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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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苏念也不打算养动物了，只是在看到城市那些小小的流浪者后，会喂些东西给它们，让它们能饱餐一顿。
苏念就像是在看走马灯，一幕幕的，不过现在重新看一遍，却比当时事件发生时还要细致。比如，在父亲辞职时，自己的反应、父亲的表情，原来那时父亲这么担心自己，怕自己因为他的缘故选择了不合适的路子，学校、专业、职业。比如在看到自己在马路边喂小狗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年轻的陈麒霖，陈麒霖眉目间流露的感情突然让苏念觉得有些心跳加速。比如，在大学里，苏念也看到了陈麒霖追随的脚步，原来，不止是王文铭像块牛皮糖，还有块隐形的牛皮糖。
又比如，苏念看到了工作后的自己。看到犹豫几次终于将离婚说出口的胡静，苏念苦笑，原来她早就快受不了自己了；看到苏小元坐在饭桌前坚持等他回家吃饭，苏念心里一阵暖意；看到自己几次三番深陷危机，没人搭救，擦伤、骨折、刀伤也算是家常便饭，有些失落；看到在雾县，自己因为考虑不周置苏小元一个人于险地，有些后悔；看到陈麒霖初来派出所，唯独对自己有些结巴和紧张，失笑的同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看到在昌市抓许馨祈的时候，陈麒霖想都没想就挡在他身前，感动……

画面陡然一转，回到了父亲辞职回家的时候。
自己也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正好在家中的苏念。好像可以重新选择一样……
苏国安揉揉眉心，对徐淑萍说：“淑萍，我辞职了。”
徐淑萍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一笑，说了句：“好啊，我们去开家书店吧！我想了好久了。”
苏国安感激地朝徐淑萍笑笑，说：“行啊！我明天就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苏念知道父亲辞职的事肯定有问题，当年的疑惑现在又上来了。仿佛是重新给他一个机会：要不要继续选择当警察。
要不要？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瞬间，等待苏念作出选择。苏念明知道这是虚幻的，却因为身不由己必须作出选择。
要不要、继续，选择当警察？
苏念想到在家里担惊受怕的父母，想到了选择离开的胡静，想到了差点没命的苏小元，想到了替自己受伤的陈麒霖……明明父母都没有介怀的事情，为什么自己非要死死扣住不放？
不要！不要再走这条路了！

“啪——”苏念仿佛从渺远的地方听到了一声脆响，是砸杯子的声音。随即，有人说了一句：“他｜妈｜的！这次看走眼了！……糟了！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要上班了！~唉~码字真痛苦！以后还是存完全稿再发好了。。。小苏念被逮住喽！~不过主角的光环是不会灭的！^_^





第44章　昏迷
陈麒霖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严重到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简直不能正常思考，想了想只好打电话给张所求助。毕竟，他浪费的一分一秒，都可能危及到苏念的性命！
张所一接电话，说了声“喂”。陈麒霖听到张所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至少，有个人商量一下了。
“张所，我是陈麒霖。”
“是小陈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陈麒霖长话短说，把苏念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张所也急了，说：“你等着，先不要行动。我来联系一下桐里乡的派出所。”
陈麒霖也没办法，只能在房间等着了。

结果，乡里的派出所还没什么行动，隔壁倒是有了动静。陈麒霖估摸着今天的木偶戏是晚场，戏班子也准备去演戏了。
陈麒霖从猫眼里看着戏班子四个人全部走了出去，还特地又看着他们的老爷车开远，才翻过阳台又进了戏班子的房间。
阳台门还是没关。
陈麒霖进去了直接就往能装人的地方查看，衣柜、床底、卫生间，一边找一边轻呼着“苏念”、“苏念”，结果，基本上都要兜底翻了也没找着苏念的影子。
难道在他昏迷的期间就已经把苏念转移了？又或者，刚刚他们搬走的东西里头还有苏念？
这倒也有可能，他们搬的几个大件还是可以混进一个人的。
陈麒霖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到苏念的车钥匙。苏念的车钥匙没有随身带，放在一进房间的柜上。
虽然张所说的让他等着，但怎么等？陈麒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

戏班子在桐里乡的“窝点”陈麒霖不知道，不过，一打听就有人指路了，那人还热情地说，今天戏班子是下午场啊，已经演完了，要看只能等明天了。陈麒霖没等他磨磨唧唧说完，就一溜烟开车跑了，把苏念的小车开出了赛车的水准。
心急火燎地赶到棚子那儿，陈麒霖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戏班子的老爷车。这次的场地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老爷车也正是停在树林边上。陈麒霖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九点五十四。树林里黑黢黢的，只能借着路边的灯光还有些月光向前摸索。
树林里有个小亭子，陈麒霖跌跌撞撞到亭子附近准备停下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亭子里有动静。瞪大了眼睛，陈麒霖才看清楚有几个人影。
陈麒霖也是真急了，就想着如果是苏念，一定要马上把他救出来，于是什么策略啊、计划啊，统统抛之脑后了。陈麒霖准备悄悄靠近的时候，就听得亭子里谁砸了个杯子，还嘀咕些什么。陈麒霖忍不住了，马上冲上前去，结果一靠近亭子，亭子另外一边就打起了强光，还伴随着警笛声。
陈麒霖一下子被晃瞎了眼，马上用手挡眼睛，影影绰绰的就看到戏班子的人好像想从这一边逃跑，本能地就往一个人身上扑过去。
不知又是谁，抡起了手里的一根钢筋就砸到陈麒霖后脑壳上。
“锵——”，陈麒霖觉得整个人都要和那钢筋产生共鸣了，晕乎乎就躺倒在地上。
唉，如果苏念死了，那么我也下去陪他吧。陈麒霖晕过去之际想着。

陈麒霖感觉自己被抬来抬去的，然后总有强光闪他的眼。他好想说：“别他妈晃啦！老子晕的想吐啊！”不过，好像眼皮有点沉，怎么都睁不开来。

等到陈麒霖醒过来，已经距离他被砸晕有五六小时了。陈麒霖动动手指、脚趾，好像没啥大碍，他坐起来往四周看看。
在医院，旁边还有两张病床，一张是空的，一张上躺着的正是苏念。
陈麒霖按响了床头呼叫器，一个医生走进来。
“你醒了啊？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陈麒霖就觉得有点头晕，其他倒也没什么。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医生，我朋友怎么还没醒？”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病人的情况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已经抽了血，正在检验他的血样，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昏迷。但是病人的各项机能都在正常范围，没有生命危险，这你也不用担心。”
陈麒霖心里叫嚣：怎么能不担心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啊？！
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姓马。是桐里乡派出所刑警队队长。这次的事情你们张所大概也给我们讲了下，那戏班子的人我们也抓住了，现在也正在审问中。”
“马队长，有没有问出些什么有用的啊？苏念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啊？”
马队笑笑：“哪儿有什么毒啊！至于怎么还没醒，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刚刚在问戏班子里的人时，一个年轻的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
陈麒霖马上跳下床来，眼花了一下，不过他也管不着了：“马队，请让我去问一下那个人吧！”
马队有些迟疑：“你这个样子……不等等再……”
陈麒霖很激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怕苏念就要没命了！”
虽然马队还是满腹疑惑，不过，张所都拜托了，那个叫苏念的一定要好好照顾着。既然这个叫陈麒霖的这么坚持那戏班子的年轻人知道些什么，那就带他去吧。
“你跟我来吧。”

马队开车带着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陈麒霖，去了桐里乡派出所。
陈麒霖一到里面就看到那秃头小老伯坐在进门的办公室里，手上戴着手铐，气得恨不得要上前揍他两拳。倒是小老伯很淡定地样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哟，你没死哪！”
陈麒霖火冒三丈，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啊！”小老伯装作很无辜地样子摊摊手。
马队在后面拉拉陈麒霖，陈麒霖压住火气跟着他先出去。
“这个年纪大的啊，就是个老油条，套不出什么话的，你跟我来。”
马队把陈麒霖带到里面点的一间办公室，陈麒霖看到阴郁哥坐在里面。马队带着他到这儿后就先去其他办公室问情况了。
陈麒霖进去第一句话还是那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阴郁哥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抬眼看了下陈麒霖，冷冰冰地说：“他要是一直没有选对未来的路，就会一直昏迷下去。”
陈麒霖疑惑又愤怒：“什么未来的路？！什么选对选不对的？！”
阴郁哥做了个深呼吸，仿佛让自己也冷静冷静，不能因为眼前的人有点激动、让他没有与之对话的欲望，就不告诉他实情，毕竟自己再也不想帮助那个所谓的“师傅”了。如果能借助这次机会逃开，那就再好不过了。哪怕坐牢，也比继续跟着他做要强。
“那是一种药物，能让人重新经历一遍过往的事，然后，根据师傅看中的灵魂的特质，分出人生重要的节点，让他重新选择一次。只有选了和原来一样的路，他才会醒来，否则，他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陈麒霖没怎么明白，但是也隐约知道了那是种超自然的变态药物。
“你能说得明白点儿不？！”
阴郁哥又做了个深呼吸，说：“你就当你的朋友是在做一场梦，梦里面他会重新过一遍他的人生，之后，他会梦到他成长阶段的重要时刻，这时，他需要选择是继续按照他现在的人生轨迹走，还是重新换条路。如果说他选择按照他现在的人生轨迹走，那么他就会醒过来，否则，他就一直会睡着！这样说你明白了吗？你要是再听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了！”
陈麒霖明白了，但又不完全清楚：“那他的重要时刻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师傅看中他的是勇敢的心和洞悉一切的眼。”
陈麒霖简直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这神神叨叨的东西究竟是干嘛的？！
阴郁哥白了眼陈麒霖，说：“你朋友的运气还算好的了，要是以前，碰上没选择对的人，我师傅都是直接解决掉的。”
陈麒霖气得很，却没法拿眼前的人出气，只能又问：“没有别的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绝对没有。”阴郁哥说得很坚决，“但是他可以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如果说适当引导、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还是会醒来的。”
陈麒霖无奈了，要是苏念一直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他下半辈子不就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了？
陈麒霖出去找到马队，说要先回医院了。马队说要送一下陈麒霖，陈麒霖摆摆手拒绝，说打出租车回去就行。马队也没再客气，事儿一堆堆的呢。这戏班子里最年轻的一个也很难缠呢！听说就是他抡了陈麒霖的脑袋，下手真是狠！

陈麒霖一个人回到医院，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念，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皮下偶尔转动的眼珠，喃喃道：“勇敢的心，和洞悉一切的眼……苏念，你怎么就不选择现在的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又攀上3000字了！ORZ。。收藏略涨一二，咋就没人评论呢~TUT~苏念念昏迷了~~我也要昏迷了~~





第45章　心意
苏念自打那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选择不再当警察后，整个人就像是陷身迷雾之中。而听到砸杯子和爆粗口的声音后，苏念也知道外面肯定出了什么情况，只可惜，他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状况。就像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身陷一场噩梦，但是却没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苏念回想到，是从自己选择了不再做警察之后，周遭才变得这样混沌不堪。难道说，那就是关键？
苏念试着在心里想：我要做警察。
没有变化。
苏念自嘲一下，就说嘛，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苏念盘着腿坐在黑暗之中，感觉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是戏班子的人还是警察，又或者是陈麒霖？
不晓得外面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昏迷多少时间了？戏班子的事儿搞定了没？陈麒霖有没有受伤？还是陈麒霖和自己一样也陷在这该死的梦境之中？

张所给陈麒霖打了个电话，说戏班子一行人会被押到玉珏市，丁玉琛也会下去亲自审问。这些就不用陈麒霖担心了。关于苏念，张所问：“他情况怎么样了？醒了吗？”
陈麒霖一阵揪心：“没有。”
“不行的话你就先带他回来吧……在家里休养着总比一直呆在桐里乡强。”
陈麒霖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戏班子的人不用他管，玉珏市有人会来接手，他和马队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带着苏念回家了。
把旅馆房间的东西全部收拾好，陈麒霖还去戏班子的房间又看了看。这次总算不是翻阳台了——因为戏班子出事儿了，这间房也没落锁，方便警察时不时进来“搜集证据”。
陈麒霖看了半天，也没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警方遗漏的东西。不过陈麒霖拉开柜门、抽屉，都没看见什么东西，戏班子的箱子也早被派出所带走了。陈麒霖走到阳台，看着隔壁还颇有感慨——这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陈麒霖一低头，看到墙角有个闪闪的东西，像个玻璃渣。陈麒霖弯下腰捡起来，圆圆的、指甲盖大小，中间凸边缘薄、典型的凸透镜形状。陈麒霖举着它对着太阳看了看，看得眼睛发花，蓦然觉得自己魔怔了——对着这玩意儿看啥看啊？不就一透明的玩意儿嘛！不过，绝不是玻璃渣就是了。陈麒霖把这小圆片往口袋里一揣——指不准是水晶、钻石呢！就算是玻璃片，带回去给苏小元烧蚂蚁玩也不错……

陈麒霖到医院，医生给他换了绷带，重新上了点药，交代了些事宜，陈麒霖也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看着床上躺着、明明呼吸平稳却就是不睁眼的苏念，陈麒霖有点焦急。不说他心里头难受，这带回家了，要他怎么向苏父苏母交代啊！
陈麒霖把苏念背到车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到后座，还用小外套给他垫了个枕头。
一路上，陈麒霖也是闲的无聊，一边开车，一边跟苏念说话。虽然阴郁哥说苏念能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但陈麒霖也不确定苏念能不能听见他说的话，也就没顾忌的什么都说了。
“苏念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真感觉你就是个冷冰冰的人！好像看谁都有那么一股子的傲气。不过，还是很吸引人啊！就像《爱莲说》里头讲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后来我总算是清楚了，你啊，就是典型的冰块脸火炭心……
“嗯，我高一就开始关注你啦，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想想，这么紧跟着你，唔，我算算，其实大学两年基本可以忽略，啊——就算这么算也快十年了！简直就像个变态跟踪狂了……
“嘿嘿，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那还是有一次看见你在街上买了包子喂小狗。总觉得苏念你像是天仙下凡，心肠好，人长得好看，虽然对人还真是不怎么热情。我回去还失落了一阵子呢，怎么都觉得我站在你旁边就像是玫瑰花旁边长了棵狗尾巴草……
“我也知道你是男人啊，但就是挪不开眼。你不知道，大学的时候，看见你旁边也有了朋友，我心里是又高兴又失落。我怎么就没能找个时机认识你呢？比如说假装丢个饭卡、无意中撞你一下什么的……
“工作了被分到徽合市，我也一直在等着调来和你一起工作。虽然和你的差距还是很大，不过，总觉得看见了你才能安心。你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总算要到昌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