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四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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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看清了老板的脸。
　　　　　　　　　　　　　　　　　　他笑的很慈祥，汗也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被老板拿来擦了又擦。
　　　　　　　　　　　　　　　　　　不过，老板还是笑笑的。
　　　　　　　　　　　　　　　　　　我喜欢努力生活的人，我也尊敬努力求生存的人。
　　　　　　　　　　　　　　　　　　这个摊子，以后我会常常来吧。
　　　　　　　　　　　　　　　　　　「我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我觉得这家店有一股令人怀念的味道，所以很常来。」力民说。
　　　　　　　　　　　　　　　　　　「那你现在才带我来，也太过分了吧。」我开玩笑的对他说。
　　　　　　　　　　　　　　　　　　「哈，拍写啦。」
　　　　　　　　　　　　　　　　　　老板将我们的面端过来，一碟一碟的小菜也送了上来。
　　　　　　　　　　　　　　　　　　「少年，吃宵夜呀。」
　　　　　　　　　　　　　　　　　　「嘿啊。」
　　　　　　　　　　　　　　　　　　「你们是兄弟齁，长得好像喔。」老板讲完笑笑的离开。
　　　　　　　　　　　　　　　　　　「哈哈，老板说我们长得像。」力民笑着说。
　　　　　　　　　　　　　　　　　　「会吗，哪里像？」我摸着我的脸说。
　　　　　　　　　　　　　　　　　　「哈哈，可能是灯太暗啦，老板看不清楚。」
　　　　　　　　　　　　　　　　　　「哈，也许吧。」
　　　　　　　　　　　　　　　　　　本来心情很累的，被老板这么一说，心情倒也开阔起来。至少不再像刚刚加班的死人心情了。
　　　　　　　　　　　　　　　　　　「对了，你上班情形还好吧？」我吃着小菜问。
　　　　　　　　　　　　　　　　　　「还好啦…」
　　　　　　　　　　　　　　　　　　「不懂要问呀，我可以指点指点你。」
　　　　　　　　　　　　　　　　　　「那我问你喔…」
　　　　　　　　　　　　　　　　　　「嗯。」我喝着汤等他问。
　　　　　　　　　　　　　　　　　　「你知道林组长吧？」
　　　　　　　　　　　　　　　　　　「你组长！？你是说林士宏组长吗？我知道呀。」
　　　　　　　　　　　　　　　　　　「…他…他…」力民说得吞吞吐吐的，不过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该不会被他盯上了吧！？」
　　　　　　　　　　　　　　　　　　「你怎么知道？」力民瞪大眼睛说。
　　　　　　　　　　　　　　　　　　「那个林士宏呀，他最喜欢欺负新人了，全公司都知道。」
　　　　　　　　　　　　　　　　　　「特别是那些有才能的人…他特别照顾！！」
　　　　　　　　　　　　　　　　　　「是喔…你怎么知道呀？」力民问。
　　　　　　　　　　　　　　　　　　「因为我以前进公司的时候他也欺负我呀！」
　　　　　　　　　　　　　　　　　　「是喔…那你怎么应对？」
　　　　　　　　　　　　　　　　　　「我的方式比较不适合你，我帮你想想喔…」
　　　　　　　　　　　　　　　　　　「唉，今天找你出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他最近盯我盯的好紧。东西催的紧就算了，连我在做事的时候，还过来问候我，
　　　　　　　　　　　　　　　　　　叫我不要做错浪费他的时间。可是明明我就做的很好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挑什么？总之我交过去的东西没一个过的，他就
　　　　　　　　　　　　　　　　　　一直叫我重做。」
　　　　　　　　　　　　　　　　　　「总之就是累呀！」力民点了几罐啤酒，喝了下去。
　　　　　　　　　　　　　　　　　　突然间，我闪过一个念头。
　　　　　　　　　　　　　　　　　　「你下一份要给他的报告什么时候要交？」
　　　　　　　　　　　　　　　　　　「后天呀。」力民喝着啤酒说。
　　　　　　　　　　　　　　　　　　「喔，你放心，你交给他的时候我会罩你。」
　　　　　　　　　　　　　　　　　　「罩我！？可是那时候你又不在。」
　　　　　　　　　　　　　　　　　　「放心啦，我会找借口过去的，你到时候只要配合我就好。」
　　　　　　　　　　　　　　　　　　「是喔，那就先谢你啦。来，敬你一杯。」
　　　　　　　　　　　　　　　　　　力民一边喝，一边说着林士宏的坏话。看不出来他这么一个纯朴的青年，骂人的功力倒也挺扎实。
　　　　　　　　　　　　　　　　　　「好啦，回家了啦，都快两点了。」我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说。
　　　　　　　　　　　　　　　　　　「快两点啰？…好…回…回家吧…」很明显的力民喝醉了。
　　　　　　　　　　　　　　　　　　「你醉啰？」
　　　　　　　　　　　　　　　　　　「没…没有啦…我没醉…我还…可以走…走直线给你看…」
　　　　　　　　　　　　　　　　　　只看见力民整脸红通通的走在巷子里。如果他走的那条线是直的话，那我走的这条就是无敌直线！
　　　　　　　　　　　　　　　　　　「好啦，知道你没醉。快上车啦。」我对力民说。
　　　　　　　　　　　　　　　　　　力民还在车门口茫，看见力民这样，我又下了车，硬是把他推上车，他这才倒在后座。
　　　　　　　　　　　　　　　　　　原来，他是不能喝酒的。几杯黄汤下肚，竟然会变成现在这副德性。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平时彬彬有礼的力民联想
　　　　　　　　　　　　　　　　　　在一块。
　　　　　　　　　　　　　　　　　　回到我们那栋大楼，我就直接把车开进停车场。反正他现在醉了，我也没必要再多绕一圈。
　　　　　　　　　　　　　　　　　　下了车，把坐在地上的力民给拉了起来。一个转身，我就把他背在背上。两只手拿着我的外套和公文包，就这样坐上了电
　　　　　　　　　　　　　　　　　　梯。
　　　　　　　　　　　　　　　　　　到了他家门口，从他的口袋拿了钥匙。开了门，我往他床上一坐，就将力民放在床上了。力民还在呢喃，也听不懂他在说
　　　　　　　　　　　　　　　　　　些什么。只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看起来瘦瘦的力民，背起来还挺重的。
　　　　　　　　　　　　　　　　　　上次来没仔细看过这里，没想到力民布置得挺不错的。鹅黄色灯光，散发出慵懒的气息。纯白床褥，适合都会雅痞。房内
　　　　　　　　　　　　　　　　　　没有多余的柜子，显现出的就是一个干净、整洁。
　　　　　　　　　　　　　　　　　　坐了一会，看了一会。才发现已经两点多了。要是再不回去，恐怕明天会完蛋。当我准备起身回去时，突然从我身后冒出
　　　　　　　　　　　　　　　　　　了一只手，捉住了我的手。
　　　　　　　　　　　　　　　　　　是力民。
　　　　　　　　　　　　　　　　　　「不要…不要走…不…不要走…」
　　　　　　　　　　　　　　　　　　力民的手，捉着我的手。他讲的话，也轻轻的扣住了我的心。
　　　　　　　　　　　　　　　　　　我转过头，看着倒在床上的力民。一个二十四岁刚退伍的社会新鲜人，就这样子，倒在我的面前。他沉睡的样子好迷人，
　　　　　　　　　　　　　　　　　　好可爱。
　　　　　　　　　　　　　　　　　　我轻轻放下他的手。将他的头移到枕头附近。突然间，力民一个转身。就这样抱住了我，抱住了我刚刚撑住他的右手。他
　　　　　　　　　　　　　　　　　　和我的脸差不到五公分，他吐气在我脸上，伴随些许的酒气。
　　　　　　　　　　　　　　　　　　我的心…跳的好快…我…我应该怎么办？
　　　　　　　　　　　　　　　　　　５
　　　　　　　　　　　　　　　　　　我没有动静，就这样任凭力民抱着我睡觉。过了一会，我慢慢移开了身子。帮他盖上了被子。关了灯，关上门，走出他的
　　　　　　　　　　　　　　　　　　房间。
　　　　　　　　　　　　　　　　　　我知道力民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始终做不出这种违反他人意愿的事。就算只是陪睡觉也好，我就是做不到。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拿着一杯酒，在阳台上看着夜景。
　　　　　　　　　　　　　　　　　　总觉得，最近的心神有点乱。不再像以前一样缜密。我想，是有人开始闯入了我的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喜欢在阳台喝酒。双肘靠着栏杆，背对着街景。
　　　　　　　　　　　　　　　　　　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样我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四楼。我开始想象着力民拿脏衣服丢进阳台的洗衣机时，
　　　　　　　　　　　　　　　　　　开心的往下和我挥手。我开始想象着我站在这边看着力民，而力民也站在那边看我，傻笑着。
　　　　　　　　　　　　　　　　　　深夜总是会让人幻想，尽管这个幻想有多好笑。却总是让它恣意的出现。
　　　　　　　　　　　　　　　　　　夜深了，该睡了…
　　　　　　　　　　　　　　　　　　隔天到了公司，整理一下我昨天在公司加班的东西，就把它交给上头看了。还好来得及在期限内把它做好，不然我不知道
　　　　　　　　　　　　　　　　　　又要多熬几个夜了。
　　　　　　　　　　　　　　　　　　「嘿，子强。」
　　　　　　　　　　　　　　　　　　「酒醒啦，知道要上班啦。」
　　　　　　　　　　　　　　　　　　「不好意思喔…昨天喝太多了…」力民露出腼腆的微笑。
　　　　　　　　　　　　　　　　　　「看不出来你瘦瘦的，还挺重的，我昨天差点背不动你。」我扭了扭肩膀。
　　　　　　　　　　　　　　　　　　「对不起呀。我帮你搥搥。」
　　　　　　　　　　　　　　　　　　「喔，这么有良心。」
　　　　　　　　　　　　　　　　　　「那是当然的呀。对了，我昨天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应该没有吧…」我想了想。
　　　　　　　　　　　　　　　　　　「你说要我陪你一起睡觉，算不算奇怪的话？」
　　　　　　　　　　　　　　　　　　「啊啊！！真的假的！！」
　　　　　　　　　　　　　　　　　　「废话！那个时候你拉我拉的可用力咧。」
　　　　　　　　　　　　　　　　　　「糟糕。我一睡觉就喜欢抱着东西睡，我可能把你当成我的抱枕啦。」
　　　　　　　　　　　　　　　　　　「喔，是喔。」
　　　　　　　　　　　　　　　　　　「那…」
　　　　　　　　　　　　　　　　　　「怎样？」我问力民。
　　　　　　　　　　　　　　　　　　「…你真的有让我抱着睡吗？？」力民撇过头来问。
　　　　　　　　　　　　　　　　　　「哈哈，你说呢？」我留下一个答案让他去想。
　　　　　　　　　　　　　　　　　　我回到位置上，开始想要怎样帮力民的忙。
　　　　　　　　　　　　　　　　　　那个林士宏，出了名的会欺负人。
　　　　　　　　　　　　　　　　　　当初我把他的case用得超好，上头对我的能力赞不绝口。正当上头准备给我bonus的时候，我立刻就说我不要bonus，我要
　　　　　　　　　　　　　　　　　　调组。然后一口气说出了林经理欺压人的事实，并且列出了被欺负过的人的联署书做证。狠狠的在总经理面前数落了林经
　　　　　　　　　　　　　　　　　　理一番。
　　　　　　　　　　　　　　　　　　讲到那次，真是超爽快的。被欺负过的人在桌底下拍手叫好，被我骂的人在桌面上脸色铁青。
　　　　　　　　　　　　　　　　　　所以，我成功的调了组。林经理也被记了一个黑星。只要再一个黑星，他的年终就领不到了。他这还不乖乖闭嘴让我骂，
　　　　　　　　　　　　　　　　　　吃我的闷亏。
　　　　　　　　　　　　　　　　　　但是这次不行！力民才刚进公司没多久，还没有大的机会让上头的肯定他。而且他背后没什么人和林经理有过节，可以帮
　　　　　　　　　　　　　　　　　　他撑腰的人。所以我的方法并不适合他…
　　　　　　　　　　　　　　　　　　等等！！
　　　　　　　　　　　　　　　　　　和林经理有过节…又能帮他撑腰的人，不就是我吗？？
　　　　　　　　　　　　　　　　　　全公司都知道我和林士宏有过节的事。因为我之前摆过他一道，再加上我这两年在公司的表现真的有够出色。上面本来要
　　　　　　　　　　　　　　　　　　升我官的，但是我真的不想。所以就坐在原位上。不过大家都知道，如果我想升，绝对可以升上比他要高的职位。
　　　　　　　　　　　　　　　　　　他大概也知道这点，所以不敢动我。如果我是那个可以帮他撑腰的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你要过来了吗？」隔天到公司，力民就赶紧call我。
　　　　　　　　　　　　　　　　　　「嗯，我过三分钟就过去。」我已经想好方法了。
　　　　　　　　　　　　　　　　　　看来我这次，要牺牲我的休闲时间，来救力民了。
　　　　　　　　　　　　　　　　　　「嗯，写的不错，林经理呀，你教的真好。」总经理说。
　　　　　　　　　　　　　　　　　　「那是当然的呀，我可是帮他改过很多地方呢，哈哈哈。」林经理无耻的笑着。
　　　　　　　　　　　　　　　　　　我在外面听着，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算了，反正他就是这样。牛牵到月球上他还是牛。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敲了门。
　　　　　　　　　　　　　　　　　　「进来！」总经理说。
　　　　　　　　　　　　　　　　　　「总经理。」
　　　　　　　　　　　　　　　　　　「子强呀，什么事呀？」总经理说。
　　　　　　　　　　　　　　　　　　「没什么，关于上个月你和我说的升迁，我考虑过了，我愿意试试。」
　　　　　　　　　　　　　　　　　　「你是说调到分公司的人力发展部去帮忙的事呀？」
　　　　　　　　　　　　　　　　　　「是的，我愿意试试看。」
　　　　　　　　　　　　　　　　　　「那真是太好了。分公司那边经营的很困难，一直没有人手。
　　　　　　　　　　　　　　　　　　「现在你愿意去那边做分区经理，实在是帮了公司一个大忙呀。」总经理站起和我说。
　　　　　　　　　　　　　　　　　　「公司刚成立分公司，在起步上一定会有着一定的困难。」我说。
　　　　　　　　　　　　　　　　　　「既然公司愿意相信我，那我也愿意试试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什么困难吗？」总经理问我。
　　　　　　　　　　　　　　　　　　「也没什么啦，只是如果只有我一个去经营那边，我怕有点吃力。」
　　　　　　　　　　　　　　　　　　「没关系，我会再派人手帮你忙，只要你肯去，事情就都好办。」总经理坐下说。
　　　　　　　　　　　　　　　　　　「那我想要一个助理，就找周力民吧。」
　　　　　　　　　　　　　　　　　　我看见力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也笑笑的看着他，不过没有给他任何提示。想必他也很困惑我现在在干嘛吧！？
　　　　　　　　　　　　　　　　　　「你要周力民过去帮你喔？也是可以啦，只是，他能力可以吗？」
　　　　　　　　　　　　　　　　　　「总经理你看过他今天早上的报告书了吗？你看过后，觉得他能力还不错吧？」
　　　　　　　　　　　　　　　　　　「是还不错啦。计划周详、做事快速，挺利落的。」
　　　　　　　　　　　　　　　　　　「那份报告是他提给我看的，没有人指导过他喔。」
　　　　　　　　　　　　　　　　　　「他自己提的吗？可是刚刚林经理说他有帮他改过…」总经理转头看林经理。
　　　　　　　　　　　　　　　　　　「喔，林经理你是这样说的吗？」
　　　　　　　　　　　　　　　　　　我也转过去看林经理，只见他脸红的看桌面。眼睛瞪的大大的，气呼呼的，好像要喷火一样。
　　　　　　　　　　　　　　　　　　「不过相信经过林经理的调教，力民也有获得成长才是。」我决定给他个台阶下。
　　　　　　　　　　　　　　　　　　「是这样喔，不过要是周力民过去了，会不会带给林经理部门的困扰呢？」
　　　　　　　　　　　　　　　　　　「那就可能要问问看林经理了——」我又把问题丢给林士宏。
　　　　　　　　　　　　　　　　　　「没问题！我这边没问题。少一个人而已，死不了。」林士宏不屑的说。
　　　　　　　　　　　　　　　　　　「那我就谢谢林经理让贤了。那总经理，我什么时候要过去？」
　　　　　　　　　　　　　　　　　　「那就明天吧！我会通知那边的分区主任的，叫他帮你和力民安排桌子的。」
　　　　　　　　　　　　　　　　　　「那就谢谢总经理了！」说完，我就转身出门了。
　　　　　　　　　　　　　　　　　　之前不想接这个位置，就是想到之后会很累。我自己的时间一定会变很少，但是薪水也只有加两千五。所以我压根就不想
　　　　　　　　　　　　　　　　　　接。但是这次为了力民，我也只好往火里跳了。
　　　　　　　　　　　　　　　　　　「刚刚真是谢了，我超爽的。」力民过了半小时过来和我说。
　　　　　　　　　　　　　　　　　　「没什么，只是突然帮你作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啦，你也是为了帮我出口气呀。而且做你助理薪水还比现在多一千二咧，干嘛不赚。」
　　　　　　　　　　　　　　　　　　「才一千二就打动你喔，你这么不值呀。」我在身边说。
　　　　　　　　　　　　　　　　　　「不是啦，总之我不介意呀，反而还要谢谢你呢——我终于脱离他的魔掌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