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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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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开药方吧。”刘韵峥下令,太医立刻躬身退下去写药方。白忻澈不放心让别人去办,亲自跟了出去。
“爹爹……痛痛……冷冷……”
白桑韵心疼地握著儿子的手,安抚道:“芋头不怕,吃了药痛痛就没有了。”
“吹吹……”
马上,大人们都对著刘天赐的脖子吹了起来,原本因痛痛而想哭的刘天赐幸福地笑了。
※
“太子殿下,刚刚宫外来信,说小王爷病了。国公大人、太皇、王爷、皇上和侯爷都过去了。”
刚从宫外回来的刘饕还没来得及回东宫,就被人告之小皇叔病了。他一听,眉头微拧,问:“可有说是什麽病?”
“好像是小王爷哪里痛。报信的人很急,奴才也不清楚。太医已经过去了。”
“多久了?”
“一个时辰前。”
“宝王爷可知道了?”
“国公大人说暂时不要告诉宝王爷,奴才们没有多嘴。”
“本宫知道了。”
看看天色,刘饕前行的步子一转,往宫外走了。今天的风太大,还是不要让宝儿知道小皇叔病了。
“不要让宝王爷知道本宫回来过,什麽都不要说,等本宫回来。”
“奴才知道了。”
上了马匆匆出了宫,刘饕直奔半月楼在京城的总府。
※
“咳咳……”正在习字的尉宝儿咳了几声,他的贴身奴才小豆子赶紧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主子,您写了一个多时辰了,歇歇吧。”
“哥哥的字好看。”尉宝儿放下毛笔,拿起茶盅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又干又痒的嗓子,待嗓子没有那麽难受了,他又拿起笔继续写。
“主子,您的字已经很像太子殿下的了。”小豆子自然清楚主子为何每天这麽用心的练字。
“不行。”尉宝儿认认真真地临摹哥哥的字,已经九岁的他相比其他的孩子有些过分的安静。他没有专门的夫子教他读书习字,他唯一的老师就是他的哥哥刘饕。
对这件事,宫里的几位老人家曾找过刘饕好几回,都被他驳了回去。尉宝儿的亲爹尉天对此没有过一句微词,而他的亲爹爹刘天赐更不会有微词了,他很高兴宝儿和饕儿亲近。
见主子没有停笔的意思,小豆子有点著急地说:“主子,太子殿下说您一天最多练一个时辰的字就够了,您这已经过了。”万一把主子累著了,太子殿下一定会剥掉他的皮!
尉宝儿刚要说话,嗓子突然一阵难受,他猛咳了起来,毛笔上的墨汁因为他的咳嗽而溅在了宣纸上。
“主子!您怎麽了?”
他这一咳把小豆给吓死了,又是给他倒茶,又是给他捶背。
摇摇头,尉宝儿放下笔,稚嫩的小脸上带著与他的年龄不符的严肃。不笑的时候,尉宝儿的身上便会带著一层令人难以靠近的冷漠。
“小豆子……”一开口,尉宝儿愣了,小豆子也愣了。
“主子,您的嗓子怎麽哑了?奴才、奴才叫太医去!”小豆子说著转身就跑。
一把抓住小豆子,尉宝儿清清好似含著沙子的嗓子,说:“不要去。皇爷爷和皇伯会担心的,哥哥也会,爹和爹爹也会。我只是渴了。”
“那奴才给您倒水。”小豆子又赶紧斟满了茶。
拿起茶盅,尉宝儿道:“小豆子,你出去吧,我要专心练字。”
“主子,奴才得陪著您,奴才不走。”小豆子不放心,看著宣纸上的那几滴墨汁,他更是提心吊胆。
“可你会打扰我。”嗓子好难受,想咳。
“奴才一定悄悄的,绝对不打扰主子。主子,您先歇歇吧,这半天还没过去呢,您不如等睡了午觉起来再练字。”小豆子趁机道。
尉宝儿却是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写好呢。你不要打扰我,我要专心练字。”
小豆子哭丧著脸说:“啊,那、那奴才在这儿守著您,您再练一会儿。不过主子,奴才怕痛,您再练一炷香就歇著,不然奴才一定会被太子殿下打板子,主子您就行行好吧。”
“唔……”
尉宝儿放下茶盅,换了张宣纸,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还没有把哥哥的名字练好呢。
※
“苦,苦,不喝,不喝……”
床上,刘天赐死死抱著尉天连连摇头。太医开了药方後白忻澈亲自去配了药,还亲自煎好,可一向不喜欢喝药的刘天赐却死活不肯喝药。
“芋头乖,芋头最乖。”
“芋头,这药不苦,澈哥哥放了蜂糖,芋头尝一尝。”
“苦……不喝,不喝……咳咳咳……”
“芋头要听话,芋头不是答应爹爹要听话的吗?芋头不喝药就不会好,喉咙不好就不能出去,不能进宫看宝宝。”
“苦……”
“芋头乖,父皇尝过了,一点儿都不苦。”
“芋头最勇敢,芋头先把药喝了,父王一会儿带芋头去飞飞。”
“苦……”
“芋头,不喝药大哥要吃芋头啦。”
“不吃不吃……苦……”
一屋子的人使出浑身解数哄小祖宗喝药,虽然刘天赐已经当了九年的爹爹了,虽然他今年已经快二十有六了,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没用,永远都是孩子的他只知道药很苦。
“小皇叔不想进宫和宝儿玩藏藏吗?小皇叔不喝药就不能和宝儿玩藏藏了。”刘饕也耐下心来劝说,随後赶来的刘惜赐和蓝韵嵘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而我们的刘天赐却是捂住嘴不停摇头,他闻到了药药的苦苦。
怎麽哄都没用,尉天下了狠心,伸出手:“爹,您把药给我。”白桑韵把药碗递给了他。
一口把药汁灌进自己的嘴里,尉天抬起刘天赐的下巴,拉下他的手,撬开他的嘴低头吻了上去。
“呜呜……”
药汁进入嘴里的刘天赐的脑袋被尉天死死地按住了,喂他的是天天,他只挣扎了一下就停了动作,鹿眼却因为委屈而泛红了。有少量的药汁顺著他的嘴角流出,白桑韵立刻擦去。
当尉天确定刘天赐把药汁全部咽下後他才退开,结果刘天赐当即就大哭了起来。尉天抱著他轻拍,放低声音说:“天天坏,可天天不能看著芋头疼。”
他抓起刘天赐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抽,刘天赐用力抽出手哭著抱住尉天:“天天不打……咳咳……不打,芋头……”
“好,天天不打,芋头不哭。芋头乖,喝了药就不痛了。天天陪芋头一起喝药,陪芋头一起苦苦,一起痛痛。”
“不喝,不苦苦,不痛痛……咳咳咳……”不是因为委屈而哭,而是因为心疼了。
白忻澈往刘天赐的嘴里塞了颗蜜饯,哄道:“芋头吃甜甜,不苦了,不苦了。”
“天天……”仰头,要把嘴里的甜甜给天天。
白忻澈立刻把蜜饯递过去,尉天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擦著刘天赐的眼泪说:“天天也不苦了,天天和芋头一起甜。”
“天天……不苦苦……不痛痛……”刘天赐的哭声小了,抱紧了尉天。
白桑韵趁机道:“芋头不想天天和你一起苦,就要自己喝药,不然天天就得和芋头一起苦。”
在天天和苦苦之间,刘天赐很容易的就做出了选择。他重重地点了两下脑袋,声音因为喉咙而格外沙哑地说:“芋头乖,芋头苦苦,天天不苦苦。”
“好,芋头真乖,芋头最勇敢。”白桑韵等人顿时放下了一颗心,只要刘天赐能乖乖喝药,嗓子不几日就会好。
看著依偎在尉天怀里的小皇叔,看著小皇叔对尉天毫不保留的情爱,刘饕突然对尉天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羡慕。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个人像小皇叔对尉天那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他。然後他又看了眼皇爷爷、看了眼爹爹和父皇及父王,他想马上回东宫抱抱他的宝儿。
喝了药的刘天赐又哭了半天,最终在尉天的轻摇中睡著了。他一睡著白桑韵就小声道:“带芋头进宫吧,他在宫里我们才能放心。”
尉天回道:“芋头刚刚哭得出汗了,等他的汗落了我抱他出来。”
“好。”
接下来就是准备回宫的事了。外面风很大,今年的京城冬天比以往都冷。考虑到白桑韵的身子,刘淮烨和蓝阙阳先陪他回了宫。刘韵峥也跟著回去了,御书房里还候著一拨大臣。然後尉天又劝走了蓝韵嵘,年底了,韵坊会有很多要忙的事,带芋头进宫他一个人便成。
白忻澈和刘饕留了下来,白忻澈是终究不放心,要跟著;刘饕是要确定小皇叔的病情是否严重,这样他才好跟宝儿说小皇叔生病的事。结果刘天赐的汗落了之後肚子痛了起来,太医开的药起了效果。等刘天赐的肚子终於好受点了,也已经过了吃中饭的时间。白忻澈和刘饕便索性留下来吃了中饭,然後在刘天赐又睡著後,和尉天一起带他进了宫。
劫缘出书番外四:母子连心(下)
中午没有等回哥哥,外面的风又很大,尉宝儿得了皇爷爷的旨意不要出门,以免受了风,他便一个人在东宫吃了饭。不过尉宝儿却没有什麽胃口,他嗓子很不舒服,一开始像似含了沙子,然後就越来越痛,吃饭的时候甚至要咽不下去了,一吞咽喉咙就很痛。随便吃了几口他就让小豆子撤了膳。
“主子,您是不是不舒服?您可别瞒著奴才,奴才给您叫太医去。”
“别去。”
尉宝儿忍著喉咙的疼痛低低道:“外头风大,你去找了太医,皇爷爷就会知道,我不要皇爷爷被风吹著了。你去给我拿颗薄荷糖去,我喉咙干。”
小豆子立刻小跑了出去,尉宝儿揉揉脖子,怎麽会喉咙痛呢?难道是因为昨晚哥哥不在,他一晚上没有睡好吗?
“主子,薄荷糖。”
拿过薄荷糖含下,尉宝儿小脸严肃地说:“不许跟人说,不然我不理你了。”
“奴才……”小豆子很为难。
“我不理你了。”
“是,奴才谁也不说。”
紧接著,尉宝儿笑了,小豆子顿时呆在了那里。
含了薄荷糖嗓子舒服了一点儿,尉宝儿漱了口便上床睡午觉。小豆子不放心,放下床帐後他一步不敢离开地守在床边。守了好半天,床里边没有动静了,他才吐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他了。可他擦汗的手还没放下,耳边就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小豆子一把拉开床帐,就见主子捂著嘴猛咳,他的身上瞬间涌出了冷汗。
“快去叫太医!王爷病了!”
“不要喊,咳咳咳……”
尉宝儿没有拦住小豆子,他咳得说不出话来了。
※
刘饕刚从红房子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一脸慌张的小豆子。他的身形陡然一晃,人就到了小豆子跟前。
“太子殿下,您快回去,主子他病了!”
小豆子的话音还没落,刘饕就已经在好远之外了。
这时候的东宫已经陷入了紧张,当一抹明黄的影子从东宫大敞开的大门闪进来时,宫人们立刻全部跪在了地上。
“请太子殿下恕罪……”
门帘落下,哪里还有太子殿下的影子。
“咳咳咳……”咳得喘不上气来的人在屏风後出现了黄色的身影时顿时笑开了,“哥咳咳……”
“怎麽回事!”进来的人身上带著浓浓的戾气,就要走到床边的他猛然停了下来。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回太子殿下,宝王爷昨晚没有睡好,这几日天太干了,有了火气,窜到了喉咙这才引起了咳嗽。臣这就去开药,连喝几日药,多饮水,不出十天宝王爷就没事了。屋子里干,太子殿下不妨命人在屋里摆几盆水,对王爷的喉咙也有好处。”
“哥,哥……”尉宝儿压下咳嗽唤道,哥哥怎麽不来抱他?
“你去开药。”冷冷地对太医说了一句,刘饕的声音转而温柔了几分对伸手要抱的人说:“我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凉,等我换身衣裳。”立刻有奴才上来为他更衣。
“咳嗯嗯……”不想哥哥担心,尉宝儿压著咳嗽,刘饕美丽的双眉拧紧。
“在屋里摆两盆水。”
马上有人跑出去抬水盆了。
“做润喉的药丸,屋子里喷点儿水。”
“是,太子殿下。”
“吩咐御膳房,晚膳要清淡爽口。”
“是。”
刘饕快速吩咐了几句,正好他也换好了衣裳,他大步走到床边坐下,尉宝儿顺势窝进了他的怀里。
“哥……”
“不要说话。”
轻揉尉宝儿的脖子,刘饕的脸色很不好。尉宝儿摸摸哥哥的脸,脸上带著让哥哥不要担心的笑。
“难受吗?”
摇头。
刘饕又摸了摸尉宝儿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这几日天干,你们都注意著点儿,要时刻提醒王爷喝水,屋子里头也要保持湿润。”
“是,奴才们记下了。”
“都下去吧,药煎好了马上端过来。”
“是。”
在宫人们都退下後,尉宝儿握紧刘饕的手,脑袋在他的怀里蹭啊蹭。
“刚刚太医说你昨晚没睡好,怎麽了?别说话,在我手上写。”刘饕摊开手掌,不打算告诉宝儿他爹爹也病了。
尉宝儿在太子哥哥的手上一笔一划写下:哥哥不在,我睡不著,我想哥哥。
刘饕的眸子暗沉。
“我不是说今天就回来了?今後不许这样。”
唇角忍不住上扬。
宝儿摇摇头,抱紧刘饕,低低道:“想……空空的,咳咳咳……”
拿过茶水喂宝儿喝了两口,刘饕开口:“我让人给你做一个跟我一般的抱枕,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抱著它睡。不许不睡觉,你病了我会不高兴。”
尉宝儿笑著点点头,然後打了一个哈欠,动动嘴巴无声地说:“睡睡。”
“等吃了药再睡。”
想到了什麽,尉宝儿拉过刘饕的手写下:冷,不要告诉皇爷爷、皇伯、爹和爹爹。
“好。”
尉宝儿深深笑了,刘饕忍不住亲了他的嘴角。
满足地窝在哥哥的怀里,尉宝儿的咳嗽都缓了一些。刘饕心中刚刚在小皇叔那里生出的羡慕在尉宝儿钻进他怀里的时候荡然无存。搂著宝儿小小的身子,刘饕在他的脸上落下轻吻,他的宝儿,还有几年才能长大。
“太子殿下,药来了。”
“进来。”
伸出手,从小豆子手里接过药碗,刘饕看到了尉宝儿脸上的抗拒。
“哥哥……”尉宝儿捂住了嘴,摇头,苦。
刘饕看了一眼小豆子,小豆子一个激灵低著头快速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刘饕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吹药。尉宝儿光是闻著药味就已经想吐了,他的眼睛里带了水光,他不想喝药。
“唔……”紧紧捂著嘴巴,尉宝儿把头埋了起来。
看著他的样子,刘饕的眼里滑过深沉,嘴唇沾了点药汁,已经不烫嘴了。他一口喝下了碗里的药汁,把空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他抬起尉宝儿的头,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下拉下尉宝儿的手,手指撬开他的牙关,低头。
“唔……?”尉宝儿呆住了,哥哥……唔唔!苦!好苦!
小小的身子被牢牢地锁在刘饕的怀里,尉宝儿根本躲不开,苦死人的药汁被人强行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当最後一滴药汁进入尉宝儿的嘴里後,刘饕并没有离开而是抱紧了尉宝儿加深了与他唇舌的交缠。
“唔……”尉宝儿因为苦而皱起的小脸渐渐透出了惊讶和一丝淡淡的欣喜,嘴里残留的药汁似乎没有那麽苦了,他乖乖的,安静地躺在哥哥的怀里,仰著头让哥哥品尝他的小嘴。
不知过了多久,当尉宝儿的小脸都红彤彤的了,刘饕才放开他。虚弱地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尉宝儿大口大口地喘气。还年幼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情动,只是因为被亲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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