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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个拥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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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朋友抵债给他的青花瓷!那件青花瓷是个做工精细高超的赝品!梁先生当下气不过,出去就把那朋友大骂了一顿,还动手打了他,并扬言要告他诈骗,还要他履行那两千万的债务。那朋友却丝毫不见惊慌,还说要反告梁先生诬陷诽谤他。梁先生差点就被气得进医院!回到本市后就立刻做了碳十四检测,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个瓷器是真的!
  “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东西是真的,那个败类亲口说的这件青花瓷是高级赝品,怎么可能会是真的?”梁先生生气的说,其实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这件赝品,而是他和那人十几年的情谊,那么多年的老朋友转个身就把你给卖了,卖了就卖了呗,还要伙同他人大肆嘲笑他是个好骗的傻瓜!叫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这就难了,检测的结果是真的。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要法官怎么相信你?法官相信的只有实质的证据,我还是那句话,梁先生你这件案子赢面不大。”靳歙冷静地说,他也不懂古玩,更不懂为什么检测的结果是真,当事人却仍坚持是假的。这样的案子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我可以拿在手上看看吗?”一直盯着那只瓷盘的林佑忽然出声问。
  梁先生一愣,这才真正注意到林佑,看林佑那一张清秀的小脸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心底有些好笑——这小孩儿怎么装成个小大人似得?
  “你喜欢就看看吧。”梁先生温和道。
  林佑不知道为什么梁先生有些排斥,也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就拿起那只瓷盘。拿在手上细细端详许久,然后用双手手指把瓷盘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在座三人也不打扰他,将近二十分钟后林佑才放下瓷盘,皱眉严肃道:“这是赝品。”
  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愣,赝品?!
  “小朋友你看得出来?”梁先生有些激动地看着林佑,却发现林佑越看越顺眼,很合他眼缘。
  靳歙也一脸欣喜地看着林佑,用眼神询问他。
  林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在课下跟着各位老师学了些课外知识,都是些皮毛。”
  “没关系,你先说说。”靳歙鼓励道,他知道林佑一向用功,也私底下让教林佑的老教授多给他开小灶。那老教授曾私底下告诉过靳歙,林佑是块考古的好料子,有天赋。天赋这种东西,对考古人员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林佑说这是假的,那肯定比任何仪器检测还要准确。
  林佑得到靳歙的鼓励,便接着说道:“明永乐青花端庄秀美,器物线条非常柔美流畅。这个年代的瓷器讲究修胎,器形做的十分规整。瓷胎更是注意淘炼,胎质纯净细腻,含杂质少,胎色洁白,胎体厚薄适度,灵巧凝重,比洪武朝普遍轻薄一些。”林佑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瓷盘放在他们眼前,“永乐时期由于烧造温度的提高,釉面肥厚、细腻、光滑、莹润、平净,绝无橘皮釉纹,有少部分器物釉面开片,以脱胎器名传于世。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釉底多施釉,有的底釉呈波浪纹;细瓷底足平切,足跟较窄。琢器器底足大多是边棱状,即削切痕明显。圈足露胎处泛火石红,足内墙多泛黄斑。盘、碗底心多是外凸内凹。”说着,林佑把瓷盘倒过来,给他们看那肉眼就可以看出的不平整,接着又往盘身壁的某处指了指,道:“但是你们看这里,此处釉面虽然细腻平净,肉眼很那看出有什么,做工也很精细。但是只要用手轻轻摸过,就会感觉到不同,这里些微的不平整。这对做工严谨的永乐青花瓷来说是不可能的。”
  靳歙赶紧伸手摸了摸,然后皱眉——没感觉什么不同啊?梁先生也摸了摸,他的感觉和靳歙一样。
  林佑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便接着道:“明青花釉色大多白中泛青,有些呈现洁白色,接近甜白釉,釉汁废后处闪现虾青色。口沿和底部釉薄处大多为白色或黄色,器物里外釉面较均匀。永乐青花的釉面青白程度较元代有所减弱,釉面青白为整个明代传统烧造方法所致,因釉料中掺有草木灰,并用木柴烧,所以会产生这种效果。”林佑再让他们仔细看盘身,“虽然这盘身故意做旧,但是现代瓷器的釉面成分及烧造工艺都与明代不同,因此釉面是不可能出现青白色。”
  “好像。。。。。。是看不出什么青白色。”靳歙眯着眼睛说,其实他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梁先生却是连连点头,说:“小朋友你可真厉害!”
  林佑听完却摇头道:“梁先生您先别高兴,这也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我说的这种情况也有例外的。烧窑制瓷要综合很多方面,有时候火候、天气和料底,都能影响瓷器的外形。我刚才说的是大多是瓷器的情况,只要有一点点考古知识都了解。用这一点来打官司,不一定会赢。
  “可是,你不是说。。。。。。”梁先生刚要说什么,林佑却再次对他摇摇头,道:“梁先生,现在古玩市场上有种说法叫‘老胎新釉’。也即是说用真正的古董胎底来烧制新瓷,但是新瓷的釉面做旧,以假乱真。一般人看古董只看底座,用碳14检验也是检验这个部分,因为不会损伤瓷身。所以无论是人看还是仪器检验,都会显示出它是真的古董。其实它也就是一部分真一部分假,用来蒙外行,现在的古董市场流通的一般都是这种半真半假的古董。除非是有真材实料的人,不然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想要知道真假,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摔碎它,那样底和身就会直接分离了。只要露出新釉,就可以鉴别真假。”
  “摔碎它?”梁先生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万一,要是真的。。。。。。”
  “所以我说不确定。”林佑淡淡道,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也不是靳歙,摔不摔的跟他们没关系。
  梁先生在一旁陷入犹豫,靳歙却垂着眼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好一会,靳歙才缓缓道:“不如这样吧梁先生,我们再检测一次。这一次不要用盘底,我们直接在盘身钻孔检测,反正不需要很多,开一点点料下来就可以了吧?损伤也不是很大。咱赌一把,如果这是假的,你可以顺利拿回两千万;如果这是真的,最多就是这个盘子贬点值。如何?赌,还是不赌?”
  梁先生抬头与靳歙对视,十几秒后,才咬牙道:“赌!”
  靳歙微微一笑,起身与梁先生握手,说:“合作愉快。”
  梁先生也赶紧起身,对靳歙郑重道了谢,又夸赞了林佑几句,还说不论官司赢还是输,都要请他们吃顿饭。林佑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没有回应。
  送走了梁先生,靳歙才笑着对林佑道:“看到没有,我的客人对你很赏识呢!他是本市有名的商业才俊,以后你要是走古玩鉴赏这条路,人脉可是很重要的。”其实他看出了林佑像是很不喜欢梁先生。
  林佑扭头,说:“我才不要做这一行呢,我要当考古学家!”
  靳歙逗他:“考古学家可是很辛苦的,风吹日晒的,在一个坑里一刨就要刨好几个月,还要跟那些阴森森的古尸打交道,就算找到了宝贝还不能据为己有。你真的要当考古学家?”
  林佑瞪了他一眼,闷闷地说:“我就是要当考古学家。”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喜欢跟这些古老的东西打交道。
  “小鬼头!”靳歙轻轻敲了敲林佑的额头,道:“我是在教你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呢!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林佑扁扁嘴不说话。靳歙只好苦笑摇头,让助理拿来梁先生的资料交给林佑,说:“赶紧把新案子录入,那几份讨薪的就不用你了,只录这一份就好。”
  林佑沉默着接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工作。靳歙无奈,也只好回办公室去了。
  林佑当然知道靳歙是为自己好,可是他真的不喜欢那个梁先生,所以当梁先生主动对自己示好的时候他也就当看不见。林佑郁闷的翻开资料,随意一扫,紧接着一震,整个人傻在原地!
  梁文锦!梁文锦?!林佑双目赤红地看着那个名字,那个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名字!
  


☆、第 20 章

  那天会面后,梁文锦听从了靳歙的建议重新做了检测。林佑果然没说错,那瓷盘真的是“老胎新釉”,是个做工极精巧的赝品。新的检测结果出来后,对方看着确凿的证据选择私了,赔钱赔物并且登报道歉。
  靳歙又不费吹灰之力在小年之前赢下了官司,拿了一大笔律师费,然后很大方的给了林佑一笔相当可观的“咨询费”,等于林佑大半年的工资。林佑本想拒绝,可是禁不住靳歙又是法律条文又是大道理的连蒙带骗,收下了那笔咨询费。得,这下连大三的学费都有了。后来林佑还是觉得手下那笔钱于心不安,就特地找了间网吧上网查了查关于法律咨询的方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林佑才知道原来靳歙给他的咨询费真的不夸张。大把的各行各业的专家做相关专业方面的咨询鉴定,那费用,简直就是林佑费用的九牛一毛!收起心里那最后一丝忐忑,林佑把那大笔钱存进了自己交学费的那张银行卡里,想着要是靳歙以后再有这方面的案子一定要帮忙,那样的话最后一年的学费都有着落了!
  因为手上宽裕了,林佑在小年那天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去了趟至今就去过一次的百货商场,给自己买了两套冬衣。还给靳歙买了一条黑色的围巾,还是国内特有名的牌子货,要两百多块钱呢!林佑长那么大还没给自己买过名牌呢,就是买的这两身冬衣都是趁着大特价买的。林佑想他对靳歙很不错了!
  买完衣服,又去超市生鲜区挑了一条鲜活的桂花鱼,买了一斤虾。然后又买了两斤瘦肉,挑了颗新鲜的大白菜准备包顿饺子。今天是小年,得吃好一点。
  靳歙从律所回来,一进屋就闻到猪肉白菜饺的味道,肚子立刻叫的震天响!靳歙有胃病,从来挨不得饿,最近又被林佑高超的厨艺养叼了胃口,中午那菜吃的没滋没味的根本没吃多少。一闻到那香味,直接蹬了鞋连包都来不及放下就直奔厨房。
  林佑手上调着料,被忽然跑进厨房的靳歙吓了一大跳,差点把碗都掉地上了。靳歙哪还顾得上林佑,拿过一把筷子就往锅里捞饺子,还没出锅刚刚熟透的饺子直接塞进嘴里,差点没把靳歙的嘴巴给烫熟!
  “啊!”靳歙惨叫一声,把饺子吐出来,长着嘴直用手往里扇风。
  “你傻啊!”林佑也顾不得手上,赶紧倒了杯凉水让靳歙含进嘴里,骂道:“你就馋成这样?几分钟也等不得了?烫不死你!”
  靳歙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喊着口凉水泪汪汪地看着林佑,那眼神,委屈地跟做错事的拉布拉多似得。
  林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次可不是微笑浅笑,是实实在在地笑出声来了,清澈乌黑的眼镜眯成了一条缝,嘴上露出了那八颗整整齐齐白白亮亮的贝齿,脸颊上的酒窝不再是害羞的半露不露,深深地一个窝陷入,衬着清秀的林佑更是招人。
  靳歙喊着水,也笑了,眉眼具弯,神色温柔如水。
  两个人对视着傻笑了许久,以至于连饺子都差点煮烂了。
  因为靳歙的嘴烫了,林佑只好把每样菜都放凉了才夹给靳歙,心里暗想,这真真是馋极生悲啊,祸从口入什么的。。。。。。
  终于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饭,靳歙的嘴也好了许多,泡了壶热茶,跟大爷似的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着小年夜晚会。等林佑吧东西都清洗完出来,便亲热地拉着他坐下,然后狗腿地献上一杯热茶。
  “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去吃饭了,那个梁文锦选的还五星级酒店呢,那东西难吃的,啧啧啧。”靳歙一脸不堪回首摇摇头,“那里的大厨那能跟你比啊!”
  林佑皱皱眉,说:“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去的。”他又不是先知,怎么会知道那酒店的菜好吃不好吃。
  靳歙一愣,看向林佑,问:“那是为什么?”其实他也只是想逗逗林佑,夸夸他,没想到林佑却认真了。
  “我不喜欢那个人。”林佑脸色又冷淡下去,垂着眼心事重重的。梁文锦是谁他不在乎,一个不要他的人也别指望他会把人放在心上。可是他讨厌那个人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要不是今天靳歙又提起他,他早就忘了那人了!
  靳歙一愣,这孩子还真直白啊!想想也是,林佑这个人不懂人情世故,喜欢不喜欢的从来都是摆在脸上,也不懂开玩笑,做什么都认认真真。可是梁文锦,靳歙想了想,英俊儒雅事业有成,待人也有礼貌。今晚他还带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出席,看他席间对妻儿的态度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引起别人的反感吧?偏偏林佑却一直不待见他。官司没完前,梁文锦来过好几次律所,每次都对林佑亲亲热热,对林佑的冷淡也不在意,还是一副温和笑容。梁文锦说他挺喜欢林佑的,跟他孩子差不多大,很合他眼缘。靳歙一直想着让林佑多认识些人也好,将来在事业方面能帮助他。学考古的,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可惜,林佑一直就当梁文锦是空气,他一来就躲,请也不见。像这次梁文锦请客吃饭,特意交待了要请上林佑,可是林佑说不去就不去,一大早就走的不见人影。靳歙从来不敢逼林佑做不喜欢的事情,也就随他的意了。带着助手和陆铭芳去赴约的时候还被人问东问西的,若不是梁文锦一看就是直男,还拖家带口的,靳歙一准认为他对林佑有企图!
  “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靳歙笑着摸摸林佑的头,说:“真是个小孩儿,什么都放在脸上。记住,以后要是讨厌一个人,千万别让他看出来,很容易得罪人的。”
  林佑撇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很高兴靳歙的纵容体贴,甚至,有些沉溺这种感觉。
  靳歙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反省,也不再说什么可,只是觉得好笑。心里觉得这样也好,小孩只要对他一个人好,对他一个人笑,对他一个人亲近就好了,其他人通通都不要喜欢!
  晚会结束后,林佑跑回房间把包好的礼物丢给靳歙,“蹭蹭”又跑回了自己房间,“蹦”地关上门,落锁。
  干净利落,靳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靳歙呆立在林佑门前,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看包装的很低调的礼物,笑了。
  拆开包装,是一条黑色的围巾,靳歙没看过这个牌子,但是摸在手里的质感很柔软,料子不比那些国际名牌差。拿在脸上蹭了蹭,很温软的感觉。
  走到林佑门前,靳歙轻轻敲了敲林佑的房门,用低沉温柔的嗓音道:“佑佑,谢谢你。”
  把自己裹成蝉蛹的林佑窝在被子里,听到那声道谢,咬着唇忍不住笑开,小脸通红。


☆、第 21 章

  临近年三十,靳歙的律所早就不接新官司了,在年二十七那天就放了假,让宋濂几人早早回家过年。至于那陆铭芳,早在小年夜就拿着厚厚的奖金红包回家休假去了,女士嘛,都是有优厚待遇的。
  靳歙也要回S市,他出去外省创业,离家有十万八千里远,大半年都没有回过家。家里的母后早早就打电话来催着他回家过年了。靳歙也不是不想家,他也想早点回家过年,可是舍不得林佑。他舍不得林佑独自一个在Z市孤零零一个人过年,那情形,他想想都痛心。
  可是林佑像是早知道他要走似的,去买年货都买的不多,要准备的东西也少,还问了靳歙家里有什么要注意别乱动的地方没有。靳歙只是摇头,看着林佑欲言又止。那句“不如你跟我回家过年吧”含在嘴里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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