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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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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青说:“是朋友,就陪一陪我。”
  
  那一晚,川穹和乔青喝多了,川穹觉得脑子像是封在了塑料布里,湿嗒嗒的又不透气,耳朵坏了,眼睛也坏了,恍恍惚惚一脚踏进了深渊里,紧接着就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直到再次醒来就已经是翌日早上,而宿醉的头疼和刺目的阳光又令他难以睁开眼。川穹试着移动了一下,发觉他的胳膊上还枕着一个人。
  
  乔青?川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熟睡中的乔青和自己挤在一张沙发上,贴的太近,使得川穹没有移动的空间,而乔青又赤/裸着上身,川穹猛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瞧了瞧自己,也是光着膀子,裤子倒是穿的周正。
  
  “你醒了?”乔青爬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异常清醒。
  
  他站起身来,自顾自喝了杯水,这才对傻坐在沙发上的川穹玩世不恭地说:“你别误会,只是喝多了而已。”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前不久。”
  
  “那你就不嫌挤?”川穹不悦地问,实际上,他并不是想问这个,但是真正想问地又不能问出口,因为以他对乔青的了解,乔青虽然这几年没沾花惹草的,但是以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不会跟他一样,但是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怀里不起来呢?
  
  乔青挑下眉间,淡淡地说:“我很好奇徐小宁每天躺在你怀里是个什么感觉,我就感受下而已。”
  
  川穹猛的红了脸,他一把拉过衣服,匆匆忙忙套着转头疾走,乔青看着他这副模样,戏谑地笑了笑,在关上乔家大门的霎那,乔青说:“多大点事,瞧你那德行——”
  
  话音刚落,川穹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徐小宁。
  
  徐小宁站在一丛木芙蓉边上,乔青家的院子里本来是没有这种花的,但是后来乔青听了川穹父母的故事,就从八中挖了一丛回来种。这是川穹第一次在清晨见到木芙蓉,它在朝阳的沐浴下英姿勃发,仿佛每一条枝干都竭力地展现着健美的力量,跟平日灰头土脸的样子大为不同。
  
  而此时的徐小宁就站在这样生机勃勃木芙蓉丛中但颓惫不堪,他安静地看着川穹,然后低下了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过了身子向门外走,川穹见状喊了一声:“小宁!”
  
  徐小宁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于是他飞快地奔跑起来,川穹看到徐小宁脚步一动,立即追了上去,终于在乔家的院子前扭住了徐小宁。
  
  “你跑什么?”川穹喘着气问。
  
  徐小宁抬起头,狠狠瞪了川穹一眼,“你问我?”
  
  “是,我问你。”川穹扭着徐小宁的胳膊说,“你跑什么?有话不能说清楚么?”
  
  “我没什么可说的。”徐小宁别过脸去,他觉得心里太难受,堵得他呼吸困难,为什么乔青总是来找川穹呢,他听巷口的大妈说川穹总是和乔青出去钓鱼,他们到底想骗他到什么时候?拿他当傻子么?怪不得川穹的信里总是说些琐事,从来没有一点关于思念的倾诉!怪不得川穹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爱他!
  
  徐小宁甩掉川穹的手,忍不住流泪了。
  
  “我和乔青只是朋友关系——”
  
  “你先把衣服扣子扣上再跟我说这些好吗?”徐小宁冷道。
  
  “不信你可以去问乔青。”
  
  “哼,哥,”徐小宁笑了笑,“算了,何必呢?我懂,就像我离不了人,你也一定离不了人……”徐小宁笑得又苦又涩,还夹着泪花,他忽然抬起手,帮川穹系着纽扣,一边系,一边说:“哥,你干嘛非要做的这么明显呢?累了吧?瞧你和乔青折腾的,我们回……”话还没说完,川穹就挥手给了徐小宁一巴掌,又快又狠,打得徐小宁耳边嗡嗡作响,然后他看到川穹的嘴动了,说了三个字,依稀是他最想听到却始终未曾听到的那三个字。
  
  “什么?”徐小宁的眼泪止住了,他满怀希望地问,带着困惑求证的表情。
  
  然而,川穹淡漠地说:“没什么!”说完,他陡然闭上眼睛,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一般,大踏步匆匆走了,徐小宁顿时愣在了原地,高树上醒来的蝉像是有组织一般大肆喧嚣起来,进而侵占了整个世界,徐小宁觉得自己置身在蝉的声浪中,他开始眩晕,有半刻失明,徐小宁踉跄了一步,迅速扶住墙,大口地喘息着,就在这喘息中,他忽然感到了一股炙热的目光投在了自己面上,像是瞬间烧出了火坑,徐小宁感到疼。
  
  徐小宁下意识抬头,在二楼的房间窗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眉眼疏淡,英俊不羁,在和徐小宁对上视线的一霎那,男子抬起手,潇洒地冲着徐小宁行了一个美式军礼,面露微笑。
  
  乔青!
  
  1。2
  
  8月13日至9月25日,全招会在北京召开,会上传达了邓小平同志《关于科学和教育工作的几点意见》:“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不要再搞群众推荐”,从此,中断了11年的高考开始恢复。
  
  从报考到考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川穹站在院子里,捏着徐小宁的信看了半晌,然后拿起屋角的琴,拉起了曲子,其实这把小提琴从买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为徐小宁演奏一次。徐小宁在的时候,川穹总是怕自己拉不好,所以无论徐小宁怎么央求,他都没有拉。在川穹看来,一个人做出的承诺再多,没有实现也是大空话,而他不愿意让徐小宁充满希望又遭受失望。川穹是了解的,在徐小宁经历的过往岁月中,谁也没有真心地对他好过,他只是他们消遣的对象,但是自己不一样,他不想像别人一样去逗徐小宁,他要扎扎实实地让徐小宁感觉到,他是为他好,真心实意地为他好,他是要对徐小宁好一辈子的,在他活着一日就要对他好一天,所以无论徐小宁怎么样,川穹都要求自己去包容他,如果现在做不到,以后的沟沟坎坎要怎么办?
  
  但是……徐小宁为什么就不理解呢?他怎么能洋洋自得地对自己展现他和张其民的生活呢?川穹拉着琴,曲调抑郁而悲伤,他和徐小宁的相识是悲伤的,交往也是悲伤的,饥饿一直压的人透不过气,可是当他们有能力去顾及爱情的事情,徐小宁却不理解他,难道爱真的需要诉说吗?难道说他为他做的一切,徐小宁都看不到吗?
  
  徐小宁是不会知道的,他不会知道乔青的哥哥承担着怎么样的压力,他也不会知道他们的感情要受多少人的白眼,他更不会知道川素山和秦娥会以怎样激烈的态度去质问他们。徐小宁就像被关久了猛然放出来的孩子,能玩一日算一日,能玩一时算一时,他从来不想看远,也不肯看远,他只是借着青春挥霍着爱情。
  
  然而,两人的相守,总是一人享受,一人付出。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崎岖险途,所以川穹才不愿坦荡地说出对徐小宁的情感。如果他先徐小宁一步死了呢?如果压力真逼迫的他们不得不低头了呢?那么留给徐小宁的打击远远要比恨来的更让人无法接受,至少怀着恨意,徐小宁还可以继续生活,如果怀着爱意又该怎么去面对满目疮痍?所以,川穹只能默默付出,不给他任何羁绊,当他遇到爱人,想离开了,就离开吧!
  
  一曲终了,川穹若有所失,放在桌子上的信在风中微微颤抖,接着门板被推开,信落了地,被一只脚踩住了。
  
  乔青勾□子,捡起来草草扫了几眼,又扔回了桌上,他若无其事地说:“你拉的琴真是……枯涩,简直就跟进了锯木厂似的。”
  
  “我不是说过别来找我么?”川穹冷冷地说,然后他把琴放回琴盒,又从兜里翻了些钱出来,说:“琴是你送我的,你拿回去,还有,我以前是拿19块钱的工资,但现在这份工作是你帮我找的,一个月61块,我干了两年,现在我把多挣的钱退给你。”
  
  乔青闻言笑了一下,他摸索着自兜里掏出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这才开了口,“你犯得着么?我把你怎么了?我上了你了么?”
  
  川穹的脸颊忽然飞了一撇红,辣的刺目。
  
  “你是为了徐小宁吧?难道你打算这辈子再不跟人接触?川穹,我告诉你,特殊的是你们,而不是别人!现在徐小宁怀疑我,以后也会怀疑别人,除非你活得孤孤单单,这辈子没朋友,就算找个女的聊聊天,徐小宁那种小心眼也会觉得你是不是又爱上女人了……”
  
  “只要徐小宁愿意,我无所谓。”川穹把琴和钱放在了桌子上,乔青看着忍不住大叹一口气,他无奈地说:“本来那天在我家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的,后来王建设的事让我没心情说了,今天我是来告诉你,我交了个朋友,挺漂亮的,尤其是冬天围着红围巾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上了,处了好些日子了。”
  
  “红围巾?”川穹不解地看着他,70年代物资匮乏,一眼望去满大街的行人无非就是军绿、宝蓝、黑灰这几种颜色,然而姑娘们的爱美之心是抑制不住的,去年的时候川穹在大街上看到了戴红围巾的女孩子,当时乔青不屑一顾地说,这些姑娘们就是招蜂引蝶的,一般寻常女儿家没这个胆量可真不敢戴,敢戴的也不是什么好妞。
  
  川穹没好气地撇撇嘴,说:“这是我和徐小宁的事,你不用掺和。”
  
  “怎么着?我找个姑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乔青反问,“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是找给徐小宁看的不成?”
  
  一句话,噎得川穹无话可说。
  
  乔青鄙夷道:“川穹,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这是看不起谁啊?”
  
  “那哪天一起出来……”川穹话没说完,乔青立即接道:“行 
 18、第十八章 。。。 
 
 
  ,一起出来见个面。”
  
  乔青把烟掐了,抬起头看着川穹,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我来找你复习的,你躲着我,无非就是再考一年,再拖拉一年,徐小宁早跟人跑了,今天去英语老师家补课,你到底去不去?”
  
  川穹不做声,匆匆收拾出几本书来,对站在一旁的乔青道:“那就走吧!”
  
  这件事,乔青本就是无辜的,何必呢!既然他有了朋友,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川穹都没办法把他的热心视为粪土。
  
  “对了,这把琴三十七块钱呢,你给我好点拉……”乔青笑着,勾住了川穹的肩,“拉得跟锯木头似的,徐小宁还不嫌闹心的……”
  
  ……
  
  1977年,高考报考人数570万人,录取27万,录取比例为29∶1。约4。8%,四川一地仅高考考生就达61。2万人,占全国考生570万的10。7%,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高考那几日,日子过的乱哄哄的,一点也不真实,虽然考场附近的人们都是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但是每个人心中对未来的憧憬使得考试这几日弥漫着如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想想两个月熬更守夜不休不眠的日子,川穹不由思绪纷杂,身处时代的洪流,个人的命运是无法掌握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改变命运,也许某位领导又被斗下去了,高考不过是个玩笑。
  
  终于,熬过了提心吊胆的几日。
  
  乔青满面怒气地坐在川穹的床上发牢骚,虽然川穹一直觉得乔青是个脱俗的人,但是在高考面前,他也不能免俗,这几日乔青一下班就窜到川穹的小屋讨论试题,乔青拍着腿说:“你说我错的冤不冤,李时珍的著作是什么?明明很熟悉的,就是没想起来,你答的是什么?”
  
  川穹擦着琴,慢吞吞地说:“《论总纲》。”
  
  乔青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开怀大笑,指着川穹说:“你疯了吗?李时珍是什么年代的人?他会写出《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他还能先知先觉地批判四人帮?”
  
  川穹听得不爽,甩手就把擦琴的布子甩到了乔青的脸上,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笑?你写的是什么?”
  
  乔青喘了几口气,尔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写的是——《论总纲》。
  
  “你……”川穹忍不住乐了,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张微笑的脸垮了下来,这样的巧合不知怎地竟然会使得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在川穹静默地目光中和戛然而止的笑声中,乔青伸了个懒腰,说:“我去见朋友了,你来不来?”
  
  “不去了,我练琴。”
  
  乔青应了一声,无声无息地走了。猛然,室内一片冷寂,乔青走出小院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饱含激情,乔青笑了笑,这是拉给谁听的?徐小宁吧?反正也轮不到自己,说到底,他只是个旁观者,而他们就像阿鹏和社长金花一样,总是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手感啊。。。我找不到了。。。
原谅我寡淡的一章。。。




19

19、第十九章 。。。 
 
 
  1。1
  
  1978年10月,川穹和乔青第一次踏进珞珈山,眺望碧波浩淼的东湖和栋栋散布在山间的白色建筑群,川穹有些感叹地问乔青:“你为什么没去清华?”
  
  乔青风轻云淡地说:“我不喜欢走太远,倒是你,没想到考了中文系。”
  
  川穹嘀咕道:“你中文比我好,为什么去了历史系?”
  
  “好玩。”乔青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川穹轻哦了一声,随即无话,乔青接着问:“徐小宁没来接你?”
  
  “我没让他来了,又不是没长脚。”——实情并非这样,对于这次误会,徐小宁显得很愤怒,尤其是听到乔青也考入武大的消息后,他愈发怒不可遏,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乔青和川穹约好一起来的,所以他明知道今天川穹会来报道,还借故不肯出来见面。
  
  乔青冷笑道:“貌似我的出现好像有些不得人心。”
  
  “嗯,确实是。”川穹坦荡地答了,引得乔青一阵大笑,笑够了,乔青说:“行了,你去找徐小宁,晚上六点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来跟徐小宁解释。”
  
  “算了,没必要。”
  
  “那不行。”乔青一把拉住川穹,“该说的还是得说,你说不清楚,我来说,那就约好了!”话音刚落,乔青拎起行李卷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川穹看着他逐渐消失的的确良衬衫,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向着宿舍走了过去。
  
  因为是刚刚恢复高考,所以没有应届和往届之分,而高考放宽了年龄限制,因此上到孩子他爹,下到单身青年,一共五届的人合宿在四区八舍,而徐小宁则和张其民住在研究生住宿区,根本就见不到人。
  
  川穹叹了口气,好歹是在一个地方了,就算徐小宁现在不理他,也总会有理他的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却是这么快。
  
  晚上六点,川穹左右犹豫,还是没去找徐小宁,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张其民在一起的徐小宁,所以他独自一个人准点到了和乔青约好的地点,本以为以乔青的性子应该会来的晚一些,可是走近了才发现,乔青早早就站在了那里,而在他身边的竟然还有徐小宁和另外一个男生。
  
  这是川穹第一次见到张其民,他挺拔,英武,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积极向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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