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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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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过可可西里的人是不懂那种对偷猎者的憎恶的!”
顾琛在照片堆里翻找了一下,将十几张照片放在顾怀远的面前。触目惊心!灭绝人性!血淋淋的藏羚羊尸体,堆叠在一起,皮毛都被扒掉,不知道是血还是光的反射,把尸体下的冻土映照的一片鲜红。顾怀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了这些矫健美丽的生灵的哭号和控诉,这是人类犯下的罪恶!顾琛的话还在源源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这些照片都是不同的藏羚羊尸体。这一批有十六只,这一批是二十五只藏羚羊还有一头牦牛,这一批是我自己遇到的那一群藏羚羊,最大的那只公羊还和我赛过车,跑得快的不得了,那边的母羊肚子里还有小羊羔,连小羊都被他们剖出来,剥了皮!”
顾怀远跟着顾琛的话一张张看下去,看了六七张,鲜血淋漓,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老大你不忍心了是不是,你连看都不忍心,他们做起来却没有半点犹豫,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连还没出生的小羊都不放过!说畜生都是抬举了他们!卓阳说过,她用照片记录最大的意义,就是把这些罪恶公诸于众,让更多的人知道,在这片美丽荒芜的土地上,有这样的罪恶,”顾琛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后来我带着他们向外走,遇到了巡逻的解放军,更巧的是我还遇到了卓阳,她就在解放军的车上,举着相机在不停的拍摄。
聊起来才知道,她真的留了下来,和当年救了我们的一个军人结婚了,连孩子都快满一岁了。当年那么严重的高原反应也已经没有了,脸颊被冻出了高原特有的红晕,她真的扎根在了这儿。我见到了她的丈夫高劲,就在军车的前面坐着,国字脸圆寸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一样。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普通的兵,后来一聊果然也是有故事的人。当年他是侦察兵的连长,全军区比武的冠军,当之无愧的兵王。后来得罪了一个有权势的子弟,被一路下放到这个偏远苦寒的地方。从前途无量的军官,到环境艰苦的高原,难得的是他没有怨天尤人,反而真的肩负起保护可可西里的重任,把侦察兵中学到的巡逻岗哨都用在了这儿,身先士卒带队抓捕偷猎者。他带的巡逻队共破获过12起盗猎案,抓获过43个盗猎者,救过无数在可可西里受伤的人。我敬他是条真汉子!
我和高劲也算是一见如故,我住进了他们的家,也见到了咿咿呀呀的小宝宝。我把自己照的那些照片都给了卓阳,让她去洗出来,和她拍摄的那些一起寄给摄影杂志,一方面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和保护可可西里,一方面可以得到稿酬筹建可可西里的保护站。后面的一个多月,我就和高劲卓阳一起去巡逻,很多时候也有藏民来看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也会独自跑到昆仑山上待两天。哦,”顾琛的表情突然变得眉飞色舞,“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如果有机会让你见见她,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哦?是什么朋友?我为什么会吃惊?”
“哈哈,很好的朋友,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种吊人胃口的行径实在是讨厌!!!顾怀远愤愤的鄙视着顾琛的小邪恶。
“最后离开的时候,我把师父给我的护身玉送给了小宝宝,希望真的能像师父说的那样护佑他平安喜乐!我跟卓阳说好,让她时常寄照片给我,我赚了钱就会寄给她。他们夫妻起初自然是不肯的,只是,这是我的心意,再者说可可西里保护站的建设确实没有其他支持。其实我知道,即使我寄了钱也是不够的。这就是我当时寄钱的原因。”
“你从来没说过。”
“老大,我知道我开口兄弟们不会拒绝。只是,你们没去过可可西里,你们不是喜欢她的人,如果说愿意给钱那也是看着我的面子。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地方,喜欢那个地方上的生灵,那些和我赛车的野驴羚羊,那些在贫瘠的土地上顽强生活的牦牛棕熊,那些默默无闻的保护着这片土地的人们。我很乐意贡献我自己的力量,我想,这才是可可西里保护站的意义,这也是给无数像高劲卓阳这样的奉献者的回报!我不能像他们那样守护那片美丽的荒原,至少,我和他们一样深深爱着她!”
☆、第16章 浮生若茶,甘苦一念
“卓阳他们很伟大,你也很伟大!”顾怀远这句话绝对是出自真心。
顾琛缓缓摇摇头,“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勇气是出自对其他生命的信仰,而我的勇气是出自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他笑笑,并没有隐瞒,“军队里兄弟的殉职,师父的去世,几乎把我整个人弄的崩溃。我常常做梦,醒来什么梦也记不清,只是记得他们的脸,我师父在跟我说话,可是什么话也记不清,枕头湿了一片,好像白天强忍的眼泪在夜里都流干了一样。我去可可西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的,有一次我躺着帐篷里,狂风夹杂着雪粒重重击打着帐篷,帐篷被吹得晃动,像地震一样,呼吸有点困难,大脑也是懵的,我突然就想如果我这样死去也挺好的,也算是他们的天葬了。”
顾怀远以前从来没听到他提过这些往事,顾琛就好像永远是懒懒散散,潇洒自在的。他的语气并不算沉重,表情也淡淡的,以前那些生不如死的苦难,就在这短短几句话之间说完了,倒像是冷眼看别人的故事,苦辣酸甜也可以那般一闪而过。
“我去,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肉麻!”
顾怀远也真的没有多说,他知道顾琛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
“其实与其说是我保护过可可西里,不如说那片土地那些人拯救过我。于是我发现了生命的另一种活法,可以不论环境,不论条件,去追逐完全自由的灵魂。”顾琛笑了笑,又接着说,“没有可可西里的那次旅程可能你见到的就是前十六年的顾琛。”
“前十六年的顾琛是什么样的?”顾怀远知道顾琛的性格发生过很大变化,只是不了解详细情况。
“是个,我自己都不喜欢的家伙。”
“后来呢?”
“后来啊,就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了。当时他们的可可西里保护站建成,邀请我去参观,可是直到毕业我才有时间。于是我第三次去了可可西里,还带了很多药材过去,藏地高原很多药材都是稀缺的。见到的却是高劲的葬礼,他被盗猎者打伤胸口,医治无效身亡。用酥油火葬的,把骨灰带到山口随风飘撒在了他守护的土地上,这是当地最高的殡葬规格。儿子才五岁,就这么点大,虎头虎脑的,”顾琛比了个高度,比一张桌子高不了多少,“我帮着卓阳料理完葬礼,问她要不要带着孩子跟我走。我可以帮她在城市买一栋房子供他们娘俩居住,也可以帮她一起把孩子带大。她拒绝了。
我想过她会拒绝,只不过没想到她真的毫不犹豫,她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她说她早就决定要永远留在这里,不会离开;她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即使力量微不足道;她说希望孩子长大看看他父亲付出汗水、鲜血和生命的土地;她说……她说了很多话,后面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二十一岁的卓阳和二十七岁的卓阳,眼睛都是一样明亮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也不想改变她的想法。人言可畏,我也不敢多待,给钱她不会要,我只有把药材都抓好配好写好标签全部都留给她,这样以后她也能送给周围的人作为人情,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这样也能让邻居照顾照顾。
离开之后,我没去可可西里,只是去了一趟昆仑山,然后就离开了。这就是全部的故事。”
“你和卓阳还有联系吗?”
“她的手机换号之后我就没她号码了,断断续续的还会有照片寄过来,不过次数不多。我总觉得和她真的很久没联系过了,总想着去看看他们,只是好像总有其他的事,然后又向后推迟。拍完这部戏,我真的要去看看他们了。”
“我想,那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
“你决定了?”
“决定了!”
顾琛说服了顾怀远,他自己却又有些踌躇,“我也不知道这样对可可西里是好还是坏。可可西里的每一株草都是不可再生的,很可能来人随随便便的一脚,就意味着一个物种的消失。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她,到底是保护还是伤害?”
“老幺,可可西里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宣传更加正面的能量,如果真的拍了电影上映,至少希望看过电影的人能自觉保护那片美丽的地方,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顾琛伸手跟顾怀远击掌,承诺说:“我可以免费提供技术指导。”
顾怀远嗤他:“幺儿别以为只有你有爱心,我个人通过这个电影放映得到的全部收益,都会捐给可可西里保护站,也算是我自己的一份心意。”
“哟,老大,这是准备重新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啊!”
“当然,”顾怀远被绕进去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被耍了,“你妹的,我本来就是品德高尚的人!”
话音未落,就发现顾怀远砰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冲。顾琛手疾眼快一把拦住,力道之大甚至把他都向后带了一步,“我说,老大,厕所在那儿呢,往外跑什么啊?”
“来了来了,快让我回屋。”
顾琛没和他多闹,痛快的把顾怀远放出去了,顾怀远脱缰的野狗一样奔回了自己的房间。依着顾怀远的习惯,这就是妥妥的灵感来了,回去抱他的分镜本写写画画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顾琛和向霆一起来到片场的时候,就见到顾怀远兴冲冲地拉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把分镜头本递给他。顾琛抱着厚厚一本看,第一页是背着行囊的少年在火车上,第二页是雪山下,第三页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第四页……直到最后一页是青年在雪山之上回头看。
顾怀远的分镜头手绘其实是极其漂亮华丽的风格,大学时期他导演完一部小作品分镜头本都能拿出去展览,精彩的地方甚至还会上色,导师夸奖过很多次。不过顾琛手里看的这个本子明显很粗糙,只隐隐能看出来人的轮廓动作,每一页都留有大片的空白,偶尔几页有几个细节的描绘,详细记录了顾怀远的灵感。他们从房间分开的时候都是半夜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顾怀远居然都能完全画完,一看就是熬了整个通宵,难怪眼睛都像个兔子一样布满血丝。
“怎么样?”顾怀远迫不及待的问道。
“从人类变成国宝了还想怎么样?”顾琛冷冷吐槽。
“什么国宝?”,顾怀远刚开始压根没反映过来顾琛在笑话他,“边儿去!我说这个分镜头怎么样?我这个月会完善一下它,准备写剧本了。”
“关键的问题你还没搞清好么老大,你都没问过当事人是否愿意当你的电影人物原型啊?”
“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谁说我了,我说的是卓阳。总是要问过她的意见的。”
“当然,我考虑过了,肯定要争取她的同意,实在做不到的话,我们也可以完全改成你的故事,丰富一些其他情节。”
“再说吧。我觉得她会同意的。”对可可西里有帮助的事情,卓阳不会拒绝。
“那样最好,省了一道工序。不过确实还有很多麻烦,至少投资商就是个大难题,我没什么名气,这题材又是个冷门,还是文艺片,更难!”
“投资商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娱乐圈的人?”
“华厦老总,许钊啊。”顾琛疑惑的看着顾怀远,“你不是见过么?”许钊那长相气势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忘了啊。
“我凸(艹皿艹)!”顾怀远深深觉得自己当时被骗了,“你当时可是说和他不熟的!怎么扯上的关系?”
“大惊小怪!朋友嘛,不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嘛!”
“你当时还说人家是什么变数要远离呢!”
“现在更是变数,”顾琛耸耸肩,“不过,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顾怀远怪怪的看他一眼,“反正我也不担心你会吃亏。”
“先关心你有没有本事让人家投资吧!说好了,我可是只帮你约出来哈,剩下的靠你自己谈。”
“过两天吧,我把剧本大纲写写。”
☆、第17章 静水流深
“爷爷。”许钊微微倾身招呼背对着自己钓鱼的老人。
老人自然就是许钊的祖父,许氏集团前董事长许天。他穿着深色针织衫,黑裤子黑布鞋,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老人,也只有稳重的气质才能隐约看出执掌大权时的威势。老人没说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许钊也不开口,安静的等。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拉动鱼竿,鱼上钩了,他并不急着把鱼钓上了,反而不紧不慢的任鱼在水中扑腾,等到手里感受到的拉力明显小的,才猛地一拽,一条十几斤的大鱼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格外显眼。许钊冷眼看着老人自己解下鱼钩,把鱼捏在手里看了看,却甩手又丢进了湖中。
老人略微佝偻着身子,自己拄着拐杖缓步挪到躺椅上,慢慢坐下半躺,两手随意的放在扶手上放平,这才抬起眼皮打量许钊一眼,淡淡问:“你来做什么?”许天生就一双龙眼,眼头圆形,眼尾细长,眼睑裂阔,极具威严,本就是富贵至极的面相。他的眼睛却并不透亮,反而隐隐绰绰的蒙着一层混沌,透出龙钟老态,抬头看过来的眼神也并不凌厉,反而极为淡漠,没有半分情感外露。
色厉者多内荏,静水方能流深。许钊从来不敢轻视许天,也从不怀疑一旦抓住时机,面前病恹恹的老人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性命!在利益面前,亲情就是个笑话!而相信亲情的代价,就是用鲜血来铺就别人称王的白骨路,一如他的父母。他许钊幸能死里逃生,就万万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是来看望您的。”
“哦,”老人直起身子,死死盯住许钊,“来看我死了没有?”
许钊毫无情感波动直视他:“您说笑了。您不是活的很好么?”
许天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也是难掩感慨。不言不语难掩凛凛气度,不嗔不怒自有赫赫威风!谁也没想到,当年天真无知的大少爷能长成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而自己却棋差一着,虎落平阳,被软禁在这儿,就像那条被吊着被把玩的鱼,一切都被别人捏在手心,生死全凭他人心意!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爷爷,人活着就什么都有,只有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我的父母一样,”许钊的语气依然淡的没有半点起伏,他甚至对着老人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我觉得,您应该明白才是。”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这样对待你的祖父就不怕遭天谴吗!”老人状似极其愤怒的样子,拐杖点在地上砰砰作响。
“呵,爷爷居然也相信天谴?如果有天谴,那我和您今天就不会在这见面了。”接着他环顾下四周,“有山有水有吃有喝有房,您还想要什么?”
“把看守我的人撤走!”
“爷爷说笑了,那些人是保护您的。您一个人,我总归是不放心的。您不喜欢住在这儿,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哼,在哪不都是坐牢!”
许钊环视了一圈,笑笑:“既然爷爷您没有要求,那孙儿就告辞了!”
刚走出门坐上车,许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他摸起手机给自己的助理何宇:
“查查看谁去过老爷子那儿!我是说所有人!”
挂掉电话,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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