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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了,兜着走by悬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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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飞墨离周梓燃的距离又近了些,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口气故作无辜:“你就算真的对他不客气,我也不会让给你。”
  周梓燃一愣,“呵呵,你不是喜欢文小明吗?”
  “对啊,我对他有感觉,但我不可能为他牺牲我的事业和前途。周梓燃,你别白费心机了。”说完,凌飞墨稍稍停顿了下,看了眼手被拷住的文小明。
  周梓燃没有说话,似乎没反应过来凌飞墨的话。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一般人看凌飞墨可能就觉得他对文小明只是单纯的喜爱罢了,但他认识凌飞墨十几年,而且他们两人的性格从某方面来讲颇为相似。文小明在凌飞墨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会轻,凌飞墨这番话是为了刺激他,周梓燃想。
  文小明一字不差地听到凌飞墨的话,脑子里一直响着回音,真奇怪,凌飞墨与他撇清关系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但为何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混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头涌出一股浓浓的天翻地覆的绝望感。
  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小明,轻声开口:“周梓燃,听到没有?”
  周梓燃瞪大眼睛不语,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
  凌飞墨一手随意地插着裤兜,慢悠悠地逼近周梓燃,“周梓燃,别自作聪明了,既然你说我们两人性格相似,你就应该猜到,我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文小明是我养的宠物,没有丝毫价值,或许你今晚会把他搞成残废,我会假惺惺地掉两滴眼泪,但我保证,我以后能找到比他更好更乖的宠物……”
  周梓燃被凌飞墨的话噎住了,他突然大声笑,“哈哈哈哈哈——”
  凌飞墨皱眉,想不通周梓燃在玩哪一招儿。这时,刘队长他们几人也匆匆跑过来,刘队长手里拿了个大喇叭,让周梓燃不要冲动、稍安勿躁等等。
  周梓燃看了眼面容平静的文小明,“原来我看走眼了,都他妈不是好东西,文小明,你和我一样,都被喜欢的人抛弃了。亏你几年前还舍身救了他。”
  文小明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凌飞墨如黑曜石明亮的眼睛。
  “看来我怎么躲,都躲不过今天这劫了……”周梓燃拍向文小明的肩,想寻找一些温暖和安慰,“与其坐牢,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文小明,你陪我吧!”
  说着,周梓然露出一个妖冶凄然的笑,扯着文小明的手铐大步往后退去。
  周梓燃文小明两人离顶楼边缘的水泥台只有几步远,水泥台不过半米高,但此时却是一条关乎生死的危机线,周梓燃一心求死,在众人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想都没想跨上那水泥台,纵身一跃,手里依然扯着文小明的手铐。
  “文小明——”凌飞墨高声大喊,他像一头爆怒的狮子,两步冲向水泥台,顺势扯过重心不稳、身体飞速倾斜的文小明。
  周梓然失重那一秒,清晰地看到神情紧张的凌飞墨拉住了文小明的手。呵呵,骗子,周梓燃一把扯住凌飞墨的衣服,绝望地闭上眼睛……
  文小明被重重推在地上,掌心还残留着凌飞墨手掌的温度。刚才那一秒的恍惚中,他好像看凌飞墨无声地笑了,对他说“我欠你一条命——”
  等刘队长回过神,天台空荡荡的,文小明仰头摔倒在地,头部很快流出了嫣红的鲜血,刘队长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一眨眼怎么两个活生生的人就不见了!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一个小警官突然夺过队长手中的喇叭,跑到顶楼边缘,对底下的人奋力嘶喊:“救人,救人,他们跳楼了———”
  凌飞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他在黑夜里不断地奔跑,跑到四肢酸痛,跑到头疼胸闷,最后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可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跑,跑,跑!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奔跑,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陪伴他的只有一望无际、没有尽头的黑暗之垠。
  有人问他,你在追什么?
  凌飞墨摇摇头,茫然地看着空空的双手,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丢东西了?
  凌飞墨沉思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
  丢了东西就把它找回来。
  找回来?
  凌飞墨想问那人怎么找回丢失的东西,可他发现己发不了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个声音消失了,他的世界又恢复原状。
  凌飞墨只能继续奔跑,跑,跑,跑!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几十年的光景吧,他只觉得自己很累,很乏,只想闭上眼睛,地长睡不醒,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温柔地叫唤他,凌飞墨……
  “醒了!醒了!凌总醒了,呜呜——”王秘书拿着水壶走进病房,就看到男人茫然地睁开了双眼,她喜极而泣,泪水弄花了她的妆容。王秘书把水壶扔到地上,不顾医院里的规定,在病房里像个神经病般开心地叫喊。
  “医生,我们经理醒了——”王秘书一边哭,一边对病床头顶的对讲机大喊。
  “许部,李部,费前辈,快来医院——”王秘书又拿起手机,按照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单,一个个通知凌飞墨睁开眼睛的“天大好消息”。
  不到十分钟,单人病房里就挤满了人,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不是说睁开眼了吗?这怎么还闭着呢?”
  “不会啊,刚才还睁开眼睛了呢?”王秘书抹了抹脸上的泪花,辩解道。
  “王秘书,你是看花眼了吧?”费曲旸问。
  “不可能,总经理刚才一定睁眼了,我没有看花眼……”
  正在此时,一个中年医生走进病房,黑着脸道:“瞎嚷嚷什么?要吵出去吵。”
  王秘书立刻冷静下来,做大家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急忙跑到医生面前,指着床上插满了管子和电线的男人,问:“医生,我们经理怎么又闭眼了?”
  医生的表情稍有缓和,他走到凌飞墨病床床边,对凌飞墨做了一个简单的全身检查。医生拉起一根贴着凌飞墨胸膛的电线,“你们可以把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撤了吗?真搞不懂,你们老板明明身体无大恙,你们还要搞这些东西,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能撤,我们有的是钱,我们经理他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能叫出我们的名字,能骂我们废柴,我们就撤了这些仪器。”
  医生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花了妆的“丑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病人只是暂时昏睡过去了,他有意识,而且生命特征稳定,再过两天,我保证他能下床走路。”
  “医生,你上次就说他这两天就清醒过来,怎么今天才睁了一下下眼睛,这种程度算清醒了?我们经理会不会变成植物人!?”王秘书絮絮叨叨,杞人忧天地说。
  医生听了女人毫无逻辑的话,无语得只想吐血,他正想着怎么接王秘书的话,突然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王秘书,你在诅咒我变成植物人吗?”
  王秘书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两个同事扶住他,看到凌飞墨故作严肃的脸,好心地拍了拍王秘书的肩膀,“王秘书,你放心,凌总脑子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刻薄毒舌了……”
  几天后,刘队长听闻凌飞墨清醒了,买了个果篮,看望凌飞墨顺便做笔录。
  “你还真是运气好,从六层楼跳下,就只断了两根肋骨,不可思议啊。”刘队长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记事本。
  “呵呵,多亏了你们一米多厚的救生垫,刚摔到上面,一点疼都感觉不到。等我出院了,做个锦旗给你们消防大队。”
  刘队长摆摆手,“得了吧。这救生垫是进口来的洋货,第一次使用,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况且那幢小楼是老式的,楼层不算太高,你们运气真好。”
  “近几年,龙城自杀的人越来越多了,政府以前不管,才是从这两年开始注重城市人的心理健康,便花了一大笔钱从外国采购了这些洋玩意。”
  凌飞墨微微一笑,问:“周梓燃的情况如何?”
  “他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摔的稍微比你惨点儿,身上虽然没没有大问题,但脑子却好像摔坏了,每天叫着静啊静啊的,而且不止有过一次轻生的念头。”
  凌飞墨皱起眉,“他的家人呢?”
  “唉,这事说来也奇怪,那么有名气的周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只请了一个哑巴保姆,想不到名声鼎沸的周公子也分人前人后的,没家人照顾他挺可怜的。”
  “哦……”凌飞墨的眼神略微恍惚,他看向窗外温暖灿烂的阳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事。
  刘队长走后,王秘书和公司财务部那几个小女人,手里捧了几束鲜花,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的滋补汤、营养品,说说笑笑地涌进病房,好不热闹。
  看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凌飞墨有点招驾不住,便想装睡。
  王秘书拉起凌飞墨:“凌总,你又想装睡?”
  “再睡你都要睡成猪了?”王秘书直言不讳,“身体休养好就赶紧出院,公司里一大推事儿等你处理呢。”
  凌飞墨一言不发,懒懒地躺在床上,心里却有些烦燥。
  “怎么了,总经理?”王秘书明知故问。
  “凌总,我以为你跳了个楼,情商会提升几个台阶呢,唉,如今一看,好像还不如以前了……”
  凌飞墨回头,冷冷地瞥了秘书一眼:“王秘书,你是想故意让我炒你鱿鱼吧?”
  王秘书笑着摇摇头,“既然您身体差不多痊愈了,我就告诉您,您想知道的事吧!”
  凌飞墨立刻从被窝里爬出来,端正地坐在床上,表情比听秘书汇报正式工作还要正经、认真。
  “那天晚上,文会计除了额头磕伤外,毫发无伤。”
  “那他怎么不来看我?”凌飞墨不满道。
  王秘书顺手拿起一本凌飞墨解闷看的杂志,拍了拍老板的额头:“因为,他辞职回老家了!”
  “什么?”凌飞墨惊呼。
  “文、会、计、辞、职、回、老、家、了!”王秘书又用杂志拍了拍凌飞墨的头,然后立马起身,笑着走向门外,还不忘调侃总经理,“凌总,脸皮厚点,快去追你的媳妇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漳兰的变化很大!
  文小明走在宽敞干净的街道上,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熟悉又陌生。老城区的格局似乎没有变动,但却多出许多干净明亮的高楼,替代了曾经那一排排破旧邋遢的平房。曾经摆在路边的小摊都搬到新城区新建的大市场,听母亲说,市场里什么东西都能买的到,每逢周末人流爆满。
  再往前走,是漳兰一中,此时正值下午放学,年轻的学子穿着整洁,背着五颜六色的书包,说说笑笑地走出学校大门。
  文小明静静凝望母校的校门,校园里的老教学楼全部被拆了,取而代之是几幢银灰色、现代感十足的教学楼,校园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广播里播放着学生自制的电台节目,当轻快阳光的音乐溢满整个校园时,文小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六年了,他没想到漳兰的变化如此之大。
  “冰糖葫芦,酸甜可口——”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文小明望着校门口那个小角落里,驼背老人竟然还在校门口卖冰糖葫芦,文小明以前上学时,那个老人就在那里卖冰糖葫芦。
  以前自己做小买卖补贴家用的时候,他想过拜老人为师,自己摘山楂、熬糖浆、做出一串串美丽晶莹的甜味小食,解馋又能赚钱。
  文小明清楚记得,当时他鼓起勇气提出拜师的想法时,驼背老人板着脸一言不发,给他递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往后腿了几米远,孤独地吆喝叫卖:“冰糖葫芦,酸甜可口——”
  老人的背似乎更弯了,声音愈发沙哑干涩,文小明不受控制,慢慢走到老人面前。
  “要一串儿吗?”老人咧着灰色干枯的嘴,把尾音拖的很长,笑问眼前清秀干净的男子,“开胃生津咧——”
  “两串。”文小明伸出两个指头。
  老人用自制的油面纸把两串儿红艳艳的果子包起来,递给文小明。文小明付完钱,提着冰糖葫芦离开了。
  “喂,年轻人,你多给钱了。一串儿五毛。”
  文小明挥挥手,示意他不在意,高声喊:“爷爷,我以后还会来买你的冰糖葫芦。”
  文小明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逛完县城,回到母亲租的小房里,弟妹已经放学了,正在饭桌上埋头写作业,看到哥哥回来了后,开心地把他围起来,争先恐后地向文小明分享他们在学校的趣闻。
  “哥,我这学期被选了学习委员。”小妹口气炫耀,抱着大哥的胳膊猛蹭。
  “切,有什么了不起呢,秋季运动会,我代表我们班跑100米、400米、3000米,对了还有跳高和接力赛呢!”
  小妹白了小弟一眼,“你只会体育有什么用,哥,听萌萌说,小弟今天上课又睡觉被老师在走廊罚站……”
  小弟着急了,举起结实的拳头抗议,“小妹,你光说我,你怎么不说自己咧,每天拿着贴满H4还是L4图纸的笔记本偷笑傻乐儿,大花痴!”
  “是F4,小弟,你英语字母白学了……”
  “哼,白学就白学了,反正哥说这学期会帮我补习!”小弟的口气得意。
  “讨厌,哥,你管管小弟,他又欺负我了……”
  文小明哭笑不得地看两个弟妹在他面前吵吵闹闹,有点无奈,却又觉得心中涨涨的,那种饱满充实的感觉,文小明知道,叫做幸福——
  母亲从厨房里钻出来,“快把作业本收拾起来,吃饭啦,今天有你们爱吃的红烧肉。”
  文家三个弟妹都嗜甜,因此母亲往五花肉里面搁了很多糖。兄妹三人将一盘肉吃的干干净净,连肉汁儿也用来拌饭。
  饭后,小弟小妹预习明天学习的功课,他们这学期刚升到初中,学习的科目又多又杂。
  文小明走进厨房帮母亲洗碗。
  “妈,明天我们去看房子吧。我想买套房子。”
  文大娘立刻抬头,诧异地看着儿子。
  文小明笑说:“今天我在城里打听了,有便宜的二手房要转让,我让中介带我看了,一室二厅,七十平米,六万,虽然有些小有些旧,但买下来就是咱们自已的房子,咱们的小家。”
  工作三年,文小明平时省吃俭用,工资只留零头供自己花外,大部分钱全部攒起来或寄回家。尤其他在凌飞墨公司工作的那半年,拿到的工资和额外的奖金,比他前任公司一年的收入还多。
  文大娘用围裙擦了擦手,摸了摸儿子的肩膀,“傻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你的钱攒起来,娶媳妇儿用。”
  文小明身体一征,像是没反应过来文大娘的话,低着头用抹布擦碗。
  文小娘轻叹一声气,担忧地望着儿子,轻声说:“小明,我听文村长说了,他今年去省城看病时,看到过你。他说,他看到你和那个姓凌的在一起。”
  文小明的呼吸有些困难,他不知道如何向母亲解释。
  “明娃儿,阿娘不想提起过去的那些事。现在只希望你下辈子有个比阿娘还爱你的人,会陪着你走完一生。那样,阿娘以后入土了,才能心安地闭眼。”
  文小明鼻头一酸,突然扑进文大娘怀中,失声痛哭:“阿娘,对不起……”
  “傻孩子,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文大娘用粗糙的手心,温柔地摸着文小明的背,慢慢哽咽,“我是你娘啊,你小时候已经受过太多苦了,现在咱家日子好了些,阿娘却觉得你比以前还苦,因为你不开心、你不快乐,明娃儿,阿娘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文小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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