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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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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墓叵怠!�
我的父母左右为难,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移动脚步,倒是若虞先说了话,他说:“西西,既然你一直说是我骗了你,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话,你有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景然是我父亲的儿子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来报复我们的。西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在欺骗我?”
我一时语结,若虞继续说:“西西,既然我们都说过谎话,也算是彼此扯平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公平的话,我们就当不认识重新再来过一次,以前的种种譬如昨日死,从明天开始,我可以重新来追求你,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全听你自己的感觉,我绝不强求,也绝不会再对你说任何一句谎话,你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我还是第一次被若虞逼到说不出话来,正目瞪口呆,母亲已经过来了,拉着我的手说:“西西,若虞说的对,妈妈也希望你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给若虞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我是真的快要被我这势力的老妈给气死了,却苦于不能争辩,一时气急攻心,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39 景然的病
我那段时间总是会晕倒,母亲就陪我去了几趟医院,无非都是气血虚弱,需要调理,母亲就在那间若虞买下来的新房子里开了炉灶,又炖又煮的,每日换着花样给我进补,于是那段时间里,厨房里常常是中药的苦味和汤品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我每每闻到都会想吐,母亲却锲而不舍,不看着我吃下去绝不离开。
我的父亲闲来无事,就在小区里转悠,和楼下的邻居熟了以后,就开始他敲敲打打的工作,不时地到东家修个水管,西家接个电线什么的,慢慢的竟在物业上谋了个职位,每日里就带着他的工具袋朝九晚五地上班去了,而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小区里就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个乐于助人的铁师傅的。
若虞自那日说了那样的话后,果然就规规矩矩了,并不给我太多的压力,隔三差五地过来,带些小礼物什么的,都是可着我的心意挑选的,绘画的书呀,画笔,纸张什么的,都不夸张。我留他,他就在这里吃饭,我如果不留他,他就在我房间坐会就走,有时就看我随手在那里涂鸦画画,有时就转述一些他听来的笑话给我听,我大多不笑的,他也不气馁,就自己讲自己笑,无趣的很。
李婉来看过我一次,带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来,我想她是不知道我和若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但私底下却像是听若虞交待了什么,只探病别的事绝口不提,她那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自是哄得我父母愈发的觉得把我嫁给若虞是对的。
我病着,自是没有办法和父母吵闹,而且我的父母自从搬到这里以后,争吵似乎也越来越少了,我的母亲,终日里笑眯眯地,和邻居们说话也是客气而又礼貌,完全不似在家乡的那般泼辣模样。再加上我姐姐和姐夫把外婆从家乡送了过来,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是我母亲盼了许久的,我就更不能再提起要回家乡的事情了。
只是我的性情变了很多,大部分的时候是沉默寡言的,从不接他们的话题,即便是他们是有事问我,我也是恍然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若虞在的时候,总是把那种疼惜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一回头,他又马上移开了,若无其事地为我端茶递水的,好像我是他的客人一样。
这样蜷着,冬天就来了,我去医院里取药,平日里都是母亲和我一起来的,那日邻居的大婶喊她打麻将,她犹豫再三,还是心痒痒地去打麻将了。我自己到了医院,取了药出来,从大厅里经过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景然,隔着三三两两穿梭而过的人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却没有看见我,只走到一边弯着腰咳得厉害,只是短短几个月不见,他的样子愈发的瘦了,面色又灰白的厉害,看起来是病的很严重。
他直起腰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我,我能看出来,他其实不想见我,只是面对面想要回避已是不可能了,他只有努力地笑了笑,冷如寒玉的眼睛里蓦的有了一丝温暖,他问我:“还好吗?”
我的眼睛马上就湿润了,没有办法回答他,只是落泪。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父亲和若虞在小区门口等我,看我下了车,若虞很快奔了过来,目光里都是担心,却没有说话,还是父亲说:“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一连说了几句,听起来似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上了楼,迎面碰上母亲,她拉过我“阿弥陀佛”了一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我,直到确认我是完整的,才拉我过去吃饭。
我默不作声地吃完饭,等大家都放下了筷子,我说:“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我要搬出去住,明天就搬。”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我不等他们开口,继续平心静气地说:“景然病了,我要搬过去照顾他,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去。”我坐着不动,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瞟了一遍,我母亲是震惊,父亲就望着母亲,他一向没有主意,凡事都要等着我母亲发号施令。而若虞,目光定定地看了我两秒钟,愤怒,委屈,不解在他眼中转了一圈,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拿了外衣走了,我母亲就在他砰然关上门后爆发了。
她这些日子的温婉柔顺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消失无踪,我想她一定是对我失望之极,原想感化我的,温暖我这个一向有问题的孩子,却不知道我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她哭一阵,闹一阵,一直持续到午夜,但还是没能阻止我义无反顾地搬进了景然的家里。
景然咳得很厉害,又不停的抽烟,那间新租来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常常弥漫了烟味,我躺在厅里的沙发上经常会被那浓烈的烟味呛醒,我就会在午夜里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到他的房间夺了他的烟,连同烟盒里的烟一同揉碎扔进垃圾桶里。
他也不和我争吵,等我出去了,他就会拿出藏在抽屉里,衣柜里的烟继续抽,我也只能在他第二天坐在阳台上翻看报纸的时候来一次彻底性的大扫除,他所有的烟都被我翻出来在他面前踩碎了然后清理进了垃圾箱,他看着我苦笑,一边咳一边说:“何苦呢,西西,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我清灵灵地笑,说:“我就是不回,就是要让你欠我的情,让你这辈子还都还不完。”
我为他煲汤,为他在清晨里做好喷香的早餐,我期待他振作起来,不再每天抱着一叠报纸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再每天都沉醉于研究购买彩票之中然后再在午夜里盯着电视开奖以后失望又绝望的骂娘,不再每日半醉半醒的抱怨世事不济,命运不公,不再每日咳着都不愿到医院看病和吃药,而是整日的抽烟,没玩没了。
他起初还能耐心地和我说话,任我在他的家里折腾着摆上一束花,或是在太阳好的时候打开窗子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后来就不耐烦了。他心疼他省吃俭用买来的烟,我去抢的时候他会发火,他会说:“西西,你烦不烦呀,你管好若虞就行了,管我做什么,这些花呀草的,能当饭吃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有钱呀,你赶快回去吧,我养不起你!”
我倔强地说:“我不用你养,我有钱,可以供我们花很长时间的,就算花光了,我也可以出去找工作,画画赚钱,我们不会没有钱花的。”
“西西!”景然很生气,说:“我怎么说你都不明白是不是,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需要你同情怜悯,你走吧,让我清静一下行吗?”
“我不走!”我依然坚持着说。
他愤然走进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他不和我说话,我就找话给他说,他不吃我做的饭,我就强行端到他面前,用勺子往他嘴前送,他瞪我,我就笑,只是我没有再去阻止他抽烟,他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心情自然不好,抽烟就成了他解决烦闷的唯一途径。
我上网查了很多的方子,为他熬了清肺止咳的银耳百合汤,做了雪梨膏,我买了电的暖风机回来,每日把房间里熏得暖暖的,再撒上丝柏和佛手柑的精油,景然的咳嗽就渐渐有了些好转,只是他一直不肯吃药打针,炎症终是不消,就好一阵,咳一阵的,有时候日夜都不停歇,我还真怕有一天他会咳成肺炎来。
40 失恋过吗?
我去找若虞,想让若虞给景然一份工作,我不想再看到他这么消沉下去。其实和景然在一起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回过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更没有见过若虞,我父亲常会背着我母亲打电话给我,悄悄问一下我的情况,劝我赶快回家去。若虞的电话却是从来没有接到过一个,有时候半夜里突然醒来,拿出手机不停地翻看他从前发给我的短信,和最后一次打进电话的日期,在他的电话号码下面那个日期从未曾改变过。
走到那栋大厦楼下,我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若虞走了出来,我并没有准备好要见他,就慌忙地躲在了一边,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臂弯上挎着一个美貌的女子,那个女子是我从未见过的。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走下台阶,早已有保安开了他的车过来,他上了车,那女子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临开车前,还为他亲昵地理了一下头发,他转过脸时那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
我的胃突然疼得厉害,我一直是有病的,从来就没有好过,这些日子以来又一直在照顾景然,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身体,如今它就来势汹汹。我倚在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上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额头上都是汗,我隐隐约约地看到面前有很多人停了下来,比手画脚的说个不停,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我在这个冬天的正午里汗水淋漓,面容苍白。
“西西?”我听到苏明哲的声音,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抬起了头。
我进了医院,医生说是急性盲肠炎,需要住院手术,苏明哲托人帮我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又跑上跑下地为我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大夫,安排好了第二天做手术,这才放心地回到病房。
他问我要不要通知若虞,我摇了摇头,我的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若虞和那女子从大厦里挽着手走出来的情景,我想我和若虞将从此没有了关系,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到我身体上的疼是无法比拟的,痛到我无法言语。
苏明哲看我输了水还是眉头紧锁,又不言不语地,就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还疼?西西,要不要我喊医生过来。”
我再次摇头,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苏明哲想了想,笑说:“我还是陪你吧,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反而是你,这个病很麻烦的,医生也说,如果送来晚一点,会没命的,如果你不想我陪的话,就告诉我你家里电话,我打电话让你父母过来。”
我不敢想象我母亲如果知道我生病了会是什么样的,她一向夸张,又爱着急上火,虽然嘴上说再不认我这个女儿,但其实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她和父亲的支撑,只是他们的爱让我窒息。
而苏明哲总是让人很舒服,我在病床上躺着不说话,他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翻看一本从护士那里借来的杂志,我想那本杂志并不是他喜欢看的,他翻得很快,病房里很静,会听得到他翻起杂志时的“唰唰”声。我说:“我们聊一会吧。”
他抬起了头,稍稍怔了下,就合上了杂志,用双手支着把头靠在了沙发的背上,问我:“想聊什么?”
我问他:“你失恋过吗?你知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一会,说:“原来那个人在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她走了以后,心就空了,空的难受,就像是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没有了,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了,会疼,钝炖地疼,但慢慢都会好的,人都是有自愈能力的,不管那个伤口有多深,只要不至于要命,都会随着时间愈合的。”
我突然就明白了,若虞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也许他会是我的盲肠,明日以后他就要开始离开我的身体,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疼了。
那个夜晚,我流了很多的泪,是那种无声的啜泣,但苏明哲就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躺着,我知道他也没有完全入睡,但却也没有过来劝我,任我就那样无声的哭泣着。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苏明哲安慰我说:“不要怕,有麻醉的,而且这也只是一个小手术,我会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原来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害怕做手术而落泪的,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最想见到的不是他,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若虞的脸,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死在手术里,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落泪?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妄想。
一个失去爱的人已经类似于行尸走肉,所有的痛苦对我来说已算不上痛苦,我终将木然面对手术台和那些冰冷的手术设备,我躺在手术台上,半麻醉,身体没有什么知觉,我很喜欢自己的这种状态,任何东西切割过我的身体都没有痛楚,包括感情。
我的状态一直很好,身体也恢复的很快,这要感谢苏明哲,他一直在忙前忙后的照顾我,我曾经要求他帮我换一个病房,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太多的钱来付医药费,但苏明哲不肯,他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以前帮他照顾过玖儿,医药费就由他来帮我代出,算是表示感谢。他说的很诚恳,我也就没有拒绝,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和景然却是救命的钱。
我能下地以后就偷偷离开医院打车回了一趟景然的家里,我不在的这几天,屋子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凌乱,一打开门,先是呛人的烟味,接着就是满目的啤酒瓶和方便面的盒子,暖风机上落满了灰尘,景然不在,我大致收拾了一下,又到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方便食品回去。
那栋房子是半旧的,没有电梯,我的伤口其实还没有痊愈,就不敢很用力,上楼梯的时候歇了几次才到了楼上,刚要找钥匙开门,门一下子就被拉开了,景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惊了一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就把手中的两袋东西递给了他,进了门,他突然就把我抱住了,抱得很紧,那种恨不得把我身体里所有东西挤压出来的拥抱让我的伤口一阵阵地疼。
他可能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就慢慢松开了手,低头问我:“西西,你怎么了?”
我喘着气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摇头说:“我没事,就是上楼有点累,歇一会就好。”
景然忙拿了个靠垫给我,让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心情似乎很好,要亲自下厨烧菜给我吃,我看着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作响,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回病房的话,苏明哲下班过去看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但是又不愿破坏了景然的兴致,我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的笑脸了。
吃饭的时候,我对景然说:“我一会还要走,和外婆回一趟家乡,过几天就回来,我走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不要抽太多的烟,要按时吃饭。”我撒了谎,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生病,否则他会担心,会更加毫不犹豫地赶我回去。
景然有些微微的失望,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反而说:“我已经好多了,从家乡回来你还是搬回去住吧,住在这儿太委屈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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