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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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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里,杨斐远爱睡懒觉,而苏毅却是习惯早起的。在那过去的数不清了的上午,杨斐远就是如现在这般地醒来,在有太阳的日子里,在暖暖中起床。说来也奇怪,杨斐远不记得自己在苏家过夜时,哪天醒来是阴天、没有太阳的阴天。
秋末或是春初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苏毅会在花园里练运球,杨斐远就会搬张藤椅出来,躺在上头阖目晒太阳。在杨斐远闭目养神之时,苏毅总是在他半睡状态下去挠他的痒痒。苏毅常说:“阿远,你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一点都不活跃。”但是他又说:“不活跃也有不活跃的好,像我们现在这样,就多好啊。”
杨斐远一直和苏毅一起看NBA,畅聊热烈的赛况,到了激动处,两人更是常常紧紧抱在一起。事实上,杨斐远不喜欢篮球,不止是篮球,他对一切运动都缺乏热情,只是,苏毅喜欢篮球,很喜欢很喜欢。苏毅出国后,杨斐远再也没有看过NBA,也没有再关注一切有关篮球的东西。
他在回想这些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状,温柔干净。杨斐远不禁想象,待会儿眉目柔和的苏毅会跑进来喊他吃饭了,然后他就要告诉苏毅,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苏毅,杨斐玮,和雨希,还有其他梦境中创生的人物,是多么真实的啊,而故事情节,是多么可笑的啊!
然后苏毅就会揉揉他的发顶,告诉他,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这么温柔善良的苏毅,是一直都对阿远很好很好的。
杨斐远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整间房间,说服自己相信,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整间卧室的陈设依旧,连杨斐远十三岁时扯坏的那只断了一条小短腿的毛绒玩偶都还摆在原处。杨斐远在床头坐了许久,把陈设一一过目,确认没有未见过的。
苏毅打开门进来的那一刻,杨斐远转头望过去——浓黑的干练短发,棉质的卡通T恤,淡蓝的牛仔裤。杨斐远简直就要确定,自己真的不过是做了一个极具长度的梦境。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苏毅的视线,他就知道,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一个梦境那般简单。
一个人,可以恢复衣着、打扮,甚至可以恢复最初的容貌,可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他很难掩饰目光中流光的转变,那种流光,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沧桑。
杨斐远垂下视线,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点点和淡青色的、清晰可见的脉络,嘴边的微笑渐渐收敛,说:“你这又是何必。”
苏毅神色不变,古井无波。他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又拿着白色药片和一杯温水回来。他记起很久很久以前,阿远感冒不肯吃药,他把阿远接到家里来,也是像今天这样拿着药片和温水。那时候阿远吃药是非要有人哄着的,不然就不肯吃——恐吓是没有用的,他哇一声就哭了,回过头来还是要哄的。
手掌贴在玻璃杯上,十分温暖,这样的温暖,就像是十几岁的男孩子阳光般的温暖。苏毅走过去,把药片和温水杯递到杨斐远手边,淡淡地说:“吃药吧。”
杨斐远抬头看他。此刻苏毅居高临下地与斐远的视线相对,目光敛去犀利,恢复一贯的温和自然。
杨斐远拒绝沦陷。他抓过苏毅掌心的几片白色小药片匆忙就吞下,随即用床单裹住下身走出去,毫不理会站着的苏毅。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昔日缱绻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与苏毅的十数年,那回不去的十数年。原来,分开他们的,不是苏毅的离开,而是感情的断层面。枉他杨斐远还惦记了苏毅这么些年,写信、打电话,却是渺无音讯。
苏家内外竟然见不到人影,那个面目慈爱的老管家、稚气未脱的煮粥姑娘也都不在。七年多了,兴许他们早就离开这里了。七年前,杨斐远独自一人走到了苏家别墅前,在雕花铁门的外一侧,席地而坐。那时候,苏毅已经飞往了伦敦。
管家告诉他,苏毅可能不会回来了,可能永远留在英国。
杨斐远往外走,一直往外走,还是没有看到人影。苏毅抄三楼到门口的近路下来,轻轻唤他——“阿远。”他说,阿远,要是能回头那该多好。他说,阿远,如果我现在道歉,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以前?
杨斐远咬紧嘴唇,一言不发。直到苏毅靠过来要抱他,他连连后退,怒道:“道歉?苏毅,不如你来教教我,我该如何说服自己接受你的道歉?”说完,他转过身,不想看到苏毅。
苏毅拦腰抱着杨斐远,对于对方的挣扎不管不顾。他说:“以后的路,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听到这句话,杨斐远停止了挣扎,他冷笑一声,咄咄问道:“你早前怎么不说?七年前我恨不得去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守在我面前说这句话?七年前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后,直接就去了英国,你的愧疚之心呢?你那个时候为何不留下来,不向我道歉,不陪我走下去?”
苏毅松了手,脸上满是挫败的情绪。杨斐远转过身,直视苏毅:“七年前,你敢做不敢当,七年后,你又有何资格来干涉我的生活?你告诉我,苏毅,你有本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凭什么?”
杨斐远料不到,苏毅会倏地一把抓过他,低头狂热地亲吻。苏毅反剪住杨斐远的双手,亲吻他的眉宇、脸颊,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这亲吻炙热炽烈,他的舌尖滑过杨斐远的唇角,试图探入。他沿着脸颊吻至耳垂,蓦地一咬,杨斐远疼得“啊”了一声,苏毅趁势吻住杨斐远的唇。
几分钟的停顿后,戛然而止。苏毅爽快地放开杨斐远,杨斐远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地吸气换气。苏毅说:“不要惹我,既然你不愿意给彼此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那么,你清楚的,我不是以前的苏毅了。”说罢,他丢下一条格子长裤,撂下杨斐远,径自离开。
杨斐远在地上趴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姿势有碍于他英明神武的身段。杨斐远很没气格地解了床单,穿好裤子。他就近从侧门出去,沿着鹅卵石小道穿过花园,十分钟后,到了雕花铁门口。一路上,依旧连园丁都未见到。
罗特助靠在车身上,看见杨斐远出来,就朝他挥了挥手。杨斐远走过来,罗特助说:“苏总派我送你回去。”他今日的表情相当肃穆,不同于往日的嘻皮笑脸,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他今日心情不大好。
车上,杨斐远问罗特助:“你喜欢他吗?”对方不明何意,“嗯?”了一声出声询问。杨斐远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还是问了出来:“你喜欢苏毅吗?”
眼看车子就要撞上前头的集装车厢,罗特助一个急而快的转弯,把杨斐远吓得够呛。他转头看了看面色略显苍白的杨斐远,回过头继续注视前方,笑着说:“那你觉得,我要是真的对他有这样的意思,我和苏毅,谁会是上面那个?”
“根据爱好的不同,会有所差别,上下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你应该问,谁是主动的那一个。”
原本陷在阴霾的心情里的罗特助被杨斐远的这一问解救出来,他饶有兴致地说:“也不够准确。不如我还是这样问你吧:你觉得,我和苏毅,在你跟苏毅时,谁更像是你?”
杨斐远不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鼓了股腮帮子,不说话。
“你放心”,罗特助嘴边噙着笑容,说,“我有妻女,在英国,我没有gay方面的嗜好。我跟我妻子感情很好,我可不敢背着她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更别说是跟男的了。”
杨斐远颔首,从后视镜看出来,他看见他自己的样子竟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于是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冷淡疏离的面容,冷冷地说:“你的性取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你跟苏毅倒底是怎么么样的!”
罗特助笑得让人有想要扁他的冲动,然而,接下去他就收起了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阿远,你的世界不当如此狭隘,你要把目光放开一些。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同性恋性质的。”
杨斐远面上神色不改,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是暗示我苏毅不喜欢同性吗?从苏毅的表现来看,似乎是的,似乎那件事只是年少的叛逆与冲动酿成的,而偏偏不是因为喜欢。而性取向与我们不同的苏毅,却还要偏偏来横亘在我跟成成之间,这倒底,算什么?
罗特助看着杨斐远阴晴变化的面部表情,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致盎然地说:“等我以后老了,就要写一个关于你们三个的故事,名字就取作《三只小受的故事》,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招徕三只小攻。”
在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生,特别是像杨斐远这样不够开放的男生面前说到这样,显然是不会让人愉快的。是以,杨斐远阴郁着一张脸,直到车子停下。
杨斐远看了看车窗外,不解地问道:“干嘛送我回这里来?还是麻烦你送我去中山路那边的公寓吧。”
罗特助说:“是你堂哥杨总吩咐的,有什么想问的千万别问我,你们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还有,苏总明天晚上会在格林家的西餐厅请林雅珊小姐用餐,苏总的意思是,你和林渠成不如也一起过去。”
杨斐远下了车,转身低下身体跟他说:“你跟苏毅说,我和成成就不打扰他们二位的烛光晚餐了,预祝他们用餐愉快。”造化
杨斐远洗完澡、换完衣服,就到了午饭的点。因为是假期,所以和雨希在家,难得的是,杨斐玮也在家吃中饭。饭桌上,和雨希与以往一样,讲一些时事的段子和一些外界YRNC的流传消息,并且旁敲侧击地向杨斐玮打探YRNC一个新案子的消息。
杨斐玮与她周旋,最后实在受不了,就说:“我可是你丈夫,杂志社不过是份工作。亲疏有别,哪有你这样总是胳膊往外拐的。娶妻不贤……”
“我可是想着帮你免费做宣传,这么大好的事情,要不是以咱俩的关系,我可不会想到你。”和雨希又凑过去一点,再接再厉:“所以你们跟CK达成的共同意识是?”
杨斐玮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们好歹也是知名杂志,怎么弄得跟三流小报似的。”
杨斐远握着筷子,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们两个,够了!”
和雨希凑回来,目光上上下下把杨斐远打量了一个遍,说:“怎么了,阿远?今天的菜里没有辣椒啊,你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她用小碗给杨斐远添了鸡汤,“来,降降火。”
杨斐远推开和雨希递过来的鸡汤,冷眼看着她,又看向夹着排骨在吃的杨斐玮,“你们这算是什么?粉饰太平吗?别告诉我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七年前就是这样,你们以为不告诉我那个恶心的人是苏毅是对我好吗?你们以为就当一切未曾发生过,尽力遮掩,就是为我好吗?”
杨斐玮撇下吃到一半的大排骨,搁下筷子,就近抽了和雨希边上的纸巾擦手,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和雨希显然没有他的定力,她急急脱口而出:“阿远,你听我们说……”
杨斐远站起来,一把推到身旁空着的椅子,在它“嘭”一声倒下的同时利索地转身要走。杨斐玮也站了起来,盯着杨斐远的背部,不容反驳地说:“你站住。”
“我早就劝诫过你,让你离苏毅远一点,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到头来揭开了这肮脏的七年前的真相。那也好,我和你雨希姐,费力瞒着你这件事也瞒够了,你现在自己揭开了,那你就该有承受的魄力。不要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你都这么大了,你不羞愧我都替你羞愧!”
杨斐远回过身,直视杨斐玮,说:“肮脏?是,是够肮脏的。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对过往肮脏的恐惧中。好不容易,我遇上了喜欢的人,可是,我却无法忘记我已经不干净了。”杨斐远的眼底呈出痛楚。“我好害怕,害怕他知道我曾经经历过的肮脏。”
杨斐远后退两步,神色惨然,接着说:“开始的时候,我不敢主动联系苏毅,怕他是知道了这件肮脏的事情、所以才和我断了联系。后来,我忍不住,写信给他,却都被退了回来;打电话,却是空号。我以为,他嫌弃我,不想有我这样一个已经不干净了的朋友。然而,就是这个我视为挚友的苏毅,竟然就是他……”
齐叔听见声响,进来扶起了椅子,见杨斐远面色不好,杨家兄弟的站姿又是呈对立姿态,不免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呀?兄弟两个,有话就要好好说啊。”他说话的时候,柳嫂和张嫂也都不放心地过来了。
人多不好说话。杨斐玮拉开椅子,面色不变地对杨斐远说:“去我书房说。”说着,杨斐玮就绕过餐桌,走到杨斐远面前,冷冷睇着他。杨斐远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出餐厅,上楼去。齐叔苍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好好说啊。”
关上书房的门,杨斐玮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喝了两口,见杨斐远不说话,就说:“你还有什么话就一并说出来,搁在心里头,不难受?”
“你们,当时为何要瞒我?”
杨斐玮侧身站着,手里握着玻璃酒杯,并不直接回答。“七年前,我在那堆凌乱的被单里看见蜷成一团的你,我难以接受啊。你父亲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我却没有护你周全。我那时年轻气盛,恨不得杀了苏毅,但是她母亲求我,求我看在她与你母亲的情分上放过苏毅。”
杨家本来不在H市,现在的这座屋院,是杨景开婚后搬来的,当然,同时入住的,还有杨景开既视为亲子又视为幼弟的杨斐玮。
而苏毅的父亲苏墨白本就是H市的人,他的妻子乔蔓是杨景开妻子的闺中挚友。苏墨白走得早,两人就更加亲近些。是以,虽然苏家和杨家的老爷子因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搞得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杨斐远和苏毅的感情不错。
待到杨斐远的母亲因病过世后,他更是将母亲的密友乔蔓当作亲母,差一点就结为干亲家了。他跟苏毅要好,一来是因为两人的确合拍,二来就是父亲与杨斐玮太过亲近。
“情分,情分……”杨斐远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苏毅那样对待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他母亲跟我母亲之间的情分,怎么就不多想想我跟他之间的情分……”
杨斐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沙发边上,坐到杨斐远旁边,安慰道:“事已至此,他话无用。你既心系那个叫林渠成的,我现在也就不反对了。只是,你选的人,你总该对他有信心,人家若心里也有你,对于这件事有疙瘩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跟你就此断了。”
看着杨斐远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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