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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关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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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觉得他的离去跟自己也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固执让他按着自己的脚步走,那么也许,现在,即使他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生活,那么,至少他还有呼吸,至少他还存在,也许某年某月某日,他还会出人意外的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你违背了誓言,跟别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可是带到她面前来,她仍然是高兴的。
纵使再多的假设,也挽不回事实造成的悲剧,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庄心宇这个人,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她将被子攒在胸口,脸埋在被子里,脑袋里只是觉得茫然,胸口像破了一个洞,所有的意念都从那个洞口漏了下去,只剩下那抹对万物的厌倦。
宽大的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里头,她真希望那是一座大山,让她从此埋在其中,再也不要面对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
江承浩从学校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子倦成一团的顾凉凉,她无声的倦在那里,瘦小的得如同小孩子。
他知道,任何一个人在突然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无论如何承受不住,必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跟自己有过那样深的交集,这样突然的离开了,如果说不难过,那一定是没心没肺的人才会那样,而顾凉凉与庄心宇,究竟还是有过别样的情感,她这样换不过气来,他理解。
他蹙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依靠和拥抱,他给不了她任何安慰。
他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轻轻的将她撸到怀里来,紧紧的抱着,也许这个时候,说一万句不如给她一点支撑来得实在。
她像失去知觉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圈在他的腰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腰际,她的指甲嵌进他的皮肤里,他“嘶”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觉察到她的异样,因为他真切的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如同烧红的烙铁似的有些发烫。
他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掀开被子,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脸颊上有一种奇异的嫣红,像擦了胭脂。
他探了一下她的头,发现她有点发烧,他将她抱起来坐在床上,然后用被子紧紧的裹住她说:“怎么发烧了也不啃一声?”
她像老僧坐定似的坐在那里,零乱的头发横七竖八的披在她肩上,整个神情看起来慵懒而无助。他看她不说话,有点着急,说:“走,去医院。”
他抱起她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才发现她没有穿衣服,这才放下她,想去衣柜里找衣服,她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站在那里,疑惑的望着她,她披着的冷气被掉在地上,暴露出她光洁的一/丝/不/挂的身体,像一具完美的玉/像,他吞了吞口水,她已然抱着他的脖子,将唇凑了上来,按在他的上面,他感受到她干裂的唇瓣粗燥而的热烈的熨在他的嘴巴上面,仿佛要熨平他心里的不安,她的另外一只手已经移到下面解着他的皮带,他又气又急,粗暴的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从唇缝中挤出一句话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更有一种急切,只听到“咻”地一声,他的皮带已经被她抽了出来,她一边吻他一边说:“求你,要我;求你。”那声音如同破了一般,沙哑而低沉。
沉睡了两天,安静了一天,这是庄心宇出事之后,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回音,带着一种恍惚的苍凉,他心里忽然一沉,像被人无端的重击了似的,闷疼中夹着一丝难过,更多的则是她对自己不爱惜的气愤。
她渴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那样自暴自弃的绝望,他忽然忍无可忍,以暴发的力度用被子将她裹紧,然后扔在床上,骑在她身上,冷着脸说:“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请你看在他尸骨未寒的份上,不要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如果不爱他,那就请你收起你那副悲伤绝望的样子再来找我,单纯的各取所需的性/爱我可以接受,但是,你带着对别的男人的追思缅怀跟我干这个事,对不起,恕不奉陪。”
他真的是被她气到了,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床边上抽烟,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话,看到她那个样子,没办法不发脾气,病成这样子,要做这个事情,本来就荒唐,令人愤怒的是,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充当的角色,他不是她的泄/欲工具,不能每次都有求必应,他也是个有灵魂有思想有感知的人好吧?
烟刚刚抽到一半,无意中看她的时候,发现她拥着被子抖得厉害,他赶紧掐灭烟,探她的额头,额上有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心下一惊,想必是打摆子,他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给她套上,然后抱着她去了医院。
医院进行了常规检查之后,开了药水打点滴,护士小姐刚刚拿出针头,她吓得一抖,木然的望着江承浩,低声说:“我可不可以不打针?”
江承浩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有点想笑,一向淡定的顾凉凉居然怕打针。
他坐在床边上,哄她:“打针不疼的,像蚂蚁咬一下而已,很快很快就好了。”
“我不想打针。”她坚持道。
“那我帮你打好不好?”
“那有用吗?”
“当然没用了,所以还是要你自己打才有用。”他给她掖了掖床边的被子,说:“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顾凉凉淡定的望着他,对他所谓的秘密有点持观望态度,淡淡的说:“什么秘密?”
江承浩看了一眼护士,然后说:“当然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不然还叫什么秘密?”他将她抱起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听了之后骤然面红耳赤,想抬起手臂来打他,却听到护士说:“诶诶,别动,放平来,扬得太高等会儿该要回血了。”
她这才注意到,她手背上已然插上针头,护士小姐正在针头处贴胶布。
她怔了一下,江承浩用心良口的松了一口气,说:“是不是不疼?”
她敛下眸子,心口忽然一暖,原来,真的一点都不疼。
其实所谓的疼,不过是存在自己的臆想中,当你真正的忽略掉,放开了,迟早都会过去。
打完点滴,在医院里睡了一觉,身上已经没那么难受了,烧也退了下来,江承浩本来想直接送她回去,可她坚持要在外面转一圈,江承浩挪不过,就带她到附近的花园里散步。
仲夏的天气,到了傍晚,仍旧是热不可抑,好在太阳落了下去,有丝丝的凉风吹过来,也并不算太难受,不过是几天没出来,恍惚中觉得有一种洞中一日,世上千年的隔世之感。
蹒跚学路的小孩跟在年轻的妈妈后面追赶着,发出稚气好听的笑声,喁喁私语的情侣沿着细窄的石子路相拥而行,还有宽宽的操场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老人们,无不惬意而幸福的生活着,一切仍旧是那样美好。
她冰凉而平静的心上仿佛不小心落入一颗石子,激起了涟漪,不管曾经遇到过什么,就像刚刚的那一针,忽略掉,迟早都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不更新了,将这一章彻底的修改了一翻,有什么意见疑问神马的,亲可以提出来哦,求收藏求评论!
☆、讳疾忌医(加了几个小段落)
顾凉凉的病情去得快,没想到会再反复发作;来势汹汹;江承浩彼时正在西区的网吧里跟网管调查之前匿名发贴的事情,才刚刚有点眉目;接到顾凉凉的电话;他紧赶慢赶的回到家里,就看见顾凉凉正爬在马桶上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立刻上前拍着她的背;问:“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探她的头,居然又烧起来。
顾凉凉摇了摇头;说:“大概凉胃了。”
“去医院!”他不容分说;从挂衣架上取了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来;黑亮的眸子望着他;说:“我不想去;累得很!”
“你讳疾忌医?”他歪着头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她顿了顿,说:“算是吧!”
“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她机械的重复一遍,去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江承浩的心莫名的一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天一寸一寸的灰下来,窗外起了风,阳台上一人来高的散尾葵随风拍打着叶子,哗哗作响,轻纱似的窗帘像云一样翻滚来翻滚去。
江承浩望着窗外阴晴不定的天空,说:“要下雨了。”
她扭过头去,阳台上挂着她的白色镂空的连身裙子,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仿佛一桢随时要飞走的纸人。
她怔怔的看着发呆,江承浩伏下/身子,低声问:“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
没等她应,他起身去了厨房,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他将一份意大利面端到她面前,说:“几天没吃饭了,来,吃点东西。”
她其实一点味口都没有,不过回转头来,看到他殷殷的望着她,心口一暖,慢慢的坐起来,他给她掖好被子,另外拿了一张废弃的报纸垫在被子上,他双手擎着餐盘举在她面前,像个虔诚的基督徒,她抬眼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有几分感激,她说:“我自己来吧!”
江承浩勾起嘴角笑,说:“没关系,你只负责吃就好了。”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顾凉凉却咧开嘴角扯着一丝牵强的笑,因为实在没有精力跟他客气,只好就着他的手,拿着筷子夹着面吃,一根一根的喂到嘴里去,大约才吃了两口,她忽然推开餐盘,跳下床直奔洗手间,洗手间里听到她呕吐的声音,江承浩放下餐盘,跑到洗手间里去看她,她仍旧是蹲在马桶边上,呕得近乎肝肠寸断,他有点纳闷,意大利面其实是他最拿手的,很多朋友都说做得很正宗,不过看她吐得那样辛苦,不免有点怀疑,忙说:“很难吃?”
顾凉凉说:“有血!”
江承浩怔了一下,不大明白,不过是在意大面利面浇了一层蕃茄汁而已。他想了一下,明白了,大约是有红色恐惧症。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嘴,笑着说:“那不是血,是蕃茄酱,不要紧张。”
顾凉凉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哦”了一声。
他将她弄到床上去,又去煮了稀饭,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因为烫,所以吃得相当慢,他忽然想起那次,也是因为吃稀饭,她烫得几乎要跳脚,把小小的舌尖伸到他面前,让他看是不是烫伤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中间,竟然已经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顾凉凉因着病,再加上情绪不大好跟学校请了假,连期末考试之后的事也一概没有参与,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她不过是想逃避那样凄厉的现场,不用看,她都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江承浩倒是忙了起来,具体在忙什么,她也并不问他,只是每天回来的较晚,回来之后,像个家庭主夫似的,忙着做饭,他知道她味口不好,每日换着花样,今日是西餐,明日是中餐,十八般厨艺仿佛都露了一遍,可是眼见她仍旧日复一日的瘦了下去,有时候站在窗台边上,看她抱着胳膊看黄昏的余晖,那金色的晕打在她身上,深暗的逆光背影像贴在天边上的一副剪贴画,那背影实在是美不盛收,只是瘦得令人担心。
他有点黔驴技穷,以前他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也惟独对她另眼相待,接触了这些日子,他逐渐发现,她心里藏着沉甸甸的心事,从前一副春风得意无怨忧的样子,其实只是将那份伤藏了起来,他知道,也许并非单单只是因为庄心宇的事,或许更多。
他越是想要靠近,却越是艰难,她仿佛在心的四周装了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子,极力维持那里原有的平静,只怕有人会无端的闯进来。
这些年,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这一日,他正在厨房里煲淮山乌鸡烫,忽然接到电话,他一接起来就觉得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关火,彼时顾凉凉还坐在飘窗上面望着外面的天气发呆,他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我有紧要的事情要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回来,我煲了烫在锅里,一会儿你记得喝。”
她像孩子似的眨着眼睛望着他,说:“今晚不回来吗?”
他脸上有晦暗不明的神情,说:“可能没办法赶回来,你要是怕,我叫个人来陪你可好?”
“不好!”她漆黑的眼珠子上,闪着倔犟。
他勾起嘴角轻笑,说:“那你一个人要注意,把门反锁好,我如果有空会给你打电话。”他像个啰嗦的丈夫,仿佛是出门行军打仗似的,千交代万交代,犹怕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乖乖的答:“好。”
他点了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静得很,偶尔有风刮过,窗帘翻飞的声音,最近风多雨多,总是让人愁思万千,她像个木雕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活中的热切仿佛都随着庄心宇这件触目惊心的事故倏地冷淡下来,她觉得这往后,除了呼吸,仿佛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如果连学校这最后一片净土都没办法安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明隐进山的那一边,室内黑得如同山洞。她起身去开灯,“啪”地一声,光线撒满整个房间,她本能的眯起眼睛,隔着缝一样的光线,她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束波斯菊,很新鲜的样子,她住了这些天,从没注意过了,他的房间是正规的男性装修,是深沉的黑色或咖啡色,显得极冷,而惟有窗台上的那株波丝菊,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生机。
她走近了一些,菊花上面仿佛还有水,也许是他走之前浇过水,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晚上单单喝两碗烫,什么也吃不下,中途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那边听起来很安静,他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大约是说话不方便,问她吃饭没有,她怕他担心,说吃了,她最近言语浅得很,好像对所有事物提不起兴趣,所以也没问他什么,只是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像星子一样撒了一地,她想每一个灯火下面总是有个温馨的故事吧,夜风徐徐的吹过来,卷起她的发丝,轻轻的扫在她脸上,像母亲的手,又轻又痒。
那个时候,她听到家里的叔伯们说,父母婚礼的豪华程度在当时被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人人都说余先生取了个德艺双馨,美貌绝纶的女子为妻,可谓人生尽善尽美,无人能及。
有时候,家里父亲熟知的朋友们小聚,也会跟他们夫妻开玩笑,说,当年余先生追顾小姐的时候,简直无所不用企及,所幸最后抱得美人归才算皆大欢喜。
这样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爱情的,应该是幸福的,可自她记事以来,母亲已经很少笑了,她一直没办法明白,那样珠连壁合的两个人,不曾为着金钱利益五斗米折腰,何以至此过得那样不幸福?
随着她逐渐长大,母亲眉间的郁结更深,每一次对着她微笑都显得那样牵强,她想起那一次,父亲愤然离去之后,大约又是三五个月不会回家,可谁知晚上就回来了,那时,她日日担心父母吵架,夜里总是很惊醒,母亲睡在她身侧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只是装作熟睡的样子,她听到母亲轻如猫步的走下楼,声间依旧很轻,问他:“怎么回来了?”
父亲仿佛是喝醉了,语气显得很无力,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
母亲说:“这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
“那我要是不回呢?”
“你不回就不回。”
父亲的鼻息很重,生生的沉默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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