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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之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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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临轩眉头一挑,这还是蒲秋苔头一次在他面前开玩笑,怎能不令他惊讶?
“虽然知道你让朕开心,只是为了去探望那个祝鸣堂,不过朕还是很开心。”夏临轩一把将蒲秋苔横抱起来,坐在窗前榻上,逗他道:“不如这样,你再说一个有趣的话题,只要能让朕开心了,朕就准许你去探他,如何?”
蒲秋苔抬眼看向夏临轩,呐呐道:“真……真的吗?”
“朕是天子,一诺千金。”夏临轩一脸正气的撒下诱饵,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蒲秋苔蹙眉苦苦思索起来。
☆、第五十五章
蒲秋苔确实有才,从前日子悠闲那会儿,他甚至编写过一些戏曲杂剧,原本这肚子里的笑话儿也是不缺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需要用到的时候,却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来一个。
夏临轩微笑着看他紧张的模样,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第一次有了生机,叽里咕噜的转着,若不是被自己抱在腿上,或许他可以看到这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抓耳挠腮的样子。
“皇……皇上刚刚说……用眼睛看……就能……就能看出臣长了多少肉,莫非……莫非从前也买过猪肉,用手拎一拎,便能知道重量吗?”正看得入神,便见蒲秋苔垂下眼帘,小声说了一句。
“用手拎猪肉?”夏临轩皱皱眉头,摇头道:“胡说,朕从小就是皇子,虽然习文学武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拎猪肉这种事情怎会轮到朕来做?”
“那个……就是……就是我听人说,若是买菜买的多了的人,无论什么东西拎在手上,就可以估算出重量。”蒲秋苔越说声音越小,天可怜见,他刚刚好不容易想起一个笑话来的,就是这拎猪肉的笑话,可如今让夏临轩这么一说,他却又想不起来了,因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不起来,一时间,蒲秋苔急得都差点儿哭了。
夏临轩哪里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不由得奇怪问道:“拎着就能估算出重量,那又如何呢?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寻常的意义?”
蒲秋苔的脸腾一下红了,他想不起那个笑话,只好小声回答道:“没……没什么意义,就是……就是一旦遇到那奸诈的小贩,想耍秤杆的时候,基本上……不……不会被骗。”
“耍秤杆……不会被骗……”皇帝陛下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看到蒲秋苔红成了煮熟虾子般的脸,他不由得咳了一声:“那个……这是你讲给朕听的笑话?”
“不……不是,那个笑话,我……我忘了。”蒲秋苔欲哭无泪,心想混蛋,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你心里难道不知我是把笑话忘了?怎么可能?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来啊?昏君昏君昏君……
“哈哈哈哈……”
正在心里偷骂,就听夏临轩冷不防爆出一串欢快的大笑声,他笑得弯腰捧腹,连蒲秋苔从他身上挣扎下去都顾不上了,捂着肚子道:“秋苔,朕……朕真是被你打败了,哈哈哈……笑话忘了,哈哈哈……”
蒲秋苔恼怒地看着他,雪白贝齿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克制自己上去踢那混蛋一脚的冲动:不过是忘了个笑话而已,至于吗?至于笑得那么夸张吗?他又不是说书的,忘一个笑话不是很正常的?有毛好笑有毛好笑的……
恰巧这会儿小贝子领着刘洪道也走到了外室,一听见这笑声,小贝子便愣住了,好半晌才跺脚道:“哎哟喂,这真真是想不到,多咱也没笑得这般开心过,今晚这是怎么了?”
刘洪道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觉着情景十分诡异,不由得也小声道:“确实奇怪,我看那蒲大人并不具备能让皇上开怀大笑的本事啊。”不过他有让皇上兽性大发的本事。老太医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想一想这都是对皇上定力的挑战,而毫无疑问,只要是遇到蒲大人,皇上引以为豪的定力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半天,才听夏临轩止了笑声,小贝子连忙将刘洪道引进来,夏临轩看了还站着生闷气的蒲秋苔一眼,只觉他这一刻简直是无比可爱,若不是刘洪道还在这里,他简直要扑上去上下其手吃豆腐了,最起码也要狠狠亲几口消消火气才行。
“嗯,刘大人给蒲爱卿再看一看吧,看看他的身体比起上个月,是不是有些进益了?”夏临轩咳了一声,恢复了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严,一指蒲秋苔:“行了,你还不赶紧坐下,让老太医给你看看。”
刘洪道上前,待蒲秋苔坐好后,仔细把了脉,好半天,他抬起眼帘,正要说话,就看到蒲秋苔满是哀求的眸子,听他期期艾艾道:“我……我这一个月都在努力进补,每一顿都会吃一大碗饭。”
刘洪道心中一跳,忽听夏临轩冷哼道:“当着朕的面儿求刘大人帮你撒谎吗?”
“不是撒谎,是真的。”蒲秋苔不知道刘洪道的诊断结果如何,想到自己的身体关系到故太子一家性命,他怎么能不着急,因连忙跪下道:“臣不敢欺瞒皇上,不信皇上可以召来芙蓉红莲她们问询。”
“朕之前就说过,不问过程,只看结果。”夏临轩冷哼一声,然后对刘洪道道:“行了,爱卿说吧,秋苔的身体如何?”
“回皇上,比上个月健康许多,肝火旺盛,脾寒胃虚等症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只是还要坚持调养。”刘洪道恭敬回答道。
一听这话,夏临轩心中畅快,点点头,让小贝子亲自送刘洪道出去,赏黄金二十两。等到两人离开后,他便一个箭步上前,将蒲秋苔抱起来就往龙床上走去,一边嘿嘿邪笑道:“想见你那故太子?嗯,看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服侍的朕舒服了,天知道朕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朕的心肝宝贝啊。”
话音落,已经憋了许多天的帝王便嘎嘎怪笑着扑了上去,甚至连帐子都忘了放下,还是在蒲秋苔急切的提醒下,他才大手一划拉,将那银红色的数层轻纱床帐放下。
☆、第五十六章
很快便到了夏末,转眼间,庆朝旧太子被擒入京城已经三个多月了。
说起来,这祝鸣堂还真是无妄之灾,他是个极会审时度势的人,知道庆朝已经不可能再复兴了,所以带着妻子儿女老老实实守在一个乡下,辛辛苦苦过自己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总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比死了强,这是太子一家四口的共同认知。
他们安分下来,不肯掀起波浪,夏临轩原本也是不打算追究了的,他本就是个狂妄帝王,根本就不怕什么逆贼反军,出现这样的组织,他只有兴奋的份儿:又有了一个铲除逆党的机会啊。
然而就因为蒲秋苔,因为夏临轩对蒲秋苔的独占欲越来越强烈,这本已经逃到了帝王视线之外的庆朝太子就倒了血霉。皇帝陛下在寝宫里为那个倔强男人费尽心思咬牙切齿之时,不知怎么的,就把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拎了出来。
蒲秋苔是典型的文人,你可以恨他迂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弱点通常都会比较明显。
例如夏临轩就立刻想到:在那个书呆子心中,份量能够胜过家人父老的人物,恐怕也只有庆朝皇室的血脉了。
偏偏少年天子易冲动,当时冲进京城就是砍瓜切菜一通乱杀,之后那个逃出去的桂王眷恋旧日繁华,仗着一点支持的力量就敢建什么小朝廷,又被他毫不留情的一通镇压杀戮,如今想在民间找一个庆朝皇室的血脉,简直比找一条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总算夏临轩的记忆力惊人,仔细踅摸之下,还真被他记了起来:虽然庆朝皇室的皇子已经杀得差不多了,但是一直以来,那个太子好像隐藏的还很深嘛。过去因为他老老实实隐在民间,没有任何非分之举,所以朕可以不追究他。现在朕要用他了,那果断要翻出来算旧账的。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旧太子祝鸣堂一家因为蒲秋苔而遭了无妄之灾,全家和当日跟随他们出逃的两个太监以及两个宫女嬷嬷都被抓进了京城。
这几个月里,夏临轩为蒲秋苔大开方便之门,只要宣召之后,必定允许他去探望祝鸣堂一家,至于在生活上帮衬帮衬什么的,少年天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秋苔对祝家越照拂,就证明他对那家人的感情越深,那朕将来的计划也就越顺利,呵呵,这很好嘛。
没错,夏临轩之所以这么大方,当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他最大的后招还一直没有动,就等着蒲秋苔与祝鸣堂一家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呢。每每想到此处,皇帝陛下就是在梦中也会偷笑醒,更是无比庆幸自己当日因为狂妄,而留下了祝鸣堂这一条漏网之鱼,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蒲秋苔逼得甘心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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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起风了,您可别老站在窗户边儿。”
小贝子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正要给夏临轩披上,却见他摆摆手,淡淡道:“朕的身体还用你操心?这点风雨就能把朕撂倒?笑话一样。”
小贝子知道这位主子的性情,也就没有再劝,忽听夏临轩问道:“朕之前交代给你注意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心里忍不住就是一跳,连忙躬身答道:“回皇上,奴才一直盯着呢,如今看来,蒲大人对祝家的确是很好,前两日那个男孩儿病了,他还瞒着皇上为其偷偷请太医看病呢。蒲大人明知道这说不定会惹皇上发怒,还是冒险做了,可见他对那两个孩子的感情也很深。”
“当然会很深。”夏临轩冷笑一声:“他们这些文人,不都讲究什么‘天地君亲师’吗?除了天地,就是君王,连父母都排在后面。”
小贝子在一旁听了,默然不语,心想蒲大人真要这么看重君王的话,怎么也不见他把皇上放在心上?不过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
却见夏临轩在地上踱了几步,喃喃自语道:“秋苔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欠着景仁帝的知遇之恩未报,如今他又与祝鸣堂交厚,对于这庆朝皇室的最后一点血脉,看重也是很自然的,呵呵呵……”
不知为什么,小贝子就觉着皇上笑得挺毛骨悚然,他打了一个寒颤,暗道莫非,皇上终于要启动最后一记杀手锏了?喔,到底会是什么呢?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笃定蒲大人能够甘心就范呢?难道他要用祝鸣堂的性命来要挟?这未免也有点太下作了吧?
☆、第五十七章
小贝子正想着,就见夏临轩停了身形,大声道:“宣曲向宁进来,朕要拟旨。”他说完,便转身看向小贝子,沉声道:“这道旨意你拿着,但是先不要去宣读,必要找一个秋苔去探望祝家的机会,再上门传旨,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小贝子的心跳愈发快了,皇上已经图穷匕见,他这个最善于揣摩圣意的奴才,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这最后一招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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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朝故太子祝鸣堂,乃系旧朝皇室余孽,本当诛族,然念其忠厚老实,德才兼备,朕不免起怜才之心。即日起,封为顺名伯。其子祝山云,其女祝明芳,着即刻入宫陪伴皇子公主,承欢妃嫔膝下,钦此。”
小贝子宣读完旨意,看见眼前跪着的几个人全都呆若木鸡,便上前一步,满面笑容的将黄绫圣旨递给祝鸣堂,笑呵呵道:“顺名伯接旨吧,恭喜恭喜,以前朝旧太子的身份,不但逃得性命,竟然还得封赏,大名迁都以来,您可是第一个,嗯,恐怕也是最后一个沐浴圣恩的旧朝皇子啊。”
祝鸣堂整个人已经瘫在地上了。倒是在他身后跪着的蒲秋苔,总算因为和小贝子熟识,这会儿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跪爬几步上前,急切道:“贝公公,皇上……皇上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旨意?让……让山云和明芳进宫,陪伴皇子公主,承欢妃嫔膝下,这……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从古至今就没有这样的圣旨。”
小贝子心想哟,蒲大人今儿这是气急败坏了吧?竟然连脏话都蹦出来了。他咳了一声,微微笑道:“蒲大人慎言,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说你对圣旨不恭,那可也是要打麻烦的。至于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旨意?咱家只是个太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他说完,便将那黄绫圣旨向祝鸣堂怀中一塞,然后一甩拂尘,对身后的太监们道:“行了,咱们已经传完旨意,这就回宫吧。”说完也不顾蒲秋苔在后面呼唤,便扬长而去。
“秋……秋苔,这可怎么办?”
祝鸣堂此时完全乱了方寸,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抓着蒲秋苔的胳膊就问。
“我……我也不知道。”蒲秋苔想到当日自己见到的那几位后宫嫔妃,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真要是这一双小儿女落到了那些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妃嫔手里,那还能落得了好?““相公,皇上……皇上让山云和明芳进宫,可是要作为人质?”当年的太子妃,如今却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的罗氏也站起身,她比太子还要惊惶,只紧紧搂着一双儿女,死也不肯放开。
“人质?‘
祝鸣堂惨笑一声:“别傻了,皇上如今威仪天下,不要说我此时和囚犯没什么两样,就算我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又怎么会被皇上放在眼里?他……他哪里需要我的儿女做人质?”
“那……那为什么要山云和明芳进宫?”罗氏一听丈夫的话,就更慌了,瞬间便是泪如雨下,一边转头看着蒲秋苔:“蒲大人,你……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啊,你……你去帮我们求求情吧,皇上不是很倚重你吗?”
“这件事,先要弄清皇上的意图。”蒲秋苔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他一直认为,对于夏临轩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倔强一点的男宠而已,皇上把北山集案给放下了,那就像是小猫小狗讨了主人欢心,所以主人赏一块骨头一条鱼一般。但这一次是涉及前朝皇室,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影响夏临轩的能力。
“我……我去找钱大人,他一向擅长揣摩圣意,或许……会参透这其中玄机也不一定。”蒲秋苔说完,便向祝鸣堂告辞,转身坐了马车直往钱府而去。
今天钱雁南休沐,原本蒲秋苔邀请他一起去祝鸣堂那里,可钱雁南又怎么肯和这种注定不可能有前途的危险人物往来,从前那是皇帝要借他的口向蒲秋苔传话,如今却不是那会儿,因此便拒绝了。
蒲秋苔也知道他的德性,之所以相邀,只是不想显得自己和祝鸣堂走的太近,他不怕夏临轩生气,却怕那个帝王又乱吃飞醋,到时候在龙床上,又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蹂躏自己。若能拽上一个挡箭牌,自然更好。
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钱雁南今天不在衙门,于是径自来到钱府,直接冲进内室,遣散了下人们,就将今日发生在祝府的事说了一遍。
皇上终于还是行动了,却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招数。呵呵,果然不愧是皇上,这是要秋苔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啊。钱雁南心中叹息,却又怎么敢坏了夏临轩的事,因假装苦苦思索了一回,才摇头叹道:“如今看来,皇上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赶尽杀绝?”
蒲秋苔吓得声音都高了八度,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若是要赶尽杀绝,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钱雁南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秋苔,你敢说,顺名伯全家得以活命,没有你求情的因素在里面?”
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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