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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娘之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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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寒倒是一副任凭蹂 躏的乖顺模样,等如燕教训完了,方才把手里的方子交给她看。
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
第一行有些长:“可致人迷幻,梦中如经床弟之事,多用于春楼不从女子,使其认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第二行,则很短:“堕胎。”
如燕单单只扫过第一行字,耳边轰鸣飞腾,便全是三年前那个夜晚:
在小巷里看到的恶徒与柔弱女子,忽然出现在背后的黑影,那后颈上重重一击,醒来时候的一片狼藉,床单上的殷红血渍,正当此时闯进屋子的长老,盛竹面上的愤怒屈辱,王二的一脸迷茫陶醉,还有柴房的阴冷寒风
最后一切,都定格在后山的那当胸一箭上。
王梓姗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她的嘴角,那一丝兴奋而痛快的笑。
“多用于春楼不从女子,使其认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这一句话,在脑中反反复复地翻腾,叫如燕顿时只觉天旋地转,脑中白茫茫一片,竟是言语不能,瘫软了手脚。
当初那屈辱和惊吓宛如昨日,怎的如今这方子一看,却如从梦魇中惊醒,虽仿佛释然、空阔,可心里浑浑噩噩,翻江倒海,却是更加惊人的事实?
她记得当初的床单上,确确实实,是残留着污秽的血迹和白浊的,王二身上的鱼水之欢,该是确确实实,已经发生。
但如果自己根本并未失身,那床上一片殷红,又该作何解?
王二恐怕早就在三年前就已被处死了,并且这事情,单从他面上一片迷茫,就可见他自己当时也是惊讶万分,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人能说得清。
但若手上这药方是真的,王梓姗一个青白纯洁的年轻姑娘家,为何会要去购这说不口的“迷幻药”?
还有第二行的堕胎药,又是怎的一回事。
莫非
如燕脑中如刮起了飓风,各种大胆而可怕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
如果当晚,和王二发生关系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么凑巧,又从王梓姗的手上,拿到了这两副相当符合这一推理的药方,那么,是否一切都可以得到推翻,三年前的一切事情,又都会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
如燕几乎不能从药方上移开视线。
对王梓姗的怀疑是这样的强烈和充满憎恶,甚至远远超过了之前,听到盛竹时候,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她多么想现在就拿着这方子,撕开面上的纱巾,大步走到她面前,在整个剑舞门的面前,将这方子丢到她脸上,数落她所有两面三刀、水性杨花的行径。
可是——
总有这么一个可是。
仅凭借一张从对方手里偷来的药方,既没有捉到她真的抓了药,更没有眼见她服下、或者诱骗他人服下这药,这一切的指控和推断,都只是自己心中所想,没有丝毫指证的效用。
你在怕什么呢?
如燕问自己。
就算当堂请来的大夫,诊断之下,自己确实已非处子之身,最多,也就是在自己“没死成的□”名头上,再加个“诬告妄想”的污点。
而王梓姗不同。
她若是被诊出并非处子之身,况且竟然肚中怀着孩子,那这一名号,对她圣洁清纯的形象,可谓是个再有力不过的打击。
如此诱人的一石二鸟,怎能叫她这个从来也就不良善的人心动。
如燕从药方上移开眼的时候,已然变了脸色,
“你真要同王梓姗成婚?”
于寒愣,似是而非地“啊”了声。
“就算她同你眼见的不同,并不是个娇滴滴、柔弱弱的纯洁女子,你也不会放弃对她的欢喜?”
这话刚问出口,如燕心中就像是被针重重扎了下,被那冰凉刺骨的尖端勾住的肉,好似连接到身子最柔软之处,带着心脏微颤,乃是极致的疼痛酸胀:好似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要被某个人面兽心的□给骗去。
被倒刺伤害的肉 体,几乎逼迫着她大声叫出来。
如燕勉力克制着自己喉咙口那句“你怎能娶这种女人!”,心里却暗暗希望于寒摇头。攥紧了手心,她看着对面男子,就等他一句无情的肯定,自己,才好死了这条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期盼之心。
于寒看着她想了想,那漆黑的眼眸之中,似是藏了许多难以言述的秘密,他咬了下唇,舒展眉间皱纹,刚要开口,却闻背后那最不想听的声音,忽然出现,
“大哥,”于暖几步上前,眉眼弯弯,和煦温柔,
“正厅里头的长老和师兄弟们,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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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门的大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从如燕的角度,刚好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对面,那被簇拥在众师兄弟当中的王梓姗,那一低头的娇羞,还有微红的双颊,纤细的腰肢,当真看不出,她会是个人面蛇蝎的女子。
如燕手里的方子,早已被她揉捏发皱,手心潮热的湿气,甚至将这团纸,浸得濡湿。
跟在于寒后头走入大厅,她离王梓姗如此接近,甚至能听到她见着于寒时,重重的那一声抽气,
“怎的会是你?”
这一声惊呼,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欣喜。
虽然质问的是于寒背后,蒙着面纱的如燕,王梓姗的面上,更多的还是流露出对于寒的欣喜:之前,在药铺面前的一次短暂会面,就让王梓姗对于寒这冰冷高大的男子,念念不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在剑舞门的大厅里,再次见到这对奇异的男女。
难不成?
随着思维的递进,王梓姗面上,逐渐流露出了幸福而兴奋的笑。不敢置信,那所谓的“痴儿”,竟会是这样叫人倾心的男子!
如若早知于寒就是当日那对她冷言冷语,却又俊逸非凡的男人,她怎的还会在这一路上费尽心思地讨好于暖;又怎的会在那日匆匆带着药方,去药铺里头抓药!
王梓姗低头,羞怯和欣喜,几乎将她的整颗心,都撑得满满的,时不时抬眼,发现那虽然冷淡,却注定将屈服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子,也同样朝着自己这边,她终究控制不住,轻笑出声:上天果真对她厚爱,这辈子,总是桃花遍地,常开不败。
“既然两边都到齐了,”站在大厅上手的掌门,朗声道,“不如就由我来做个见证,来看着这对天造地设的男女,今日达成婚约?”
掌门话音刚落,厅中便是吵吵嚷嚷,都是低声私语的师兄弟们不满的声音。而王梓姗低头立在这一群对她倾心到了极致的男人之中,嘴角那一丝得意的笑,从来也未撤下过。
“静一静——”
掌门伸手示意底下安静,将视线,投注在大厅入口的于寒身上,
“于大公子既然愿意不远千里,来剑舞门求亲,必然是对我剑舞门同于家的结合,放了极大的信心,我作为一派之长,自然也对王姑娘同于大公子的这段天赐奇缘,感到欣慰。
相信从今往后,二位必定也是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共同为于记和剑舞门的繁荣出力,呵呵呵呵”
掌门乃是练武之人,这笑声虽说假了些,到底也算气势惊人,大厅里头的众位门徒眼见掌门都快把话说死了,终究也极不情愿地配合着停下了嘴里的嘀咕。
王梓姗笑得更娇羞了,那从脖颈蔓延到耳垂的粉嫩鲜红,真叫她美得纯洁无比。
“我不同意!!”
——厅中众人看似和乐融融的气氛之下,忽然从人堆里冒出了个男人的声音。
一时之间,就连掌门都停下了方才的大笑,朝着发话的人看去。
拨开阻挡在前头的师兄弟们,一身青袍的男子携剑,从人群之中现身,几步走到仍旧低着头的王梓姗身边,柔声道,
“师姐,你明明心属于我,我也对你满怀爱意,我俩既然情投意合,你又何苦为了剑舞门的大局,委身嫁给一个痴呆儿?”
“放肆!徐扬,你给我速速退下!”
掌门显然是对这个叫做徐扬的男子很是不满,偷偷看了于寒和于暖二人,幸好他们都并未被方才那个“痴呆儿”激怒,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对几个呆呆看着的弟子道,
“你们还愣什么,还不赶快把他给我带下去!”
“你们谁敢过来!”
“蹭”一声锐器啸鸣,徐扬拔出手里的剑,对着周围一圈师兄弟凶狠,“你们谁也别过来!我和师姐明明如此相爱,你们都不会明白的!师姐我不会让你嫁给这个男人!于寒!!”
他忽然转身,将手中利剑直指丈余外静立的男子,大吼一声,
“你敢不敢同我决斗!只有踩着我的尸首,你方能取回我心爱的师姐!!”
相对于徐扬的暴躁疯狂,于寒一脸置身事外的冷漠,更是对对手的极度讽刺。生怕自己的邀战,就这么成了剑舞门里头的笑话,徐扬又上前一步,手中利剑擦得雪亮,白晃晃的很是刺眼,
“你这个孬种!你不敢跟我比试对不对!来啊,有本事你就来啊!来跟我比啊!!”
眼见于寒非但不动声色,甚至就连表情都未曾变过,徐扬的面孔更是憋得通红,转而开始攻击对方身旁人,
“来提亲居然还带着女人!你看看你背后这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连脸都不敢露,到底是什么样的丑八怪,才会这样没胆没色的?你是不是没见过师姐那样的绝色女子,才随随便便找了个女人!嗯?你这种男人,我”
“徐扬,你给我住口!”
王梓姗的娇声叱骂,让徐扬一脸委屈地回过头,手中举着的剑,却从未放下过。
面上的纱巾,此时又成了如燕最好的掩饰。
感到于寒投射过来的视线,她回以一个安抚的笑,意思是对方侮辱性的话语,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正相反,这个忽然冒出来,大叫与“师姐”缠绵悱恻的徐扬,反倒是愈发让她相信手中那药方,所暗示的事件,恐怕就是真相。
如燕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对面的王梓姗身上,倒是想要看看她面对如此“痴狂”的爱人,究竟还能在婚约者面前,说出些什么瞎话。
果然,王梓姗一抬头,方才那隐约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变脸跟换衣服似地,不过转瞬,便是通红双眼,渲染欲滴,“徐扬,你不要这样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师姐——!!”这个叫徐扬的年轻男子,显然是对他亲亲师姐的泪水感到绝望,手中的剑,也不禁歪了歪,“你和我分明都已经都已经”
都已经什么?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端看徐扬要说出些什么惊人话语。
谁知他话还没说出口,王梓姗忽然面色一凝,脸上表情像是被人重重捶上了胸口,这就两眼一翻,乌发轻扬,软倒了身子。
徐扬一声“师姐!”,直冲上前,揽住美人纤腰,对怀中人啼血呼唤,
“师姐,师姐你醒醒啊!师姐,我不会逼你的,只要你过得幸福,只要你愿意,我我会放你走的!”
方才手上利剑“当”一声落在地上,在安静异常的大厅中,连声回荡。
好一番动人心魄的追爱告白,如燕从头看到尾,终究没憋住,一声嗤笑,冷言冷语,
“晕得真是及时。”
“谁说的风凉话?!”叫红了眼的徐扬直直朝如燕瞪来,小心将师姐送入旁人怀中,拾起地上利剑,这就冲向她,
“果然就是你这个面丑心恶的妖女!看我不刮花了你的臭脸!看剑——!”
剑尖疾劲,身未到,风先至。
如燕只觉面上纱巾被这剑气猛地压在脸部,她眯起眼,心里竟是想当然地,丝毫也不害怕。
【相争】
徐扬一声闷哼,当胸被一脚重重踹开,众人只觉于寒的动作像是被拨慢了速度,好似一分一毫都看的清晰,细细一打量,却又不知他究竟是何时出手的。
徐扬终究是连手中的剑都未能握牢,就这么佝偻着身子,在大厅不甚平滑的地板上,飞出去老远。而那失了主人的利剑摩擦地板的尖利声响,更是听得人顿觉齿寒。
大厅中的众人一时沉默,只有徐扬声声不断的哀嚎,不肯就此败退。指着如燕的面孔,每说一句话,都疼得他直冒冷汗,
“你你这丑人多作怪”
于寒俯视着地上蜷缩着的男人,就像是在看一只落魄肮脏的狗。
若是街上的野狗,踢了一脚还不学乖,愣是要对着人乱吠,他一般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命人弄死;可今日遇到的这只,却偏偏是对了如燕口出秽语,果然还是该下手重些,叫面前这人再说不出话,更为妥帖。
皱了眉头,沉思模样,如燕和看着于寒一副认真掂量的表情,心里一颤,抬手便要上前拉住他。
“鬼、鬼啊——!!”
不知是谁叫出的第一声。忽然从人群中响起的哀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于寒背后,这个自始至终、都蒙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不好!
低头一探,如燕方才发觉刚才那股剑气,早将覆在面上的纱巾吹落,原本掩藏在其下的娇媚面容,全然袒露在众人面前。
“是那个女人!那个被鬼仙杀死的女人!!”
门中有些资历的弟子,恐怕都牢牢记得三年前那个浸满鲜血与弭乱的夜,不知是谁最先喊出了“鬼仙”的名字,顿时引起大厅中一阵慌乱。
原本好好的一场定亲宴会,非但没有按照掌门所预期,让剑舞门同于家结为同盟,竟还接连冒出了徐扬、早该死掉的女人等等意外,当真是叫人心里憋屈得慌。
大厅之中窸窸窣窣,皆是众人耳语,唯有于寒一言不发,回头用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如燕,
“你见过那东西?”
是指鬼仙?
如燕愣愣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于寒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未等到自己开口,方才明明已经“晕倒”的王梓姗,就在这时候,悠悠转醒,
“嗯”
一声娇柔婉转的呻 吟,她睁开一双迷蒙的美目,对方才还一副狂暴模样,如今,却被于寒那一脚踢翻在地的徐扬道,
“发生了什么事?”
“师、师姐”徐扬咬紧了下唇,颤抖的手指,徐徐指向不远处那片掉落的面纱,脸上哀戚神色,叫人看了,心里跟着他一同难过,
“似是碰到妖女了,这女人,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了么?”
王梓姗跟着师弟手指方向,正巧对上低头打量她的如燕,那一双微挑的眼、白皙的脸蛋、玲珑有致的身材,分明还是和三年之前,一摸一样。
当时那一箭,分明是穿透了她的胸口的,受了这样重的伤,寻常人怎可能继续活下来。就算活了下来,又缘何整整三年,她的面容却无一丝改变?
立在上座的掌门,对这忽然出现的女人,显然也是满面的惊讶,嘴里只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
“他说的是真的,他说的全数都是真的!”
“你没死?如燕姑娘,真的是你么?”
就在这一片混乱,人心涣散之时,忽见方才还倒伏在地的王梓姗满面喜色,从地上爬起,几步走到如燕身边。她两眼含了泪光,面色或许是拜方才那次“晕眩”所赐,仍旧透出一股子不正常的白,但那殷切欢喜,却无论如何,都似从心底萌发,
“你可知大师兄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你这回回来,有没有见过大师兄?如今他就住在你当年的院子里,日日夜夜地都跟我说,他有多么想念你!”
——
何谓睁眼说瞎话,如燕算是从王梓姗和盛竹的身上看了个淋漓尽致。没想到当年那晚,指着自己面孔辱骂的男人,和亲手射出那致命一箭的女人,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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