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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不是我的错作者:文泉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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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信了,哆哆嗦嗦的接了我的弹子。黑子真没出息,见了我的弹子骨头都没有了,接的时候手还发抖呢!我和黑子展开了激战,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整个战场响起的全是属于我的如瞬间昙花怒放的胜利之音,黑子东躲西舱,毫无防守之力。痛快,真是太痛快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我称霸藕香村的光辉岁月,又一次重温了那种奋勇杀敌、所向披靡的绝妙体验。后来,黑子学聪明了,反正我打中他的又不要又何必躲呢?于是,黑子死皮赖脸的硬往我面前靠。嘿,黑子,你还真不要脸啊。来吧,来吧,你黑子算个鸟!敢在老虎口中拔牙?来吧,来吧,你来一个我打一个,你来俩个我打一双。黑子沮丧极了,他有点沉不住气了,有点想撤的念头。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为了使他继续跟我玩下去,我故意不小心把我的弹子送到他面前。“啪”,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的声音响起,证明黑子打中了我的弹子。哈,打中了,终于打中了!我日!赢你亮子比登天还难!黑子有点忘乎所以,脸都涨红了。黑子真没出息!我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我和黑子继续玩。不知不觉,我们的观众已经围了满满一圈了,他们不好意思赶我们走,又不能加入我们的游戏,只好耐着性子稍有煞事的看着我们。终于有几个大一点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们一起招呼——
  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马上有很多人响应。
  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走喽——
  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的离我们而去,我心里乐开了花,哼,你们也有今天?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下贱胚子黑子这时候扔下我给他的五粒弹子散手就跑。我恼羞成怒,边追边喊,黑子,黑子,你给我回来!黑子,黑子,你给我回来!黑子当然不会听我的话,像只飞毛腿一样一泡尿的工夫就跑到队伍中间了。黑子,你他妈的,真不象话!黑子,我日你娘!黑子,我日你祖宗十八代!我知道,即使我骂破了嗓子,即使我用再狠毒,再下流的话骂黑子,黑子也不会回来了。黑子连同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我眼中渐渐成为一团模糊的影子,留给我的是一双双异常清晰的雪地上的脚印,那些脚印一个个咧着牙龇着嘴仿佛都在嘲笑我的无能。我气极了,跑过去朝着那些脚印乱踩一气,看你们笑,看你们笑!我踩扁你们!我踩死你们!然后,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把帽子摘了赌气似的,扔得老远老远。雪仍然在飘飘洒洒,我少年的心里感到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悲凉,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英雄末路”的悲壮。那年我十岁。
  后来,还是涛哥帮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我去找涛哥,向涛哥诉说了我的遭遇。涛哥二话没说,拉着我往那些排斥我的人那里跑。涛哥往他们中间一站,几句话就把他们摆平了。
  你们听着,如果你们谁以后不和亮子玩,我揍扁他!你用你们的勾指,他用他的弹指,互不相干!你们晓得用勾指,人家不晓得,你们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吗?
  问题是解决了,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不和我玩了,只是我用弹指对付他们的勾指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用勾指的熟练程度与我用弹指的熟练程度相差无几,我多年集聚起来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我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我终究逃脱不了沦为平庸之辈的命运。
  2鸟岭及尖叫
  




☆、2鸟岭及尖叫

  四月四日,我五岁。那个下午很美却没有一个人来陪我玩。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啊,五岁的我有天赋但光芒还没有显露出来,为什么他们不和我玩呢?四月四日,我五岁。五岁的我有点忧伤。我百无聊赖的在阴沟里训练我的指法。我的指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实在没有必要再进行训练了,但是不训练我又能干什么呢?我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就悻悻的站起来,四下里望了望,企图望见一个人或者什么新奇的东西,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终于决定回去了。回去吧,回去吧,不回去又能干什么呢?我心里空空的,落落的,恹恹的回家了。
  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和我一样喜欢发呆,我进屋的时候爷爷就在发呆。我爷爷像一尊雕像一般背靠着后门右侧的墙壁,弓着双腿坐在门槛上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我爷爷老是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我小小的脑瓜子怎么也想不通爷爷为什么老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发呆就发呆吧,望着烟囱有啥意思呢?烟囱有啥好看的呢?光溜溜的一根木头而已嘛。要是在吃饭的前后还可以欣赏欣赏袅袅上升的炊烟,想象力丰富一点的还可以把它想象成仙女跳舞什么呢。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啊,连个烟影都没有啊。我问爷爷,爷爷笑而不答,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爷爷总是这样说。是的,我当然不知道啦,我那么小知道什么呢。于是我就认为爷爷很傻。你看你的宝贝孙子多聪明,为什么不像你的宝贝孙子一样躺在草垛子上发呆呢?我喜欢爷爷用优质的干草为我搭建的草垛子,躺在草垛子上多好啊。躺在草垛子上就像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软绵绵的,还有弹性。躺在草垛子上多好啊,还可以闻干草非常好闻的气味,可以和天上的云扮鬼脸,可以和天上的飞鸟捉迷藏,还可以享受风妈妈的抚摸,累了,还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你看,多好啊,躺在草垛子上发呆多好啊!可爷爷并不理会我的好,他继续发他的呆。爷爷是能够发呆,因为爷爷有闲,像爷爷这把年纪种上几亩庄稼是绰绰有余的。爷爷也想种啊,可他的子女们不让啊。他们说,您老人家啊,都这把年纪了,应该享享清福了。我们兄妹11个难道还怕养活不了您?想想,您把我们拉扯大多不容易啊!娘死得早,您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多不容易啊!现在也该让我们好好孝顺你老了。爷爷听了这些暖心窝子的话,笑呵呵的,不种不种,爹由你们养着、供着就是了。想来,爷爷的八字还是不错的。爷爷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奶奶虽然死得早,但爷爷好歹也算是顺利地把他们培养成人了。而且令爷爷欣慰的事,他的儿女们一个比一个出息,一个比一个孝顺,不管他们走多远、有多忙,过年了必定都要回来闹一闹。
  但是,我不喜欢爷爷发呆,爷爷发呆的样子很苍老,我不喜欢爷爷苍老。爷爷不发呆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活力充沛,精力旺盛。爷爷像个男人,五十多岁的身子像个小伙子,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非常明显,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身上没有哪处不完好,坐如钟,站如松,走起路来稳健如风。和爷爷年纪相仿的那些老人往爷爷面前一站,就顿觉得矮了几分,也无怪乎,那些老人除了眼羡就是一个劲儿地和爷爷套话。老徐啊,你不会是偷吃了皇帝老子的长生不老药啊。也有的人喜欢开无聊的玩笑,这么好的身子不再找一个女人,你老徐晚上能睡得安稳吗?爷爷开怀大笑,哈哈,怎么睡得着?整天晚上翻来覆去的,憋得慌。怎么,你这老滑头有吗?最好是黄花闺女。我日!你有哪能耐吗?你这老色鬼哦。
  我爷爷之所以上了年纪还有这么一副健康的体魄,完全归功于爷爷当了二十年的兵。爷爷当兵的时候瘦不啦叽的,但精神状态好得很,雄赳赳,气昂昂的,不到一年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对了,爷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爷爷是好汉,也喜欢提当年勇,爷爷一提起属于他的辉煌过去就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四溅。我常常坐在爷爷的腿上听爷爷讲他的故事。亮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爷爷过去打美国鬼子的时候是多么神勇。你爷爷也算是个“神枪手”啊,一发子弹一个敌人;你爷爷的刀法也不赖啊,有一次碰到两个美国鬼子,而我的枪里又没有子弹了,我急啊,哪知那两个美国鬼子算个鸟,见了我都吓得尿裤子了!想逃,没门,我冲上去捡起地上一把军刀,刷刷,一刀过去,两颗人头应声落地。那个爽劲儿啊,你爷爷一辈子都忘不了啊。其实你爷爷也不知道当时我哪里来的勇气和臂力,可能是天生的吧。那次,你爷爷获得了三等功,得了一块勋章还有一朵大红花。大红花呢早就丢了,那块勋章被我收着,现在还闪闪发光呢!亮子,想看吗?现在爷爷就去给你拿。
  所以我不喜欢爷爷发呆,爷爷发呆的时候威风凛凛的样子全没了。爷爷发呆的时候脸上爬满了皱纹,像饱满的田地里一道道裂开的缝隙,爷爷发呆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了,而是一个老人,一个实实在在的老人啊。老人,老人,我不希望爷爷老啊。可是,爷爷就是喜欢发呆,而且还喜欢老望着涛哥家的烟囱发呆,而且眼睛还一眨不眨的呢,甚至有时候还掉下泪来。我最不忍心的就是看到男人流泪了,看男人流泪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爷爷啊,爷爷,你这个大男人还流什么眼泪呢?然而我今天进屋不多久就看见爷爷流泪了,那眼泪啊,一滴滴地掉下来,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心落在地上,碎了。爷爷啊,那是你的心吗?你的心碎了吗?爷爷终于看见我了,爷爷看见他的宝贝孙子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爷爷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全都没有了,爷爷笑起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了。于是我也跟着爷爷笑,傻乎乎地笑。
  亮子,来,爷爷抱抱你。
  于是我立马被爷爷虏获了。我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鹿子,在爷爷温暖宽阔的怀里到处乱窜,我的双手双脚也不安分起来,在爷爷的身上到处乱抓,乱蹭,我的一只小手顺着爷爷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下滑,一不小心滑倒了爷爷两腿之间的根部,我触到了也软软的而又很有弹性的东西,几乎在一瞬间我被电击了一般,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于是,我的手也被电住了,放在那里不动了。爷爷扭动了一下身子,企图让我的手滑开,但我幼小的心灵里却升起了一股邪念。我就是不松开,看爷爷能把我怎么样?嘿嘿,这好玩。我在心里不断的窃笑。爷爷不说话也不扭身子了,于是我跟大胆了,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用力地按了按爷爷那团肉乎乎的东西,我看见了爷爷的脸上放出了无限的春光,我贴在爷爷胸脯上的耳朵听到了爷爷狂乱的心跳。我见爷爷没有抗拒的意思,就顺势捏住了爷爷的根部。马上我的手感到了从爷爷两腿之间传来的一层一层的热气,一股一股的力量。我感觉到爷爷的东西在慢慢地长大,像在阳光雨露滋润下的种子,急不可待的想破土而出。爷爷膨胀了,我的手突然被爷爷顶开了,我看见爷爷的裆部翘的老高。爷爷受不了了,用力抱起我,重重的把我放在地上,说了一句,日他娘的,就大踏步的向茅房走去。
  我和爷爷居住的这个村子叫做藕香村,对于这个村名的由来我曾花过很长一段时间来研究它。我有个癖好,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喜欢对一些奇奇怪怪的名称寻根究底。藕香村,为什么叫藕香村呢?是因为有很多藕吗?可我跑遍了大半个村庄也没见哪户人家的田地种过什么藕啊,没有藕哪来藕香呢?为什么又叫藕香村呢?为什么不叫桔香村呢?我们这个村桔子树可多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每到了深秋时节,一个个诱人的桔子就在你头上咧着嘴笑呢,走在桔林当中冷不丁就有一两个突然从天而降,带给你一阵惊喜与心跳。若是稍微来风,你就仿佛置身于桔子香的海洋当中了,一出桔林还会招来一群蝶儿蜂儿什么的。又为什么不叫李香村呢?七月份,家家户户成筐成筐的把香甜可口的李子往家里搬。为什么就叫藕香村呢?我请教爷爷。爷爷当然也不知道,但他给了我一个解释。
  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称呼多着呢!你一辈子也无法弄明白几个。有什么好弄的,亮子,别想那么多了,跟爷爷打猎去吧!叫上你涛哥,他是个好助手!
  爷爷叫我打猎了,打猎可是一件有趣的事,于是我就不想了,叫涛哥去了。
  涛哥,涛哥,我爷爷叫你和我们一起去打猎!
  涛哥,涛哥,我爷爷叫你和我们一起去打猎!
  我在外边扯着嗓子喊。
  嗨,好咧!我马上就来!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穿过另一个村庄,翻过一坐矮山坡,趟过一条浅水河,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鸟岭。嘿,鸟岭,又是一个有意思的名字,我那脑瓜子又开始骨碌骨碌的转起来了,鸟岭,为什么叫乌岭呢?是因为它的样子像鸟吗?我问爷爷,爷爷有点不耐烦了,干咳了几声,咳,咳,你这孩子。我又问涛哥,涛哥,涛哥,为什么叫鸟岭啊?因为山上有很多鸟啊。涛哥这样回答我。我非常满意涛哥的答案,因为我总算弄明白了一个奇怪名字的由来。进得山来,果真如涛哥所说,耳边尽是各种各样的鸟的鸣叫,叽叽喳喳的,由于多而杂乱,所以并不怎么好听。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这时候,我无限崇拜起涛哥来。涛哥只比我大六岁,可他却什么都懂,爷爷说他还是一个好帮手呢。让我来说说涛哥吧。涛哥和我差不多,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也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云南,知道吗?就是彩云的南方,那里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西双版纳知道吧,好多好多动物,好多好多的花,还有苍山洱海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泊,听说里边有个怪物,长的像鱼又像熊,常常夜里出来吃人呢!哎,这些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听了涛哥的话,就希望自己的父母也是去了那样美丽的一个地方,可涛哥告所我不是。你爸爸妈妈去了海南,那里也很漂亮啊,可以看到天涯海角,还有椰子吃呢!涛哥比我幸福一点点,涛哥不仅有爷爷还有奶奶陪,涛哥的奶奶像我的爷爷一样疼爱他。我和涛哥非常要好,要好到什么程度我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从我记事起,不,从我还没记事起,我就和涛哥在一起玩了。涛哥说,你啊,两三岁的时候有洁癖,整天来在床上或者椅子上就是不肯下地。不过,我一来,我一哄你,你就下地了。哈哈,你还蛮听涛哥的话嘛。是的,我很听涛哥的话,涛哥对我很好啊,会哄我啊,会保护我不受欺负啊。这么好的涛哥不听他的话那听谁的话呢?
  夏天是我们这里杜鹃花漫山遍野的时候,杜鹃花,也叫山丹丹花,映山红。那个杜鹃花啊,那个红艳艳啊,是杜鹃啼血啼出来的啊,所以当我看见那一片杜鹃花时,仿佛看见没一血块上躺着一只杜鹃的尸体。
  血,血。我指着杜鹃花说。
  血,哪来的血?傻啊,亮子,那是杜鹃花啊。你忘了吗?你还吃过它呢,甜甜的。
  血,血。我仍然喃喃自语。
  不是血啊,是花啊,亮子,你过来摸摸看。
  涛哥招呼我,我走过去,摸了摸,呵,果然是花不是血啊。于是关于血的印像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消失。涛哥摘了一朵塞到我的嘴里,甜不甜,甜不甜。甜,甜,我笑了。世界上实在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就像爷爷所说的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称呼多着呢,你一辈子也无法弄懂几个,就像我今天看见满山的杜鹃就像看见满山的鲜血一样。杜鹃和血是有联系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掉的事实,但在我幼小的心里从不曾也没有能力把杜鹃与血联系起来,我也从未曾做过杜鹃与血有某种联系的梦。我的眼睛是明亮而有神的,然而今天我看到一朵鲜艳的杜鹃花就仿佛看到的是一团模糊的血块。我真的不知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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