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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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今天心情不错，却偏偏要和某些人一起坐电梯，真倒胃口。”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快吵开了，子阳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到我这儿来吵架的吧。我可不给你们提供地点。”

　　　　听子阳这么一说，两个人才安静下来。萧尘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子阳，问他，

　　　　“允曦呢？还在睡？”

　　　　“恩。”简单的应了声。子阳人在曹营心在汉。若不是两个煞风景的人，此刻他应该会将刚才未完成的事情继续到底……

　　　　此时，楚沐找了个离子阳最近离萧尘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其实他来的目的就只是因为子阳而已。不知道昨晚他们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子阳脸上明显的倦容，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开口，

　　　　“昨天晚上真热闹。”

　　　　“是啊，是挺热闹的。”子阳嘴角扯出一抹笑，热热闹闹的闯进他的心脏生了根，失忆后的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手足无措的心痛。

　　　　“没想到允曦喝醉后还挺恐怖的。”楚沐一边试探着一边留意着子阳脸上的变化。

　　　　恐怖吗？子阳想起当时允曦几近疯狂的歇斯底里，边哭边说着伤心的话，狠狠的咬他的手臂，直到最后倒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却还不肯停下破碎的呢喃……如果用什么来形容，恐怕就是威力大吧。威力大到几乎快震乱他最后的理智，那道坚固的“叹息之墙”。

　　　　楚沐还想开口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就被一道细柔的声音给彻底的中断了——

　　　　“子阳……”略微不安和忐忑弱弱的飘进空气里，奶声奶气的就像孩童的呢喃，小心翼翼的唤着。客厅里顷刻间像是安上了消声器一般鸦雀无声，三个人同时把目光移向那道声音的源头。这样齐刷刷的注视以及瞬间的宁静倒把那人儿给吓了一跳，竟是不知道该向前还是后退了，愣愣的站在那儿就像樽精美的雕塑。

　　　　“呀！小白鼠！”最先打破这宁静的是萧尘。有点过分激动的冲上前去，像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一样欣喜若狂的把他抱了个满怀。

　　　　“有，萧尘。”几乎搞不清楚状况的允曦在萧尘怀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松开他，萧尘突然严肃的看着允曦，“你刚才叫他什么？”

　　　　“谁？”

　　　　“他。”指着沙发上的子阳。

　　　　“子阳啊。怎么了？”允曦不明萧尘怎么了，为什么要向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

　　　　“你确定是子阳，不再是什么混蛋坏人的了？”

　　　　被萧尘这么一说，允曦似乎有点想起来，可是脑袋还是迟钝得要慢慢想。而不等他有时间想，子阳就已经走过来，推开萧尘顺道给他一挤白眼。转向允曦的时候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有什么事吗？”

　　　　“恩……我有点饿了。”

　　　　哎？经他这么说，子阳才想起来。允曦从昨天晚上，不对，应该是中午到现在现在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再加上昨天晚上又吐得淅沥哗啦的不饿才怪。可是这么一想来，子阳还想起似乎更应该让允曦先去洗个澡。

　　　　“好，那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吃。”

　　　　“可是……”允曦为难的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眉头皱了皱左脑和右脑挣扎着，左边胃和右边胃划着拳。再瞟了瞟了子阳，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去洗澡了。”尽管他听着自己的话，也没有半点怨言，偏偏那被极力掩饰再掩饰的失落还是被子阳洞察出来。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恩？”允曦疑惑的回头看着子阳。

　　　　“还是先吃饭再洗澡好了。”子阳自己不清楚，他此刻不管是话里还是眼里都满是疼爱和怜惜。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划成了灼眼的刀把疤。

　　　　“恩恩恩。”允曦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又害怕再子阳面前表现得太直白使劲压抑过后就只有一个劲的点头。结果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子阳就是早看出他那小肚鸡肠子。

　　　　萧尘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嫣然一副新婚夫妇甜蜜得不得了。又是意外又是欣慰，本来在看到子阳满脸卷容时还担心允曦也一定好不了哪去，昨天哭得那么凶又吼又打的，再加上顶着个胃病，生怕今天看到他时病怏怏的起不了床。不过，现在看来，允曦除了憔悴了点，皮肤白了点，声音沙哑了点外，基本上还算健健康康能走会说的，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太多。更重要的是，他又恢复成以往那个温顺乖巧的样子，会在子阳面前傻忽忽的发愣然后又突然笑得阳光灿烂。记得昨晚临走前子阳在他耳边叫自己相信他。呵，这个子阳啊，可真有本事哦。嘴角向上牵了牵，冲着厨房里的人喊着，

　　　　“子阳，我没吃午饭，你顺道多做点！”

　　　　然后就拉过允曦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萧尘这才注意到穿在允曦身上的绿色睡衣。上面的卡通威尼熊可爱的还真有点像他。昨天还因为这睡衣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萧尘望着睡衣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张声嘶力竭的脸，几乎疯狂的怒吼，尽一时出了神。直到面前的人瞪着迷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用着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萧尘，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吗？”

　　　　回过神来，萧尘笑了笑，“没有啊。呵呵。……”笑得有些白痴，“对了，这睡衣是子阳帮你换的吧。”

　　　　结果萧尘话音刚落，允曦的脸唰的全红了，低下头去手指拽着衣角纠结着。不用他回答，萧尘已经从他的反应上得到了答案。看把他羞的埋着头都可以看到那张脸红得像番茄。

　　　　同时，坐在一边的楚沐面看着羞涩弥漫的允曦，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有我的故事

　　　　他有他的回忆

　　　　我的故事里有他

　　　　而他的回忆里却没有我

　　　　有太多的疑惑郁积在心里。

　　　　不是不想解答，只是害怕

　　　　那唯一的答案早已在心中烙下痕迹……不是不知道，至始至终他都都只是自编自导自欺欺人罢了。

　　　　楚沐想起第一次见到允曦的时候，那个聚会上，奇怪的，他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子阳，而是那个羞涩腼腆的身影。眼里是清澈的黑，因为迷茫不安而格外的依赖身旁的子阳。那时也是他两年来第一次见到子阳，记忆里的子阳发誓永远爱雅琪的，记忆的最后子阳从此把自己关进了他和雅琪的回忆里，与世隔绝了。记忆……却在那一刹那，轻易的崩溃，被颠覆。

　　　　呵。有些事情总是格外讽刺。准备好了两年，终于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回来重新告诉他从一开始就被误会的关系，好不容易可以理直气壮的走到他身旁，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上演重逢的剧码，在还未来得及开口时就已经被狠狠的被判了出局。情敌的关系，是不是永远的就这样形容着他们之间的所有。不甘心，于是很生气，气自己当时没有足够的勇气留在他身边，妒，妒忌着那个被他呵护的人。恨，恨他双颊上幸福柔和的笑容。

　　　　老天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车祸让子阳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那个只有他才认识的子阳，记忆里没有郑允曦的子阳。他想，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他要补满那空白，让那些记忆里站满自己的影子，如果自己输给了时间。那么现在就让把这遗失的通通补上。只是……真的补得上吗？子阳的心里究竟有多大的空洞，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看得明白。

　　　　嘴角轻轻的下垂，楚沐转身走出了这间曾经只属于他和子阳的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章杂志拍摄

　　　　摄影棚里——

　　　　“很好，GOOD！”

　　　　“OK！”

　　　　随着导演连连称赞，聚光灯中的人随意的变换着动作，一颦一足，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抬眸都是风情万种，天生的偶像，上帝的宠儿。游刃有余的驾御着镜头，蛊惑众生。嘴角不经意的笑容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这个人，就是有足够的魅力让人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哪怕一秒都觉得可惜。

　　　　萧尘站在不远处望着聚光灯下的人。当他听说要给LE拍封面时，一口就接下了。丝毫不犹豫的程度让萧尘都惊讶。后来才恍然大悟。

　　　　呵。这就是子阳，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一如既往。

　　　　“好！就先到这儿！”一个声音打断了萧尘的思绪，重新回过神来，子阳已经往休息室走去。于是，也跟了上去。

　　　　萧尘走进休息室时，子阳正在换衣服。背对着自己，退却衣物后露出结实完美的身体，庆幸车祸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疤痕，他依旧完美无缺，只是瘦了许多。肩胛突兀的让萧尘想起了允曦，折翅的天使。这两个人啊，在这不短不长的一年里，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目睹着子阳的挣扎，矛盾，痛苦，到最后的失忆，上天真会开玩笑，在一切都开始的时候突然的打上了休止符。萧尘眼中有淡淡的忧伤，随即落在了子阳正在拿衣服的左手臂上。走过去，靠得更近些，明显的红肿以及鲜明的伤口着实让萧尘震惊了，眉头皱了皱，

　　　　“这是怎么回事？”

　　　　“恩？”被萧尘突如其来的问道，子阳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我说你的手是怎么弄的！”萧尘又重复了一遍。这样新鲜的伤口竟然自己一直都没有发觉，这让萧尘觉得很恼火。

　　　　看了看自己的手，子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把衣服穿好，一边说着，“你觉得喃？”

　　　　“拜托，我知道的话干嘛问你。”

　　　　坐在沙发上，子阳似乎正在考虑什么，停顿了会开口道，语气里再没有了先前的嬉笑，“这应该是一个惩罚吧。”

　　　　惩罚？萧尘有点蒙了，望着子阳轻轻的覆上左手臂。是什么样的惩罚会让子阳有这样的释然的表情，既是惩罚却格外的欣慰。是谁可以在子阳的手上留下如此深的伤口。难道……“是允曦？”

　　　　被萧尘说中了，子阳不否认的沉默着，注视着伤口的位置，想起了那张伤心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伤口的疼痛，是，他有多痛，那家伙就比自己更痛。

　　　　子阳的默认已经给了萧尘最好的回答。可是这样的答案他还是惊讶呢还是欣慰，或许茫然已经抵过一切，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同样望着那道伤口的位置，嘴角动了动，

　　　　“是那天晚上吗？”

　　　　“恩。”

　　　　“怎么回事？”

　　　　“咬的。”简单的回答，萧尘再次惊讶了。“咬的？你是说允曦咬的？”

　　　　子阳点了点头，笑容里有些无奈，“恩，我想，这是他给我的惩罚。”

　　　　“他知道吗？”

　　　　“不知道”子阳摇了摇头。“或许知道，或许忘记了。”

　　　　萧尘想起了刚才他看到的伤口，鲜红的分明就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开口问他，“怎么不处理一下，会留疤的。”

　　　　此时，子阳脸颊上开出一朵柔和的芙蓉，眼角的浅浅的纹路在萧尘心头沉甸甸的，“留疤吗…不是正好吗。”这样就和那孩子一样了。

　　　　“子阳？”

　　　　“萧尘，你知道允曦手上也有道伤疤吗？”

　　　　“哎？”萧尘愣了一下，他知道允曦在那场车祸里最重的伤就在左手臂，但是医生都说那种伤最多一个月就痊愈。又怎么会留下伤疤。萧尘越来越疑惑，发觉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所料未及。

　　　　看着萧尘的反应，子阳大概明白，原来，允曦谁也没说。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那道伤疤。所以即便是再炎热他都看见他穿着长袖，为了遮掩它吧。

　　　　“子阳，你是怎么知道允曦手上的伤疤的。”难道是因为他想起什么了？萧尘小心的揣测着。

　　　　“无意中看到的。”若不是因为他喝醉，自己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道长长的伤疤，不知道他单薄脆弱的身体竟然承载了如此深刻的伤口。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心痛，悔恨，自责，剩下的却是大片的不安。于是，就想，自己的伤口若是能分担一分一毫的疼痛那该多好，那么，就让它结成疤吧。和他一样。“总觉得，那道伤，和我有关一样。”

　　　　“没错。的确和你有关。”

　　　　萧尘坚定的另子阳错愕，心漏跳了一拍，怔怔的望着萧尘，仿佛他知道他过去的一切一般渴望着向他求告，“你知道？”

　　　　“恩，我都知道。允曦那道疤当然和你有关。”萧尘已经顾不了曾经向允曦的保证，看着眼前的人，他实在无法忍受看着他站在记忆的边缘却迟迟的不肯靠近，他需要别人推他一把，而那个人就是自己，“子阳，其实，那场车祸里，还有允曦。”

　　　　子阳倒吸了口气，轻耳听到萧尘向他诉说那场车祸，平淡的告诉他那场车祸里其实不止只有自己，而是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允曦。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画面，街道，车辆，刹车声，还有鲜红的血液一下子都被串联在一起组成了一步黑白电影……

　　　　＇子阳！怎么办？！

　　　　别怕！有我在！

　　　　我怕！我们会死吗？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

　　　　破碎的东西突然愈合连成片段，清晰的在脑海中上演，拉扯着子阳的神经，剧烈的头痛席卷着他的身体，在失去知觉前，他看清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脸孔——

　　　　＇允曦，我不会让你死的！＇

　　　　刺眼的白芷灯，同样单调的天花板，眼皮眨了眨。涣散的焦距开始找寻凝固的焦点。偏过头，正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唇齿间挤出个声音，

　　　　“萧尘。”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子阳。”看着子阳，萧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撑起身来，子阳捎捎头发，脑袋沉沉的还能隐约感觉到疼痛后的残留，仿佛那个反复在脑中出现的声音还在回荡。震得他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萧尘担心的望着子阳，醒来后的子阳脸色苍白得跟病人一样，就算化过妆也难以掩饰住那抹疲惫和憔悴。

　　　　“子阳，你没事吧。”

　　　　“恩，没事。”

　　　　“是不是你突然想起了点是什么来？……”萧尘几乎是问得小心翼翼。子阳先前的痛苦他已经轻眼见识过了，虽然是很希望他能够记起来，但倘若记起回忆会让他如此痛苦的话，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子阳沉默着不言不语，这让萧尘更加的不安，无法琢磨此刻子阳心里就近在想什么，对于萧尘来说，这样的子阳才是最无法靠近的。

　　　　这时，TIM走了过来。看见子阳已经醒了，不免放下心来。

　　　　“HERO，你还好吧。”

　　　　抬眸对上迎面而来的TIM，子阳收敛起先前的情绪，转而熟练的摆上官方的笑脸，

　　　　“恩，可能是有点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你这一晕倒可把我吓死了。还说要不要送医院，倒是萧尘拦着。”

　　　　子阳脸上依旧挂着笑，语气里带着适当的歉意，每个字都是得体得恰到好处，“今天真是给你填麻烦了。TIM哥。”

　　　　子阳这一声哥叫得简直不沁人心肺，萧尘都觉得意外，子阳大可不必对他如此客气，不就是一个杂志的封面而已，光是以HERO的名气这样的杂志封面多的是。偏偏子阳对TIM是出乎意料的客气。

　　　　“这是哪里的话。”TIM对于HERO的客气自然是很买帐的。毕竟上次那件事情他还是很介怀的/。

　　　　“对了，TIM哥，”一切都好似不经意间的过问，子阳从包里摸出一张被揉得很皱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个是本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