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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难述的薄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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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慌。
“清誉，你害怕什么？”
清誉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顾瑀，他没想过顾瑀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看到你受伤，你不在我身边，这是我最害怕的。”
“那你认为怎样才算痛切心扉？”
“你在我眼前消失。”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在利A用你呢？”
清誉侧了侧头，他总觉得顾瑀好像在瞒着自己些什么？
“一直在利A用我啊……那也是心甘情愿啊。”
清誉还没想过那么多，他现在只知道他爱顾瑀，他们昨天玩得很嗨，今天也会玩得很嗨。
直到顾瑀带着清誉去见道A士，清誉还是迷迷糊糊。而顾瑀早就给他捆上了捆妖绳，清誉大概明白的差不多了。
“你……顾瑀，你这是……？”
顾瑀无视清誉的话，直接走到道A士面前，恭敬的行礼：“师父，徒儿已经完成最后一劫A数——情劫。”
昨日那些温柔，就在今天全部化作好笑的梗。
现在的顾瑀如当初见面一样，寒冷冰霜，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熟悉的人，清誉却觉得他们中间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什么情劫？”
道A士朝顾瑀满意的点点头，扫过清誉时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低等卑贱的人一样。他傲然的说道：“所谓的情劫，乃修仙者最后一劫，必须做到无情无欲，才可成功。”
清誉听不懂，他就算是听懂了也不想懂。他看着顾瑀，想让顾瑀亲自说道A士说的不是真的，他们昨天……昨天明明还那么的恩爱啊！顾瑀冷冷的瞥了清誉一样，不近人情的说：“我只是利A用你来完成我最后一劫而已。”
你倒是说得轻巧了。
清誉摇摇头想把顾瑀的话忘掉，想要试图把内心钻心的痛苦忽略。
“哈哈……顾瑀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昨天还对我……”
“痴心妄想的妖孽，果然妖就是这么一犯A贱的东西，不这样对你，我怎么可能完成最后一劫？”顾瑀他笑了，他是笑着说的，笑得那么温和，在清誉眼里是那么的……残A忍。
清誉有些虚弱的跪了下来，那个男人给予的所有屈辱，连一丝自尊也不留下。赤A裸裸的将他仅有的一些可悲的尊严，暴晒在目光之下。
把他的感情一点一点的撕下来，然后丢到地上让路过的人指着嘲笑。
“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清誉抬起头想从顾瑀身上捕捉到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怜惜也好，可惜什么都没有。顾瑀似乎没打算回答，或者觉得，连回答也没必要了。
干涩的喉A咙涌起一片血A腥味，连呼吸都带动着压抑的气息直攻肺腑。他似乎懂了，又好像不太懂，他看他的眼神，依旧如以往般温和。心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他真的好想冲上去捉住那人的手。他好希望顾瑀告诉他这是骗他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他才是一个玩笑！一个极其好笑的玩笑！
面容煞白，嘴唇咬到血肉模糊，手死死的捂住心房，想让心能平静一些。深处，像是被海水覆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难受要命。呼吸是那么的困难，痛到全身都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这种感受，是心痛吗？
他真是痴心妄想。
居然还想着跟顾瑀一辈子到老？
真他A妈A的好笑。
笑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清誉笑不出声，只是感觉有液A体在脸上划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他真的不难过，他只是难受而已。有无数悲鸣在心里想要爆发，清誉跪在地上真是安静的过分。
顾瑀举起剑，他必须杀了清誉才能成为真正的仙人。
一道白光打掉了顾瑀的剑。
“清誉，你现在尝到爱情的滋味了吧。”
是竹妖的声音，他冒着生命危险，拼尽所有法A力把清誉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节
竹妖比清誉大两百年，跟竹一样笔直修长，人长得水灵灵的。他们认识很久了，清誉还没修成人形的时候，就爱在竹妖上爬来爬去。
“竹妖……”清誉抬起头迷茫的说。
“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顾瑀才不喜欢我呢？”清誉勉强的扯出个笑容。
竹妖赏了清誉几巴掌：“你醒醒！你给老子醒醒！！那两个小混蛋烧了我整个竹林，还有几百名刚成精的兄弟，也活活被烧死了！你现在还纪念着那个混蛋，你醒醒啊！”
这番话让清誉清醒了不少，他给了竹妖一个凄凉的微笑：“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顾瑀啊，你真够残忍的。
清誉用力的扯开了手上的捆妖绳，他元气大伤，跟竹妖两人躲在一林子里静心休养了几天。你欠我的，我不要你还，你欠我兄弟的，就必须还。
不用顾瑀去找清誉，他就跟竹妖自己送上门了。
顾瑀从未见过那样的清誉。
眼神不再对自己有着狂热的迷恋，而是跟他一样冰冷。
有意思，顾瑀忍不住笑了笑。
在看到那个男人一副傲气的坐在椅子上，不慢不急的拿起手中的茶杯。清誉真担心自己会因为顾瑀一句话，溃不成军。他装作冷漠，收起对那男人炙热的爱火。
“真是让我省下功夫去找你们，啧啧，自个送上门来了。”
竹妖轻笑道：“真是让你久等，废话少说。”
清誉知道自己跟竹妖联手也不是顾瑀的对手，竹妖知道清誉根本不舍得伤顾瑀一分，就算他满腔的愤怒，他始终不舍得下手。
但竹妖想错了。
此时的清誉已经像变了一个人。
那双皓月的眸，刺痛他的双眼，撞击他的内心。他忘不了那一夜的春宵，他更忘不了竹妖眼神中的愤恨。顾瑀，我要你的鲜血来偿还我的兄弟，但我会陪你死去。
苦涩在心头蔓延，只有自己知道。
清誉动了动嘴想叫顾瑀，他发不出声，原来他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心如绞痛。痛到他喉咙也变得难受，咽也咽不下去的难受。他稳了稳心智，念了几口咒语朝顾瑀攻击去，顾瑀不屑的将他的攻击捏碎。而竹妖已经来到顾瑀身后，一把用竹子制成的锋利匕首已经没入他的腰间。
他真是太大意了。
依他的修行来说，那么简单的攻击居然避不过？
清誉看到顾瑀腰间开始泛起妖艳的红色，他颤了颤，整个人都僵硬了。特别是那人喊了声“清誉……”，他真的溃不成军，他始终不舍得伤他！
就在清誉发愣的时候，顾瑀抬起手给了竹妖一击，然后把他踢出老远。清誉睁大眼睛，顾瑀在利用他对他的感情，来伤害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个软弱的人，竹妖才会受伤，竹妖的兄弟才会死去。都是因为他……
出乎意料的几道白光攻击在顾瑀身上，虽然对于平时的顾瑀来说，这没什么，但他此时腰间受了伤。他转身过去看到了出手伤害自己的清誉，清誉淡然的继续念着咒语，顾瑀也不弱，立刻反击。
清誉不是顾瑀的对手，所以他施了个幻术，立刻带着竹妖离开。
他真是太没用了。
连朋友都保护不了，还把一群人给连累了。
都是因为他啊。
明知那人不可能喜欢自己，还那么犯贱的贴上去。
就算他真的骗了他，将他的真心，将他的柔情一脚踩碎。到最后，他还是舍不得伤他。他真的是太没用了，对于竹妖的情，他可能一辈子也还不起。
“竹妖，你蛇爷爷我对不起你。”
清誉打坐给竹妖治疗，竹妖歧视的看着清誉：“屁，是顾瑀那混蛋对不起。我也不指望你能对付他，不过你后来那一击真是漂亮很。”
“待我们修炼多个几百年，回去灭了他的修仙殿。”清誉平淡的说。
竹妖一脸“你能下的了手再说”。
“得了，看你那傻样我也知道你根本是下不了手。”竹妖翻了个白眼，清誉他认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他是那种连杀生都不敢的人，别说杀同类了，杀人他都没那个胆。虽然说是蛇妖，但双手从未沾过鲜血。
清誉天生就不适合当妖，无奈这就是命运，让他好投不投投去当妖精了。
“哎，还是你懂我。”
清爽的树林里，空气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清誉再一次被疼痛清醒，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顾瑀抱在怀里，这肯定也是一个梦吧？清誉吃力的微笑，他想伸手去摸一摸顾瑀的脸。这几个月来他基本没休息过的逃亡，就是为了躲避顾瑀的追杀，死在爱人剑下是幸福的，他却不是那么想。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顾瑀温柔又有点儿生气的说。
“这肯定也是个梦，这个梦太美好了，好得我都不愿醒过来了。”清誉看着顾瑀，囔囔说道。
说完清誉就抱着顾瑀呼呼大睡，还往顾瑀的怀里蹭了蹭。
顾瑀揉了揉清誉的发丝，他内心也是百般的复杂。明明是想要杀他，明明是那么的讨厌他，明明是那么的想他死。可是终于追上去的时候，发现他对那个粗糙农夫笑得那么开心，明明他笑的对象只有他一个人，心中竟然有些不悦？
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条小青蛇又给他开溜了，休息不到两天的时间还敢动真气跑来跑去。顾瑀自我麻痹要杀了清誉，剑都架在他脖子上了，看到有鲜血流出来他却不是那么好滋味。清誉突然推开剑抱住他的时候，顾瑀居然有点儿开心？
看到清誉昏倒，煞白的脸色，他第一次慌了手脚。
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节
一片痴心，妄想。
不知道睡了多久，清誉终于一次性睡个够，睡个满足的睁开眼。
“啊哈！”清誉伸了个大懒腰，还特意打了个哈欠，果然伸懒腰什么的，最舒服了。他朦朦胧胧的看了四周一眼，又倒下抱着被子蹭了蹭，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是身处一客栈里。嗯客栈……咦？不对！客栈？
清誉猛然挺起身，他摸了摸后脑勺，自己不是被顾瑀……？
“你醒了？”
有人推门而入，清誉原本还想会是哪个好心人顺路救了自己一命。等他抬头一看，心脏刹那收缩，好像看见了不得了的事情，连双眼也是睁得大大，里面写满震惊。
是顾瑀。
“顾瑀……”
清誉轻轻念出男人的名字，双手捉紧被子。顾瑀还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吸引着他。
“是我。”
彼此看着彼此，就像两个受伤的人还故作坚强的告诉对方自己没事。气氛寂静得吓人，谁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漫长的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
果然，还是没办法逃吗……
清誉低下头，用手遮住双眼，他不想让顾瑀看到自己流泪。他怕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顾瑀看到，随之换来的是顾瑀的冷嘲与轻蔑。他不想，不想看到顾瑀，不想听到顾瑀说话，他想完完全全的脱离这个人，与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顾瑀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到他的神经，把他每天逼到绝望，又拉回现实。
“清誉……”
“动手吧。”
清誉不喜不悲的说道。
清誉这么一句话，让顾瑀心头悬空了一下。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不，不是的，他不想清誉死。不然，为什么之前好几次都放过了他。不然，相处的五十年为什么不动手？仅仅只是为了度过情劫那么简单吗？
顾瑀这几天照顾清誉，看他那张温和的脸，想他那活泼乱跳的样子。为自己一句话而开心到飘飘然，被自己伤了还觉得无所谓，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喜欢，还有眼神里不灭的执念。顾瑀他觉得他快要疯了，只要回忆起与清誉的过往，他就不止是冷淡一种情绪。
顾瑀有时候坐在窗边想起小青蛇的种种，他会皱眉，会忍不住微笑，他甚至觉得如果能回到五十年前的话，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他是修仙者，不该有这些情绪的。
“不……”
顾瑀没意识的说了出来，不单止他被吓了一跳，清誉也被吓了一跳。
“呵，你不惜一切的想要捉住我，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温柔的清誉语气变得陌生起来，顾瑀听到之后微微一愣。
清誉语气轻柔，笑容灿烂。
倒是让顾瑀不知所措，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狼狈的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落荒而逃。呼吸一窒，心头又开始刺痛起来。
是他错了吗？
清誉还不能下床，他感觉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弱，现在的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他无力的靠在床上，只穿了薄衫一件。他心情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像个死人一般。他不知道顾瑀想怎么样，把他捉住却又不杀他。
顾瑀你究竟想怎么样？
晚上，客栈外极其喧闹，清誉想下床推开窗瞧瞧。脚尖一碰到地上整个人被抽走力气似的坐在地上，真是个废物！清誉现在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很饿，他开始想念鸡腿，烤鸭，牛腩面……
有人推开了门，看到坐在地上的清誉急忙扶起他，还用急切的语气说：“你是白痴吗，身子还没好怎么可以乱跑？你的法力还没恢复，身上的伤一时还不能痊愈。饿了？还是想做什么？”
清誉第一次听到顾瑀说那么多话，他本该高兴才对，为什么现在别说高兴了，心里空空的，什么感情都没有了。顾瑀看到清誉没有任何焦距的双眼，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认识但彼此陌生的人。很难得，顾瑀抱紧了清誉，他第一次说那么多话，第一次那么主动。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清誉受伤这段日子，他像丢了魂般。
“清誉……”
顾瑀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多情之人，他本来是一孤儿，被师父收养回去后发现天赋极高，便让他开始了修仙之道。顾瑀从小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他待师父如亲生父母般尊敬，师父对他格外的刻苦，但顾瑀知道师父也是为了他好。
第一次见到清誉，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他在一山洞里修行，一条小青蛇就在他身边陪了他五十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清誉，那时候他对妖还是抱有好感。直至出山的五十年后，他回去修仙殿，从师父那里得知亲生父母是被妖所害死时，他就认为妖就是死性不改，凶狠残忍。
当他第一次见到人形的清誉后，心是何曾被动摇过。
清誉的温柔与善良，他对爱的锲而不舍，为了讨好他变得小心翼翼。顾瑀不是不知道，他都看在眼里，他只是觉得清誉活该、犯贱。
那人啊，学泡茶的时候，一脸不耐烦，嘴上说着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手就已经开始拿起茶壶了。刚开始的时候好几次都烫到手，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笨蛋，那么简单都能烫到自己手。最好笑的是学拿筷子的时候，那人说了句什么？好像是说：“人怎么那么麻烦啊，吃个东西还要拿筷子，夹得老慢的，万一菜都被人夹光了怎么办？”说完就立刻丢下筷子，挽起袖子用手拿着吃了。
这一切顾瑀都看在眼里，毕竟自家隔壁就住着条蛇，多多少少也要防着点吧。
刚学会几个字就拿着一本书跑过来告诉自己，还一脸兴高采烈张牙舞爪的形容书中的故事，脸上那得意劲现在想想其实还是蛮可爱的，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觉得十分讨厌呢？
“顾公子，你可以放开在下了么？”
清誉一句话把顾瑀拉回现实，好比泼了他一身冷水，从头到尾打了个激灵。
顾瑀从未待过人那么好，还照顾他好几天，心中有些不悦可没说什么，仍然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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