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小哑巴作者:蓝线方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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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的借口？

下车，出站。

在人群中，楚明翰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紧紧攥着唐钰的手。他有种直觉，唐钰想退缩，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楚明翰。但是并没有，唐钰顺从的跟着他去吃饭，休息，转车，一直到按楚家门铃的时候。

“谁哦？”

“爸。”

楚汉赤膊穿着沙滩裤，捏着把大蒲扇，看见儿子身边的唐钰忙叫了声“哎呦！”就躲进屋里去。

楚明翰把门带上，东西都放在门口，拿了拖鞋给唐钰换上，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卧室里宋雪梅大叫：“你干什么啦！慌慌张张！”，然后是楚汉压着嗓子说：“咱儿子带朋友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宋雪梅和楚汉都出来了，眼睛直盯着唐钰瞅。

“咦？不太对啊。”宋雪梅见过唐钰，再仔细看他穿着打扮并不像女孩子，有些疑惑。

楚明翰站起来说：“妈，这是唐钰。我们这次回来是想……”

“哦，唐钰，唐钰我晓得的呀！我见过的，就是以前给你介绍那个莉莉的时候，我见过的嘛！哎呦哎呦，吓死我了，你老爸还讲你带女朋友回来呢！这臭老头！”说着她就瞪楚汉。

“我哪里讲是女朋友啦？”楚汉眼睛睁得圆溜溜，其实他第一眼真的把唐钰看成女孩子了，后来再看其实是男孩，但也斯斯文文，终究要穿衣服。

唐钰向他们俩点头，笑了笑：“叔叔阿姨，你们好。”

“好好好！坐，喝茶还是喝可乐？”宋雪梅乐呵呵的边走边问。

唐钰望了眼楚明翰，楚明翰立即领会说：“不用了妈，白开水就行，唐钰胃不好。”

“哦。”宋雪梅皱了下眉，“怎么呢？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工作也不晓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没多大岁数，肠胃都搞坏了。”

她取了两只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倒了两杯白开水。

“我跟你讲，你要是在阿姨家住上几天，保准把你喂得……”

“哎呦，好啦！一来就听你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烦都烦死了！好嘞！”楚汉坐在沙发上左等右等也插不上话，急了就出口和老伴吵。

“糟老头子，你要讲什么讲喽，谁不要你讲啦？”宋雪梅瞪他一眼，转脸又冲唐钰笑笑。

“明翰啊，这次回来住几天？”

“几天？”

楚汉话刚说完，宋雪梅就接下了，两人又吵了几句。

“妈，爸，我这次回来，有点事，想跟你们说……”楚明翰的语气有些沉重，二老立刻静下来紧张的看着他。

“我……”

唐钰突然站起来，惶惶不安的说：“不好意思，我上下洗手间。”宋雪梅随即就指给他方向。

“你，要说什么呀？”楚汉焦急的问。

他们两口子很少见到儿子这么正式而严肃的态度，恰巧又在非假期带了个朋友回来，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大概与钱财伤人有关。

唐钰的突然离开让楚明翰失掉了一大半勇气，他有些不明白唐钰此刻的想法。他是害怕了吗？想退缩了？到底还要不要说？

他抿着嘴，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行了，时候不早了，我收拾收拾给你们做饭啊！老汉你陪他们俩聊聊，啊？”

楚汉敷衍的点点头，转头和楚明翰说起话来。

“这些年，在外头过的咋样？”

“还行。”

“女朋友……没谈？”

楚明翰顿住了，他抬头凝视父亲，张口道：“……谈了。”

“谈啦？”楚汉大吃一惊的样子，忙问：“那你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反而是带这个这个这个朋友？”

楚明翰心一横：“带来了。”

房间里立时静下来，楚汉脸绷得紧紧的，牵起嘴角，问：“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就是他，唐钰。”楚明翰字字如铁。

客厅里一声巨响，接着是第二声。宋雪梅关火跑了出来，一看是两只玻璃杯砸碎在阳台手推门下。父子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着。

“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

“你问他，你问他！”楚汉气得手发抖，人都快站不直。

楚明翰对着宋雪梅说：“妈，我喜欢唐钰，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啪！”

宋雪梅红着眼睛，手捂住心口，“明翰，楚明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这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一巴掌力道不大，但楚明翰的心上却如千刀万剐。

“你喜欢男人……你，你怎么会喜欢……”她边落泪边说，“我不准，我告诉你，我不准！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永远别想！”

唐钰走了过来，看了看楚明翰脸上的红手印，在二老面前跪了下来，磕头。

“你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把我儿子带走吗？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你来祸害我儿子！我不要你拜！你给我滚！”宋雪梅激动失控，抬脚就踹向唐钰，楚明翰见势一把推开她，挡在唐钰身前。

“反了反了反了！你敢动手打你老娘啦！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楚汉扶住了老伴，咬牙抄起墙边的一根竹扫把，没头没脸的往楚明翰身上打。

楚明翰把唐钰护在怀里，背对着楚汉，一声不吭的挨打。客厅里都是宋雪梅的哭嚎声以及一下下沉闷的抽打声。

终于竹扫把的杆从中间被打断，楚汉转身又去找别的东西替代，宋雪梅怕他打出人命赶紧拦腰抱住，劝他不要再打。

“明翰啊，你说你知道错了，你不会再犯了，你说呀！”宋雪梅又来扯开他们俩。

“妈！”楚明翰死死抱住唐钰，眼神坚决，白色衬衫上隐隐透出血红的伤痕。

“那你说，你说，你会离开我儿子……”宋雪梅不死心，伸手还要抓唐钰出来，被楚明翰挡开。

“你不改……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楚汉浑身冷汗的跌坐在地上，闭着眼不愿再看他们。

宋雪梅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开嗓子大哭起来：“明翰啊明翰！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对得起我跟你爸吗？明翰啊！……”

唐钰挣了两下，让楚明翰松手。面朝两人鞠了个躬。转身攥住楚明翰的手，出门而去。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宋雪梅在后头哭着追上来。

唐钰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把楚明翰推进去，自己飞快的钻进去，关门，开走。

车上，唐钰拉着楚明翰的手，说：“不要回头。”









第21章　真相

魏思艺从魏家老宅离开之后，就一直试图联系唐钰，但电话始终关机。楚明翰的住处也已人去楼空。他到处打听才知道楚明翰和唐钰去了s县，未出市就被魏景荣派来的人拦下。

唐钰和楚明翰临走前又接到电话，楚汉因高血压入院。他们连夜赶了过去。

宋雪梅哭哭啼啼把唐钰往远处撵，一句接一句的骂，不休不止。这边楚汉刚刚抢救醒来，对着楚明翰叹气。

楚明翰留下一张卡，跟楚汉说了密码，转身就走。宋雪梅拼死拼活的拽着他哭闹。

“明翰，我跟你说，你这一走，不光你爸没了，连你妈也没了啊！你就是不顾及我们养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也要想想我们这两条老命啊！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有脸活啊……”宋雪梅哭倒在地，抱着楚明翰的大腿又捶又敲。

“妈……”楚明翰心如刀绞，自小到大父母都对他宠爱有加，舍不得打骂。如今他为了自己感情的事一再伤他们二人……

“妈，你起来。”楚明翰伸手去扶她，被几下打开。

“明翰啊！我的明翰！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让我怎么活呀……”宋雪梅越哭越激动，周围看着的没一个敢劝，都拿眼睛横瞧着楚明翰。

“妈，你听我说！”楚明翰大吼一声，宋雪梅突然顿住了。

“唐钰他，他得了癌症……”

站在不远处的听到这句话的唐钰不禁浑身抖了一下，他看到宋雪梅慢慢转过来的眼神，那是一种庆幸狂喜而含有同情施舍的眼神。

闹剧似乎从这里嘎然而止，宋雪梅不再哭闹，楚汉当天就出了院。一切都风平浪静。

“他，还能活多久？”宋雪梅忍不住还是要多问一句。

楚明翰站在楼底下，望着坐在花坛等候的唐钰，摇了摇头，“已经放弃了治疗，过一天算一天。”

“明翰。”宋雪梅直直腰杆，抬高下巴，声音尖利的说：“你不会是用这个来骗我的吧？”

过了一会儿，楚明翰才徐徐说道：“我也希望是骗我的。”眼里一片雾气。

“不行。必须要拿出医院的检查报告来，我才相信。”楚汉眉头紧皱，得知唐钰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后才考虑退步。他觉得楚明翰只是一时分不清爱情和同情，需要时间成长而已。

“如果我不……”

“如果你不拿，今后也别想安心过日子，我们的葬礼你也不要来！”

楚汉一句话说完已上气不接下气。

“可以，我做。”不知何时唐钰也来到楚明翰身后。

楚明翰什么也没说，深深的与他对视，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一星期后，报告出来。

楚明翰拿着单子，一步步走到唐钰面前，冷笑着：“胃癌？游戏？”将纸用力撕成两半，摔在茫然不知所措的唐钰脸上。

从地上捡起报告单，唐钰立刻懵住了。不是胃癌，是“急性出血性胃炎”！

他笑了。

“是你在耍我是吗？一直在耍我！”楚明翰揪住他的衣领，眼角都是泪光。

“没有……”

“没有？怪不得你不治疗不吃药……我他妈还跟个傻逼一样整天为你流眼泪，还想着要跟你一块去死！我他妈就活该被你耍是不是！”

唐钰被他按在墙上，无奈的微笑着。

“一直看我被你这样耍是不是很爽？”楚明翰低头说着说着就靠在唐钰的肩头哭了起来。走廊里不时有人路过，以为又是谁的亲人离世在这情绪失控。

唐钰拍着他的背，无声的笑起来。笑了一阵，又抱着楚明翰一起哭。楚明翰看他哭了，自己反而扑哧一声笑了。

回到酒店，两人耳鬓厮磨，一夜放纵。

“小混蛋……”

清晨阳光充足，照得唐钰面色更是如粉如桃。楚明翰换好衣服，趴在床边，像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亲吻。

唐钰伸手遮脸，楚明翰就握住他的手亲个不停。

“明翰。”唐钰闭着眼睛喊他。

“嗯？”

“怎么办？”

楚明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道：“不好吗？你没事就已经够了。”然而唐钰还是低垂下眼帘，要怎么面对楚明翰的父母，怎么解释？

洗漱过后，两人乘电梯出酒店。

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悍马急刹车而来，车门打开，两个人夹住唐钰就往车上扔，楚明翰被两拳打倒在地，满嘴流血。

“唐钰！”楚明翰从地上爬起来，追在车后，不一会儿车就消失了踪影。

漆黑的夜色中，深深宅院，静谧无声。

车子停稳，两名壮男将唐钰从车中抬出，踏过一级级厚实的木台阶，搬放在一处房间地上。唐钰的意识渐渐苏醒，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层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是高大的黑影和残漏的月光。

一人穿着皮鞋向他走来，俯身蹲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走开了，却并未离开这个房间。

“你……是谁？”唐钰艰难的发出声音。

那人转过身，静静的站着，似乎在观察着唐钰。许久，他才踱步到桌前，按了按桌上的电铃。随后又进来一人，穿着白色外套，拿出针筒扎进了唐钰的手臂。

输液后不久，唐钰就完全恢复了清醒。他是在一间书房里。

“不认识我吗？”魏景荣别有深意的一笑。

唐钰摇了摇头。

“魏……思艺，你认识吗？”

听到魏这个字，唐钰紧张了下，听他说魏思艺再看他的年纪穿着，立时猜测，难道这就是魏思艺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是。”唐钰谨慎作答，暂时不多说什么。

魏景荣两腿翘在桌子上，满意的点头，说：“唉……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原以为魏思艺那臭小子玩玩，教训就算了，可偏偏……”他说到这盯着唐钰，问：“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唐钰的手莫名的抽筋，他转眼看向别处，并不回答。

魏景荣苦笑两声，继续道：“我的两个儿子搞一块去了，哈哈。”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唐钰顿时犹如沉入冰水中般，感到彻骨的寒。这一段秘密再背负上这样不堪的关系，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愿有揭开真相的那一天。但这样的话，却由最不该知道的人说出口。

漫长的沉寂。

“你长得像她。”

魏景荣低下头，坐在高背沙发椅里，黑暗吞没了他。

另一边楚明翰在疯狂的找人。他完全不了解劫走唐钰的是什么人，去了哪里，毫无头绪。他报警之后，又给王铭打电话。王铭情急之下联系了魏思艺。

魏思艺让楚明翰先回到B市的住所等消息，其余不再说。他当晚驱车赶到老宅，要求见魏景荣。

“来的正好，今天我要宣布一件特别的事，你应当好好听着。”

席间摆上各类菜色，魏璇抱着玩具熊笑嘻嘻的站在魏思艺身旁，在魏景荣面前她不敢闹他。徐美英最后入座，肩上披着一条银色狐狸毛，指甲上钻光闪闪。

“思艺，璇璇，今天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魏景荣看着他们俩，顿了顿，“他也是爸爸的儿子，是思艺的弟弟，璇璇的哥哥。”

徐美英拿着刀叉的手一时僵住，惊恐的看着魏景荣。

“哥哥？我还有哥哥啊？”魏璇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恍然大悟：“啊！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在哪里呀，爸爸？”

魏景荣抿嘴笑着，瞥了眼魏思艺，他脸上果然满是疑惑的表情。

“啪啪。”拍手两声。

从里走出个修长俊美的黑发少年，眼神忧郁，脸色苍白。魏璇一声欢呼冲了上去抱住他的腰。

“唐钰……？”

魏思艺慌忙站起，椅子发出巨响，被推倒在地。







第22章　牵绊
“报告单呢？”

“爸，你听我说，唐钰他出事了，我现在必须去找他……”

“哼，出事！出什么事？小兔崽子，我跟你说，不要跟你老子绕圈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电话那头宋雪梅夺过楚汉的话筒，急冲冲说：“明翰，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真的出事了！”楚明翰吼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

宋雪梅和楚汉相互看看，“什么事？你说。”

压抑的喘息声从话筒那头传来，楚明翰梗咽再三，还是没说出口。

静了一会儿，宋雪梅语气稍有缓和，但依旧严肃，问：“那他究竟有没有得癌症？”

“……不管他有没有，我都会，跟他在一起。”说完，楚明翰挂断电话。


魏家老宅。

魏思艺搬出去之后第一次留在老宅过夜。这一天，唐钰给他的刺激太大。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忧万一不是他父亲魏景荣把人劫走的，该怎么办，去哪里找唐钰？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却迎来这样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穿着丝质睡衣，敲了敲门，唐钰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门无声无息的开出一条缝，房间里漆黑一片，唐钰在门后轻声说：“有事吗？”空荡的屋子里似乎还有回音。

“我们谈谈？”魏思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自我否定了。

门徐徐敞开，唐钰从阴影里走出来，“好。”

两人登上露台，晚风清凉扑面。远处灯火通明，车流不断。静默许久，还是魏思艺最先开口：“没想到。”

“对不起。”唐钰紧跟着说。

魏思艺愣了下，呆呆望向唐钰的侧脸。又过了会儿，他才苦笑着摇头：“怪不得我一看见你就感觉……”他没有再说下去。

唐钰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