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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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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泽低声道:“机会来了。走。”
苏漓立刻抓紧了他,黑夜里他揽着她敏捷地地跳落,竟没有半点声音。苏漓暗暗心惊,这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他拉着她闪进了一处偏房之中,里面居然是一处值房。衣架上散落着一些侍卫换下的衣服。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换班动作快点,不要误了巡查。”
苏漓凝神听得仔细,那声音有几分熟悉,似乎是禁卫军左副统领袁向?
东方泽此刻随手抓过一件侍卫服套了上去,苏漓回头一看,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百般忍住笑意,也套上一件,轻声道:“王爷,一定要这个法子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这样才能看到我们想看的东西。别叫我王爷!”
苏漓抬眼看他,只觉得他眼眸里异样的光芒,似乎又燃了起来,心头一跳,连忙转过头去看门外,“他们在换班了。”
“走。”他拉着她,溜出了门去。
东方泽带着苏漓,混在袁向亲自带领夜巡的禁卫军队伍中缓缓前进,两人一身侍卫打扮,走在队尾,冰冷的头盔沉甸甸地压在头上,在淡白清冷的月光下,一时也难以辨清真实容貌。
到了冷宫门外,东方泽渐渐放缓脚步,飞快地拉着苏漓的纤腰,无声地闪进。苏漓正想说话,忽然黑影一闪,似乎有人来了!她与他的手,不约而同地去拉对方,紧紧握在一起,闪身躲到一旁的花丛中。
那黑色的身影披着一件斗篷,头压得极低,似乎怕被人看到样貌,鬼鬼祟祟,一路朝冷宫的东南方向走去。
苏漓疑道:“这么晚了,何人会来这冷宫?”
东方泽冷冷道:“跟去一看便知。”
东方泽与苏漓远远地跟在那影子的后面,那人似乎毫无察觉,径直进了东南偏隅的一个小院子里。
冷宫,皇宫之内最冷僻荒凉的地方。
四周草木杂乱,显然是久已无人打理,深秋初冬的月光清冷如霜,为这座破败不堪的殿宇更添几分凄凉。凄冷清寂的庭院前,赫然站着两名侍卫!东方泽与苏漓不觉一愣,连忙闪到一旁。
其中一人见到那黑影低喝:“什么人?”随即又噤了声,那人似乎掏出了一块令牌,在他面前一晃,侍卫不再多问,将紧闭的院门打开,退到一旁。
半空望去,那人犹如鬼魅,快步径直进了殿门。
东方泽眸光暗沉,揽着苏漓飞身跃上房顶,小心地移开一片瓦,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将殿内情形一览无余。
已近初冬的季节,这屋子里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屋内的温度几乎与外面一般无二,冷风顺着破败的窗子,一股股的往里灌,破旧的板床上蜷缩着一名瘦小纤弱的女子,头发蓬乱,面黄肌瘦,看不清容貌,她衣衫单薄,裹着条露出棉絮的破被子,在沉沉地睡,不时还发出低声的惊叫:“别,别打我!”
来人走到床前,沉沉开口道:“云绮罗,快醒醒,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听声音,是个女人。
苏漓心中一动,这声音很熟悉,仿佛近几日还在哪里听到过,正在凝神细想,只听东方泽低声冷冷道:“是她的人。”他语声笃定,似乎已经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察觉到她心中疑问,他轻声道:“春荣。”春荣,苏漓登时想起,这是皇后长春宫里负责打理庭院的宫女,因为不是她贴身伺候的人,故而不是十分熟悉,进宫多次,也只不过见过她一两次,想不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宫女,才是皇后最心腹的人。
只见她从随身的提篮中,取了一碟东西,凑到云绮罗面前。黑色大斗篷拂开,露出一角鲜亮的裙裾,色彩艳丽,做工精致,显然才是新上身的。
长年身处冷宫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无人问津,比街头的乞丐强不了几分,眼前精心烹制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对饥饿状态下的人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云绮罗本来双目紧闭,鼻子抽了抽气,忽然惊跳起来,坐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那碟饭瞧,那副直愣的表情看上去的确异于常人。
那人低声笑笑,“想吃吗?”
云绮罗连连点头,咽了咽口水,探手想去拿,却又瑟缩了一下,惊惧的目光里隐约有几分狐疑,她脑子即便有些混乱,却也知道眼前的人并不会痛快的给她食物。
“想吃饭,就乖乖地把那锦囊交出来,以后天天变着花样让你吃好的。”那人极力诱惑怂恿着。
锦囊?!东方泽与苏漓不由自主地眼光一触,云绮罗身上,果然隐藏着一个秘密!
“给我,快给我,我要吃!”食物发出的味道太过诱人,云绮罗有些忍不住了,大叫一声,突然就跳下床伸手去抢那碟饭菜,那人闪身避开,她一下没抢到,只扯住那人的衣袖,别看云绮罗身形瘦小,可力气却大得惊人,顿时将那人向前扯了几步。
那人顿时心头惊怒,急忙去推她,手中的碟子一个不稳,那碟饭菜啪嗒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溅了她一身菜汁。
一见饭菜被打翻了,云绮罗突然放声大哭,坐在地上不停地哭闹。那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那人被吓了一跳,眼见院门口的侍卫探头直往里瞧,忍不住回头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厉声低叫道:“该死的贱人!哭什么哭!整天除了吃就知道哭!晦气!呸!”
云绮罗被她一巴掌煽倒在地,却仿佛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手捂着脸,哭叫着去扯她的衣裙,“我好饿,你赔我的鸡腿,你赔我鸡腿!”
苏漓的眼光,禁不住微微一沉,同是皇宫内的人,待遇却有着天差地别,昔日受尽宠爱的妃嫔,一旦名分被废,也只能任由一个小小的宫女欺凌羞辱。
“赔你个头!你这该死的疯婆子!皇后娘娘刚赏赐给我的衣裳就被你给弄脏了,糟糕!这衣料染了油渍还不知能能不能洗干净!”她气急败坏的咒骂着。自从被派了这个差事,隔几日就来与这疯婆子问话,问了这么久也问不出答案,真是烦人!心底忽然生出怨毒,她眼光一转,瞄到地上打翻的菜饭,一只清蒸鸡腿掉在地上,已经沾满了灰尘。
“给你鸡腿!”说着,她一脚将鸡腿踢到云绮罗面前,唇边勾起一丝恶毒地笑。
被她一提醒,云绮罗立即止了哭声,双眼愣愣地瞪着那鸡腿,直扑上去猛然就塞进了嘴里,发疯一般的啃着,完全不顾那鸡腿到底有多脏。
“果然是个疯子!”那人眼中透出嫌恶,十次问话有九次都是这样,没有结果。看情形,今天又得无功而返,低头瞄到被弄脏的衣裙,不由皱了皱眉,冷冷道:“你慢慢吃,吃完了,仔细想想那锦囊到底放在哪了,我过几天再来。”
云绮罗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注意力似乎还全都在手中这只鸡腿上,只是直直地盯着那身影渐渐远去,啃咬的动作也慢慢地缓了,她的眼光,忽地垂了。
从屋顶上方望下去,光线暗沉,唯有破败的窗子为这间屋子,洒下一片银色清霜,云绮罗微微低着头,她发丝蓬乱,脸上的表情看得并不十分真切,瘦弱的身形显得格外凄楚可怜。
她坐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不知为什么,苏漓心头猛地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云绮罗在那人走了之后,似乎有了变化。
东方泽也没有没动,仍是静静观察着她的举动。
呆了一阵,直到外面再没动静,云绮罗慢慢地爬起身,她眉头紧皱,抚着胸口,似乎有些不适,干呕了几声,将方才吞进嘴的鸡肉竟然全都吐了出来。
摇摇晃晃走到破败不堪的桌子旁,她倒了一杯粗茶,漱了漱口,摇摇欲坠的桌腿,随着她放茶杯的动作,轻轻一晃,险些就要坍塌。
茶水早已经冰凉,她小心地将没吃完的鸡腿清洗干净,在床边坐了,慢慢地咀嚼着已经冰冷的肉丝,原本呆滞地眼神中透出强烈的不甘与愤恨。
院内冷风拂过,“啪嗒”两声轻响,似乎是石子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伴随着风声的呜咽,几乎微不可闻。只在转眼间,门口值夜的两名侍卫身躯蓦然僵直,眼皮微微一合,先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片乌云缓缓飘过,挡住了暗夜里仅有的光亮,冷宫之内顿时变得光线暗沉。
“不过一年光景,昔日美艳动人的云妃娘娘就变成这般摸样。真是可惜可叹。”清冷低沉的男声低低一叹,骤然响起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十分清晰地在云绮罗耳边回荡,她的动作顿时僵住,低垂的眼光警惕万分,不自觉地在屋内来回巡视。
只闻其声,未见其形。
云绮罗顿时被吓得不轻,“有鬼啊!”她惊恐尖叫,只是根本没人回应。手里还没吃完的鸡腿被她随手一扔,飞快地缩进床里,用那条破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不停地瑟瑟发抖,只露出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仍在屋内四下打量。
殿门外,悄无声息地落下两条黑色人影,昏暗不明的月色下,看不清容貌,只觉得眼前黑漆漆一片,直往跟前逼来,云绮罗神色惊惧,忍不住又要再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吓得喊不出声了。
蒙面的黑巾拉低,露出东方泽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他眸光犀利,直直地盯着云绮罗瞧,片刻,沉声道:“云妃娘娘,很久没见了。”
云绮罗顿时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颤声道:“你是粱芷柔?不,不对!她是个女的,你不是女的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我不认识你!”
听她提到梁贵妃的闺名,东方泽眼光微微一黯,不动声色地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她,云绮罗回视的目光,带了几分空茫呆滞。
东方泽静静道:“宫中是人皆知,云妃娘娘性情直爽,生平最恨虚伪做戏之人,没想到如今情势所迫,娘娘也不得不自扮痴人,迷惑他人视线。”
他眼光一凛,随即沉声又道“方才云妃娘娘与春荣的事,本王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狗奴才仗着有人在她背后撑腰,竟然对娘娘以下犯上,如此无礼,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娘娘心里有什么委屈,尽可说给本王听听。”他紧紧盯着云绮罗脸上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变化。
苏漓心中不禁一叹,事关梁贵妃的死因真相,东方泽似乎已经有些急切,不愿在揭穿她装疯的事上多费口舌。可是,云绮罗忍辱负重,装疯卖傻这么久,她的心防一定十分谨慎,绝不会如此轻易打开。
正如自己心底所料,云绮罗依旧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样,直愣愣地瞪了他们二人,仿佛听不懂东方泽说的话。没过一会儿,她眼光飘忽不定,低声哼着曲儿,心思好似已不在这儿了。
“本王说的话,每一句你都听得懂,不用在本王面前遮遮掩掩,若无把握,本王今日又何必来此?”东方泽眉头一皱,倾身上前,逼视着她,一字一字道:“方才春荣提到的锦囊,是什么东西?”他目光冰冷如常,却掩饰不住眼底深处溢出的痛楚。母妃突亡的谜团,仿佛一道经年不愈的伤口,令他寝食难安。
云绮罗紧紧扯着棉被的手指,攥得极紧,闻声指尖轻轻一颤,随即将棉被紧了又紧,继续神游哼曲。
苏漓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如此,心中顿时了悟几分。她悄悄地拉住东方泽的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急进,他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沉吟道:“本王明白,娘娘是因往日与我母妃的关系,对本王心存顾虑。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彼此目标一致,就理应同仇敌忾,在父皇面前将事实和盘托出。娘娘是个聪明人,以你目前的处境,除了本王,绝对没有人能助你脱离困境!”
“呵呵,呵呵。”云绮罗呆滞地望着漏风的屋顶,置若罔闻的傻笑。
苏漓心中莫名一动,电光火石间,仿佛有一件什么重要的事,在脑海中迅速滑过。想了想,缓缓在云绮罗的床边坐下,轻声叹道:“娘娘想必还不知道,你从前的贴身宫女瑞芳今日已经被她杖毙了。”
听到瑞芳的名字,云绮罗凝滞的眼光似乎微微一顿。苏漓将今早发生的事,慢慢说给她听,最后又道:“今日瑞芳被处死之事,其中因由娘娘心里再清楚不过。虽然眼下她对你还尚有忌惮,不过是她想要的东西还没得手,一旦找到证据,又或者时日一久,她失了耐性,会对娘娘做出什么事,也很难预料。这话,绝不是威胁恐吓,娘娘往日与她交情匪浅,她的为人如何,娘娘一定心如明镜。与那件事有所关联的人,她只怕一个也不会留。”
苏漓笑了笑,“娘娘这一年来吃尽苦头,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可以沉冤得雪,堂堂正正地走出这冷宫,重见天日,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娘娘为何反而迟疑了。”
“若此次能一举将她击倒,本王一定保证,娘娘昔日尊崇,不减分毫。”东方泽眼光一动,立即跟道。话到此,该说的都完了。
云绮罗木然无焦距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波动。那眼光似乎清亮了一分,忽又沉了,显然还没有下定决心。
“只要娘娘有真凭实据指证她,本王不仅可以保娘娘性命,他日本王荣登大位,愿尊娘娘为太后!”为查找梁贵妃之死的真相,东方泽不惜以无上的地位相引诱,显然已经志在必得,不惜一切。苏漓忍不住心头一沉。
云绮罗嘴唇哆嗦了一下,眼光又亮了,“昔日尊崇?荣华富贵?梁贵妃的命真好。”她抬头朝外面的静寂夜空凝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东方泽与苏漓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从她嘴里道出真相。
“那年,定国只送了一匹如意锦,因为绣了金凤,寓意吉祥,皇上就赐给了皇后。”半晌,她缓缓开口,看似痴呆的目光,压抑着暗涌的愤恨,在一瞬间迸发!冷宫的日子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唯有一双眼,灼亮逼人,仍旧带着昔日的几分风采。
“前几年,我因为性子太直,言语冲撞了梁贵妃,就此不得陛下欢心。我一度郁郁寡欢,有一天,皇后来找我,要我向梁贵妃示好,借机接近皇上,她再从中调和,助我重列妃位!当时,我的确十分感动,因为宫里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人,永远多于雪中送炭。”
“所以,娘娘听从了皇后的话,逐渐恢复了与贵妃娘娘之间的走动。”苏漓平静接道。
云绮罗眼光暗了暗,忽然摸了摸脸,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低低道:“梁贵妃待我还算宽厚,过往的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地,皇上果然恢复了我的妃位。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才是那毒妇设下圈套的第一步!”
听她突然改了称呼,叫皇后为毒妇,眼光也露出怨毒之色,苏漓不由一惊。
东方泽心头猛地一沉,“然后如何?”
“有一天,梁贵妃病了。毒妇派人请我去长春宫,她说,贵妃夜间总是睡得不好,想做一个有助安眠的香囊送给她,知道我女红手艺极好,才请我来帮忙。当时毒妇手边就有安神的香料,是她自己平日里也用的。我没有多想,半日功夫就将香囊缝好送过去了。”她的声音渐渐急促了些,显然情绪波动变大了。
苏漓轻叹一声,“那有助睡眠的香料一定掺进了冰露,贵妃娘娘随身佩戴,才会因此一睡不醒。这东西混在香料中间,根本发现不到,即便日后东窗事发,这香囊是云妃娘娘亲手所制,皇后也可以将罪名推到云妃娘娘身上。好歹毒的心啊!”
云绮罗咬紧了牙,怨恨更深。
苏漓转念一想,心底生出疑虑,“冰露虽然有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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