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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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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身后那声苍老沉稳的呼唤,让贺兰瑾转过了身,看园子的老大爷正坐在杨树下乘凉,身边放着一把老旧的锄头,从锄头上沾染的新泥来看,应该是刚从花园里翻完土回来。
  贺兰瑾笑着走了过去,自己刚到这偏殿时,除了发现一屋子绝版的藏书外,还惊喜于这位看园子的何老伯,这位何姓老伯虽然说话粗俗,行为莽撞,却颇有一番见解,说是字字珠玑亦不为过,故此,贺兰瑾很喜欢和老伯谈天,在这异国他乡,也算是结下了一段忘年之交吧。
  “公子,你这是刚从陛下那儿回来啊?”何荣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示意贺兰瑾坐下。
  贺兰瑾没有迟疑,坐在了老伯身旁,点头“嗯”了一声,头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伸手扶住。
  何荣朝看出贺兰瑾的憔悴,心下疑惑,难道这慕小子又欺负了贺兰不成,怎么脸色如此难看?何荣朝没问出口,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名在承和殿种花弄草的糟老头子罢了,而那慕小子心机如此深沉,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妙,省得又被他坑害了去。
  “何老伯,在下……在下有个疑问,一直困扰心头,夜不成寐,不知老伯这里可有的解?”贺兰瑾思来想去,还是将此困惑问出了口,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让他深深的觉得这位何老伯心中清明,话粗却理不粗,想必是人活得久了,见识毕竟要比自己这等小辈要远些。
  贺兰瑾自然是没能想到眼前这位天天喝着小酒,唱着艳曲儿的老头会是蓬莱仙岛的“千机老人”。
  何荣朝一听贺兰瑾的话,心下那叫一个激动啊!老头儿我最喜欢帮人家答疑解惑啦!(你确定不是想要听八卦?)忙端正了坐姿,一脸“快告诉我,我肯定不会讲出去”的模样,道:“公子请说。”
  贺兰瑾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道:“若是一个人总是出现在你梦中,那人不在时也仿佛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你这是看上人家大姑娘啦!啊哈哈哈哈……”贺兰瑾话还没说话,就被心急的何荣朝给打断了,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你绝逼是喜欢上人家花姑娘啦!啊哈哈哈哈哈……真是没羞没臊,没羞没臊,啊哈哈哈哈……”
  贺兰瑾在何荣朝爽朗的“啊哈哈”中,心头突突直跳,眼睛瞪得老大,他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慕轻执才不是大姑娘啊!
  我为何没有反驳“喜欢”这两个字眼?!!贺兰瑾心沉到了谷底,如坠冰窖,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对“喜欢”这件事竟是默认的?!!而自己的关注点是在于“慕轻执不是姑娘”这件事上,所以……所以……
  “不……不是的……”贺兰瑾有些难以接受,他捧着脑袋,在何荣朝没心没肺的“啊哈哈”中陷入了自我折磨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  

  ☆、听雨阁

  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贺兰瑾已经在床榻上翻滚了好几个时辰,时不时的夹杂着一声叹息,好不哀怨。
  经由何荣朝的开导(?),如今贺兰瑾满脑子都是慕轻执的音容笑貌,间或夹杂着何荣朝爽朗嘹亮的“啊哈哈”。
  再度翻滚了几个来回之后,贺兰瑾索性披衣起了床,他走出殿门,正是月逢十五,一地的银白色,柔和且干净。
  他径直走出了承和殿,此处地处荒僻,鲜有人至,慕轻执一直没给自己派遣过侍从,这倒是免去了贺兰瑾的烦心,他喜欢清静,他喜欢读书,而这承和殿就恰恰好满足了他所希望的所有的条件,以前不曾想过这些,如今慕轻执在他脑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他不可抑制的想起这些,且一发不可收拾,总觉得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名为慕轻执的蛛丝狠狠地缠成了茧,他想破茧而出,却发现那看似任由自己捏圆搓扁的牢笼是那么的牢不可破。
  “听雨阁?!”贺兰瑾停下了脚步,看着院前的牌匾,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白日里与那人煮茶品酒之处,这里离自己的承和殿并不远。
  怎么会…下意识的到这儿来呢………贺兰瑾抿着下唇,皱眉不语。
  “什么人!!”一声凶悍的质问吓了贺兰瑾一跳,听雨阁只是个供人暂作休憩的小阁子,除了慕轻执会召自己来与他对弈煮酒,平日里一入夜,这里便落锁关门,无人在此了,所以阁前突然的这声厉喝实在是诡异万分。
  还没等贺兰瑾想明白,寒光一掠,一柄长剑搁在了贺兰瑾的颈项边,来人一身乌袍兽纹,手执三尺长剑,剑柄上刻有武官印纹,竟然是御前侍卫!
  贺兰瑾眉头皱的更深,御前侍卫在此,那么里面的人自然只可能是……
  “怎么回事?陛下刚歇下。”薛士图揉着太阳穴头疼的打开了阁门,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奴才误闯了这里,哎,陛下也真是,自从这贺兰公子住进承和殿后,非得日日都宿在这听雨阁,饶是仔细收整过了,可这里毕竟只是个小阁楼,哪比得上陛下的蟠龙殿舒适?
  “贺……贺兰公子?!!”薛士图瞪大了眼睛,揉了揉,继续瞪大眼睛,真的是贺兰瑾,而且只穿着睡衣,外边披着件素色的外服,站在听雨阁门口,正被御前侍卫的刀架着脖子。
  “还不放人!”薛士图赶紧上前解围,等走近了看,才觉得这人真是长得好看,具体哪儿好看,薛士图没念过书,说不上来,但就是看了让人觉得心里舒坦,也怪不得陛下总是对此人心心念念。
  贺兰瑾松了一口气,拜了一礼道:“薛公公。”
  薛士图从发怔中回过神,忙摆手扶他,被陛下心尖上的人行了礼,薛士图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薛士图的出现,更加坐实了贺兰瑾的猜想,慕轻执真的在这,他为何要歇在这僻陋的听雨阁?贺兰瑾脑中似乎有了几分清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东西仿佛就要浮出水面,贺兰瑾抿了下唇,道:“薛公公,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
  薛士图回身看了眼刚熄了灯火没多久的听雨阁,刚才陛下还把玩着贺兰瑾摸过的那只琉璃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薛士图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可以,公子这边请。”
  贺兰瑾跟在薛士图身侧,离阁楼越近心里越是慌得厉害,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阁楼的二楼,而薛士图却是不见了,阁门还被体贴(?)的关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的厉害,贺兰瑾借着月光,能够看到半开的窗棱前有一张长椅,椅子上躺着的模糊身影应该就是让自己混乱了这么些日子的罪魁祸首。
  贺兰瑾有些手足无措,这么犹犹豫豫的可不像自己,愣了一会儿,贺兰瑾下定了决心,准备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便鼓足勇气向着长椅走去。
  刚走到椅子前,那人便翻了个身,吓得贺兰瑾大气都不敢出,月色正好照在那人面对着贺兰瑾的面庞上,将他本就分明的五官衬得更加撩人。
  许是月色作祟,贺兰瑾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摸到了那人的脸上,偏凉的体温透过手心传来,贺兰瑾打了个激灵,刚要抽离,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
  本该睡着的人张开了凤目,眉梢微挑,勾起唇角看向手的主人,贺兰瑾被逮个正着,血气上涌,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更加用力的想抽回手。
  “我……啊!”随着一身惊呼,贺兰瑾被强行拉着扑到了慕轻执的身上,一条腿跪在那人两腿之间,披在身上的外服也应声落地,两人的姿势甚为暧昧。
  贺兰瑾后悔不跌,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何非要来招惹这尊大佛。
  此时,慕大佛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乎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贺兰瑾,道:“贺兰公子,深夜在此轻薄朕,你这是何用意?”
  又是这招恶人先告状,且百用不腻,贺兰瑾无语凝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被我的勤奋感动哭?

  ☆、珠子

  贺兰瑾见识过慕轻执的能言善辩,白的都能够被他说成是黑的,黑白的都能被他说成是彩色的,自己一向笨嘴拙舌的说不过他,索性不予理睬,直接用行动说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从慕轻执身上下来。
  慕轻执岂是那等吃素的?也没见他用什么力气,虚环着贺兰瑾劲腰的那只手几乎可以说是腾空的,可不论贺兰瑾如何挣扎,就是不能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内,这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与体弱书生之间的差距么,已经是绝对性的压制了。
  贺兰瑾从一开始的用手扒拉,到后来的扭来扭去,已经顾不得形象了,两鬓边的发丝凌乱不已,一下子垂下数十缕,胸口的衣襟也随着扭动散开一个大口子,白皙的肤色晃得人移不开视线。
  “别动。”慕轻执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这嗓音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夹杂着声声魅惑与丝丝……忍耐。
  被自己觊觎十数载的心上人压在身上,且那人还不肯安分,不停的动来动去,慕轻执毕竟年轻气盛,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哪受得了对方的一再“撩拨”?慕轻执看了眼身下早就叫嚣起来的欲望,头疼不已,自己这控制能力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贺兰瑾由于紧贴着慕轻执,此时被叫停,这才发现了身下男子的异常,那欲望戳着他的大腿根,即使隔着布料也依旧滚烫灼热,同是男子的贺兰瑾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刷的一下子红了脸,一动也不敢动。
  他……他……竟然对着自己……慕轻执他是一国之君,又不是什么没经历过人事的初生牛犊,怎会……怎会对自己一个大男人……动情……贺兰瑾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难道说,这几日的胡思乱想真的应验了么,慕轻执不仅不讨厌自己,反而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
  贺兰瑾脸白了白,想到今日自己此行的目的,抬起了眸子,眼中清澈见底,直直地看向慕轻执,用的几乎是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用“陛下”而是用了“你”,慕轻执没想到他会就这样不顾后果的正面出击,可想起战场上他的谋略与胸襟,一向是坦荡的作风,便也了然了,支起一只手,对上贺兰瑾的目光,认真道:“我喜欢你很久了,瑾。”最后的那一声“瑾”唤得极轻极轻,不仔细听就几乎是听不到的了。但贺兰瑾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贺兰瑾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人的视线,只觉得心头如擂鼓般焦躁不安,脑子里混沌一片,有什么东西也要跟着呼之欲出。
  看到贺兰瑾不敢与自己对视,对于自己赤果果的表白,眼中似乎并不是厌弃之情,慕轻执心头一喜,自己的奢望似乎已经有了回应,想必这人还被混杂的思绪蒙在鼓里,闹不明白对自己的真实心意,慕轻执有心推波助澜。他学着贺兰瑾刚才的样子抬眸,直视着那人的脸,道:“那你呢?你也喜欢我。”
  这根本就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并且说的异常笃定,根本不给他人反驳的余地,贺兰瑾回过神,惊讶的看着那人的眼睛,里面映着衣衫凌乱的自己,贺兰瑾更加慌了,翻身下榻,整衣肃容背对着慕轻执。
  一双微凉却有力的手不容分说的从身后揽上了贺兰瑾的腰,将其搂向了自己,贺兰瑾惊得一跳,竟然被他跳了开去,榻上的慕轻执眼神幽深,定定的看着对方,那模样,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我……”贺兰瑾尴尬异常,脸上红的发烫,脚下却像是被灌了铅水,重的抬不起来,眼睛忽闪来忽闪去就是不敢看榻上之人。
  慕轻执皱眉,手伸向自己心口处,摸索出一粒圆形珠子模样的物什捏在手心,递了过去,贺兰瑾疑惑,没有去接。
  难!难!!!难道是定情信物!??贺兰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渐渐后退,结结巴巴地道:“我们同为男子……我……我……我先走了。”
  转身就要离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把拽住了手,只听耳边有热气吞吐,那人轻声道:“你不好奇吗?我是从何时开始觊觎你的……”
  贺兰瑾没敢转身,他的手中被强行塞进一个物品,圆圆的小小的一颗珠子,由于那人离得太近,贺兰瑾心下更加惶急,几乎是飞出了这听雨阁。
  而慕轻执竟然也就放他走了,不再追逐纠缠,黑夜里,贺兰瑾走得磕磕碰碰,下意识的紧紧捏住了慕轻执硬塞给他的珠子,而慕轻执倚在阁门前,手里拿着的是贺兰瑾遗留下的外服,勾唇低目,不知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求大家手下留情……

  ☆、失而复得

  等贺兰瑾回到自己的承和殿前时,已是深夜时分,脑袋里依旧浑浑噩噩,全是慕轻执的声音,静不下心来。
  “咦?”一声不怀好意的惊疑声吓了贺兰瑾一跳,寻着声音望去,竟是习惯性晚睡的看园子何大爷。
  “何……何老伯……”贺兰瑾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
  人活到了这个岁数,却是越来越孩子气,何荣朝本就是好事之徒,他正在院中进行每日的必修课程——夜观星象,问卜一下明日的天气,看看准备好的花苗是否可以下地了,谁知竟会撞见这么一个惊喜。
  夜深人静时分,贺兰瑾却从外边匆忙归来,薄汗略透了衣衫,一脸的潮红,发丝凌乱,衣襟半开,而且能瞅见他眼中的慌乱与意乱情迷,这叫寂寞了这么久的何荣朝怎能不兴奋?
  直率了大半辈子的何荣朝这次依旧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走近两步,不顾贺兰瑾躲闪的小眼神,故意拖长了音调,道:“公子你这是…………被人强/暴啦?”
  贺兰瑾瞪大了眼睛,不知这话题怎么会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忙摆头摇尾的道:“不不不不……”
  连声的几个“不”字外加那更加通红的脸色,何荣朝笑容逐渐扩大,“哦哦哦~~~”为老不尊的何荣朝抽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贺兰瑾敞开的衣襟以及凌乱的发丝,道:“深更半夜,只穿了亵衣亵裤,且一脸慌乱羞涩的神色,你当我老头子是傻子么?”
  “我……我……不……他……”贺兰瑾舌头都打结了,很不幸的咬到了舌尖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
  “哦哦哦哦~~她?莫不是那日你提起过的那位花姑娘?你的心上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老头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懂的,我懂的,你慢慢说,来来来,吸口气,深呼吸,唉!对对对。”何荣朝边说边拍着贺兰瑾的肩膀,为其顺气,一副知心老大爷的模样,准备随时泼洒心灵鸡汤,不待贺兰瑾解释,就笑得意味深长地走了。
  贺兰瑾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进退不得,脸几乎要涨成猪肝色,望着何荣朝离去的身影,心里为自己的名节默哀哭泣,踉跄着回了屋子。
  等躺倒在竹榻之上,贺兰瑾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有一颗圆润的玉珠子,那是自己跑开前,慕轻执硬塞进自己手里的,当时心乱如麻,竟然将它牢牢的给抓回来了。
  这颗玉珠成色算不上极好,却也实属难得,是块碧玉,雕琢的比较粗糙,外表没有什么纹路花样,可摸在手心里却圆润的很,可见这珠子经常被主人抚摸把玩。
  贺兰瑾想到这是慕轻执常常握在手心的东西,刚退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一直红到耳朵根,在这清凉的月夜下,着实烫得很。
  贺兰瑾举起珠子对着月光,柔和淡雅的月色透过珠子,将其内部的东西照得一清二楚,那是十数根裂纹,有些整齐,而有些却歪歪斜斜,紧凑的拼在一起,竟然是个“瑾”字,这是……
  贺兰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颗玉珠,这是外公用内力震碎玉珠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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