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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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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
  严君离仅仅望上一眼,没多做迟疑便拈了黑子往棋盘一处摆去。「爹,你可以说了。」
  严世涛当下表情有些许微妙。
  「我思索了一夜,都没能突破重围,你连犹豫都不曾,就能看透他的心思……」果然,真的只有君儿,最了解那个人……
  「爹,我问——小恩呢?」
  「你怎知他回来了?他告诉你的?」
  「在逸竹轩碰上了。爹,我不是要您放了他,您为何——」
  「你以为,你放他,他就真走得掉吗?君儿,你别太一厢情愿了。这孩子比你更早看清现实,自己回来也省得我费事。」
  「他——怎会?」
  「怎么不会?」严世涛挑眉,有趣地望向儿子意料之外的错愕。「这棋局,就是他昨晚跟我下的。」
  「你们——」这回,可真说不出话来了。
  小恩是自小与他下棋下到大的,看透对方的思路运转不意外,比较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几时也能父慈子孝、一同坐下来悠闲对弈了?!日出西山都不至于教他如此难以想象。
  彷佛看穿他的满腹困惑,严世涛嗤笑。「从以前到现在,我跟他从来就不可能培养出一丝父子情。」这天真的傻儿子,要到几时才能认清现实?
  「以前,是我利用他,如今,最多是相互利用。」
  「相互——利用?」可能吗?小恩对父亲是深恶痛绝,绝无可能为爹所用,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共同目标,就能共处。」
  「……」他发现,他真的完全不懂现在的小恩。「他在哪里?」
  「立松阁。」
  严君离一颔首,临去前,又道:「小恩对我的意义,爹是知道的。您要做什么,我不过问,就是别再打他主意,除非您想连同儿子一道逼上绝路。」
  拿自己来要挟父亲,他极不愿为之,那已是他最后能使的极致手段,那一年心胆俱碎的痛楚记忆,他一生也不愿再经历第二回。
  他在立松阁里等了大半日,严知恩才由外头回来。
  甫踏进偏厅,见了端坐其中等候的他,顿了顿,脚下未停地越过他,直往房里去。
  「小恩——」
  「你来做什么?」
  如今他们兄弟俩,连见上一面都需要理由了吗?
  严君离抑下心伤,随他入房。
  「你落了这个,给你送来。」
  严知恩拧了巾子擦脸,随意一瞥搁在桌面的物品。「扔了就算了,何必还专程送来。」
  完全可有可无、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是你戴在身上七年的物品,能保你平安。」原本还以为,发现遗失后他会不习惯,慌然找寻。
  「你还真信它能保我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真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无知。」这种话,骗骗孩子就好,他都一把岁数了,怎么还深信不疑?
  面对他冷淡嘲弄的姿态,严君离至今仍是无法适应。
  「无关乎天不天真,那是为兄的心意。」是他佛前的祈愿,愿他关怀的这个人能逢凶化吉,无灾无恙。
  只是——或许对方真的不再需要了吧!
  「你的心意?!那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他早已不再相信,如今的严知恩,只相信自己。
  「如果没其他的事,恕我少陪,我想歇会儿。」
  在他又要从身边走开之际,严君离探手握住他臂膀留住他。「小恩——」
  对方眉心一蹙,不明显,旋即恢复正常,但严君离仍是灵敏地察觉到了。
  看了看他,又望望掌下抓握的臂膀,连忙松手。「怎么了?」
  「没事。」
  严君离没让他三言两语打发去。这人从小就倔,身子不适也不说,只会闹别扭,他什么都能由着他,独独身体健康,不能任他使性子。
  伸手欲探究竟,被严知恩挡下,他没理会那幼稚行径,坚持扯开外衫。
  严知恩也没怎么认真拒绝,意思意思推拒了几回,对方被他惹恼,心急之下乱了方寸,扯破衣衫,惊见几许渗出的殷红血色。
  「怎会——」
  严知恩冷冷一哼,懒得理他。
  严君离不是没有脾气的,每当这人拿自身安危来胡闹,他就会很生气!
  一时怒上心头,对方又百般不受教,几回揪扯下来,他恼怒地将人推上榻,倾身压制,好察看伤口。
  「原来严大少爷对男人的身体也有兴趣?」被压在身下,某人嘴上不改那副气死人的冷言冷调,非得刺他个两句才爽快。
  「你最好别在这时惹我。」严君离冷瞥他一眼,沉声警告。
  严知恩一摊手,不置可否地任人宰割。
  见他总算肯安分,严君离这才专心审视伤口。
  那像是被利器所伤,伤口不深,但因未做好处理,如今已有些许发炎溃烂,而他竟只是随意洒洒刀伤药,伤布缠上几圈了事,真是——太胡闹!
  严君离起身取来药箱,谨慎细心地重新处理伤口。
  完成手边的工作,察觉到对方异常的安静,偏首望去,正巧迎上那双深沉的凝视目光,幽湛黑眸一瞬也不瞬,似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来。
  他微微一僵,直起身,避开那道过于穿透的眼神注视,不甚自在地开口。「怎么伤的?」
  「伪君子!」
  「什么?」他愕然。
  「如果不是真心要问,何必勉强自己开口,假意关怀。」
  「小恩!」他怎么会有如此错谬的误解?认为他的关怀全是虚情假意——「或许我的做法你不尽然认同,也或许,我真的做得不是很好,所以还是让你受到伤害了,但是从往至今,我想保护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假过。」
  「是吗?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在乎,那我最痛的伤在何处,你可知晓?」
  严君离哑然,无言以对。
  他沉下脸,大力扯来被褥,背过身去。「滚出去!」
  严君离张口欲言,复又咽回成串叹息,为他掩妥房门,安静退开。
  在那之后,足足有一个月,没再见到严知恩。
  去了几回,始终等不到人,送去的上好伤药,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用、伤口是否有好些……
  整个立松阁,永远悄寂无声,连私物都少得可怜,几乎像是无人居住那般冰冷空寂。
  严君离让人将他留在逸竹轩内的物品送去,打点了些生活所需,也没多想别的,就只是想让他住得安适些,无论如今的他还领不领情。
  再一次相见,并不在他的预期中。
  与袁青岚的婚事,两家选定了日期,送来女方庚帖合婚,一并商议大小聘礼等事宜,择日至女方那头纳吉、完聘。
  严君离蘸了蘸墨,一面记录大小事项,严知恩是在这时行经大厅。
  看了看堆了满厅的纳聘礼品,没再上前,双臂环胸,默不作声倚靠在厅门外,冷眼看着两家兴高采烈地讨论婚礼细节。
  严君离察觉到了,抬眸望上一眼,目光先是落在月前曾伤及的左臂上,而后才缓缓往下移,停在那又清瘦了些的腰身——
  眸光一黯。
  那只多年随身的绣荷包,他没系回腰间。
  当真是再无所谓、也不需要了。
  「君儿,发啥愣?身子又不舒服了吗?瞧你恍神的!」
  「没。」他连忙拉回神志。
  强打起精神议妥繁冗的婚礼琐事,他这才又忆起门外那道静得悄无声息的身影,对方冷冷与他对上一眼,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托词离开,随后追去,在园子里赶上严知恩。
  「小恩!」急急攫住腕心,留住他的步伐。「伤势好些了吗?」
  严知恩不可思议。
  他专程追上来,就只为了问这芝麻大的小事?
  「你真要娶袁青岚?」
  严君离为难了下,留心斟酌词汇。「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一直很有意见……」
  在决心定下婚期时,就有心理准备会让他很不谅解。「袁家那头,耽误人家闺女这么多年,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是谁说,不会娶青岚?你的承诺还真不值几文钱。」他冷冷讥刺。
  「小恩,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分得清楚,成亲之事与兄弟情义并无冲突,毋须我再言语安抚。」
  原来以往,只是言语安抚他罢了吗?
  「那弟弟在这里,就先祝福您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沉缓地说完,微倾上前,凛冽如冰的嗓一字字补上——「那是指,您这亲真能结成。」
  什么意思?
  严君离面色一沉,喝道:「小恩,不许你再胡来!我这回娶定岚儿了,无论你怎么闹都改变不了。」
  他点点头。「那很好啊,我等着喝这杯喜酒,你要结成了,我饮尽酒窖那十坛今朝醉!」
  扯动腕心,抽回了手,挺直腰杆离去,不曾回头。
  严知恩依然早出晚归,有时数日未回都是常事,严君离一直没弄懂他究竟在忙些什么,问了爹,只说是帮忙打点一些生意上的事。
  若是如此,那他倒是乐见其成。小恩是入了严家宗谱的,名分上是拥有家业继承权,若能将严家大片事业交给他,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是,每回匆匆见上一回,便觉他似乎又清瘦了些,说的话一日比一日更少,到最后,甚至不再对他开口说上一句话,只是冷冷走开。
  眼看兄弟情分日渐疏冷,他竟是束手无策。
  他只能想着,在这当头,说什么都是错,待成亲以后,一切已成定局,小恩的反弹情绪自会慢慢平复,时日一久,也就淡了。
  于是,随着婚期日近,连他也忙碌起来,更是无暇顾及严知恩的孩子气。
  这一日,他拟妥礼单,想前往咏荷院让袁青岚瞧瞧是否还有疏漏。
  袁青岚这段时日频繁进出严府,严格说来是于礼不符,可未婚夫妻几乎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过往也没少往严府里走动,如今成亲在即,只当是小两口亲近亲近,也就没人多说什么。
  一般来客,都是安排住在栖兰院,但袁青岚从一开始就没被当成客人看待,严世涛甚至拨了独立的院落给她,完全比照主子规格,足见其重视。
  他去了咏荷院,没在寝居找到人,四处找寻了会儿,没太费功夫便在荷花池畔找到了人。
  一次,找到一双。
  一个,是近来频往严府走动的未婚妻;另一个,是数月来忙得连与他说句话都办不到的弟弟。
  男子背向他,立于池畔,女方似在努力解释着什么,他理也不理,神色漠然。
  她蓦地上前,紧紧环住对方腰际,脸埋入宽背,无声落泪。
  他动了动,总算肯回眸瞧上一眼。
  芙颊犹挂泪痕,她哭着笑开,主动迎向前,吻上薄冷的唇,激切纠缠——
  严君离呆立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第七章

在那当下,他完全无法反应,分不出,是何种情绪居多。
  他没上前揭穿,恍恍惚惚,踩着虚浮的步伐回到观竹院。
  这两个人,本该是在他生命中占着极重要地位的人,却一同——联手背叛了他。
  那亲密相拥的画面,缠绵得刺痛了眼,绞扯得心房无法喘息。
  一个是他自小宠爱的兄弟,一个是与他定下白首盟约的未婚妻,他分不清该怒谁多一些。
  头一日,他痛得什么也无法思考。
  第二日,他几度冲动地想去找严知恩把话问清楚。
  问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开始?问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处——
  最终,全都按捺了下来。
  第三日,他开始想,原来这就是小恩百般阻挠婚事的原因,只为情生意动,难以言说。
  第四日,他想过,若真两情相悦,或许该成全他们。
  第五日,他想,这不是小恩的个性,若钟情于青岚,早开口向他坦承,小恩该知道,这点成人之美他还有,再说,从小到大,他几曾拒绝过弟弟的要求?
  这是小恩阻拦婚事的另一种手段吗?用这种方式,报复于他?
  他无意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若结果真是如此,那才真是无法挽回的死棋,三败俱伤。
  一日,又一日,到最后,他已经什么都不敢去想。
  他等着,等严知恩向他坦承,或等袁青岚。总该有谁,来给他个明白。
  但是日复一日,婚期将至,他谁也没等到。
  难道他们真打算就这么含糊着,将错就错——
  他思考过,小恩性子别扭,从这里不见得能问出个所以然来,青岚那头倒还好下手些。
  他让人去邀袁青岚至观竹院一同用膳,其间,思忖着该如何启口。
  就在上最后一道荷蒸青蟹时,袁青岚蓦地脸色一变,反胃地狂呕起来。
  严君离看了看桌上那只青蟹,又瞥向她。「怎么了?」
  他记得,她是吃蟹的,一同用膳过几回,应是不会错。
  「我……」这一呕,她面色青白,头重脚轻,虚软得有些站不住。
  他伸臂稳住她,回首吩咐侍婢。「去请大夫。」
  「别——」袁青岚虚软的掌扯住他袖口,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去!」坚定一句,侍婢立即领命而去。
  袁青岚闭眸,泪水自苍白脸容簌簌而落。
  见状,他心下已有几分了悟。
  大夫来了又走。
  严君离亲自送大夫出观竹院,温声请托。「有劳大夫了,今日之事,还请守口如瓶。」
  「老夫晓得。全梧桐县皆知您与袁家小姐婚期就订在下月中旬,在这儿先祝您白首偕老,举案齐眉。」
  严君离不置可否,送走大夫后,缓步回到品竹轩,静立房外许久,里头的人仍是呆坐着,芙颜如雪,无声落泪。
  他轻叹。「妳都没什么话要说吗?」
  「我——」她一颤,无语。
  「我问过妳不止一回,妳若心里有人,早该对我明说。如今婚期将届,妳要我如何成全妳?」
  袁青岚瑟缩了下,紧抿着唇。
  严君离见状,也不免动了气。「说话!妳什么都不说,我怎知该如何处理?当初信誓旦旦,说无论生死,今生已是严家人的是妳,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
  他不是不痛,欺骗、背叛,他没一样少受了,她还能哭,那他的难堪屈辱又该向谁哭去?
  「我……不是有意的……」袁青岚开了口,轻轻的,嗓音微哑。「我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回头过,没有发现我悄悄追随的目光……我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真的,我没奢望过什么的,我以为我可以认命。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回头、看见我了,抓住我来不及移开的目光……我要怎么办?突然之间,我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认命,我想——爱一回。」不顾一切,去爱这个刻印在心底许多年的男人。
  「我无意使你难堪,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个男人,随便一个回眸,就能夺去她全部的呼吸、灵魂颤动,他是火,教她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那男人,是谁?」他希望她亲口对他说。
  她浑身一颤,闭眼痛苦地摇头。
  「我早晚会知道,妳都有了身孕,总该退了亲,让他娶妳过门。」
  「不可能的——」严君离有得选择,她却没有。
  这辈子,早被规定要嫁严君离,结不成这个亲,她毁了,袁家也会与她一同毁去,最终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什么。
  那个人……不必与她一同蹚这浑水。
  见她如此保护那人,严君离心头五味杂陈。
  她是真心爱小恩的,但是小恩呢?可有几分真心?抑或——只是存心利用?
  「这事,让我再想想。」
  严君离深思过后,告诉她——
  「去探探那人的心意,他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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