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那只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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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和梁庆义的严肃截然不同，吴宝存是一个看上去很和善但是实际却又带了一点点疏离的老爷子。而且出乎韩书睿的意料，对方还对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表示了一定的善意。

　　　　“你就是韩书睿吧，听说之前我迟到的时候还好你能够撑得住场子呢。”

　　　　韩书睿先是一怔，接着即使不住地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偶然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可惜最后还没等两个人好好交流一番，另一边的梁庆义已经冷冷地哼了一声。

　　　　“吴老头你别假惺惺好不好，要不是我放水一个孩子还真的能撑住什么场子似的。而且现在会议可以开始了，你也就别耍大牌让大家都等你了好不好。”

　　　　韩书睿当即闭上了嘴，两个大佬呛声的时候他顶多只能算是个炮灰，能不说话还是少说为妙。

　　　　好在两个老头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们很快停下了幼稚的争吵，开始为了拿下这个国际建筑大赛场地的设计权努力地表现。

　　　　韩书睿看得叹为观止，而且对于梁老之前说的“放水”表示了很大程度上的认可。姜还是老的辣的确是有道理的，更何况他自己除了偶然会有的一些新鲜甚至不一定能够实现的创意之外，还能够赢这两个老人一筹的大概就是年轻了。

　　　　而这一点，其实一点都不值得称赞。

　　　　“那个小子，你给我过来说说看我的设计图怎么样。”梁老的设计图改了不少，加上修改的方向倒是有不少是韩书睿在上次会议里提到过的，也让韩书睿有些许说不清的激动。

　　　　他或许是随口说出的，有些冲动地想要扳倒梁老的一种妄想作怪。而梁庆义却并没有随便听听，相反梁庆义从可行性以及整体设计上进行了不少的更改和测试，这才最终得出了眼前的这么一份更加细致又大气磅礴的设计图。

　　　　由于梁老表示自己之前已经初步展示过了，所以这一次是吴老先开了头。吴老设计的是一个现代版的中国式宫殿，只是这宫殿之上雕的花纹却很神奇的是用西方童话故事里很常见的东西，那种缠绕在古城堡之上的藤蔓造型。

　　　　建筑整体以绿色为主，有着层次上的渐变色，既点出了环保这一个主题又在世界性的文化交融上有着独出心裁的理念。

　　　　可是在吴老看到梁老拿出自己的设计图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略黑了一张脸。在创意性乃至深层次的含义上自己还是略输了一筹，更何况就算是他自己也忍不住赞叹眼前的设计图有着一种令他叹服的美感。

　　　　除了两个人本身不弱的基本功之外，整体建筑兼顾美学外加上此次比赛的竞争内涵上，他输得倒是不怨。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梁庆义最后并没有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相反他指了指说了自己意见之后又迅速坐在一边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韩书睿。

　　　　“小子不错，这次的设计算是我们两个人完成的。那么建造施工的事情，自然郑先生也应该有所涉及才对。正好这次的比赛馆分AB两个区，那郑先生还有刘先生合作愉快吧。”

　　　　这么一个重磅，别说是郑浩安有些惊讶就连一边已经胜券在握的刘朗博，也顿时脸色变得铁青难看。

　　　　有些钱有些权的人，总是很难接受下面人的忤逆。但是梁庆义却不在意雇主的脸色，他过来帮忙已经是施了一个人情出去，现在收回半个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

　　　　更何况，韩书睿这个苗子……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等事情一排定，吴老输人不输阵地和梁老又斗了几句嘴最后两个人却相携而去，看得韩书睿一顿感慨。

　　　　之前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水火不容来着，现在看来倒是像喜欢互损的朋友多一些。

　　　　“你以为你真的很了不起吗？”就在韩书睿思考之际，刘朗博那带着些许讽刺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韩书睿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周围，恰好郑浩安被签署合同的事情绊住了，现在这里只有自己一个和他们那一方的人，那么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了，“什么很了不起？”

　　　　刘朗博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不过他倒不至于傻到在这里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以为今天郑浩安可以拿下一半的工程是你的功劳，所以你很得意是不是。”

　　　　“要不是郑浩安和梁老有接触，你以为你还真的能出这么大风头吗？”

　　　　韩书睿反应无能，想来眼前的这个人脑电波和自己不是在一个平面上的，“你怎么看出来我很得意了，还是你实在太接受不了失败所以觉得胜利的人都应该是一副小人模样，更何况这一次还只是输了一半你不会输不起吧。”

　　　　于是郑浩安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刘朗博黑着脸，像是一阵风似的刮出了门。有些惊讶的同时，他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韩书睿，“他怎么了？”

　　　　韩书睿也学着郑浩安挑眉的样子，淡淡地笑了开来，“输不起而已，我也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一句话让郑浩安的心情大好，只要韩书睿没有吃亏就好，别的人暂时是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的。更何况刘朗博这一次跳出来一看就是找茬，他还怕韩书睿太乖会被欺负呢。

　　　　现在他还稍稍小看了韩书睿一些呢，至少在韩书睿和刘朗博的交流之中受了憋屈的绝对是刘朗博那货。

　　　　韩书睿其实也有在看郑浩安的反应，在确定了郑浩安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之后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平时他可以把林丹青压制得死死的，那么只要他想刘朗博被气成这样也绝对不是偶然。

　　　　不过他这一次这么不给对方面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刘朗博对他没有丝毫好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郑浩安这个人本身。

　　　　既然没有可能成为朋友，那么也没有必要给彼此之间留太多虚伪的空间。更何况韩书睿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的本来就不多，而这样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现在准备放在心里的东西。

　41滚

　　　　郑浩安并不知道他的身上其实也被韩书睿打了一个专有的标签；当然如果他知道了或许会更加愉悦得意也说不定。毕竟在喜欢这件事情里面，独占欲才是一种正常的表现。若是韩书睿真的一点都没有表现，那么郑浩安才会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是不是达到了不及格的地步。

　　　　等到这会议一开完；郑浩安签下了合同之后忙碌自然再次造访。不过韩书睿的这一天倒是早就被预定了，于是相比起来他倒是难得忙里偷闲了半天。

　　　　韩书睿不是腻歪的人，所以也不会做出郑浩安处理公务他在一旁等着之类的无聊事情。再加上近些日子心情不错，他决定出去破破财。

　　　　随手打了一辆车之后；韩书睿直直地向着华市的一条老街奔去。因为后面的路着实有些狭窄的缘故；韩书睿熟悉地下了车七拐八歪地走进一家挂着“古韵”两字牌匾的古玩店。

　　　　受这些年一些关于盗墓和开外挂捡漏的书籍影响；古玩这个行业也以一种比较“潮流”的形式进入了众人的眼帘当中。

　　　　可是韩书睿今天到这里；却并不是因为为了那些标榜着更多年代价值的古董们。

　　　　“张叔；最近有什么好墨吗？”韩书睿一进门就看见正坐在摇椅上抽旱烟的张浩林，当下也没有客气地直接开口问道。

　　　　张浩林原本正小憩着；看着韩书睿出声打扰没有不悦相反倒是笑了开来，“你这个臭小子，要不是我店里经常有几块破墨吸引你，你应该直接都不会来了吧。”

　　　　韩书睿忙推说不是，只是心底还是惦记着那几块墨的样子直叫张浩林有气又恨。

　　　　“得了，还是老规矩。你用选中的墨给我写一幅字，我把墨按照原价卖给你。不过近来古墨的市场还是挺有升值空间的，你不玩玩？”

　　　　韩书睿头摇得一点也不含糊，古玩里只有收藏和升值功能的珍藏墨、雅玩墨之类他一概没兴趣，至于那些上了年代的好墨他的确心动却是买不起的。

　　　　就说前几天他关注的一块清朝的琵琶古墨，据说就被拍了七八万的高价。但是那墨到底是不是好墨，他不敢说。因为只有摸了研开了的墨他才知道，不然品相再好也都是白搭。

　　　　“不了，就给我看看张叔最近给我留的商品墨吧。”

　　　　张浩林面子上叹了一口气，但是骨子里是对韩书睿相当喜欢的。做人鲜少能够不受外界的影响而坚持自我的人，而韩书睿在他看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很简单，但是又和他写的字一样，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种刚性的锋，以及令人下意识想要赞叹还不知道从何说起的隽秀。

　　　　韩书睿当年发现这家店也是偶然，看着有好墨却因为没带够钱有些遗憾。当时张浩林也是刚刚开了这个店不久，以玩票性质多于赚钱的性质，就随口说了一句让他写个字画什么做抵得了。

　　　　韩书睿那时候的心结其实还在，只觉得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最后墨没有要字画却是留下了一些，这么一来一往之后两个人倒是成了忘年之交。

　　　　古韵不仅卖古玩，一些好的木材做的手链、木雕乃至石雕玉石之类，也涉猎了不少。

　　　　张浩林手艺不错，一些好原料在他手下打磨之后卖相好老顾客也多。就拿他家卖的手捻葫芦来说，一棵藤上虽说长得端正的葫芦就那么几只，但是耐不住成本本身就低，而且一只不到五厘米的小葫芦加工之后却可以卖到数百乃至上千的价钱就令人唏嘘了。

　　　　所以其实就张浩林自己来说，要不是韩书睿的书法吸引了他，他还真不屑来做这种升值空间并不大的古墨生意。

　　　　韩书睿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过每次都可以从张叔这里拿到极好的徽墨，对他自己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惊喜。之前他是弃了书法一段时日，现在又有了心思倒是可以买一些回去存着。

　　　　张浩林这一次拿出来的墨不是新墨，而且刚刚出现就让韩书睿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次的墨似乎和以往的有些不太一样。

　　　　张浩林最满意韩书睿喜欢的时候从不做作的样子，当下挥开了一边的几个店员直接自己上手把墨磨了开来，“看着你今个心情不错，看样子我又能收获一副好作品的样子，也不枉我拿到了这一批好墨啊。”

　　　　韩书睿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他的鼻子微动眼底也带了一点笑意，这一次的墨正朝着他的这一面只描了山水，可是研开自后一闻这墨香竟然是他熟悉的味道。

　　　　“竟然是毛老他们用的那一批好墨，是六十年代海市产的极品墨！”

　　　　“算你识得好货。”张浩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惊讶的，连这样的墨一闻就可以说出名字，看来韩书睿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啊。

　　　　韩书睿却顾不上他了，当下提起毛笔就开始往一边已经展开的宣纸上开始写沁园。雪。想到毛老之后再闻着这墨香，让他忽然就想起了爷爷当年映着窗外的雪教他写这首诗时候的模样，鼻子顿时一酸。

　　　　张浩林原本在一边赞叹地看着，只是手机的振动让他按掉了电话的同时，却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安排了一下几个店员看好店还有不要打扰韩书睿，这才匆匆地走出了门。

　　　　他之前得到的消息还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快会到，可是人家的飞机都已经到了机场他再拖延也就是罪过了。

　　　　韩书睿一蹴即就，当下完成了一整首诗，停笔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强烈地想要回家看看的冲动，只是这思绪刚刚兴起就被边上的一句好给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浩林竟然从他身边走了开去。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保养得当眼神却相当锐利的老头子，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写的这一幅字很是喜欢的样子。

　　　　“你是谁啊，谁让你大呼小叫的！”边上一个新来的男店员一想到刚刚张浩林的吩咐，当下一张脸都气得有些红了，当下就想要好好表现自然要好好训斥一下这个嗓门这么大而且还打扰了韩书睿的老头。

　　　　只是老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之后，那个人硬是一口气憋在喉间的同时额头出了些许冷汗。这个人眼神真可怕，有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会被杀掉似的。

　　　　韩书睿也吃了一惊，第一直觉这个老头是当过兵而且是地位不低的那一种，而且对于张叔的店员也有些维护的想法当下就把话题转了开去，“谢谢，其实这首诗我写得不太好。”

　　　　“哦？”老头子略微挑眉，这个动作让韩书睿觉得有些熟悉却也没有多想。

　　　　“毛老善书草书，但是我并不擅长。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毛老的那种胸襟，就算只是想想也没有那一种狂放的感觉。我写这首诗的时候，心底想的有这江山雪景的美好，却没有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所以这字只能赏玩并没有多大的好。”

　　　　老头子似乎很不欣赏这股酸调调，但是对这字还是喜欢的，“好字就是好字，哪有那么多说法，不过就是我蛮喜欢的你直接卖给我怎么样？”

　　　　韩书睿本来也没准备答应，只是还没等开口边上那个呵斥过眼前的老头的店员似乎怕得罪不够人又开了口，“你出得起多少钱啊，随便就要这幅画以为你是谁啊。更何况我们老板啊，也不缺你那么一点钱别费事了，韩先生你说对吧。”

　　　　韩书睿这下真的被气笑了，当即把手里的宣纸收了收递给眼前的老头子，“卖就不用说了，这幅字您喜欢就拿去吧。”

　　　　他说完之后，也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情，当即抬腿就走出来古韵店看得里面剩下的几个人一脸尴尬。

　　　　“呸，以为自己是谁啊。要是真厉害，别每次仗着自己写了几个好字就让老板把比成本价还低的墨卖给他啊。”

　　　　老头拿到了那副字显然挺愉悦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的嘴巴真是欠教训，“韩奕，让这个家伙给我滚出去。”

　　　　老头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应了一声，原本存在感很低的他猛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就那么随意地把瘦鸡似的店员一提到门口，丢了出去的同时看着他在地上滚了几滚这才转身，“嗯，已经滚出去了。”

　　　　老头：“……”

　　　　张浩林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当下也没有理会被摔得厉害了的那个店员的哭诉，反而直接看向了店里的老头，还有他手里的宣纸，“老爷子，你怎么直接杀过来了，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手里的东西应该是我的吧。”

　　　　郑天弘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是见到老朋友的愉悦也是搞了破坏之后的得意，“之前可能是，不过现在它是我的了。”

　42爷俩

　　　　听着郑天弘有些耍流氓的话；张浩林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不过一幅字画自然是比不上他这个老朋友开心的。不过令他有些惊讶的却是，当年他们两个出了名的大老粗，竟然都一眼相中了韩书睿的字；难道……

　　　　“老爷子；你不会也想把这个字画给那个人吧。”

　　　　郑天弘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感慨；当下也没有反驳；“还是兄弟你懂我啊，那个臭老头每次带领着他的徒弟们嘲笑我们大老粗。现在咱们就让他看看；除了他教出来的徒弟之外还是大有人才在的。”

　　　　张浩林终于叹了一口气，不过眼底闪着的光芒明显出卖了他。两个人相视哈哈一笑，然后勾肩搭背地就向着外面走去。

　　　　“老爷子；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啊，这么多年果然还是和你最有默契。”

　　　　“那是，咱们可是从那么多年前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