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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色生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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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则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的天。”
“原本我答应过‘十哥’,一定会替她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尤其是不让何杏知道。可是如今故人已逝,何杏还蒙在鼓里不知情的话,似乎对她们母女两都有些残忍了,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你那里,有些话,我有必要对何杏说。”
她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那里,茫然的,呆滞的,像个受了惊吓的孩童。
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傅世钦走在李君则的后面,越过他的身体,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女人。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一开始知道她的背叛,他如同被人狠狠掌殴一般,直接凶狠,不留余地的伤害。那个时候他真的有冲动要杀了她,付诸的感情都成了一场闹剧,愤怒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让他近乎疯狂。
可是这些日子他们没有再见。他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偶然地回忆起来她的脸,她甜美可爱的笑容,她为自己流过的眼泪和血,那么想着想着,他忽然开始尝试着去原谅了。
就像现在,她如此狼狈,看起来失魂落魄。他的心里又是一软,快步走到前面去,喊了一声:“何杏。”
何杏仓促地抬起头,见到傅世钦的瞬间怔忪了一下,随即起身:“傅先生,您怎么来了?”
“今晚的事情我都听李君则说了。关于救了你的那个人,在告诉你她的身份之前,我想先跟你讲一个故事。”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十几年前,有一个女人日本留学,回国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灾难,所有人都以为她死掉了。但其实她没有死,被当时的日本官员救了上来,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委身给了那个日本人。许多年后她找回了记忆,想要回国找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时候,了解到日本人秘密成立了一个侵华组织,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深入其中,就没有回国,而是一直留在日本成为了一个隐形间谍。再然后战争爆发,那个组织奉命来到中国,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在哪里,但是不敢相认,因为她觉得过去的经历是为人诟病的,不能给自己的孩子蒙羞。于是她找到了收留那个女孩儿的人,帮助他抗日,提供可靠的情报。”
听完了这个故事,何杏慢慢地抬起头,她看着傅世钦,似乎不敢相信,但是又知道这不可能是在骗自己。
她捂住了嘴巴,痛苦地哭了出来。
李君则抱住了她:“我知道了也很诧异,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我也知道如果让傅世钦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了,毕竟任凭是谁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噩耗。可是何杏,你应该要知道真相的。你从来都说自己早就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也没有像普通的孩子那么幸运,感受母爱的温暖,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妈妈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何杏趴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了起来:“原来她一直活着,可是我还是失去她了,李君则,我还是失去了她。我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她为什么不认我!”
“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妈妈,我要妈妈。老天爷,求求你了,你把妈妈还给我吧!”
李君则被她的哭声所感染,一是十分心疼何杏,二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生母,想到了她毫无征兆地上吊的那个下午,只觉得心里的悲伤和仇恨像是流水一样也淌了出来,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傅世钦也觉得很难过,眼角有些湿润。但是他一贯知道克制情绪,此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何杏,看着她在李君则的怀里寻求慰藉,自己却无法上前去安慰她。
她哭地太过哀恸,傅世钦不忍多看,别过眼去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文件袋。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往下看了几眼,原本只是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是眼睛无意中瞥到最后的一个印章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李君则扶着何杏,让她在床上坐下来,然后走近了:“这就是我们今晚从章时平的家里拿到的文件,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你看最下面的印章。”李君则凑过去一看,那是一朵黑色的梅花模样的印章。
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些片段,和傅世钦同时脱口而出:“黑梅花印!”
傅世钦神色凝重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章时平的家里会有这么党国将军的印章?”
“我也是最近才确认的,党国内部出了叛徒,通过章时平的关系和日本人暗中勾结,似乎因为汪精卫身体越来越差,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什么!”
“所以这个黑梅花印的主人,就是我们要找到的卖国贼。我们都知道被授予黑梅花印的人是立过显赫战功的大将,国民党上下拥有这枚印章的总共有十三个人,这个印章在最紧要关头作用堪比兵符,可以紧急调动军队。但我们都不要忘记了傅南山也是那十三个人其中之一。”
傅世钦打断了他的话:“不准乱说话,父亲怎么会是那种人?他一生光明磊落,断然做不出卖国求荣的事情来。”
“光明磊落?”李君则竟然笑了一下:“那好,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光明磊落。”
何杏把他们手里的文件拿过来,盯着最后的那个印章看了许久才开口:“这是我妈妈拿命换来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这个人在重庆。想要找他,就需要离开上海。如今我们能够锁定范围,从有黑梅花印章的那几个人下手,答案也许很快就能揭晓。”
傅世钦犹豫:“你若离开上海,离开了七十六号,那么我们的情报怎么办?”
李君则摇头:“你让我接近章时平是为了什么,眼下能有什么情报比找到这个隐藏在党国里的叛徒更为重要的。这不是关系到哪一个人的命运,这是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命运。孰重孰轻,你不知道权衡吗?”
“好,我放你们走。等我处理好上海的事情,我就会立即去重庆跟你们会合。在我回去之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世钦一走,何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李君则把她搂在怀里:“你不是一个人,至少你还有我。”
她的眼泪沾湿他的肩膀:“永远不要离开我。从此以后,我真的只有你了。”
☆、89。陪都重庆
这是重庆的秋季,天气潮湿,很少放晴。
不知道是何杏的心情沉重,还是因为天气的沉郁。在她的眼里,似乎在这片天空下,所有建筑和景物都在大雾中统一成了黑白灰单调的颜色。
李君则告诉她,这是为了防止空袭的需要,防空疏散规则里规定当地百姓的房屋建筑不能用红白等颜色艳丽的墙面,作为整个中国如今新的政治中心,日军对这座陪都一直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轰炸民居。
他们从上海辗转来到重庆以后,并没有去傅家,而是住在了金刚碑至观音峡一带的一处大宅子。
之前一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独自住在这里,李君则带着何杏进门的时候,大门并没有上锁,老人家坐在庭院的竹凳上剥豆角,看到来人有些诧异地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又站了起来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他们看,隔了许久才蓄着眼泪喊了一声:“小少爷!你回来了。”
李君则上前抱住了她,亲昵地叫了一声:“阿母。是我回来了。”
何杏跟着叫了一声:“阿母您好。”
“这位小姐是?”
李君则向她介绍:“她叫何杏,是我的妻子。在上海的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
阿母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低声喃喃:“夫人保佑,夫人保佑”
“阿母是从小一手把我带大的乳娘。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一直在我们母子两身边照顾着我们,这宅子原本是一处临江的避暑山庄,是外公差人修建给我母亲作为嫁妆的地方。后来我母亲过世前把这里送给了阿母,她就从傅家搬了出来,一人住在了这里。”
“你母亲的祖籍是重庆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外公年轻的时候一直生活在上海,后来他做军火生意,越做越大,就举家迁徙到了这里。当年的重庆还不是陪都,但也已经是一个军事重地。傅南山领导的军队大本营在这里,所以我外公把母亲嫁给了他更多是为了壮大生意,不想酿成了一出悲剧。”
阿母对于他们的到来十分开心,一直在对何杏介绍这里的情况,并请他们入住楼上的主卧:“这原本是夫人最喜欢的房间,我这么多年每天都会打扫这里,所以它还是从前的样子,没有变过。现在好了,小少爷带着少夫人回来了,正好可以住在这里。夫人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你们成亲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您住在哪里?”
“我腿脚不便,住在楼下最左边的房间里,你们有什么事情只要喊一声,老婆子我都能听得到。我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可很好,一年前日军的飞机在我头顶绕了一圈,我就知道他们要投弹了,躲在了大水缸里逃过了一劫。”
何杏和李君则都笑了起来。
舟车劳顿,生离死别,在遇到这个慈爱的老人以后,似乎都得到了慰藉。
房间里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头发自中间分成两股,端正地盘在脑后,一根孔雀形状的簪子固定住,衬得脸型圆润灵动,眼睛似乎会说话,如同一汪墨色清泉,万千言语沉淀在那一双明眸里。
她微微含笑,眉眼弯弯,合身的旗袍让身体显得修长腴美,俨然一副名门闺秀的风采。
何杏仔细地看着照片,李君则在她身后站住。她开口问:“这就是你的母亲吗?”
“是的。”
“她好美。”
李君则看着照片上的人,轻轻地说:“好久不见。”
一连两天,重庆都是连绵阴雨。
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房间的窗户打开就能看到外面的江景。往远了能看到缙云山,满山碧翠,经常有巨大的鸟儿在山水间盘旋,发出悠长啼叫,如同一幅长长的水墨画。
等雨停了,何杏对李君则说:“你回到这里,傅家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过去见一见你的父亲。”
“他曾经可是要杀你的人,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笑了下,随即又说:“我并不想见他。正如他也不会想见到我一样。与其一见面就要起争执,还不如各自清净。”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他们狐疑地站在阳台上往下看,阿母扯着嗓子喊道:“小少爷,将军派人过来了。”
何杏一摊手:“你看,他还是想见你的。”
警卫朝着他们敬礼,把车门拉开:“将军让我请二位去府上。”
李君则一脸不情愿,被何杏半推着上了车。
傅公馆是在上清寺西南角的嘉陵江畔,从外面看是一座十分中规中矩的中式建筑。院子里的树木极其繁盛,明明是深秋季节也不凋蔽,枝叶延伸到墙外,掩映着青灰色的瓦片,显得安静古朴。
司机替他们拉开车门,门口的警卫想上前例行公事地搜查,被人拦住了,直接放行。
在何杏的印象里,傅世钦在上海的那座宅子已经十分气派,而今到了傅公馆,才知主人家的地位权势更是可见一斑。
他们穿过一个假山,一个巨大的山水玉石屏风方才到了前厅。还没有走的很近,已经看到了厅堂里左右坐着两个人,何杏猜测一定是傅南山和他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傅世钦的生母。
果然他们一进去,警卫报告:“将军,二公子他们来了。”
李君则本来不想叫人,可是碍于何杏在这里。他心里觉得傅南山不肯认这个儿媳妇,他就偏要让他认了。所以他再不情愿,也还是开口叫了人。
“爸,月姨。”
他又看了看何杏:“叫人。你跟着我的叫就成。”
何杏看着坐在上首的男人,其实是有些犯怵的。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南山,国民党的五虎上将之一,她在过去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叫这个人一声爸。
但是她还是平复了情绪,学着李君则的样子叫了一声:“爸爸,月姨,你们好,我是何杏。”
月姨最先站了起来,她看起来挺和善,拉着何杏的手:“我已经听说过你。真没想到,君则已经结婚了。快坐下来吧。”
傅南山哼了一声:“婚姻大事,一点都不跟家里商量自己拿了主意,你这不孝子什么时候把你老子放在眼里过?”
“好啦好啦,君则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如今难得回来一趟,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讲话吗?何杏这孩子我看很不错,看着就乖巧喜人,既然是君则中意的姑娘,咱们也就不要插手了。”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傅南山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何杏这才看出来他的腿脚似乎有些残疾,走路的时候需要拄着一根拐杖。她并不知道,傅南山前些年小腿重过子弹,伤到了筋骨,之后再难复原。
他走到何杏面前,声音沉沉,并不客气:“既然你嫁给了我的儿子,就要知道懂规矩,傅家不是寻常的人家,乱来可不行。我可以对你从前的身份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往后你要是胆敢做任何对不起党国的事情,就算李君则护着你,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谁敢动何杏,我绝不罢休。”
李君则似有挑衅,一脸有恃无恐。傅南山冷笑了一声,忽然一抬手,拐杖就啪的一下打在了李君则的膝盖上,他疼的闷哼了一声。
“混账东西,有这么跟自己父亲讲话的吗?你不要以为私自结婚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算了,以后我再跟你慢慢算账。”
何杏关切地看了一眼李君则,他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打也打了,训也训过了,你大老远地把我叫过来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站住!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谁准你擅自离开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这么多年了你眼里有过谁?”看来李君则说的没有错,傅南山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两人见面的确矛盾重重。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就快说。”
“如今重庆地位特殊,已经发展成为了整个亚洲地区的抗战中枢。美国政府也在极力和我们当局合作,准备组织‘飞虎队’来到重庆帮助作战。袁天沛将军是我方负责整件事情的负责人,你到他手下去工作。你在英国留学,目前党内少有洋文说得好的,所以他需要你,这也是我给你的任务,你不可以拒绝。”
李君则心里一动,袁天沛?此人是多年来一直跟着傅南山作战的人,当年在西南地区素有天将之称,立了不少战功,三年前成为被授予黑梅花印章的人之一。如果从他身边入手,也许能够渐渐找到眉目,也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合理的身份。
所以李君则难得地配合:“我什么时候说要拒绝了,没问题啊,我随时可以赴职。”
“届时袁将军是你的上级,你不要以为是我的儿子就能有特权,妄想懒散逾矩,我已经跟他说过,只要你有过错,同样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月姨挽留他们在这里吃饭,李君则坚决不肯留下,何杏就代为道歉:“我们还是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望你们。”
临走的时候,傅南山又突然叫住了她:“何杏,记住我说过的话,安分一点。”
她默然,被李君则给拉走了。出了门,他安抚她:“你不要介意,那个人说话就是那个样子,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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