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医心 作者:蔡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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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从医院财会那里所获取的唯一信息。因为那是医院的机密，在李超凡的眼里，那比国家机密甚至还要保管得严格。
　　尽管李超凡每一次给病人开药的时候，看着外来的打工者一脸的沧桑，看着市里面的低保户们还在算计着这个月的生活开支，想尽量的避免那些高价药品，但是现在，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不开出任何的处方，只要你开，那么每个月，或者一个季度、半年。马上就会有医药代表们拿着医院所给予的回扣清单，笑容满面的找上门来，跟你说着希望以后继续开，多开的话题，然后还不会忘了给你送上应该得到的回扣。这已经是整个医院所公认的事实，就好像已经成为了真理一样，你不收，别人还看你不习惯了。
　　虽然大街之上各种各样的平价药店，药品超市已经是挤满了整个芜邯市的大街小巷，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是问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不是什么高科技的难题，也不是基因工程，这只是需要换一个药品名称，加一个代码，使用一种独家代理的新药就完全可以解决任何的问题。
　　李超凡将这一年来所寄出去的汇款单都仔细的保存在自己的抽屉里面，除了第一次是亲自送过去的外，抽屉里面已经有整整九张汇款单了，国人都是九是阿拉伯数字之中最大的一个数字。是一个圆满的数字。李超凡也希望是这样，希望以后再也没有汇款单存放在抽屉里面，但是这好似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李医生，院长找您。”院长办公室的助理胡梦在外面敲着门走了进来。
　　李超凡将自己的抽屉顺手的推上，站了起来，胡梦他是知道的，这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对自己多少是有点意思的。这从她时不时的往自己这里跑就可以看得出来。也难怪，李超凡作为协和医科大学的高才生，硕士研究生毕业被芜邯市中心医院以人才引进的方式吸引过来的人，几乎是全医院年轻医生之中的重点骨干，当然在医院得到了众多美女们的亲睐。除了李超凡自己，其他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李超凡的将来绝对是‘钱’途无量的。
　　李超凡也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关于胡梦的传言，虽然对于胡梦的热情，李超凡所采取的态度永远只有回避这一个蹩脚的招数，但是怎么说别人也是院长身边的亲信。自己也不好得罪。
　　李超凡站了起来，脸色之中有些许的诧异，试探着询问的道：“胡梦。。。”
　　虽然胡梦一直要求李超凡叫她的小名—囵囵，但是李超凡永远也不是这种可以亲密的人，还是一如既望的叫着胡梦的大名。果然，胡梦已经是满脸的不快，撅着嘴巴的走了出去，边走还一边的说道：“李超凡，你不要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院长叫你马上过去。”
　　院长找我会有什么事情？我这段时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应该不是这个事情。那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难道是院长要升迁？李超凡在前往院长办公室的路上沉思着。整个院长办公室单独的设立在整个医院中的一幢三层高的小楼里面。这在李超凡看来是非常的不合理的，尽管现在芜邯市的地皮非常的走俏。尽管医院里还有许多的年轻医生们在租房或者是供房。但是，按照院长的原话就是：我们芜邯市中心医院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医院的形象，我们代表着整个芜邯市卫生系统，同样也代表着芜邯市的形象，我出国考察了很多优秀的医院，别人的绿地面积十分的广阔，别人的医生办公室、护士办公室、行政人员办公室都是这么设计和建造的，我们芜邯市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必须要向国外看齐，必须要与国际接轨。这是必然的趋势。这幢楼非但不能拆，而且按照我的意思，还应该从医院的器械经费之中提取一部分出来，重新再建造一幢。至于器械嘛，现在不是很多厂家都是先使用后付帐么？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虽然最后楼房还是没有重建，但是却也是重新的装修了一下，从一楼进去，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楼梯的扶手是用红木镶嵌而成，精致的雕刻在李超凡看来。这完全可以进入雕刻艺术馆进行展览了。整个楼房给李超凡的感觉不是一个办公楼，这里更像是一个五星级的宾馆。
　　整个欧洲古堡的装修风格贯穿其中，走廊上四处还悬挂着一些国内外名家的名画名字，虽然这其中，李超凡知道的就有一副赝品，但是这并不影响整个大楼的华丽，至少蒙娜丽莎的赝品也不是都可以挂得起的。
　　“砰，砰砰。”三长两短的声音，这是李超凡一个做保健品生意的同学教给他的敲门技巧，使用的效果还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说李超凡失礼的。
　　“进来。”随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李超凡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院长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道：“超凡来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们省报社的查记者，查娜。她这一次来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你说你做好事怎么连个姓名都不留这是好事啊。虽然我个人也很欣赏你的风格，但是你也要让我们医院的全体职工都学习学习嘛。”
　　看情况，院长和这个记者聊得还不错，至少现在还饶有兴趣的跟自己开着玩笑，这就可以说明，这次院长找自己绝对不会给脸色给他看。
　　想到这里，李超凡还是一副荣辱不惊的表情，仿佛这事情说的不是他一样。非常平静的说道：“院长，做好事还留名字，那就不叫做好事了吧。”
　　口气虽然不好，但是现在正在高兴的院长已经不会计较这些得失了，在目前的情况来看，院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也跟着打着哈哈的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旁边的查娜饶有兴趣的看着院长和这个年轻人的表演。也站了起来，非常有礼貌的说道：“夏院长，您看是否可以让我和您医院的这位做好事不留姓名的英雄单独的谈谈呢？”
　　夏院长听着查娜这么一说，愕然了一下，随即也笑着的道：“当然，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李超凡对于眼前的这个记者有一种天然的排斥，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超凡甚至觉得查娜比胡梦还要令人讨厌，或许是因为她的职业，或许是因为她的打扮，不过谁知道呢。反正在李超凡的心里已经升起了这样的感觉，平日就喜形于色的李超凡，此时当然是没有什么好的表情和口气了。
　　查娜并没有因为李超凡的失礼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在她的眼里只有一种需要知道事情真相的了解，在通过希望工程所受到捐赠的十个贫困学生的要求之下，希望工程间接的联系上了媒体，找上了她。在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之后，查娜通过银行的汇款来源，找到了李超凡医院附近的银行，同时也知道了汇款的是芜邯市中心医院的一个医生叫李超凡。
　　带着疑问的查娜已经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面拿出了自己吃饭的东西，纸和笔，神色也变得正式和严肃起来，虽然声音还是这么的温柔动听，但是语气已经完全的换成了工作的场合道：“李先生，感谢您能够接受采访，我想知道的是您为什么会无偿的捐赠这么多的钱。而且还不留下姓名？”
　　没有等李超凡有继续思考的时间，查娜的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的从她那张性感的小嘴里面蹦了出来：“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你自己不需要生活吗？你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这种变相的出名我觉得你是在玷污一个医者所具有的风范。”
　　查娜，这个年轻的记者，这个初次从事记者职业的初姐，她此刻已经完全的违背了记者的职业道德，事情本身的偏见让查娜的话语和口气不善。


第一卷　阴霾的天空　第02章　开除工作
　　李超凡第一眼就瞪上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以一双医生职业的眼光在打量着前面的这个女记者，美女记者。眼神就像是X光机的射线一样锐利，仿佛要透过整个物质的现象看本质。
　　胸脯不是很大，恩，可能还略微的有一点点下垂，看来需要做一个，而且是有必要做一个隆胸手术。屁股也不翘，恩，可能是由于职业的关系长期坐在椅子上工作有关。就在李超凡不怀好意的幻想之中。
　　查娜也感觉到了李超凡眼神之中的异样，一股厌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孔子曾经都说过，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这句话从某种场合上来说，确实是没有说错。此时的查娜就十分的冒火，对于李超凡亵渎的眼神，这让查娜对李超凡的厌恶再一次的增加，同时，查娜也在心里给李超凡的名字后面做了一个注解——色狼。
　　既然都成了色狼，那么可以这么说，采访已经没有必要了。同时这也表示，李超凡原本辉煌的形象在这一刻已经毁于一旦。可惜的是，李超凡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滚滚而来的将是一场风暴。
　　果然，在李超凡的发呆之中，查娜已经站了起来，直接的冲到了门口，这时候，李超凡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怠慢了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刚准备开口，就发现查娜又转身走了回来，那勾魂的眼神瞪得李超凡的小脸火辣火烧的，突然，查娜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采访包，可能是查娜觉得十分顺手，也可能是查娜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反正，在过了零点二秒之后，李超凡的下面已经遭受到了一次攻击，当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人类的自然反应。李超凡已经蹲了下去，同时用手指着走向门口的查娜。直到查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李超凡才彻底的顺过气来，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最毒妇人心。怎么现在连少女都这么毒了。什么世道。”
　　但是，这还没完，紧接着事情就已经来了，在第二天的芜邯日报以及省报上面就刊登了这样的一篇文章《禽兽医生，是良心发现还是继续作恶的前兆？》
　　话不用多讲，事情的主角自然是我们亲爱的李超凡医生，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接待一个外地来的农民患者。
　　这个患者是一个女人，李超凡此时很耐心的跟这位大姐解释着：“大姐，你这个病是属于妇科病，我建议你还是找我们医院的妇科医生诊治。我是内科大夫，我对于你这种病不熟悉。”
　　这位大姐看来并不是十分领情，农村来的嘛，只知道这个医院有这么一个看病花钱少的医生就可以了，她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妇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再说她也不懂这些不是，于是，这大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道：“李医生，您就给我治吧。我看你是远近有名才找你的，要不我还不给你看呢。这有什么的，我们那还有男医生接生呢。”
　　李超凡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把她推出去。虽然这不是很人道主义，但是李超凡始终认为这总比耽误了病人的治疗要好吧。于是在一阵推撞之中，李超凡办公室的门突然的打开了，芜邯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四位副院长，书记，工会主席，等等一干头头脑脑都走了进来，并且也看到了这一幕。
　　院长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那小鸡眼睛瞪得贼圆，对着旁边的几位副院长示意一下，将那农村妇女拖了出去。院长这才坐了下来，注视着李超凡，两人就这样的沉默了半晌，到底李超凡的涵养功夫不是这种老油条可以比拟的，终于忍不住的对着院长道：“院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不说话。我觉得别扭。”
　　“哎，这就对了，觉得别扭就对了。”院长听到李超凡这么一说立刻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就像是在听单田芳老师的评书那样兴奋。看着李超凡迷惑的神情，院长这才得意的解释着道：“超凡同志啊，看来你的变态程度还不是很厉害，这也证明了你不是某种同志，呃！就是那种意思的同志嘛。”
　　说着，院长完全不给李超凡解释的机会，就像是在台上做报告那样，说了起来：“超凡啊，虽然你的学历比较高，虽然你是医院引进的人才，但是整体来说，在你来医院之后，还是给医院，给我们整个集体做出了比较大的贡献，但是，这个个人生活问题嘛，还是需要解决的，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人家查记者的报道出来了，你什么人不好援助非要全部都援助女生啊。唉。。就算是留着用也不要这么多啊，你哪怕援助一个男生也是你的借口啊。至于今天的这个事情嘛，我们院方就不予追究了。这是你的个人喜好嘛，既然人家女同志也同意，你们双方都愿意，这个事情也还是可以的，现在毕竟是不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了，但是你还是要注意影响，毕竟这是医院，不是家中。好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医院关于你的处理决定会在这段时间之内研究一下，拿出一个方案来的，有的机会你还是要把握住啊。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看着院长意味深长的走了出去，现在的李超凡简直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但是，李超凡更有一种想杀了那个记者，然后再死的冲动，这是什么逻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帮助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怎么这个记者就这么神通广大，能够知晓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还竟然把自己联想到这个上面去了。
　　李超凡在芜邯市的朋友不多，但是江浩算是一个，他们是同期的研究生，李超凡学的是西医内科的研究生，只是江浩研究的是生物化学而已。在芜邯大学的研究生院里面，他们两人也正好是分在一个宿舍，按照这个搞化学的耗子的话说，这是缘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在现实之中十分活泼好动的人会去研究那种枯燥无味的化学，李超凡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江浩的回答却是他希望研究一个成果然后一辈子就这样休息。
　　此时，心情郁闷的李超凡拿起了自己的诺基亚3210手机，这种手机在这个年代应该说是一个老古董了，但是，同样的，按照李超凡的话来说就是：“现在很多老板都开始用二十年前的那种老大哥大，我这还只是3210，我还没跟上时代。”
　　“耗子么？你小子被被硫酸淹死啊，有时间没有，出来一下，我们在皇后酒吧见面。”李超凡简短而明朗的话语一向都是这样。根本就不管江浩是否有空，是否回话。李超凡就挂断了电话。
　　事实上李超凡并不是一个五好学生，在李超凡冲动的年代，可以说，李超凡也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人，打架、喝酒、闹事、这些事情没少做过，但是自从李超凡上大学读了研究生之后，一切与好男人形象标准的事情，李超凡都彻底的抛弃了。反而变得心地善良起来。
　　皇后酒吧，李超凡经常去坐一坐的地方，并不是因为皇后酒吧在芜邯市有多么的出名，而是李超凡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是比较对自己的胃口。
　　李超凡看了看自己英拉格手表，十分钟不到，那小子就已经出现在了酒吧门口。一头绿色的头发，一条五颜六色的沙滩裤，一件印着雷锋图象旁边还写着一行红字——‘向雷锋同志学习’的体恤走了进来。这种人，十足的街头混混，但是他确实是一个研究生物化学的硕士研究生。
　　“小子，怎么的？心情不好又想捐款了？说吧，这个月又拿了多少提成，要是你觉得拿了良心受到谴责，哥们我不反对帮助你用一点。”江浩人还没有坐下，话已经说了起来。
　　“滚，你看不看报纸？”李超凡担心的看着江浩，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你小子是不是有病，竟然问我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难道你大哥我这些年的习惯你都忘记了么？江浩看起来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