时候,方锦年就听说钟翎喜欢黛西。黛西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成绩很好,正义感强,方锦年觉得她和钟翎很般配。
  钟翎对黛西万分倾心,追了好久才拍拖。不知何故,她对钟翎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两人好了一阵,又有些坎坷。爱情马拉松跑到现在也没修成正果。
  方锦年也不知怎么讲,就笑着感叹:“你这么爱她。她早晚会答应你的。”
  钟翎充满干劲地点头,羞涩地笑,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
  钟翎幸福了一会,忽然想起方锦年遭遇情伤,眼下还没大好。钟翎好心建议道:“你要不要结交一些新朋友?下次我帮你看一看,有没有……”
  方锦年打断他说:“谢谢。”
  方锦年把话题岔开,问他:“如果黛西答应了,你会在这边按家吗?”
  钟翎重新变回小男孩,呐呐道:“可……可能吧。”
  钟翎向方锦年诉说自己的家庭计划,要买什么样的房子,搞什么样的家具布置,涂什么颜色墙粉,要几个孩子之类的,眼中闪着憧憬的光芒。
  方锦年含笑听他说话,为他高兴,心中不免有些惆怅。曾经他也和钟翎一样……不,是比他还要幸福得多。 
  方锦年将目光投向远方的海水。那一大片柔波好像一块深蓝的宝石,引人触摸,让人沉溺。时而温柔时而狂暴的海浪,蓄满了力量,就算没有暗礁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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