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子无悔作者:大神领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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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会再幸福了……
　　　　对不起，爱我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招谁惹谁，不接就不接。小路，你爸爸就是白痴！”气呼呼的周宇回到家中，对着刚刚醒起的常路抱怨着。
　　　　常路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宇，然后耸着脑袋，又倒下睡去。
　　　　周宇看着常路咬咬牙，暗骂父子两都是没良心的东西。接着他来到，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一遍又一遍换着频道。但偏巧不巧地赶上新闻联播，这种万年没有大结局且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了的东西，他是没有心情看了。只好关掉电视，靠在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周宇的脑袋又想起一些东西，但是很混乱，极其地混乱，杂乱无序的东西弄得他脑袋发涨。他什么都想到了，想到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失去，心痛。第二次恋爱，第二次失去，心痛。第三次恋爱，第三次失去，习惯……
　　　　他生平只爱过两个人，第一个是初恋，第二个是于其。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于其的时候是在他刚刚失去恋人不久，那种悲痛的神情一直都在刺痛着他的心脏。他不明白，但也许有点迷糊的答案，同病相怜。
　　　　那种自以为早已被埋葬的感觉重新浮现，时间再度回到自己二十岁年前，深切，极其深切的伤痛，他从自己的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二十年后，他再度从于其的双眼中看到那双眼睛。
　　　　跨越了二十年后的周宇真想在此刻抓住他，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很想让于其从那双眼睛中挣扎出来，却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是于其勾引痛苦的引子。
　　　　“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将周宇从纷乱中拉出，他走去开门。
　　　　于其正站在门外，浑身湿透，头发上的水珠不停地滴落在地，脸色被冻得苍白无色，但是双眼却早已失神。
　　　　周宇看着于其，又是一阵冲动，“于其，你没事吧？”
　　　　于其忽然抬起头，见着周宇，忽然很开心地笑出来，然后身体便向前倾倒，倒落在了周宇的怀中。
　　　　“常秦……”
　　　　于其很小声的喊，周宇没听清，但他现在心情却很焦急。于其的身体很烫，灼热的温度几乎可以煎蛋了。
　　　　“你怎么能冒雨回家？”周宇很愤怒，很心疼地喊了一句，微蹲着将于其背起，往楼上跑去。
　　　　此时的于其意识早已变得有些模糊，任由周宇背着，可是脸上却又不自主地露出微笑。那时候，自己喝醉了，常秦就是这么背他的，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在一起了。真好……
　　　　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必须马上更换。周宇没时间去思考自己去脱于其的衣服会有什么样的痛苦，但他却深刻明白自己如果不马上那么做，那么于其将会陷入痛苦之中。他宁愿自己的痛苦，也不愿见到于其陷入痛苦。
　　　　周宇先将于其的衣服全部脱光，那朝思夜想的身体此刻一点也引不起周宇的欲望。周宇又找来干毛巾，给于其全身上下擦拭了干透，又擦擦头发。于其被周宇抱上床，周宇又马上跑去衣柜找了几件温厚的衣服给于其穿上。
　　　　接着，他摸摸于其的额头，露出担忧的神情，此刻的于其正发着高烧，双眼紧闭露出痛苦的神情。周宇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他的心慌乱的不成样子，连忙又跑去楼下找医药箱。
　　　　给于其喂下了退烧药后，周宇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他还是先将被子盖在于其身上。稍稍休息了一会，他又摸摸于其的额头，温度却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周宇急得跺脚，此刻他真后悔之前为什么不坚持着把于其弄上车带回家。
　　　　“医院！对了，医院！送医院！”周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连忙背起于其往楼下跑。
　　　　外面的暴雨还是不停地下着，周宇不停地咒骂着老天，又心疼，又心慌地想怎么送于其去医院，于其的车还没回来，自己也没去买车，现在只能去外面招辆出租车了。
　　　　周宇马上拿出一把雨伞，临关门前，他对于其轻轻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接着，他便冲进了那毁天灭地的暴雨中。几乎是狂奔着来到大街上，可是车来来回回却没有一辆出租车，偶尔又几辆里面也早已坐满了人。
　　　　慌乱的感觉几乎要将周宇的理性吞噬，他甚至想着要不要先去抢一辆车。好在这个念头刚升起不久，一辆出租车就马上出现在他面前。他狂喜地连忙跑过去，可是还有另外一名青年也正想搭乘这辆出租车。
　　　　很明显青年比周宇更快上一步，但周宇却在青年钻进车内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肩膀。
　　　　“抱歉，能不能先把这辆车让给我，我有很急的事。”周宇恳求地看着青年。
　　　　青年不耐烦地拍开周宇的手，“谁没有急事啊？我等着接我女朋友呢。要是慢了几步，我可惨了。”
　　　　“求你了，我真的有很急的事。这样吧，等我用完车我在把他还给你怎样？”周宇的脑袋此刻正被于其发高烧的痛苦表情充满，甚至没有考虑这句话哪里不对。
　　　　“你神经病啊，这是出租车诶。”青年人骂道。
　　　　周宇急着满头大汗，只好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大票子，数也没数就送到青年的面前。“这个，这些钱给你，你先把车让给我行了吧。”
　　　　青年见到钱，眼睛一动，“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当我乞丐啊。”
　　　　这时连司机大哥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阻道：“小伙子，你看人家大哥真的有急事。你就让让步吧。”
　　　　“干你什么事啊！”青年怒骂道。
　　　　“这些，够了吧？”周宇二话不说，连忙又将所有的现金掏出来。
　　　　青年见到那么多钱，心想今天肯定是走大运了，连忙道：“够了，够了，这辆车就让给你了。”说着，便满脸欢喜地下了车。
　　　　周宇没觉得有多心疼，他对这点小钱也不太在意，就算是几万他现在也会给的。马上钻进车内，先让司机开到于其家前，然后把于其背进车内，跟司机说去医院。
　　　　司机此刻也知道事态紧急，踩足了油门往医院奔去。路上周宇心情焦急地抱住于其，想着要是能分享于其的痛苦该有多好。现在这么感受着对方的痛苦却只能自己独自看着难受，心里却更加地痛苦。
　　　　来到医院，周宇跟司机道了声谢。连忙要掏出钱包付钱时，却忽然想起刚才所有的现金都给那个青年了。
　　　　司机似乎看出了周宇的窘迫，他哈哈一笑，说：“没关系的大哥，你先送病人上去吧。这次就当我做了件好事，心里高兴。”
　　　　周宇连声向司机道谢，便表明以后一定会报答。接着便将于其背进了医院。

　　☆、第一百二十六章

病床上，输液管将透明的液体输进于其的体内。他的皮肤发烫，手一触摸就能感受到病态般的热。焦急的周宇不时地用手比试着于其额头的温度，尽管医生告诉他并无大碍。
　　　　已经是十点的深夜了，周宇真的感觉好累。他的衣服有些地方还是湿的，刚才去招出租车时，即使撑着雨伞还是被斜雨打到了。现在那些湿润的地方一触碰到皮肤就一阵发冷。
　　　　“到底什么时候醒啊？”周宇对着脸色已经安静的于其嘟囔，烧已经有些退去了，于其脸上还是有些苍白。
　　　　“坏了！”周宇忽然惊得站起，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小路还在家呢。”
　　　　该死！怎么忽然就忘了那个小鬼了？周宇回头望了于其一眼，后者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周宇觉得于其应该会睡到明天早上，还是先回家照顾常路好了。
　　　　“抱歉于其，明天我再来见你。我先回家照顾小路了。”周宇这么说着，也不管于其是否听见，只是觉得这样能走得心安理得些。
　　　　但正当他刚踏出一步时，一只手指短胖的手抓住了周宇的手臂。
　　　　“别走……求你……”于其痛苦地看着周宇的背影，恳求地说道。
　　　　周宇心中莫名地一痛，顿时就消去了离开的念头。那只手还在抓着他的手臂，他一时间觉得百感交集，有那种想让这个感觉瞬间停留的永久的想法。
　　　　“我不走。”周宇说。
　　　　于其的手忽然一僵，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失望起来。手一松，便放开了周宇的手臂。“你不是常秦……周宇吧？”
　　　　周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正想回头，于其忽然轻声说：“别动。”周宇听话着没动。
　　　　“抱歉，我知道我很自私。”于其说。
　　　　“没那回事，你很好啊。”周宇被于其忽然道歉吓了一跳，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该那样任性。”于其继续说。
　　　　“不用道歉的，真的没关系。”周宇说着，又想转身。
　　　　“不要动……”于其又说，周宇强忍着转身的冲动，又不动。
　　　　“为什么？”他问。
　　　　“你这样，很想常秦的背。一样宽，一样舒服，很让人安心……”于其满怀愧疚地说。
　　　　周宇的神情顿时便痛苦起来，“哦，是嘛？”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这样啊，真的很好啊。这样的话他终于肯这么深情地看着我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是真的感受到了……
　　　　别犯傻了白痴！他看的不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常秦的男人。
　　　　没关系啦。真的没关系啦，只要我不转身，这样的眼神就不会消失不是吗？
　　　　“没事的，我可以背对着你坐着。坐着没问题吧，站着腿酸。”周宇说。
　　　　“嗯，你可以坐床边。”于其答应。
　　　　周宇小心地挪动着身子，坐在了床边上。忽然背脊一僵，一双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背部。
　　　　“谢谢……”于其说。
　　　　“不客气。”周宇露出一个微笑，能让于其开心他也不会那么难过。
　　　　“我可以，抱你吗？”于其小心地问。
　　　　周宇身体又僵住了，他颤抖着点点头，一种期待和兴奋的感觉升上来。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侧环绕到他突起的肚子上，软软的，很温暖，很舒服。可是还没完，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他小心地将脸贴在背上，然后是身子。于其紧紧地贴着周宇的后背。
　　　　“感觉如何？”周宇问。
　　　　“很温暖，很舒服。”于其说。
　　　　“像不像他？”
　　　　“像……”于其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对不起……真的……是我不好。”
　　　　“没事，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周宇的正面，已经发红的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两个人都流下来眼泪，紧紧地相拥，却看不到彼此的脸，脸上的泪。
　　　　“你爱上常秦的什么，可以跟我说么？”周宇颤抖着声音，轻声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爱犯傻，也许关心我，也许会骂我，也许会陪我……也许，很多的也许，我也不知道。”于其说。
　　　　周宇笑了一下，“缺点也成优点了，那么就是爱上他的全部了么？”
　　　　于其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点头。
　　　　“那么你后悔，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如果你没有遇到他，你现在就没那么痛苦。你后悔么？”周宇小心地问道。
　　　　“不悔。一直都不悔。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高兴……”于其又想到了和常秦的点点滴滴，莫名地幸福地微笑起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后悔。”于其打断他将要的发问。
　　　　“哦……”
　　　　“你想抱多久？”周宇又问。
　　　　“怎么？让我抱着不好么？”于其反问。
　　　　“不是不是，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我没事的。”周宇连忙解释。
　　　　“你为什么喜欢我？”于其冷不防地问。周宇一怔，又安静下来。
　　　　“不知道……不过你说错了，不是喜欢，是爱。”周宇摇摇头。
　　　　“爱上一个人难道不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不需要。”周宇好像自问自答般。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于其说。
　　　　“那你好好休息，还生着病呢。”周宇略感失望地说。
　　　　“嗯……”于其松开抱着周宇的手，缓缓地躺下，又闭上眼睛。“你帮我盖被子吧。”
　　　　周宇点点头，转过身，才发现于其闭着眼睛。他轻手轻脚地为于其盖上被子，又再看了他一眼。
　　　　月光将他脸变得有些模糊，周宇看不太清，低伏着头。两行泪痕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周宇心疼，但他又感觉这样的于其在月光真的美得无与伦比。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样，他轻轻地吻了上去，那对温润的唇，将他全部的知觉夺走。谁能想象他现在是怎样兴奋的心情？
　　　　猛然间，于其睁开了眼睛，与周宇来了个对视。周宇一惊，慌乱地直起身。
　　　　“对不起……”他赶忙道歉。
　　　　“没事，”于其转头望向窗外的月光，“我欠你的。”
　　　　周宇咬着下唇，连忙退出了病房。后背还残留着于其的体温，那种轻飘飘的呼吸还在颈脖处浮动，一切都让他焦躁难安。
　　　　于其此刻待在病床上，将杯子完全盖过头。
　　　　抱歉……是我不好，让你如此伤心……
　　　　抱歉……
　　　　抱歉……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周宇回到于其家中，常路还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嘴角垂下的津液都将被子弄湿了，周宇小心地从旁边抽出一张纸，轻轻地为常路擦拭着。谁知刚一擦拭，常路便忽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吗，小路？”周宇小声地问。
　　　　常路很乖巧地没有哭，他怔怔地看着周宇，然后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怕怕……”常路口中发出不明的声音。
　　　　“什么？”周宇没听清。
　　　　“粑爸……”常路努力地使发音准确，周宇还是有些迷糊。
　　　　“爸爸！”常路说。
　　　　周宇听清了，常路在叫他“爸爸”，一种莫名的激动从心头升起，他兴奋地将常路抱起。“小路会说话啦。哈哈！叫我爸爸呢！”
　　　　“真可惜啊，于其才应该得到这一称呼的。”周宇想起于其，心里有些失落。
　　　　“小路饿了吧，来，爸爸给你冲奶粉去。”周宇将常路抱在他熟悉的怀中，吻吻他的额头，“你爸爸可真不少呢。”
　　　　周宇冲好奶粉，拿起汤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常路，边喂还边跟常路说话。
　　　　“小路啊，你说爸爸离开你你会不高兴么？”
　　　　常路点点头，眼中也是充满不舍。这孩子倒是难得的天才，才这么小就如此地通灵性。常路用头蹭蹭周宇，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依恋。
　　　　“可是，我不离开的话，于其会不开心的。”周宇的眼神中充满着悲伤，心中也是有些难受。
　　　　“哇哇……”常路放声大哭，小手紧紧地揪住他的上衣。弱小的他只能通过哭声代表自己的不满。
　　　　“别哭别哭，小路不哭哦，乖，爸爸不走，不会走的。”周宇连忙安慰道，常路闻言才渐渐安静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宇，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让周宇的心都化了。
　　　　可是真的不走吗？让于其这么痛苦真的好吗？从刚才于其说不悔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要认识于其，后悔为什么要爱上他，后悔将自己所剩不多的感情全部赌上。现在走了，一切都失去了，心里再无一点东西了，只能充满着忧伤的名为回忆的液体。
　　　　见着怀中的常路熟睡过去，他又轻轻地凑过去，像刚才吻着于其那样吻上他的额头，嘴唇就算了，那可是要留给小路以后最为深爱的人，第一次可是意义重大啊。
　　　　于其……周宇又想起了之前那充满离别味道了拥抱和接吻，心里又痛起来。我是不是，真的该走了……
　　　　……
　　　　胖子刚从餐厅打工回来，经过一家玩具店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