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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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萧萧被笑得一脸莫名其妙，苏扬被笑得气呼呼。三个人弄出这个场面，别人也只当是这两人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惹得这个少爷笑成这样。
　　“你慢慢笑啊，我去卫生间。”苏扬看不下去了。
　　“正好，一起吧。”叶煦大模大样跟了去。
　　一进卫生间，就把苏扬拉进去了里面单间。
　　“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叶煦捧了苏扬的脸亲了两下，满眼的笑意。“再来一个。”
　　苏扬被固定住了脸，呜了两下逃不开，人就是那么贱，人家越不配合，就吻得越来劲，叶煦外加十来天没见着苏扬面，见到了还被这么多人隔着碰不着，此刻在这幽闭的卫生间，终于只有两个人，激动着激动着，欲。火就上来了，那熟悉的火热抵着苏扬，情况再明显不过了。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随时随地地发情。吃春。药了？”咆哮苏一个。
　　“嘘，你别说话，我抱一下就好。”叶煦抱了苏扬在怀里。良久，就这样抱着，苏扬一动也不敢动，怕动一下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可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做那么隐私的事。就这么一个拥抱，那些他不在的略显寂寞的日子，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填回去了。
　　“那个人，谁呀？”苏扬问。
　　“秦白痴见了就要逃的人。”
　　“我靠，他呀，怎么人妖似的，可是看那样也不是好惹的，秦帆去惹他真的有点白痴。”
　　叶煦笑。“你可不能当他面说，被暗杀了扔黄浦江我上哪找你去？”
　　“不至于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W市的市长他看不顺眼暗箱操作被关到监狱里给做掉，这么大的事，查得不了了之，媒体也报道了，有关部门却奈何不了，你自己去想想他真要弄死个普通人是多么简单的事。”
　　“市长挂了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原来社会还是这么黑，我以为天下太平了。”
　　“官与寇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相互勾结，各取所需，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一样的。”
　　“真黑。喂，你不该跟我说这些，我可是纯洁的少年郎，美丽的花骨朵。”苏扬装得一脸傲慢惹得叶煦轻笑，掐了他的脸一下。
　　“这个人你以后可能会接触到，必要的东西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些。”
　　“你怎么搞得跟他很熟似的？”
　　“我和他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了，后来初中又在一个学校，到了美国又碰一块了，不过他早我两年就回来了，有联系，但很少，那家伙的事以后有空了再慢慢跟你说。”
　　“你现在很忙吗？”苏扬可不这么认为。
　　“难道你想一直呆这里听我讲故事？”叶煦反问。
　　“唉，怎么会这么见不得光啊。”对于两个人老鼠似的生活状态，苏扬真是太沮丧了。
　　“打起精神啊，小伙子，未来无限好，说不定有一天，在大厅里结婚的是我们两个。”叶煦拍了苏扬的背。
　　“我靠，两男人结婚，恶不恶心，亏你说得出来。我是想明白了，能一起就一起，过不了，拉倒。”
　　叶煦突然脸上笑意收了起来，眼神也冷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推门走了出去。
　　苏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怎么这人，前后变化如此大。追出去跟他屁股后面叫，叶煦始终也没理他。
　　又不说话了，又闹脾气了。苏扬没辄了。
　　苏爸苏妈最近几天似乎还老是闹别扭，虽然在表面上尽力维持着恩爱，但苏扬发觉家里的气场不太妙，叶煦那阴阳怪气的妖精也让苏扬这个假期很沉闷。苏扬回校的前一晚，苏爸突然拿出了五千给儿子。苏扬有点惊讶。
　　“爸，家里不是房子在造吗，要用钱，我身上钱还有都花不完呢。”
　　“没事儿，爸现在有钱，房子一点也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活，该怎么花还是怎么花，别省着知道不？”
　　“爸……”苏扬把钱塞还给苏爸。
　　“拿着。S市消费不比W市，衣服什么的也别太寒碜，你看裤子都破了，去买几身好的。”
　　苏扬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是两年前买的一件格子衬衫了，不过好在这种衣服款式不怎么变，而且也不显旧，还好的，只是苏爸可能看厌了，两年前这件，两年后还是这件。至于裤子，是Dsquared2的新款，沈云香港带回来送的，苏扬不知道多少钱，估摸着也不会便宜，苏爸以为洗破了还穿，苏扬脑袋冒汗。
　　苏扬把钱收下，结果给了苏妈。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因为给的方法不对，苏扬太直白，说的是实情，苏妈发了很大的火对着苏爸说不是自己舍不得给孩子钱，实在是家里这样，还能给孩子这么多钱，是不是藏什么私房钱？苏爸沉默着不说话，最后出了家门，直到凌晨才回家。苏扬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原本只是好意，觉得爸爸给自己的钱，反正自己还有用不着，让妈收着，却没想到两夫妻间的金钱关系并不透明，会因为这个闹成这样。他第二天郁郁寡欢地和李萧萧两个坐车去了S市。李萧萧见他一路闷闷的，一直讲笑话给他听，问，“小红小白和小黑坐过山车谁吐了？”
　　苏扬没心情理。她就一直问，最后苏扬说，“小白。”
　　“为什么。”
　　“因为小白（吐）兔啊。”
　　“错，哈哈，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不要忘记了还有小黑（吐）兔。”
　　苏扬白她一眼，“无聊。”
　　李萧萧笑嘻嘻。“是不是叶煦欺负你？看你闷闷的，你甩了他，咱俩吧。”
　　李萧萧再次遭到了苏扬一记白眼。
　　苏扬发现自从那天那家伙不理自己后，还真的喝完喜酒就走人了，自己电话打给他，他也应付似的说两句，苏扬也火得不想理他了，这滋味让他想起多年前他们的最后一通电话，那人突然的绝决。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难受，但是如果还是重蹈覆辙，他想自己应该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人耍着玩的。
　　苏扬直接去了寝室没去叶煦那边，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乐凤兮来找苏扬说上学期答应帮他找打工的事做，一直没兑现，这回他女朋友爸爸有个朋友的孩子要高考，要不要周末去当个家教辅导一下，苏扬欣然答应了下来。
　　苏扬没想到那个孩子的姐姐居然就是当时在西餐厅打工时教他摆餐盘的晓洁。晓洁也很惊讶，觉得真是巧，当晚还留了苏扬吃饭，送苏扬出门的时候，晓洁说，“你真的是我见过的学得最快的一个人。”指的是摆餐盘和上菜和礼仪。
　　苏扬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怎么没来了呢？”晓洁问。
　　“私人原因。你没空教你弟弟吗，还给他找家教？”苏扬懒得说太多。
　　“不是的，其实，我以前读书不太好的，而且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了，我高中毕业就出来上班照顾家里。”
　　“哦，不好意思。”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晓洁无所谓地笑笑，送到了公交站点的时候，苏扬叫晓洁回去了。
　　苏扬坐在站牌等车的时候，突然又下起雨来，公车迟迟不来，出租车也总是客满。他拿起手机又拿下，看着天空飘下的雨，密密麻麻的，映着那街灯，突然就搅得心里难受。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叶煦。
　　“什么事？”淡淡的口吻。
　　“你在哪？”苏扬问。
　　“纽约。”
　　叶煦说话的口吻让苏扬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挂了电话。他看着这雨，一时之间应该会停不下了。突然有咸咸的水流到嘴边。
　　一声不响，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在莫名其妙的冷战期，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铃声再次响起。苏扬接了起来。
　　“我后天回来。”

　　第　62　章

　　苏扬看到了一辆空车，去拦，司机没注意到人，擦边把苏扬碰了一下，还好只是后视镜碰了一下手臂人也没摔到，但手机却掉到了地上，车子发出很尖锐的刹车声。
　　苏扬第一反应捡起手机，这么贵的手机也不是贵的没道理的，就这么重重摔地上，还下着雨弄湿了，居然完好无缺通信功能一切正常，还能听到叶煦在电话那端喊自己。
　　“我在，不小心手机掉地上了。”
　　叶煦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怎么这么晚在外面，一个人？”
　　“恩。”
　　叶煦以为刚刚是车祸，那刹车声令他心惊。
　　司机伸出头问苏扬，“你没事吧？”
　　“没事。”苏扬看了一眼流血的胳膊，很轻的外伤，随便擦点红药水就OK的吧。
　　“这么大的雨，下次走路小心点。”司机说完开走了。
　　苏扬忘了自己是出来打车的，眼睁睁看着车子开远了。
　　“你怎么整天走路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门，这回还差点撞上车，拜托你出门带上脑子好不好？”叶煦只是关心则乱，语气有点重。虽然苏扬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两人之间相隔万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坐火箭赶回来都来不及。而苏扬听了却是满肚子的火。
　　“我就是没带脑子才会跟你在一起。”苏扬气得挂了电话，顺便还关了机，吵什么吵，连日的阴霾，不理不睬，让他一下子爆发了。不理人就算了，老子晚上差点没命你还骂，骂你奶奶的胸去，苏扬眼睛都有点气红了。
　　苏扬回到学校，当晚还发起烧了。五月的天虽然下起雨还凉飕飕，但也不至于就这么病了吧，他觉得自己真他妈林黛玉上身，几时身体这么弱过，就这么点小风小雨的居然给病倒了。可当时正是非典流行的时期，学校对发烧的同学特别敏感，苏扬一不对头，就有同学拿温度计给测了一下，一测体温三十九度，还咳嗽，把个学校吓得，立刻把人送医院。李萧萧可紧张了，拿了苏扬的手机就拔给叶煦，问他人在哪，苏扬都赶上非典了。叶煦当时就放下手边的事让助理订最早的机票回来，助理劝说要不是很紧急的事，就别回去，来纽约不就是为了签下这一亿美金的合资项目吗，你最后关头这一走，前面都白努力了。
　　叶煦几乎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再拖搞不好回去见不到人了。“让你订你就去订，别让我说第二遍。”语气很轻似乎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却没什么可质疑的。
　　他有些慌乱。在香港上市的公司是借壳的，背后是自己另外成立的公司，这次的项目并不是中天地产的而是他自己名下的公司。他一直只是想着自己牺牲大好的时光这样奔波就是为了将来如果有人站出来反对，起码自己可以有不顾一切的筹码，可是苏扬却对着他说什么过不下去就不过这种P话，他当然很火，而如今得到苏扬得非典的消息让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事，那自己这些努力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闹什么情绪这么久不去搭理他，什么时候自己气量小得跟条蚯蚓似的。飞机上他一直很乱，这病可大可小，他脑中不断回忆着某些画面，从苏扬还很小的时候开始想，到他离开他，然后重逢，再离开，他觉得似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后来觉悟的有些慢，他不敢想他真的不在了的情况。叶煦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抓着一个年轻医生的衣领就问，“你们是不是他妈的给我搞错，误诊了？”
　　一边老医生拍拍他，“年轻人，你别太激动，我们现在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这个病现在很流行，不得不小心点，而且也是能治好的，你不要过份紧张。”
　　叶煦放下了年轻医生，转向了老医生，“你叫我别过份紧张，谁他妈整天在那里报道死了几例病人，哪个医生护士感染了，玩完了。”
　　老医生摇了摇头。
　　叶煦做好了防护措施，隔着玻璃看了一下苏扬，病着，迷糊着，样子比平时憔悴些，间或还在咳嗽，还没有脱离危险。叶煦眉头深锁。公司里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都被吼回去了。
　　“公司人死光了，就那么点破事来问我。”
　　对方愣着没敢吱声。
　　“小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去，重要的事情帮我往后推一下，推不了再给我电话，我另外想办法。”叶煦讲完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叶公子在医院里呆了两天，胡子没刮澡没洗，领带被拉松了，白色衬衫最上面那扣子也是松开的，黑色修身西服倒还安稳地穿在身上，吃的是医院里的饭菜，还顶着两大黑眼圈，光鲜亮丽的形象一下没了。苏扬醒来透过玻璃看他那样。拿起枕边手机打了电话出来，声音有点有气无力。“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什么没脸？”叶公子不屑。
　　“你也不照一下镜子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难看。”苏扬故作轻松。想着这个对形象要求龟毛的家伙如今这个样子出没在医院，真是搞笑死了。
　　“大雁见我会掉下来，鱼见到我会晕水底去，我什么样了我。”
　　“你真是不要脸。”苏扬笑着咳了两下。
　　“你给我好好的，听到没？”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苏扬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还是别说话了，休息吧。”叶煦听着那咳嗽声，觉得有针扎在心上。
　　“不，我还想说。”苏扬想趁脑子清楚再多说几句，搞不好一命呜呼，想说都没得说了。
　　“苏扬，歇着吧，你出来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说。”叶煦显得不耐烦，其实他真见不得他那样，心里难受着。
　　“你怎么说得我像在蹲监狱似的。”苏扬激动了一下，又咳。
　　你以为你现在有比蹲监狱好吗？叶煦想回这么一句，可是他知道不可以让苏扬害怕。蹲监狱还能出来，呆这儿有可能就出不来了。叶煦不想往那方面想。
　　“你以后能不能不管怎么样，都把行踪报备一下，不然我会觉得你又想不理我，要走了。”苏扬说了句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完还咬了一下唇。
　　叶煦沉默了没说话。没想到自己这性子耍得，还能耍出这种效果来，八百年前糟糕的逃跑都被苏扬挖出来了，而且似乎还留有后遗症。
　　“绝对不会有一下次了。”叶煦保证着。
　　李萧萧来医院的时候，看到叶煦的鬼样也吓一下。不过她失魂落魄两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情敌挨着坐一起聊了起来。
　　“你说他会不会有事？”李萧萧绞着手。
　　“我说你这女的是不是属乌鸦的。”叶煦很费解地看了她一眼。
　　“我在想大伯大娘那里是不是该说一声。”其实李萧萧很害怕，叶煦没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根本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但是如果情况不好，没理由不让家属知道。
　　“暂时还是别说，他一定不会有事。”叶煦说给李萧萧听，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他把脸埋在手间，刘海垂了下来，显得有点颓废。
　　这一刻他们是战友了，没有对立的意思，因为从对方的眼神里能感觉出来，他们只是同时在关心同一个人而已，不管有什么事，起码得人稳定了再说不是。
　　正在这时，医生过来对着两人说不好意思，误诊了，只是急性肺炎。
　　两情敌面面相觑。
　　叶煦再次揪住医生的衣领，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妈的，害他损失个几亿不说，还白着急了两天，呆医院闻着这要命的消毒药水味，浮想连翩，人都差点崩溃了，他倒好，轻描淡写跑过来说误诊了。
　　“你别误诊后再跟我们说误诊，我们承受不住的。”李萧萧在一边也要跳起来了。
　　医生挣脱了叶煦，赔笑脸，“这次是确诊了只是急性肺炎，再住院观察个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李萧萧对着叶煦笑，笑了还不够兴奋地抱了他。叶煦心情也不错，爱抱就抱吧，下次激动了别乱抱他家苏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