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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已成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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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起落间音渺渺如烟缠耳,若行川走河络绎不绝,初听似诉哀叹悲,音绝方知忧已散。
曲毕式薇将萧放下时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完才觉得舌上一片淡淡的血腥味,连忙端起矮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将腥味压了下去。
式薇抬头见清梧目光似是在询问,思索了片刻后道:“许久不曾吹奏过,浊音扰耳,见笑了…这把萧已很好,九曲斋所制的洞箫千金难求,其音若名适吹奏缓调,在我手中倒显得有些浪费……”
“我觉得刚才那曲子就很好。”故衣一身的小厮装扮靠着船壁站着,回过头问道:“那曲子叫什么?”
式薇抬头看了一眼故衣,抚着手中的萧答道:“此曲名唤散悲,天地若池,而世人皆为池中物,碌碌一生也终是无法逃脱,愿散悲言欢,随心自在。”
清梧闻言道:“愿散悲言欢,随心自在…。。倒是让我想起了已故的千山公子。”
式薇亦有些诧异道:“千山千景,终为梅影,此曲便是千山公子所作,可惜完整的曲谱早已遗失,方才所奏不过其中一段罢了,有一段倒是传颂得广些却被伶人改编另成一曲,名为欢言。”
说完一时陷入了安静当中,良久清梧才打破沉默道:“文栩好奇人异曲,如此…想必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第二日式薇换上特地备的一套衣饰,天刚亮便手执烟泽坐在船头上静候着,故衣装作随从,而清梧则隐在河畔的一棵树上观望。
此时河上雾气尚未完全散去,孤船游荡在渭河上若隐若现,清梧远眺河中央墨边绕襟一身白衣的式薇,与周围之景融在一起看不真切,仿佛一阵风过便能消散于天地之中。
而从河的那一头渐渐驶来一艘画舫时,萧音便从河中央开始缓缓荡开,船越近,听得越真切,陡然一股风过卷起河面雾气,将式薇用以掩住头发的兜帽也吹落了,白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又落回肩头,终是惊断了曲,惊醒了将一切收之眼底的文栩。
眼前的人在朝阳的映衬下仿佛披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朦朦胧胧太不真切,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琉璃所制清澈见底耀眼之至,竟是毕生罕见,却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仿佛受了惊吓,慌忙地将兜帽重新盖好便入了船舱之中。
文栩看着停顿的小船也欲离去,连忙遣人过去挽留,硬生生将没行出多远的小船拉了回来,随后方才所见的人也一脸惊恐地立在眼前,文栩满意地笑了笑,走到式薇面前行了个礼,道:“家仆惊扰了,实在是对不住。”
式薇低下头紧紧地攥着萧看似十分不安。
文栩见状,微微一笑走上前了一步道:“在下文栩,能在此时与公子相遇得听如此妙之箫音,实乃栩之幸也,不知…。。”
式薇惊恐地看了一眼文栩便又低下头并没接话,心中思量着这文栩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心却肮脏不堪。
文栩愣了愣,又走上前一步直接抓起了式薇的手:“这位公子…。”
岂料文栩话还未说话式薇便已吓得变了色挣扎着从文栩手中逃脱连连后退,却踩着了自己的衣摆摔倒在甲板上,兜帽再也掩不住白发披散开来,衬着那一脸惊惧十分可怜的模样。
故衣见状也十分配合地在身后惊恐出声:“公子!”欲冲出来时也被奴仆挡住,只能挣扎着干着急。
文栩伏下身尽量与式薇平视,微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并无意冒犯,只是想与你结识……既然公子不愿,那就先暂时别过了…。。”音落大手一挥,一直挡着故衣的奴仆也都松开了手。
故衣冲到式薇身旁,担忧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式薇却仍似十分害怕的样子,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音,最后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故衣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扶起式薇缓缓走回自己的船上。
文栩望着小船渐渐远去,转头对身边的奴仆吩咐道:“打探下刚才那人的姓名,何方人氏。”
奴仆应声离去,文栩笑了笑,转身欲进入舱中,眼角却瞥见一个东西,不禁好奇地走过去拾起。
那是一把简单的紫竹洞箫,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萧的尾端及内壁刻着几个蝇头小字。
烟泽,九曲斋。
文栩想起方才听的曲调看见的人,不禁笑了笑。
清梧见文栩已然上钩便不再停留往下游处赶去,远远见式薇与故衣已下了船,便先回了约定的客栈中等待。
不久故衣与式薇也回到房中。
清梧为二人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抬头道:“辛苦了。”
故衣笑了笑道:“我算不得什么,倒是能见到式薇那么惊恐的样子,也是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式薇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言行,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故衣问道。
故衣被式薇看得背后一阵发凉,不禁又喝了口茶压压惊道:“看你整天木着一张脸没想到还能有那样生动的表情……”
清梧闻言也是愣了愣,方才因隔得远所以看得并不清楚,平常所见式薇虽然不苟言笑,表情却也是十分丰富的,喜怒哀乐一眼看去尽知……。生动的表情?
“………”式薇沉默了许久,转盯着桌上的茶道:“多谢夸奖。”
清梧思索了下转开话题:“药效得到子时才会发作,今日是甯洲灯节,在此之前倒是不妨出去逛逛的,文栩即使派人来寻也能趁着人多甩掉,子时前再会合潜入文府亦可。”
“听起来倒也不错。”故衣嘿嘿一笑,放下手中茶杯道:“我去换身装扮上街逛逛去,到时来找你们。”说罢便转身离去。
清梧与式薇看着故衣走掉的身影,回转过来看向对方。
“那你…”清梧好奇地问道。
式薇有些愣地看着清梧,半响答道:“多人,还是不去了………”
“……嗯。”清梧轻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静坐着。
就这样他们沉默地吃过一顿午饭一顿晚饭又坐了许久,眼见故衣完全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清梧站起身对式薇道:“离子时还有些时间,坐了一天,不如随我出去走走,听闻甯洲灯节最是热闹,巧匠甚多,制造的各式花灯皆是栩栩如生可为天下之最,三年一次,错过十分可惜……”
清梧见式薇已经开始迟疑的眼神便伸手将式薇的头发都用兜帽掩好,道:“放心,大家只会注意那华灯美景…。。”
“……”式薇又犹豫了下后点点头,起身说道:“好。”
虽已是入了夜,却仿佛这灯节刚刚开始。
街道的两旁都挂上了各式华灯,一路走过去竟不带重样,空中也时不时漂浮着几盏,另有小摊附灯谜的,猜中便可将花灯拿走。
式薇一路走一路看,遇到人来便低下头,过后又好奇地继续看着。
清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牵住了式薇,道:“你走我后方,我牵着你,你可以放心慢慢看。”
式薇僵了下道:“谢谢…”
清梧感觉式薇的手似乎有些抖,想着大约是害怕,便又握紧了几分。
式薇强作镇定下来又重新看向两旁的花灯,不知不觉走出很远,陡然闻见前方十分喧闹,声音也越来越近,待看见那一队举着巨大花灯的队伍来时人群也涌了上来,四周一下变得十分拥挤。
清梧面对这人群也是十分无奈,待人群又渐渐随着花灯队伍远去后,清梧看着空空的左手,无声叹息了一下。
另一头的式薇看不见清梧的身影又被人群推来推去,正打算退到小摊后躲避下人群,自己的兜帽却被一个骑在父亲肩上的小孩一把抓了下来,巧的是一位姑娘就站在他对面。
那可怜的姑娘陡然看见式薇,喊了句“鬼啊!!”然后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而周围的人也是随之惊呼着躲开。
式薇看着周围的人已有要将手中花灯砸向他的趋势连忙跳到小摊后寻了小路逃走,也不知跑出了多远,直到看见人少了许多才停下。式薇背靠着一棵大树,望了望身后街上不多的行人,又转回来看着眼前这条横过甯洲的小渭河。
河上漂浮着许多小而精致的花灯,有些上面还写了许多字,一簇一簇的,花叶俱在看起来就像是原本便长在河中一样。
式薇好奇地走到河边仔细看了下,才发现灯上写的大多是一些愿望:富甲天下,亲友和睦,平安快乐,白首不离………
式薇还在看,冷不防地被人扯住衣袖,一回头才发现是位年过八旬的老人家,手里正举着一个花灯,两眼浑浊地望着他。
式薇愣了愣,问道:“这位…。老伯,有什么事吗?”
那老人又举了举手里的花灯,轻声喃道:“年轻人买个花灯吧…。写上愿望放到河里,河神看见了说不定能圆了你的愿呢……买一个吧…”老人见式薇在疑惑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摊子道:“我那就有笔墨能写呢…年轻人买个花灯吧…”
式薇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见他衣衫薄旧有许多缝补的痕迹,而那小摊上却还摆着许多制作精美的花灯,不免心底生了许多同情。
“老人家为何不到对岸去摆摊…那里人多些…”式薇不由问道。
“唉…”老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年轻人有力气啊……我抢不过他们…只能在这里摆…”
式薇闻言沉默了下,看着老人手里那只玉兰花状的花灯,问道:“一只花灯多少钱…?”
“不贵不贵,五文钱一个…。”老人连忙惊喜地说道。
式薇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钱袋翻找了下,取出一枚金叶子递给那老人,道:“我都要了…。这个够吗…”
老人颤着手将花灯递给式薇,接过那枚金叶子后捧在手心里看了许久,才抬起头很惊喜地对式薇道:“够够够…。很够……年轻人你…。真是好人啊…。真是太谢谢了…。。”
式薇愣了下后道:“不必多谢…”
那老人太过于惊喜竟连摊子也不顾,揣着金叶子就走了,余下式薇捧着一盏花灯对着摊子上那一堆的花灯发愣,许久才想起这些花灯可以放掉,便点燃中间的烛火,一盏一盏都放入了河中,最后一盏时,那灯看起来似乎还未制作完成,没有任何的装饰,也并非如何奇特的造型,只是矮矮方方,四面素白。
式薇望着那洁白的灯面,而笔墨俱在,便思索着是不是该添点什么上去。
想了许久,又迟疑了许久,式薇执笔在灯面上只写了几个字,便走到河边将那盏灯放了出去,涓涓河水一下子便将花灯送出去老远,想必过不久也便会被水打湿沉入河底。
若真的有河神,此灯真的能入他的眼麼。
式薇起身正打算离去时耳旁却扫过了一阵风,随后便看见清梧站在了他眼前,手里正拿着他方才放出去的花灯。
清梧看着手中那简洁的灯上极为简洁的几个字,念道:“愿勿复相思…。”
方才在河对岸沿路寻了许久才找到了式薇的身影,正好看见他将那一盏又一盏形状各异的花灯都放入了河中,任花灯再精美却都不写下任何愿望,唯独最后拿在手上的四方明灯看了许久,再三迟疑犹豫才写下了几个字放入河中。
未等自己明白过来时他已跃出河面踩着河中花灯拾起式薇放出的那盏,再落到式薇的面前。他想知道式薇的愿望,却在看到那几个字时,陡然想知道这几个字因的又是何人。
式薇当场愣住,看看清梧,又看看他手里的花灯,一时不知所措,然后便又听见清梧道:“相思…你喜欢的人…是谁?”
清梧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问,只是觉得他应当问这个问题。
式薇皱着眉头望着清梧。
他喜欢的人,是清梧,这要怎么说?
式薇站在那处愣了许久才缓缓走过去从清梧手中接过那盏灯,然后走到河边复又将灯放了。
纸扎的灯沾了一次水已有些湿,中间的芯火短了不少,颤巍巍在河中没飘出多远便被水花打湿翻了个跟斗沉入河底。
清梧看着式薇的背影,眼见那灯被水淹没,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一切归于寂静,最后只轻声说道:“抱歉。”
直到故衣寻到他们二人时,式薇仍是站在河边看着流水,而清梧则看着式薇。
“你们这是…”故衣看了一眼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瞄着清梧的神色立即岔开话题道:“居然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让我一顿好找,子时快到了,现在过去?”
清梧看了看天色,皱眉应道:“嗯。”
式薇闻言转过身,却再不看清梧一眼。
倘若你不喜欢我,那你知道这个答案又有何用?不过徒添愁长忧。
文栩被水泼醒时还不太清醒,直到他看见式薇将一瓶药倒进自己嘴里,却没法挣扎,更呼不出声音。
只听见式薇的声音冷冷地传入耳中:“可曾记得…。你很喜欢的一个叫陌遥的男宠,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你废我手足,所以如今断你四肢,你使我目不能视,我便让你口不能言,从此互不相欠。”
式薇话音才落,清梧便已手起剑落,瞬间将剑归入鞘中。
文栩看着自己的四肢与身躯分了开来,血溅在自己脸上与赤裸的身躯上却丝毫感不到疼痛,心中大骇,口张着嘴试图发出一些声音,却都是徒劳。
式薇怕文栩就此疯掉便又立刻上前给他喂了几颗药,与故衣取出针线迅速地将文栩断了四肢处的创口用羊肠线缝合起来,因创口面积太大,便又切了断肢上的皮肤与之紧密缝合起来,最后撒上药,用布巾紧紧地包扎起来,复又放回被中。
如此待到明日,文府的人清醒过来找到文家大少爷时,便只能看见一个被砍断了四肢口不能言的文栩了。
式薇又在房中寻到早上特意遗落的那紫竹洞箫,取出早已备下的另一个长相相似的替换下来。
中间粘附住的药膏早已挥散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痕迹。
看着手中竹萧,式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待文栩清醒过来,必然十分后悔遇上了自己,也必然十分后悔自己有那样特殊的喜好…。
式薇与故衣洗净方才不慎沾在身上的血污,染血的衣服也换下烧了个干净回了客栈中继续等待。
直到两日后,饭茶余后众人都悄悄地谈论着文家的大少爷被人报复砍断了四肢的事情,式薇便知他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清梧看得清,这是他第一次在式薇脸上找不到一丝一痕的情绪,那双眼睛如平湖秋水泛不起一丝波澜,若是安静地坐着时他都要怀疑那不过是一尊瓷像。
渐渐地便感觉自己还是离式薇远些大概比较好。
那样的情形持续到回到长空门,他仍是未能理解到底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清梧扶起烂醉在他房门前的敛影,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喝得那么醉。”
敛影被扶着坐到椅子上后瞬间便又滑落坐到了地上,抱着酒坛不知在低喃着什么。
清梧蹲在敛影面前费了很大劲才听清了敛影说的是:“清梧你这个混球………什么都抢,连我喜欢的人你也抢……”
清梧皱眉想了想,并不知晓自己如何就抢了敛影喜欢的人,只好夺过敛影手中的酒道:“我没抢,你喝什么。”
敛影恼怒地抬头看着清梧,一巴掌扇了过去,却只是轻轻的落在清梧脸上。
“你明明就抢了。”敛影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说完便想去抢清梧手中的酒。
清梧将原在左手的酒坛在空中轻轻一抛落到右手问道:“我怎么抢了。”
敛影闻言呆呆地看着清梧半响,自嘲地笑了笑道:“对…。你没抢…。。你什么都没做…。。”
清梧不解地望着敛影良久,最后还是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喜欢的人?
能让敛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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