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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色生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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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天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在商量着连接电车的轨道,中途有很长一段都做了轨道的调整,两边的路也比平日里显得颠簸了许多。
已经入了夏,饶是夜晚的温度也很高,这样的好天气本就惹人困乏。
何杏原先是抱着双肩靠在半倚在座位上小憩,后来因为一天都很忙碌,再加上因为担心陈旭身份的,从昨夜开始就没有睡好觉,此时竟然不自知地睡着了。
傅世钦想问更多一些关于巡捕房的事情,才刚开口说了一句,李君则忽然朝着前面何杏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傅世钦于是也跟着看了一眼,因为他的视线不太方便,还特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就看到前面的女孩儿斜靠在位置上,她的头发是披着的,又黑又浓密,衬得她的脸那么小,像是一枚精致的玉碟。车里本就安静,这样的光景更是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车窗外的路灯橙黄明亮,成排地并立着,车辆驶过路灯的时候,会偶有灯光照进从车窗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此时的何杏美好地像是画中人。
李君则轻轻地咳了一声:“我叫醒她吧。”
傅世钦却急忙伸出一只手制止他的动作,还竖了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嘘,小声点,她大概是真的乏了,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等送你回去了以后我再叫她起来。”
他这种反应其实李君则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感觉。傅世钦是军人出身,当过兵的人,本来行事作风非常地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可是但凡是和何杏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变得温柔许多。
李君则默不作声地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行道树很高,繁盛的枝叶和灯光交错在一起,显得影影绰绰。
然而这份阴影仿佛是水,慢慢地沉浸在他的眼里,光线晦暗,无人看到李君则现在的神情。
他到了地方,也只是安静地下了车,傅世钦要下车窗用唇语跟他道别,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地声响。李君则挥挥手,车在他身后滑进了夜色里。
有人说上海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尤其是租界里。
当半个中国都在一片狼烟烽火里的时候,上海的租界却呈现出一种畸形的局面,就像是一个被隔绝的孤岛。
尤其是到了晚上,店铺林立,灯火浮华。
霞飞路是法租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酒吧舞厅鳞次栉比,巨大的霓虹灯和彩色电锯字在街头闪烁,既像是少女的媚笑,又像是孩童的跳跃,辅佐着玻璃门内洋溢的酒香和爵士乐调,给孤独的路人一种心灵的引诱和麻痹。
傅世钦找的人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夜总会丽都门的一名歌女。何杏这才意识到,这个歌女也是军统的一个特务,被安排在这里收集情报。
☆、35。风情万种
这个歌女不是别人,正是丽都门的头牌,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夜莺”。
夜莺人如其名,有一副沙沙迷乱的好嗓子,他们刚到那里时,她正在台上唱歌。这曲子何杏从前并没有听过,只是从她的口中软软吞吐出来,每一个腔调都显得圆润妩媚。
有侍应生领着他们在靠角落的沙发里坐下来,还送了一碟雪茄过来,在傅世钦的首肯后用火烤上,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他示意旁人下去,吸了一口烟,看着这满堂的客人,这人声鼎沸的大厅,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两年前淞沪战争的时候,他初来上海看到的衰败和零落。
原本还是民国政府领导的土地,因为一场一败涂地的战役易主沦陷,整个上海,被法国,英国和日本人瓜分,而生活在这边土地上的中国人,则如履薄冰,水深火热。
可现在,总有那么一些不知道国恨家仇的国人还沉迷在租界短暂的安宁里苟且偷生,寻欢作乐,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
他这么想着,无意识之中就念了一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何杏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蓦然一痛,心里酸酸的。
那边台上夜莺一曲唱完,有侍应生凑过去低声提醒他傅老板来了,不知情的外人眼里,傅世钦是这里的常客,生性风流,时常为了这位娇艳美人一掷千金。
夜莺知道他来了,步伐款款地走过来,却又见他身边坐了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出来这样的地方,看起来有些拘谨,两只手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怕惹人怀疑,傅世钦做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来,起身用力一拉,把夜莺拉到了怀里。亲昵地让她靠着自己坐,夜莺也不含糊,还主动伸出手拿了他吸过的雪茄放在唇边,也吸了一口,随即缓缓吞云吐雾,风情万种。
何杏羞涩地低下头,反而比当事人还要不好意思了。
傅世钦一见她这样子,心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先就不该带何杏过来的,自己和夜莺看起来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之后怎么跟她解释的清楚?
夜莺也朝着何杏笑:“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看着眼生。”
“是我秘书,说是想见识一下你这位夜莺名震上海的歌喉,特意让我带她过来。”
“那有何难的,你下次自己来,只管提到傅老板,我一定好生招待。”
傅世钦贴近她,像是情人间的喃喃低语,但其实是在交代任务:“沪西青年晨报的主笔胡晓慈是不是经常到这里,你设法和他接近,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收到。不过大公子,那人每次来不爱找我,他更中意别人。”
他的声音低沉如水:“你可是夜莺,只要你愿意,什么男人不能接近?”
夜莺眸光闪闪地看着傅世钦:“大公子也一样吗?”
傅世钦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忽然起身站了起来:“何杏,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何杏本意是想探听他来找人的目的,却不想他们贴的那么亲近,她只能在一旁干坐着,此时木讷地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夜莺却被傅世钦这副冷冷清清地样子给吓到了,暗骂自己不该吃了豹子胆问傅世钦这种问题,反倒惹了他不高兴。
她只好陪笑着送他们出门。这才刚走到门边,忽然有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伴随着一身冲鼻的酒气,凶神恶煞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36。盛怒动手
傅世钦素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这人一上来就推搡着靠近了夜莺,拉住她的手腕说:“少爷我刚才就一直在找你,你们店里的侍应生都是些蠢货,非说你有事情不能陪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陪这个小白脸?”
夜莺惶恐地看了傅世钦一眼,只见他低垂着眉眼,门口恰有一片阴影,他的表情一半陷在夜色里,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面上看来还算冷静,并没有盛怒的样子,夜莺只好柔声安抚这人:“阮先生怎么来了,我要是知道您找我,怎么着也要过去陪您喝一杯酒的。”
傅世钦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心想着反正夜莺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她惹来的烂摊子,她自己可以收拾干净。正抬脚要往外头走,这醉鬼见傅世钦这副冷清的样子,丝毫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竟然还觉得受到了侮辱,反而愈发地耍赖了。
他直接伸出手用力地拽住了傅世钦的手腕,往地上粗俗地呸了一声,吐出一口痰来:“本少爷跟你讲话呢?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居然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告诉你,今天只要没有本少爷的准许,你休想踏出这间店的大门。”
何杏在傅世钦身边久了,看到他浓眉锁在一起,眼睛轻轻地眯了一下,知道这是要发大脾气的前兆。万一闹出了什么事情,反而更加不好收场了,她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抿着嘴巴紧张地看着他。
他本来是真的恼怒了,从来他傅大公子只有对别人发火的时候,还没有谁敢跟他用这么放肆的态度讲话。可是他一低头看到了拽着自己的衣角的那只小小的手,再转头看到她可怜兮兮,欲言又止地想劝自己平静下来的表情,心里又忽然没有了方才的那股火气。
傅世钦深吸了一口气,本想调整情绪,刚想把这醉鬼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拿开,却不想这人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何杏。
何杏今晚披着头发,她的头发浓黑且柔顺,五官虽弗能称得上极美,但是有一种文雅安静的秀气。她和夜莺,和这灯火辉煌的夜总会里众多的舞女歌女都不一样,她身在这里,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的美丽。
“你今天想离开这里也可以,把这个女人留下来今晚陪我过夜,我就大发善心地放了你。”
傅世钦的神情剧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让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迎面下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这还不算完,傅世钦的一腔怒气因为他刚才失了分寸的那句话,此刻全部都迸发了出来,把他摁在了地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下地打在他的身上,他是军人出身,下手又狠又重,疼的这人是哭爹喊娘,眼泪都刷刷地流出来了。
何杏本来也是觉得生气,可是一看到傅世钦这架势,深怕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赶紧拼命拦着他:“傅先生,别打了,求求你了,快别再打了。”
☆、37。谁都不能欺负你
傅世钦央不住何杏在一边这么柔声地请求自己,总算是停下了动作起身站了起来,末了还不忘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有人拦着,我叫你横着从这里走出去。下次说话的时候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弄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的话我恐怕你连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夜莺在一边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把他们送上车以后有些焦虑地说:“大公子今晚可是太冲动了,方才没来得及跟您说,那男人身份可不简单,他是现在第三警察局局长的小儿子阮振涛,平日里就是骄横霸道,容不得人的性子,如今受到了这般对待,我恐怕日后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杏听了这话也慌了神了:“那可怎么办?傅先生不然这样吧,我现在过去代您跟他赔个不是,说不定还能缓解一下矛盾。”
“你敢去试试看?”傅世钦沉声开口:“不过是一个汉奸的儿子,仗着自己有个卖国求荣的爹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了。还要我跟他赔不是,我一枪毙了他都不解恨。好了,夜莺,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纠缠进来,记着我跟你说的要紧事,别因为这个耽误了任务。”
他又嘱咐老姚开车,见何杏在一旁还是紧张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干嘛怕成那样?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能把咱们给吃了不成吗?”
“傅先生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咱们这回是不是闯祸了,本来上海就是个大魔窟,咱们做事更是要小心为上,现在得罪了这种人,我怕以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忽然被他给柔声打断了:“何杏,他不能对你那样无礼。谁都不能那样欺负你。他对我不客气,我可以不计较,就当做是被畜生给咬了,可是他敢那么跟你说话,我真的没有办法容得下。”
何杏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回忆起刚才他的样子,那般抑制不住的怒气,仿佛要杀人,原来最终的引火线却是因为自己。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傅先生,何杏何德何能让您这般礼待?”
他也回望她,与其说回望,倒不如说是在凝望着她:“你是女孩子,要习惯有人对自己好。这样才能一生都过得幸福。”
她听了这话,本来是该感激地对他笑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阵酸涩冲上鼻息,硬生生地逼出了她的眼泪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手背把眼泪擦干,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您。”
“嗨,刚才被那混蛋一搅和,都忘了陪你去买梳子的事情了。”
她哭笑不得:“您这时候还惦记这小事做什么,明日再买也不急。”
而在丽都门那边,被傅世钦打得没法动弹的阮振涛一下子酒也醒了过来,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如今反被人揍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他连夜被手底下的跟班抬到了医院里,看了大夫以后才发现竟然断了两根肋骨,更是大发脾气,歇斯底里地吼着一定要傅世钦好看。
阮振涛的爸爸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汉奸,看似过得荣光,实际每天战战兢兢的,因为时常听说哪个又被人给暗杀了,深怕哪一日这种事情也落到自己头上来,日子过的比谁都窝囊。
☆、38。何杏父亲的死
他也是清楚自己儿子是个没长进只会闯祸闹事的,所以并没有给他出头的意思,反而教训他:“断了骨头就该长记性,以后别喝了两杯酒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要我看啊,你这次被人打得该!”
时间过得快,一晃眼就到了何杏之前和陈旭约定好的见面的日子。
也是她运气好,恰逢周一是永越百货的老板董寿长的独生儿子大婚,晚上在百货门前的那一整条大街都放满了花灯。于是她跟傅世钦说了想去凑热闹,得以在晚上轻易出了门。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她找到第三棵银杏树,还没站一会儿,就有个小女孩儿一边扫地一边低着头轻声地对她说:“你找的人在边上的童家当铺里等你。”
她没耽误,转身就往当铺里走。
掌柜见到她,直接开了门让她上楼,等到了楼上终于见到了陈旭。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胃。等会儿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伤心,所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陈旭的话让何杏紧张了起来:“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身份吗?我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欺瞒。”
他摆摆手:“别误会。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和组织上汇报了,他们也选择信任了你。现在我要说的是另外的事情,跟你父亲何夕怀有关。”
她稍稍坐直了身体:“你且说。”
“那天见面的最后,我问你他是哪天出事的,你告诉我说是在一九三九年四月十七号的晚上被人发现他的尸体倒在卢家湾薛华立路上的一个弄堂里?”
她点头:“是这样,他应该是遇到流民抢劫了,天黑人少,再加上没有防备,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
“我们怀疑,你父亲是别人刻意谋杀的。”
何杏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为什么?”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莫说是你了,就连巡捕房一般的探员都不一定知道。其实那一晚遭遇杀生之祸的人远不止你父亲一人。”
“还有别人吗?可是我了解到的”
“还有一家报社的全部成员,总共有二十七人。一夜之间,无一人生还。那是一家宣传布尔什维克思想的我们党成立的报社,地点很隐蔽,成员里不乏有组织里的骨干,所以对我们在上海的情报系统来说,相当于遭受了灭顶之灾。”
何杏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巡捕房的探员没有人告诉过我?”
“因为法租界当时一连出了好几宗命案,租界里的居民人心惶惶,为了稳定民心,维持秩序,法租界的高级官员下令封锁了消息,并且秘密处理了报社里的二十七人的尸体。而你父亲恐怕是在归家的途中被人刺杀的,他出事的地方,正是从报社去往你们过去住的房子的小路。”
她的杯子握在手里,脑子却一片空白,手心一滑,杯子摔在了地上哗的一声,成了好几个碎片。
陈旭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很抱歉告诉你这样的消息,可是我又觉得你是何夕怀同志的女儿,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何杏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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