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威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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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产
　　永璂跑进来的时候，乾隆也跟在后面大步进来，宫外太监连通报都没来得及。
　　一进风倾玉家常居住的东暖阁，乾隆坐下来，宫女端上茶来，气得他抓起就扔在地上，粉碎声分外清脆悦耳，脖子上的青筋跳得老高：“朕真是，真是，真是”一连说了好几个真是也没说出什么让人明白的话来。
　　风倾玉抱着永璟起身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谁惹皇上生气了？永璂吗？”
　　反正这乾隆时不时也会抽一下，风倾玉很不放在心上，看着永璂朝自己眨了眨眼就明白了，只抓着永璟的手给乾隆行了个端正的礼，看着永璟水汪汪和永璂极相似的眼神，乾隆顿时消了气，笑眯眯地道：“来，永璟，到皇阿玛这里来。”
　　“皇阿玛，抱抱。”小孩子说话嫩嫩的，可悦耳了，尤其永璟也长着一张圆圆的脸。
　　乾隆高兴了，然后瞅着风倾玉关切地道：“以后皇后不要自己抱着永璟了，小十三也沉甸甸的怪坠手，你现在有了身子，得小心些，给朕添个大胖小子！可别像那令妃，别人好端端的，就只她整天多事儿，这不，将个已成形的小阿哥弄掉了！”
　　风倾玉手一颤，大惊道：“什么？令妃的孩子掉了？”
　　转眼看向永璂，永璂用力点头。
　　刚要重新送茶上来的容嬷嬷立刻低下头，悄悄地掩盖住嘴角上扬的线条。
　　乾隆气呼呼地道：“可不是！景娴你说，朕亏过她吗？什么好东西她没向朕要过？朕要是不往坤宁宫送东西，你是从来不向朕要，可那令妃，真是贪心不足，骄！奢！”越说，越是咬牙切齿，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皇上消消气儿，瞧您，都吓着永璟了。”风倾玉从来没见过乾隆如此失态地痛斥令妃，心中亦是疑惑不解，好在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她也不用多嘴，令妃的孩子掉了就掉了呗，既然还没人来通知自己，自己也不用出面安慰什么。
　　早在千秋节后，皇太后就已经下了懿旨，但凡小事，都不准打搅皇后养胎。
　　令妃小产，在皇太后眼里，已经列为小事一桩。
　　永璟嫩呼呼的小爪子立刻抚摸上乾隆的老脸，另一只小爪子握着风倾玉做给孩子们吃的一管空心芝麻桂花糖送到乾隆嘴边，无比纯洁的眼神望着乾隆：“皇阿玛，不气气，要乖乖，气气没糖糖吃，皇额娘有糖糖，甜甜。”
　　乾隆哈哈大笑：“看朕的小十三，这么小就知道孝顺朕了！”咔嚓咔嚓吃掉桂花糖。
　　香、酥、脆，真乃佳品。
　　皇后做了好几种糖果，硬糖软糖，还有软糖裹着杏仁的，式样精致好看，味道更是极好，吃在嘴里，各有风味，皇太后牙口不太好，最喜吃软糖和桂花糖，只是皇后总说是做给孩子和老人吃的，乾隆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吃，现在小十三送进他嘴巴里，立刻把他感动了。
　　风倾玉忍俊不禁地侧过头，容嬷嬷眼里也透着一份笑意。
　　教育娃娃，果然是从小抓起的好。
　　瞧瞧她的孩子们，两个小包子都无比的纯洁，芝麻包子皮白内黑。
　　乾隆乐呵呵地抱着永璟，永璂笑眯眯地凑了上去撒娇，容嬷嬷见状立即端上四碟糖果和茶水，得到乾隆赞赏的目光一枚，于是一大两下三父子，看着茶几上的各式糖果，你一个，我一个，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乐乎。
　　风倾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皇上，您可别教坏了孩子，糖吃多了牙齿不好。”
　　乾隆听了脸色有点发红，咳嗽了一声，放下手里最后一管桂花糖，板着脸对永璂和永璟道：“听到了没有？不准多吃！来人，把糖端下去。”看到永璂哀怨的眼神，他的心情既好，既然朕吃不到，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别吃啦，咱们父子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吧，乾隆似乎气消了，风倾玉也放心了。
　　乾隆东瞧瞧，西看看，只见东暖阁的摆设极是简单，竟没一件粉彩瓷器，也没什么金玉器具，一色茶碗花瓶均是青花白瓷等等，不过却更显得雅致清新，瞧，窗边的美人耸肩瓶，插着三两枝碧桃花儿，嫩粉的颜色瞬间给屋子添了几分韵致。
　　“来人，将今年新进上来的官窑粉彩十八件送到坤宁宫来。”乾隆看完立即道。
　　风倾玉一怔，旋即清然一笑，恰似晓露中的鲜花，满室生春。
　　你给，我收起来不用就是了。
　　永璂忽然眨巴着大眼：“皇阿玛，这不是刚刚令妃娘娘想要的吗？您要是给了皇额娘，那令妃娘娘是不是就会怨恨皇额娘，说皇额娘装穷向皇阿玛要东西了？”
　　乾隆闻言怒道：“她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也敢怨恨皇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风倾玉瞅了永璂一眼，见永璂朝她扮了个鬼脸，便笑着对乾隆道：“既然令妃也想要这一套瓷器，皇上不妨赏了她。刚刚皇上不是说令妃才掉了小阿哥么？权当安慰她了。我向来用惯了青花，忽然多了一套彩瓷，竟是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看了。”
　　不过她对令妃小产的事儿还真是好奇得很。
　　乾隆沉着脸道：“就她，也配？不提她，提了她朕就觉得晦气！”
　　既然如此，风倾玉也就不说了，赏了就收下呗，多了也不嫌多，反正是好东西。
　　彩瓷是瓷器的一大类，景德镇出品，绝对是精美绝伦，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等乾隆走了，风倾玉立刻拉着永璂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璂笑道：“还真是怨不得别人，那令妃娘娘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听着永璂叽叽呱呱地叙说，风倾玉才了解来龙去脉。
　　这一切，来源于多隆当上御前行走之后。
　　弘昼也真是有本事，本来侍卫处乃是为了训练守卫皇帝的侍卫，若非满蒙勋戚子弟和武进士，也不能胜任这个职位，而一般侍卫选拔都极其严格，御前侍卫与御前行走、乾清门侍卫因为能在皇帝面前走动，所以都被争破了头。
　　多隆那性子，也没法子胜任实职，弘昼也取巧，硬是向乾隆讨了个御前行走给他。
　　乾隆可是知道多隆纨绔性子，简直是臭名远扬，还真是不敢给他实职，赏了的御前行走是虚衔，给了个一等侍卫的待遇，不用看大门，还很风光，但也有见习预备的意思，得了这样的职缺，与御前侍卫、乾清门侍卫一样，都是内廷近御的臣子，也经常奉旨办差。
　　多隆当差第一天，就出了事儿。
　　话说多隆穿着崭新的侍卫服饰，威武地整了整顶戴，对镜子里英俊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身边的小太监小六子道：“看看爷这扮相怎么样？”
　　“爷当然是最英俊的，一进宫，一定会把所有人比下去！”小六子当然恭维有加。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多隆臭美地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招摇进宫，旁边艳羡无数，他也更加得意洋洋，一等侍卫，只有六十个名额，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多少权臣都是从御前侍卫步步高升的，美缺啊！
　　站得笔直笔直的，多隆上任了。
　　乾隆处理完朝政，见到多隆，心中虽然不喜他没有本事，但多隆的性子倒是和弘昼很像，他便和颜悦色地询问了多隆几句，几句话过后，乾隆惊讶地发现，多隆并不是不学无术，长得也不错，就是笑起来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言辞间口吐莲花，竟也是颇懂人事。
　　看来，八旗子弟也并不是那么不堪入目。
　　乾隆龙颜大悦，正好早膳，当场就赏了多隆八样菜，让他好好地干。
　　皇上赏赐御膳，那是极大的荣耀，多隆颠颠儿地回到侍卫歇息处，看到别的侍卫嫉妒又羡慕的眼光，他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将来要尚兰馨公主，也不是那么没有希望，会做人的他立刻掏出十几两银子递给侍卫处的厨子，同时招呼诸位侍卫道：“皇上赏赐的御膳，我多隆不敢擅动，不过我多隆有钱，今天就请各位兄弟好好吃上一顿！”
　　侍卫当值，七日一次，七日当中不能出宫，所以在宫里他们也有自己的住处和厨房。
　　御前侍卫和御前行走、乾清宫侍卫在宫里的待遇都极好，不下于在家里。
　　所以一听多隆请客，一块当值的十几个侍卫心里立刻舒坦了，都拍着多隆的肩膀笑道：“多隆，还是你爽快，咱们满蒙八旗的子弟就该这样！”
　　多隆微笑，自我感觉真是威武。
　　做人，就得左右逢源，笨蛋才会惹得天怒人怨。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多隆数了数人头，忽然道：“咦，怎么少了一个兄弟？难道这个兄弟是不当值的？”
　　“嗨，谁让人家是宫里令妃的娘家侄子呢？向来是不愿意和咱们同流合污的，自觉高人一等。我估计，现在，那福尔康指不定在哪里乱走瞎逛呢！”一个侍卫立刻为多隆解惑，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多隆立刻惊道：“那可不成呀，在宫里乱走？撞到了宫里的娘娘公主们怎么办？”
　　心照不宣，众人一拍大腿：“对啊，咱们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要是顶撞了娘娘和公主，最后可会怪在咱们所有人的头上！走，挑三四个人过去找福尔康，无论如何也得把福尔康那奴才秧子给带出后宫！”
　　因此，多隆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一行人的头儿，带着四个侍卫浩浩荡荡地堵在乾清门。
　　守株待兔，等着某君亲自落网。
　　他们可不敢没有宣召直接踏进后宫，别人能不规矩，他们可不行。
　　乾清门的侍卫好奇，上前一问，明白了，这是干啥的？找碴的！
　　闹腾
　　乾清门可不仅仅是连接内廷与外朝往来的门，而是御门听政的地方，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斋戒、请宝、接宝等典礼仪式都是在这里举行，门东为内左门及九卿值房，西边则是内右门与军机处，每日皇帝都是在门中设宝座，听政，处理朝政，而不是在乾清宫。
　　在此当值的侍卫必须是皇帝信任，且极有前程的权贵世家子弟，荣耀之极。
　　而要承担的职责是保护皇帝，因此都是必须经过层层筛选，完全没有问题才能胜任。
　　彼时朝事早散，只有当值的侍卫依然尽职尽守，饶是多隆向来无法无天，也不敢在这神圣的地方胡闹，乖乖地和另外四个侍卫到了乾清门门口，和乾清宫侍卫闲聊，一来二去，得知多隆的来意后，大家伙儿可兴奋了，眼里放光，谁叫平时太闲着没事干了。
　　本来么，他们都是八旗贵胄子弟，平时也有来往，现在更觉得彼此真是知己。
　　那福尔康什么的，不过是他们八旗的奴才而已，无需顾及有什么后患。
　　日光西斜，几位皇子都已经从乾清门出入了几次，唯独不见福尔康兄弟两个，难道这福尔康就真的那么胆大包天，不但不来当值，还敢在后宫逗留如此之久？多隆几个正等得焦急，就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道：“咦，你不是多隆吗？在这儿干什么？”
　　多隆抬头一看，却是永璂，不禁喜上眉头，立即殷勤地行礼：“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
　　永璂小大人样地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眨巴着漆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多隆。
　　刚刚五叔说了，要他好好照顾多隆一点哩！好吧，他很乖，会听五叔的话。
　　多隆心中忖度片刻，不敢小瞧这位在皇太后、皇上面前都倍受宠爱的小阿哥，忙笑道：“后宫乃是皇家女眷所在之处，外臣不得擅入，那福尔康居然不去当值，反而出入后宫，若遇皇家女眷，皇家的名声何在？因此奴才这是来捉福尔康回去来着，谁知总等不到他。”
　　一旁的侍卫赶紧点头，表示出浓重的鄙视之意。
　　永璂顿时乐了，看样子很有趣耶！眼珠子转了转，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好笨，在这里怎么能等到他？刚刚爷还在御花园里见到他跟着五哥赏花哩！皇阿玛好像在乾清宫，爷要去找皇阿玛了。”
　　多隆眉心一动，目光霍然一跳，笑道：“十二阿哥教训得是，奴才晓得了。”
　　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道：“奴才这也正要去向皇上讨了旨意，正好和十二阿哥同路。”
　　虽不敢进后宫，但乾清宫却是多隆平日当值也会走动之处，因此多隆乖觉地带着四个侍卫便去求见乾隆，半日后，乾隆这才得空宣他进去，一边喂着永璂吃东西，一边笑骂道：“你小子，不折腾点事儿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又有什么劳什子要紧事了，要来求朕？”
　　永璂吃得双颊鼓鼓的，连连点头，一副你快说吧你快说吧的表情。
　　多隆笑嘻嘻地将来意说了，最后沉痛地道：“御前侍卫乃是保护皇上，岂能如此玩忽职守？却入后宫女眷之所？宫里头的娘娘公主们可是千金之躯，若是碰到了，名声何在？过年那会子还听说福尔康和太后跟前的晴格格雪夜谈心来着，流言蜚语，几乎京城权贵人家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奴才实在是看不过眼，只好求皇上的意思，将福尔康带回去。”
　　雪夜谈心，呸！多隆打心眼里唾弃，那个晴儿也是个不知羞的，难道不知道女孩儿家的名声比性命还重要？与一个奴才相处一夜，谁知道还干净不干净。即使晴儿现在深得皇太后疼爱，但凡有权有势的勋贵之家都已经把晴儿从自家求亲名单上删掉了。
　　还是兰馨好，既尊贵又大方，既温柔又刚强，一定是个贤内助。
　　乾隆听了，果然眉心一沉，冷声怒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相处一夜，还雪夜谈心？谁给福尔康的胆子，居然在下钥之前还滞留后宫？高无庸，皇后是怎么打理后宫的？”
　　永璂顿时拉长了一张小脸，不高兴地推开乾隆递过来的吃食。
　　居然还怪皇额娘，坏蛋！
　　万岁爷啊，您忘记聪明的皇后娘娘早就不大管事儿了？高无庸心里叹气，表面淡定地回道：“回万岁爷的话，皇后娘娘早已将宫中事务分给了诸位贵妃和妃娘娘们，慈宁宫的事务素来都不是皇后娘娘能插手的。不过，若不是有心人帮着，恐怕福尔康也不可能滞留宫中。”
　　乾隆瞪眼道：“谁是有心人？有心人是谁？居然敢如此不遵规矩？”
　　不管有心人是谁，终归是主子，绝不是奴才能说的，高无庸很有自知之明，嗫嚅片刻就是说不出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一只可爱的小蚂蚁悄然地运着永璂掉落的糕点碎屑。
　　乾隆叹气：“想来你也不知道是谁。”
　　永璂托着下巴，傻乎乎地道：“刚刚儿子有看到五哥带着福尔康在万春亭里赏花耶！”
　　乾隆闻言，左手一拍扶手，怒道：“什么？居然敢在万春亭赏花？谁不知道这个时节，都是后妃常常去的地方？皇家的花园子，是他一个奴才能随意出入的吗？多隆，朕准你带十几个会功夫的大内侍卫，去把福尔康给朕扔出后宫！”
　　大内侍卫，守护后宫的侍卫，多是精通武艺的太监担任，皇上可不愿意带绿帽子。
　　多隆大声应得爽脆，得意洋洋地带人窜到了御花园。
　　早有乾隆命太监传令，后宫女眷速速回避各自宫殿，不得出现在御花园之中。
　　而那永琪正与福尔康兄弟坐在万春亭中哈哈大笑，笑声传了老远，永琪拍着福尔康的肩膀道：“尔康，我知道你最重情重义，我祝福你能有一段美满姻缘，有一段完美的爱情。晴儿是个好女子，你可别辜负了她。”
　　“你放心！”福尔康拼命点头，心里大是得意，只要娶了晴儿，福家就能抬旗了。
　　忽见令妃袅袅婷婷地走进万春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还没有凸起的肚子，面带柔情，眼神如水，细声细气地道：“五阿哥，尔康，说什么这么高兴啊？”
　　永琪连忙与福尔康兄弟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