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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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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离帮刘饕把刘天赐扶起来,刘饕吹了吹药,然後全部喝下,撬开刘天赐的嘴把药全部喂了进去。突然有苦的东西入口,刘天赐开始挣扎,可那会儿药已经全部灌了进去。
顺著刘天赐的脖子,刘饕又喂下清水,哼著儿歌哄了半天,半昏迷的刘天赐才含著刘饕的大麽指睡下了。噩梦让他开始出冷汗,刘离上床,自责的她边抽泣边给刘天赐擦汗。
殷善在刘饕把碗递过来时,就垂下眼安静地退了出去,对刘饕刚才的举动没有一丝的惊讶。只是在出门之後,眼里才出现苦涩。
门口,青衣人和尉天等在屋外,殷善对两人摇摇头,带著不同的意思。
劫缘:第二十四章
不要怪芋头胆小,他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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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哥哥,你就让尉天见见小皇叔吧。他已经在外面跪了两天了。”刘离走进内室,鼓足勇气替尉天说情。刘饕看了眼刘离,让刘离闭了嘴。
“爹爹……怕怕……天天……饕儿……怕怕……”床上,已经昏迷高热两天的刘天赐不停的呓语。心智原本就不健全的他,在经历了那麽可怕的事後,病情加重。
刘离咬咬牙,豁出去了。“饕哥哥,如果你不喜欢小皇叔和尉天在一起,当初为何不阻拦?若你带著小皇叔闯荡江湖的话,小皇叔也不会受到惊吓。你现在这样,岂不是自相矛盾?”刘离虽然因为尉天对她的不敬而总找机会整他,可她哪里不知道刘天赐喜欢尉天,尉天喜欢小皇叔,所以她想看到尉天和小皇叔在一起,她希望小皇叔能幸福。可现在,小皇叔叫著尉天,刘饕却根本不让两人相见,刘离恨不得能敲开刘饕的脑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饕哥哥,你说话啊,难道你要惹小皇叔伤心吗?!还有,你那个手下,那个阴阳怪气的家夥。他给衣惜下药,让他在一个月内得到小皇叔的信任,否则就杀了衣惜,这又是为何?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刘离见刘饕跟哑巴一样,越说越气,一脚踢在刘饕的腿上,把她惹急了,她就去找皇爷爷哭。
“月行云?”刘饕淡淡地开口,“多事。”根本不把刘离的愤怒和不解看在眼里,刘饕只在意床上做著噩梦的人。
“饕哥哥!你说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刘饕在刘天赐耳边轻哄,对身後的人道:“把她带下去。”
“饕哥哥!”刘离拉著大哥的手,不走。
“带下去。”刘饕转过脸,离殇见刘饕已显阴柔,立刻把刘离拖了出去。
“气死我了!”一出房间,离殇就放开刘离,刘离直跺脚,“我一定要告诉皇爷爷!”气哄哄地走到跪在地上的尉天面前,刘离到,“尉天,起来!你就算跪死,那个没心没肺的家夥也不会心软。你跟我回京,我们去找大皇爷爷,让他给我们做主。”
尉天却动也不动,跪趴在地上,祈求刘饕让他见刘天赐一面。在外面听著刘天赐不停地喊他,喊怕,尉天什麽都不在乎,只想见他的小芋头一面。
“大哥。”刘离看不下去了,叫离殇打晕了尉天。
“大哥,你带著尉天和衣惜先回京,我在这里等皇爷爷。”
离殇对刘离打手势,告诉她不要惹刘饕生气,他会派人给宫里的那个人送信。刘离抱了大哥一会,点头答应,离殇扛著尉天先行离开。
……
当刘天赐好不容易从梦魇里醒过来,看到床边坐著的人後,立刻伸出双手。
“芋头,三哥的小芋头,三哥来了,不怕不怕。”红著眼圈的刘惜赐俯身把瘦了一圈的人抱入怀中。连日的呓语及高热让刘天赐说不出话来,无力地躺在哥哥怀里,刘天赐声音嘶哑地张口喊:爹爹,父皇,父王,大哥,天天……刘天赐把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都喊了一遍。
“乖芋头,不说话。二哥马上带你见爹爹、父皇和父王。”蓝韵嵘的双眸布满了血丝,得知刘天赐出事,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在见到刘天赐後,他的怒火就连白忻澈都无法使他平息。
“芋头不怕,二哥、三哥、澈哥哥和饕儿都在这里陪著芋头。坏人已经跑了,再也不会来了。”白忻澈端著碗,眼睛同样红红的,见刘天赐叫哥哥,他忍著酸意,舀出一勺粥,“芋头,澈哥哥做了芋头最爱吃的红豆粥,芋头尝尝。”吹了吹,白忻澈喂过去。
刘天赐吃下粥,努力睁大眼睛在房间内看了一圈,难掩失落地喊:“天天……”
蓝韵嵘听到後,眉拧在了一起,压著脾气轻哄:“芋头,天天抓坏人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二哥一定带他来见芋头。可是芋头要快快好起来,否则,二哥就不让他见你。”
刘天赐的眼中升起希望,他眨眨眼睛,重重点了下脑袋,“好好……等……”他要等著天天。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三位兄长感觉各异。
“芋头,多吃点。吃完了,三哥给你讲故事。”
刘惜赐抱著刘天赐不停地拍哄,白忻澈喂刘天赐吃放了药的红豆粥,蓝韵嵘看了长子一眼走了出去,刘饕随即跟上。
“惜赐,你劝劝韵嵘和饕儿,让小芋头见尉天吧。”心软的白忻澈在刘天赐吃了粥又睡下後,担忧不已地说。
刘惜赐没把刘天赐放下,而是抱在身上拍著他睡。听到白忻澈的话,他摇了摇头,“忻澈,这件事父皇和父王震怒,皇兄已经下旨了,霖南府五族以下的全部砍头,其余九族之内的流放北边。小芋头的这个样子若让父皇父王还有皇兄看到,怕是半月楼也难以幸免。尉天,皇兄会留他一命,可让他和芋头在一起是万万不可能的。何况,此事爹还不知道,若让爹知道了……”
白忻澈放弃地叹口气,心疼地看著睡不安稳的刘天赐,“当时知道尉天後,听张嬷嬷说芋头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又得知两人的缘分颇深,想著让小芋头高兴,咱们也就没插手他们的事。哪里想到芋头竟这般在乎尉天。早知如此,当初该阻止芋头与尉天在一起。”
“这种事谁都料不到。”刘惜赐说完,冷哼一声,“就像谁都猜不到那个霖南尚竟有恋童的嗜好,恋童也就罢了,还喜欢……”
“惜赐,别说了。”白忻澈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差,“我一想到芋头差点落入那人的手里,我就後怕。连我们这些大人听著他那些变态手段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当时芋头有多怕。”
轻柔刘天赐淤青的左脸,刘惜赐阴狠地说:“我跟二哥说了,那霖南尚不能死,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让他也尝尝他喜欢用的那些手段。听离儿说,他那个女儿欺负过芋头,我刘惜赐的宝贝弟弟可不是让能让人欺负的。”
白忻澈没为霖南家的人求情,能狠下心伤害什麽都不懂的刘天赐,能对一个孩子做这种事的人,不值得他求情。至於霖南家其他那些无辜的人,白忻澈也保持了沈默,若不让那几人发泄出来,芋头和尉天更不可能在一起。
……
跟著父王进了隔壁的屋子,刘饕刚关上门,胸口就挨了一掌。趔趄了两步,刘饕跪了下来,脸上依然平静。
“父皇和父王是怎麽交代你的?!”蓝韵嵘反手又给了刘饕一掌,刘饕咳了两声,嘴角渗出血丝,刘饕却没理会。
“孩儿没有照顾好小皇叔,请父王责罚。”刘饕丝毫不辩驳,低声道。
走到椅子边坐下,蓝韵嵘缓缓开口:“饕儿,身为储君你要记住,无论是何事,都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这次若不是你对自己的计划太过信任,你小皇叔也不会出事。饕儿,不要再让父皇和父王对你失望。”
“是,孩儿谨记父王的教诲。”刘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蓝韵嵘“嗯”了声,让刘饕站了起来。
“饕儿,过来。”
刘饕走了上去,然後被蓝韵嵘转过身去,後背贴上一只手。胸口的疼痛慢慢缓解,刘饕吐出口淤血,这才擦了擦嘴角,转身看向父王。
“把那个尉天的事跟父王说说,离儿跟我告状,说你欺负她和芋头。”没了刚才的严厉,神色放缓的蓝韵嵘多了几分慈爱。
“孩儿不过是不再让小皇叔和那个尉天见面。”刘饕平淡地回答。
蓝韵嵘的眉峰又皱起,厉声道:“过两年你小皇叔自然会忘了他,离儿真是胡闹。这件事哪怕你皇爷爷同意也没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对你小皇叔安地是什麽心。”
刘天赐对尉天的依赖让蓝韵嵘意外,但他不相信有人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这个永远长不大的么弟,而他更不放心把么弟交到别人的手里。
“父王,皇爷爷知道了吗?”刘饕的眼中划过忧虑。
蓝韵嵘摇头,语气沈重地说:“父王不怕你皇爷爷担心,只怕你皇爷爷自责。”
……
……
“天天……没有……”刘天赐小声哭著,在胸口摸来摸去。
“芋头,三哥不是说了麽,天天去抓坏人了。”刘惜赐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和二哥一样不相信尉天会真的喜欢上自己有些特殊的弟弟,可刘天赐醒来就找尉天,让他分外担心。
“不是不是……”刘天赐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没有,没有。”刘天赐不停摸胸口。
刘惜赐和白忻澈不明白刘天赐到底说什麽没有了,坐在一旁一直未吭声的刘饕拿出一块玉佩,道:“小皇叔,是不是要这个?”
刘天赐抬头看去,立刻不哭了,伸手拿过来宝贝地握在手里,虚弱地笑起来:“天天,天天。”
“饕儿?”白忻澈问。
“那是尉天的。”刘饕闭上眼,淡淡地回到。
见儿子生气了,白忻澈看看刘惜赐,然後掏出刘天赐衣襟内又回来的荷包:“芋头,把你的宝贝放进来吧。”刘天赐赶忙放进去,收紧荷包,拍拍。然後从三哥怀里爬出来,爬到刘饕跟前,无力的双手抱住侄子:“饕儿,好。”
刘饕把刘天赐抱进自己怀里,睁开双眸:“小皇叔,睡吧,饕儿陪你睡。”
揉揉眼睛,刘天赐凝视刘饕的双眸,吹了几口气,小声道:“饕儿,不气。”
刘饕的嘴角微微上扬,美丽的面容立刻显得柔和不少。刘天赐见状深深一笑,放心地垂眼,在天天的陪伴下,缓缓睡去。
“饕儿,你小皇叔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你别自责。”刘惜赐开口。
“嗯。”刘饕似乎困了,又闭上眼睛。
刘惜赐疼爱地摸摸侄子的头,心中叹息。
马车缓慢地向京城前进,而此时,皇宫却已经弥漫上一层浓浓的低沈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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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第二十五章
卯时,京城城门外,几辆明黄的马车停在城门口。众官员极为安静地站在几人的身後,屏息凝神地瞅著前方的官道,猜测这回倒霉的会有多少人。
皇帝刘韵峥、太皇刘淮烨、阙王蓝阙阳、离王离尧及养子离殇,在看到前方出现一队人马後,纷纷有些紧张地看向站在最中间的那名白发男子。
马车停了下来,不等车上的人下来,白发男子就挣脱两人的臂弯,急奔过去。
掀开车帘,看到里面的人後,白发男子沈静的面容浮现心疼。车内的人摇摇晃晃地爬过来,趴在他的身上,白发男子紧紧抱住怀中的么儿。
“爹爹……”见到最喜欢的爹爹,刘天赐抱著不松手,黯淡的大眼是见到爹爹的委屈。
“芋头,跟爹爹回家。”白桑韵见到儿子後,双眼立刻红了,心口的疼痛让他的脸变得苍白。
“桑韵,来,把芋头交给我。”刘淮烨把儿子从白桑韵怀里接过来,对叫著父皇的人,轻声道,“芋头,父皇抱你。回家了,回家了,芋头不怕。”
蓝阙阳扶著白桑韵不停地安抚他,在刘淮烨抱著刘天赐上车後,白桑韵转身看向下车後就低头站在那里的刘饕和刘离。
“饕儿,离儿,别自责,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把孙子孙女揽进怀里,白桑韵深吸了几口气,对儿子道:“韵峥、韵嵘、惜赐,不许责罚他们。芋头的事,谁都不怪。”要怪也该怪他。
“爹,上车吧。芋头在等著你呢。”刘韵峥开口,白桑韵放开孩子,咳了几声被蓝阙阳带上了车。三位老人家和刘天赐离开後,刘韵峥带著白忻澈登入车时,对太子道:“饕儿,到你太皇爷爷面前反省三日。”说罢,随即下令回宫,蓝韵嵘也上马走了。
“离儿,你也去。”刘惜赐拉著离尧道。没有人为两个孩子求情,这顿罚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待人全部离开後,一名躲在远处的男子不舍得看著马车消失的地方:“芋头……”他的芋头竟然瘦了那麽多,都是他的错。
……
宫中无人敢喧哗,甚至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走路都是极为小声,尤其是在白桑韵的宫殿“养合宫”周围。刘天赐欢欢喜喜的出宫,却是饱受惊吓和病痛折磨地回来。多年来静心礼佛的白桑韵已经甚少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但见到么子後,他许多年未曾疼过的胸口让他疼地喘不过气来。
“爹爹,不疼,不疼。”刘天赐抱著爹爹小口吹气,他的脸色比爹爹的脸色还差,原本圆润的身子在半个多月不见退的高热中瘦得几乎能摸到骨头。
白桑韵克制著眼中的湿气,拍著儿子道:“爹爹不疼。芋头,跟爹爹讲讲,外头好玩吗?”
“嗯。‘影盗’,‘睡林子’,‘果子’,‘天天’……”刘天赐开始给爹爹讲他遇到的趣事,“爹爹,天天……芋头的。”再和爹爹分享下自己的宝贝。
见儿子的眼中出现了光彩,白桑韵放低声音道:“好,天天是芋头的。那芋头告诉爹爹,‘影盗’是怎麽回事?”
“拿银子……天天,给人……黑衣服。”
“那‘睡林子’呢?”
“天天,鸡,飞飞,林子。”
“‘果子’呢?”
“天天,抱,摘,芋头,吃,甜。”
刘天赐给爹爹讲尉天带他做过的事情,越讲脸上的笑越深,苍白的脸竟透出几分红润。白桑韵听得认真,会配合著儿子的话问一些问题,刘天赐用他的语言解释给爹爹听。
在刘天赐含著他的大麽指幸福地睡去後,白桑韵摸著他脸上已经不明显的淤青,见刘天赐又开始梦呓,脸上的笑隐去。
“桑韵,芋头会没事的,有我们陪著,他很快就会好。”刘淮烨给白桑韵揉胸口,蓝阙阳拿来白桑韵的药让他喝下。五名儿子站在白桑韵身後,等著他开口。
“爹爹……天天……爹爹……不碰不碰……”刘天赐去抓自己的脸,白桑韵急忙握住他的手,哼起歌谣。在爹爹轻柔的声音里,刘天赐的神色才渐渐放缓。
“爹,芋头只是被吓著了。等过段时间他忘了那件事,就又是原来的小芋头。爹,您放宽心,千万莫著急。”
刘韵峥出口劝道,其他人也急著劝说。
白桑韵摇了摇手,回头给了几人一抹安抚的笑:“爹知道。你们都累了,下去歇著吧。饕儿和离儿这次也受惊不小,不要责怪他们。明早让他们进宫来向我请安。”见天色开始下沈,白桑韵决定明日再宽那两个孩子的心,并不知他们此刻正在宗堂里跪著。
白桑韵发话了,几人也不好再逗留,心疼地看了两眼床上的人,悄然退了出去。
儿子们一出去,白桑韵就抱住了身边的男人。刘淮烨和蓝阙阳的两鬓早已染上了白霜,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两人依然如当年那般见状,依然深爱著怀中的男子。
“桑韵,你一向心软,但小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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